江春入旧年

分卷阅读38

发又滑又亮,挑了头顶一缕发丝,分成三股编发,编完攥住,另一只手拢起余下发丝,聚到头顶盘起,然后取了边上放着的冠,用一根长簪穿过,固定住。
祭天的仪式,文武百官皆要参与,也是给一个场合,让众臣见一见这琛王。祭天的队伍浩浩荡荡跟在龙辇后头,坐在上面的伯九却没由来的紧张。周伯演看出来,笑着拍拍他。
“皇家的事情,都要搞的这么隆重,实在麻烦。”
周伯演一愣,深深看了伯九一眼:“今日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
伯九点头。
祭天的宗庙,他从前来过,当然,是随允王。
今日,他承继了他的血统,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入名册。周伯箴,他从未用这个名字在这世上存活过。伯九又好像在做梦一样了。
也不知如何过来的,只记得拜了又拜,让他跪,他便跪,让他叩首,他便叩首。
在大殿上,也不记得周伯演说了什么,当他转头冲他微笑时,他便按原先说好的,迈开步子,站在大殿下黑压压站着的一片文武百官面前了。
那一刻心里很复杂,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应该属于自己。
臣子们看到琛王的脸,一刹那鸦雀无声。
伯九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找罗悬,那么多臣子,那么多帛色的官袍,可他与他似乎被那根线牵引着,只一瞬,目光便撞在一处,然后,便再也分不开了。
踩在虚浮云端的伯九那一刻好似心定了下来。对,只有罗悬,罗悬不是一场梦。
他与他遥遥相望,目光胶着在一起。罗悬瘦了,下巴的轮廓尖削了一点。他的眼眸黑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什么东西,可伯九看不懂,伯九看不懂罗悬的时候,就有些害怕。
堂堂琛王愣在宗庙大殿之上。
周伯演轻咳一声,将百官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
宴席在皇宫举行,三品上的官都来赴宴,其中自然包括罗悬。可伯九白日里已经因为众目睽睽之下放空被周伯演批了一通,此时只能乖乖坐在上位。座位按照位次排开。涉王就坐在伯九不远处,一双眼睛渗着凶恶,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刀刃。
伯九再回炉重造八百年也没有这般眼神。
罗悬好像坐得很远。
他伯九是今日的主角,不得不起身敬酒。先前学的礼仪,也大多是为了这个时候。
涉王含笑一干而尽,顺便亮了亮杯底。论其他的伯九大抵会怂,喝酒他还不曾怕过,冲着眼前的老骨头把他关在水牢灭他全族的一口恶气,换了个海碗,满满的斟上,仰头,悉数回敬,冲涉王一挑眉。
涉王微笑:“琛王海量。”
伯九再也不看他。见过三公九卿,接下来便是二品大员。
罗赫倒了半杯:“下官不大能喝酒。”
伯九听着罗悬二哥生疏的口气,忽然明白了几分罗悬今日那眼神的意思,心里莫名的,竟有些纠结难受,还有委屈。抬起酒杯,更是喝得毫不含糊。
罗赫看着伯九微晃的身子,叹了口气。
他这弟弟也是叫他佩服,喜欢上个男子便也罢了,一不小心,就是个王爷,还是品级最高的亲王。
如何场?
☆、第三十九章
走到罗悬面前时,伯九已经东倒西歪,被一旁的太监扶住,几乎是喝不下去了。
伯九抬起脸,仰头看着罗悬。
他们站的那么近,众大臣都看着。伯九喝了太多酒,**的气息洒在罗悬的脖颈处,温温的,痒痒的。罗悬低头看伯九,黑溜溜的眼珠子氤氲着一层薄蒙蒙的雾气,因为醉酒,脸颊上生出薄红。伯九喝酒有些上面,罗悬第一次在方圆池见到他就知道了,明明面若桃花,却又是清澈的,干净的,一下子,完完全全勾起罗悬所有龌龊见不得人的想法。
伯九道:“雁寻……雁寻……”
罗悬默。
“雁寻……喝酒……”
听不得伯九再这么软软地叫他,罗悬浅浅倒了点酒,举杯:“下官酒量不佳。”
伯九气得心里暗骂,去他的酒量不佳!兄弟两一模一样!你酒量不佳?放屁,装蒜!伪君子!跟我装蒜?我讨厌你!
他赌气地回敬满杯,一干而尽。然后,抑制住心里无限放大的失落,走离罗悬的座位。
像是借酒浇愁一样。罗悬,你这个……
罗悬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使了十分力道,攥得伯九有点疼。他把他拉回来,低下头在他耳边耳语:“就这么走吗?”说完,隐藏在衣袖之下,他用拇指轻轻抚摸伯九的手背。
王公大臣们的目光全都像箭一样射过来,直勾勾的。
罗悬淡然回视,然后看向上位的周伯演。
“琛王喝醉了,让臣带他走。”
两人视线交错。周伯演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缓缓,点了个头。
大臣们回过神来,开始喝酒。
罗悬与伯九十指相扣,走之前,不忘回头看看自家二哥。
罗赫怒瞪:疯啦?王爷啊!
罗悬挑眉:又如何?照样娶过来!
陪伯九死了他都心甘情愿,又怎么会在乎他人目光。
这么想着,手上又用了一分劲道。
罗悬拉着伯九走出去,离皇宫里的喧嚣繁华越来越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
今晚的月亮分外皎洁明亮。
伯九仰头看罗悬,因为靠在他怀里,所以只看到罗悬的下巴。
“雁寻……”
罗悬一顿:“不要再叫了。”
伯九委屈地发着酒疯:“你要不理我了。不要不理我。”
罗悬柔声:“没有。不会不理你。”
伯九揪着罗悬衣领:“你今天看我的时候是什么意思……你看我成了王爷就不要我了……混蛋……酒量不佳……简直放屁……王八蛋……伪君子……卑鄙小……”
罗悬低下头,扶住伯九下巴,用唇舌,将伯九唠唠叨叨的嘴巴封住,把他的话全都抵到肚子里去。他压上伯九的唇,用了几分力道,先摩挲了几下,之后撬开牙关,将舌头送入伯九口中,细细舔舐,然后揪住伯九躲闪的舌头,卷起,又松开,反反复复好几次,又松开,抵着伯九的舌根戳刺。
伯九大张着嘴,快喘不过气,每当他觉得快要死在罗悬手,不,嘴里的时候,又好像突然活过来,不上不下的,吊得十分难受,但他还是仰着头,任由这个伪君子向自己暴露他所有的无耻本性,承受他汹涌而来的侵略,不同于他以往的温柔,这一次,是占有他,宣告他的所有权。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愿意全身心地交付给他。
难舍难分了好久。松开的时候,还连着一根银丝。
罗悬恬不知耻地去舔伯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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