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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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修坐进轿车里, 谢蔷站在外面，她说：“柳明修, 我会让我姑妈去跟宋阿姨说, 我们的联姻不作数了，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愿意，谁也不能勉强我。”
这话她说了许多次, 柳明修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看也不看她, 淡淡道：“你要是能做到的话，你就去吧。”
家族联姻原本就是基于商业合作上的考量，即使是相交友好的世家, 在重大合作上仍然要为自己寻求保障。
牵扯到双方利益, 不是她一句愿不愿意就能和他撇清关系的。
谢蔷问：“我们就这么纠缠下去, 你觉得有意思吗？”
柳明修升起车窗, 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我觉得有。”
轿车扬长而去，柳明修没有去看谢蔷脸上的泪痕。
他靠在椅背里, 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说不清的烦躁。
老刘在前面开车，小心翼翼地提醒：“谢小姐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嗯。”柳明修应着，语气很淡。
老刘说：“我觉得, 谢小姐对您还是有感情的。”
“我知道。”她昨晚湿成那样, 柳明修又不是个傻子。如果谢蔷真不乐意跟他做，按她那个臭脾气，早把他大卸八块了。
但就像他刚才说的，这段感情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 都必须清楚明白。
由始至终，谢蔷都欠他一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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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松中学七十周年校庆过后，学校有两件大事发生：
第一，秋季校运会开始在即。
第二，柳明修继前面的三十六任女朋友后，终于又换了第三十七任。
那天谢蔷坐在课室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哄闹声，窗外柳明修从她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羞红的女生。
柳明修交的女朋友个个都很漂亮，清一色的肤白大眼黑长直，现在这任也不例外。
女生名字叫苏琳，长松中学艺术班的学生，能歌善舞，盘靓条顺，在校园里算得上是男生口中念念不忘的女神。
苏琳帮柳明修抱着书包，跟在柳明修身后规规矩矩地走着，迎着学生们的起哄声，脸上羞红，却是止不住的骄傲。
而柳明修就这么大张旗鼓地从她面前过去，连余光都没有看她。
谢蔷当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冲上去把柳明修掐死，然后自己也死了算了。
柳明修从外面进来，拉开椅子坐下。苏琳把他的书包递过来，红着脸说：“那我先回去了，中午一起吃饭。”
“嗯。”柳明修淡淡地应。
苏琳说完便走了，柳明修拉开书包，准备等会儿上课要用的资料。
直到他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试卷、笔记本、笔袋，全都拿出来在桌上摆放整齐。他才如同恍然记起什么般，偏头望来，颇为惊讶地道：“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谢蔷对“不要脸”这三个字认知再次被刷新。
她气得说话都在哆嗦，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柳明修，你还是个人吗？”
柳明修神色轻松：“谢蔷，答应跟我和好，我就去和她分手。”
“你他妈做梦！”谢蔷几乎要跳起来骂人了。
柳明修也没在意，顾着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那您悠着点，我三天两头换一个女朋友，您当心别把自己气死了。”
“柳明修！”谢蔷瞪着他，几乎想当场扑上去把他撕了。
不久前这人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今天就当着她的面带着新女朋友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她要是跟他和好，她谢蔷下辈子就投胎去做一只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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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谢蔷气得胃疼，面前饭菜一口都咽不下去。柳明修和苏琳坐在食堂另外那侧，背对着她的方向。
她看不见柳明修脸上的神情，倒是能看见苏琳一直在温声细语地和他交谈。
“狗东西！”谢蔷把手里的刀子用力扎在小牛排上，巴不得面前这块牛排就是柳明修的脑壳，一刀下去，让他脑浆迸裂。
“说起来，没想到柳同学居然会做饭呢。”
食堂这头，苏琳朝柳明修柔柔一笑。
柳明修坐在餐桌前，眉眼低垂，手里拿着一副刀叉，心不在焉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余光留意到后门有道身影离开，柳明修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回头望了眼她桌子上的餐盘。
饭菜几乎原封不动。
“柳同学？”苏琳喊他。
柳明修这才回神，反应过来对面苏琳一直在跟他说话。
柳明修放下手里的刀叉，随口应着：“偶尔，不是经常做。”
苏琳和他说话时一直有些紧张，事实上，她也没想过事情会进展得那么顺利，柳明修是全校女生梦寐以求的对象，在长松，没有哪个女生不想成为他的女朋友。
她听说柳明修喜欢肤白漂亮的女生，她在打扮上也尽量朝柳明修的喜好上靠。那天她让几个朋友怂恿着和他表白，不想他会就这样答应下来。
苏琳期待地问：“那……有机会可以尝尝你亲手做的菜吗？”
柳明修正要起身，听到苏琳的话，动作停住。
那么久以来，他只给一个人亲手做过饭。
他也是让人伺候大的，浑身上下娇生惯养的少爷毛病。为了那个人，他却亲自去请教家里的厨师，一有空闲时间便泡在厨房里，几乎把各大菜系都学了个遍。
只是为了讨好她，想让她在闹情绪时多吃两口饭，多对他笑一笑。
她却毫不领情。
有的时候，柳明修也觉得自己是犯贱。
想起往事，柳明修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手落兜里，转身朝食堂外走，“现在不做了，想吃的话改天带你去外面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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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课室，谢蔷趴在桌上午睡，忽地感觉眼皮子上方有道阴影落下，再睁开眼时，面前多了一份热牛奶和面包。
柳明修站在她面前，下巴冲桌上的东西扬了扬，“把这吃了。”
谢蔷现在身体不太舒服，主要是被气得胃疼，肝也疼。她缓缓撑着自己起来，目光望着桌上的东西，又缓缓移向柳明修的脸。
谢蔷抬手，将东西用力扫到地上。
“滚。”她低声说。
柳明修仿佛预料到她的反应，不急也不恼，把东西重新捡起来，放到她桌上。
“下午还有八百米测试，不吃你能晕过去。”
谢蔷咬着牙，声音都在打颤，“柳明修，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柳明修语气挺温柔：“那不行，你死了我将来娶谁？”
谢蔷不明白，他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她不知是气极还是觉得可笑，忍不住红了眼眶，“你那么多女朋友，你找谁不行？干吗非得天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柳明修，你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厌吗？”
说到最后，她情绪都快崩溃了。两眼通红通红的，眼泪花儿直在眼眶里打转。
谢蔷恨恨地盯着他，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巴不得当场跟他同归于尽。
柳明修拿纸巾给她擦眼泪，谢蔷想打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
柳明修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望着她，对她说：“蔷儿，你别难过，我心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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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八百米测试，男生先跑完，女生在旁边做热身活动。
谢蔷原本肠胃就不是很好，中午没吃饭，又被柳明修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气昏了头，还没开始跑，就觉得胃里一阵一阵抽着疼。
男生在操场这边打球。杨夏把球传给柳明修，顺口问了句：“刚看嫂子脸色不太好，她没事儿吧？”
“她中午没吃饭。”柳明修应着，抬手把篮球扔进框里，正中。
他心情也没多爽快，一下午都在拿篮筐发泄。
舒宁在旁道：“这次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了？就嫂子那脾气，指不定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柳明修没说话，听见跑道那头体育老师吹了哨，女生们一阵风似地从起跑线上窜出去。
谢蔷在中游位置，刚开始速度还挺快，过了两百米速度便慢慢减缓下来。
她脸色很难看，边跑边拿手摁着胃部。
舒宁留意到，“不是，嫂子这状态看起来不大对啊。”
打从开跑，柳明修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眼看她拐了个弯，速度越来越慢，近乎要停下来步行。
紧接着，她站定了，却又好像站不稳，身体虚浮地前后晃了两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柳明修眉头一皱，扔下球，朝着那头飞快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知道该说啥了，来个人，把他给我拖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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