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同大刘想的,城里的人有八成响应了号召。剩下那两成,则是身体有着各种疾病或着残疾,心里想去,但是现实却不允许。我效仿了圣地的做法,关于城内的治安和守备工作,白天由我和晓筠还有红娘子分班值守。到了夜里,则是由千阴跟媚儿两个负责。有了我们的加入,再配合上城里的守卫。除非圣地大举来攻,要不然我觉得守住这座城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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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几天,大家出城还有些战战兢兢。可是接连几天的平安无事,让大家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愿意出门做事的人越来越多,男人们全都出城进行劳作。女人们则是留在城内,负责基本的卫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我让大刘派人在城中央建造了一处高台,高台上挂了一口大钟。这是为了防备圣地来袭而专门准备的。我告诉城里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听到这口钟被敲响,就抛下全部的东西,带着自己的家眷朝东跑!虽然这番话让大家心里又悬了起来,可是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要好得多。东西没了可以再造,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生死。在咱们华夏的地界上,但凡是挂有白幡的家庭,十足十就是有人过世了。城里迎来的第一次出殡,过世的是一个孤寡老人。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对于无儿无女的他来说,后事就只能由大刘去负责操办了。大刘给他操办得很热闹,几乎一条街的街坊们都去参加了老人的丧礼。
“唢呐吹起来!”出殡那天,城里临时凑了一支乐队。吹的曲子,是我的老父亲。唢呐是一件神奇而又不容亵渎的乐器。因为它能接人来,也能送人走。八个壮硕的汉子围在棺材四周,随着唢呐声起,众人将杠子扛在肩头齐齐用力。
“再来!”八人用力,棺材却是纹丝不动。负责打幡的大刘回头看看,一皱眉沉声喝道。八人再使劲,棺材依旧是纹丝不动。
“老汉儿生前那么小的个子,怎么这走了变得这么沉!”有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
“别口无遮拦的,再去几个人帮忙!”大刘听人这么说,急忙开口喝止着。人活在这个世界,该有的忌讳还是得有。之前是大家都忙着求生,有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生活稳定了下来,人们心里那种对鬼神的敬畏便又油然而生。听大刘吆喝,便又去了八个壮汉。一共十六人,合力才把棺材给抬了起来。一见起棺,大刘悬着的那颗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唢呐声声,大刘一把纸钱撒向半空,出殡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朝着城东行去。
“咔擦!”行至半路,抬棺材的杠子折断了一根。本来大家伙就是卯足了力气才把棺材给抬起来,这一下忽然失重,当场就闪了几个人的腰。这还不说,那棺材没了杠子,就朝着一边倒。众人急忙躲闪,下一刻棺材摔在地上,盖子也被甩到了一边。老汉穿着寿衣的尸首打里边滚出来,就那么暴露在太阳底下。尸体就跟块石头似的嘭一声砸在地上,众人急忙朝远处躲去。只有寥寥几个胆大的,凑到跟前把棺材扶正,随后又去搬老汉的尸首。老汉直挺挺躺在地上,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心有不甘的样子。几人去抬他,却无论如何也挪移不动半分。
“都躲什么?尸首大家最近还见少了?都过来搭把手!”大刘当兵的出身,胆气自然要比普通人大一些。见状将手里的引路幡一扔,上前就去抬老汉的双脚。旁人见他上去了,这才迈步上前,大家七手八脚的一起用力将老汉又抬进了棺材里。诚如大刘所说,大家这些时候尸首真没少见。这么一琢磨,心里也就不那么慌乱了。
棺材钉已经变了形,大刘找来了锤子,随便钉了钉就让人抬起棺材继续上路。说也奇怪,这么一折腾过后,棺材居然轻了许多。让人把那几个闪了腰的汉子扶回家去歇着,大刘撒了一把纸钱,带着队伍就出了城东。坑早就已经挖好,在一处朝着大路的山丘上。等把老汉下葬,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照规矩,下葬后是要有主家办一些酒席请参加葬礼的人吃上一顿的。有一种说法管这种酒席叫做吃大肉,说是吃了之后人的运气会旺一些。
酒席什么的,老汉儿家里也没个亲戚,自然最后还是落到了大刘的身上。等人们回来,厨子已经摆好了桌椅板凳,大锅里焖的五花肉也要出锅了。一起二十来桌,菜就那么几样,酒倒是杂七杂八的找来了不少。坐到凳子上,大刘对厨子们高喊了一句:上菜!今儿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喝一杯,让老汉儿保佑咱们都平平安安的!
一顿酒席,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才算作罢。大家就有些醉意,眼看着时间不早,便各自回家躺着去了。这个世道有这个世道的好,那就是没人催着他们去上班什么的。大刘也晃荡着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跟别人家不一样,他的住处算是相当的简陋。一间十几平大小的屋子,屋子里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要是去的客人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进门之后朝着床上一躺,大刘不多会儿就发出了鼾声。
“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晚上七点来钟,大刘到了我的住处。一进门,他就搓着脸走进了厨房问我。
“今天不是出殡去了?”我将锅盖盖上,回头递了一支烟给他。
“是啊,也不能出一天不是!早就弄好了,这不是中午喝多了两杯,下午在家睡到现在么。寻思着,过来找你说说话!”大刘将烟给点上,靠在门框上说道。
“待会儿喝两瓶啤的洗洗胃?”锅里传出了肉香,我将锅盖揭开,将炉子的火关掉问他。
“啤酒?你还有那东西?我来帮你拿碗筷!”大刘眼神一亮,伸手就打开了碗柜。
“要说你这手艺可真不赖,当初我就知道!”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送进嘴里,大刘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那个,有件事儿想问问你!”一瓶啤酒下肚,大刘递了一支烟过来对我说道。
“说吧啥事!”我往晓筠的碗里夹了一些菜,然后示意大刘有话直说。
“你说,做梦梦到了死人,这个兆头是不是不太好啊?”大刘看了看一旁的晓筠和红娘子,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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