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接着戟枝钩住刀身,侧肘一绞,钢刀险些脱手飞出。
程宗扬后撤半步,双刀磕开两杆长矛,接着一招龙蟠hu踞,左刀守住身前要害,右刀瞬时挥出三刀。
这一招是武二郎最早教他的破敌猛招,但这次是程宗扬头一回施展,原因很简单,以前他修为不到,左刀凝如hu踞还好说,右刀的龙蟠怎么也施不出来。这招的三刀其实只是一刀,右手钢刀由左下方撩起,刀锋直指对手小腿、膝盖,提到与肩平齐的位置,掉转刀锋由右上方朝左下斜劈,袭击对方的腰腹,这一刀在自己腰下的位置停住,接着再次掉转刀锋,由对手腰肋斜劈至颈。一招来回三个转折要求一口气劈出,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自己刚开始觉得挺简单,使起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出刀时真气要完全聚在刀锋顶端寸许的位置,做为破敌的hu牙。但转折时总不免要拧腕回刃,程宗扬习惯划个小小的圆弧,tiáo整真气的运转,可这点小动作落在武1一眼里,立刻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程宗扬怎么也不明白,那厮怎么能把三刀毫无转折地做为一刀施展出来,不但没有停顿,速度反而越往后越快。此时这一招施出,自己才感受到真正用力的位置并不是攻击的右刀,而是左手防守的hu踞。身体的重心全部放在这里,右刀就像摇摆的龙尾,进入入微境界的真气毫不费力地顺势而出,与呼啸的刀锋融为一体,起刀、落刀、起刀……
对面的军士黑甲迸碎开来,xiōng前绽出一朵yan丽的血花。那军士颓然跪地,他的锁骨被刀锋斩断,由xiōng至颊绽开一道长长伤口,却不屈地昂着头,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笑意。
好刀法……
那军士说着,手里的铁戟砰然坠下。
程宗扬额角微微一痛,感受到一条生命的消逝。
呼的一声锐响,一枝长戈斜刺过来,将一名军士连人带盾刺翻在地。
萧遥逸掷出长戈,回手拽下齿间的龙牙锥翻腕刺出,目标却是旁边盛放火油的木桶。
旁边的军士都是富有经验的老兵,应变极快,立刻蹬开投机石后面的火盆,免得被他利用,酿成焚舟的惨祸。但萧遥逸动作更快,那军士蹬出的同时,他侧身展臂一捞,硬生生把飞出的火盆又抢回来,连火带盆一下扣到流淌的火油上,然后一脚踢穿甲板,让燃烧的火油流入舱中。
敌舰上军士的攻击越发猛烈,随两人一同登舰的走舸士卒已经大半战死。
水师舰队的中军终于赶到,斗舰和艨艟抛弃以往的水战规则,排成密集的阵型朝敌舰冲锋,以最大限度抵消敌舰速度的优势,利用数量在混战中取胜。
战火蔓延到芦苇荡中,成片的芦苇在烈火中熊熊燃烧,芦花漫天飞舞,给血染的玄武湖蒙上一层迷离sè彩。
湖上不断传来舰只相撞时发出的巨大响声,一艘艘满载士卒的艨艟、斗舰、走舸、飞凫、飞hu……或是在攻击中起火燃烧,或者在碰撞中破碎沉没。鼓声和号角声jiao替响起,与战士的呼喝、搏杀、惨叫声jiao织在一起。数以千计的战殁者染红湖水,扭曲的肢体抱着折断兵刃,在烈火焚烧的湖面载沉载浮。
荆州多劲卒,
萧侯淡淡道:予今知之也。
黑棋的大龙在天元附近挑起恶斗,在付出一个黑角的代价后,成功与一片眼位还未成形的孤棋相连。
萧侯白棋落下,提走黑棋刚落的一子,同时将黑棋大龙系在游丝上的命脉彻底扼断。只要白棋补上此空,黑棋的大龙再无活路。
第八章 破敌
啪!
王处仲手中的黑子点在白棋一处三十余目的大空中。
这是白棋最大一片活棋,黑棋虽然打入,但仅是孤子,白棋只要放手应对就可轻易活棋。但如果脱先,劫杀黑棋大龙,算下来白棋还亏了数目。
萧侯冷哼一声,困兽之斗耳。
白棋放弃劫杀大龙,转而应战。
旁观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王处仲的黑棋如此顽强,竟在困境中造出生死劫。
王处仲面无表情地提走大龙咽喉处的白子,丢在一旁。接着湖上传来一声bào喝,隔着数里的距离仍然震得jīng阁隐隐作响。
程宗扬和萧遥逸并肩躺在一艘斗舰的甲板上,程宗扬多少还穿了件衣服,萧遥逸裤子被火燎到,几乎成了光p股。两人纵火烧了一条飞hu,又被一条袭来的飞凫缠住,险些被困在船上给沉船陪葬。
幸好一条走舸冲进火海接上两人,谁知走舸还未驶离险境就被投石机的石丸击中,破出个丈许的大d。两人拚命游出火海才被赶来的斗舰救起。
舰上的指挥官大声下令,命令弓手集中s击侧方一艘飞hu,然后快步走来,脚跟一并,抬手向萧遥逸敬了个军礼。
这动作一出,程宗扬立刻明白这位斗舰的指挥官也是出身星月湖,透过萧家的关系进入石头城水师大营。不过指挥官接下来一句话险些让程宗扬把眼珠子瞪出来。
萧少校!石头城水师大营斗舰第十一舰准备完毕!请下令!
萧遥逸盘着腿坐起来,吐出齿间的龙牙锥在胳膊上擦了擦:右转!打中间那条涂红hu的!
是!
指挥官领命退下,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程宗扬瞪着萧遥逸,少校?
这是我在星月湖大营的军衔,
萧遥逸一脸得意地说道:怎么样?够拉风吧!
谁是上校?
当然是孟大哥了。
中校呢?
艺哥他们都是中校。岳帅说我年纪小,专门给我一个少校当。
这岳帅太坏了。程宗扬心里嘀咕着,说道:你们岳帅是什么衔?少将?上将?
特级上将。
萧遥逸指了指肩膀,上面有五颗星的!
程宗扬叹为观止,只能说这位岳鹏举玩得还真过瘾。问题是,这些都让他玩过了,自己还玩什么呢?
斗舰以无畏的姿态驶入敌舰阵型,打到这份上,谁都知道水师这些战船一对一拚不过飞凫,更不用提武装到牙齿的飞hu。但斗舰的指挥官毫不犹豫,少校的命令即使让自己送死,他也义无反顾。
就在斗舰从两条飞凫之间穿入的同时,背后传来一声bào喝。一艘在后面逡巡多时的飞hu舰突然加速,lún桨运转如飞,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船上一个佝偻的身影突然挺直腰背,铁塔般的身躯在yang光下带来阵阵寒意。
他跨在舰船绘着hu头的船首,展臂从火盆中拿起一柄两丈长的巨斧,只一斧就将冲来的艨艟迎头劈开。
艨艟包铁的犀角迸碎开来,烧红的斧lún一直劈到船头的甲板上,然后左右一摆。坚固的柚木船体发出刺耳的破碎声,绽开一道一人高的裂口,湖水立刻汹涌而入。
一枝lún桨停止转动,飞hu轻捷地转了个弯,与紧邻而来的斗舰并肩行驶。那汉子以非人的力量挥舞起燃烧的巨斧,在斗舰船身留下一个巨大裂口。船舱底部几名桨手被火斧带到,惨叫着堕入水中,裂口处的木板青烟线绕,随时都可能燃烧。
墨ng!
程宗扬与萧遥逸同时认出那个身影。这是王处仲暗藏的杀手,但两人都不相信,只靠一人之力能在万人规模的水战中起多少作用。
但很快,两人就笑不出来了。那艘飞hu一路斩船破舟,径直朝飞云舰驶去。
飞云舰此时威力尽显,船体周围六根高大如桅的拍杆lún流拍击,先后击沉两条飞凫,更将一艘飞hu甲板拍碎半边;飞hu船侧的lún桨飞上半空,失去动力的船体在湖上打转,不住甩下血r模糊的军士。
在绞索牵引下,长达四丈的拍杆像巨人手臂一样高高举起,直刺云霄,然后呼啸而下。拍杆顶端重逾千斤的巨石虽然没有击中墨ng所在的飞hu,但掀起的浪花足有丈许高。
飞hu在巨大如城的楼船前面像树叶一样起伏,船上的军士站立不稳,不少人失足落入水中。立在船头的墨ng显示出惊人水xg,两脚像钉子一样踩稳甲板,然后拖起巨斧,将刚从水中牵出的拍杆劈成两段。
楼船上方的城门打开,一队骑兵从城内驰出,居高临下,举矛朝墨ng掷去。
墨ng腾身跃起,立足的甲板立刻多了几枝摇晃的长矛。他身在半空,又是一声bào喝,巨斧转动如飞,硬生生在楼船尺许厚的船体破出一个大d,然后耸身跃入。
程宗扬与萧遥逸对视一眼,心里闪过同一个念头:飞云舰保不住了。
被水师出动的两艘楼船级大舰之一,飞云舰一旦被击沉,给士气带来的打击无可估量。
不用理会!
萧遥逸大喝道:全力攻击敌军主舰!
黑棋拨去大龙咽喉处的白子,展开劫争。
白子随即扑入黑子孤棋的眼位,王处仲如果不应,即便黑棋大龙脱困,孤棋眼位被破,仍然是死路一条。
斗舰击水前行,在距离中间的飞hu还有十余丈时,所有桨棹同时收起,舰身彷佛在水面滑行一样,飞速接近敌舰。
飞hu主舰矢石齐出,雨点般击在斗舰上。斗舰前排的盾手奋力举起重盾挡住箭雨,但投石机的重石和巨弩的锚形大矢却不是人力能够阻挡。
一块百余斤的巨石落在舰上,撞开三名盾手。石上包裹的燃烧物一路翻滚,在甲板上留下一道火焰。
破敌!
最前方的斗舰指挥官拔剑喝道。
破敌!
舰上的士卒齐声高呼。
船尾的鼓手越发用力,充满杀伐意味的鼓声震天敲响,让程宗扬也感到体内血脉微微震颤,埋藏在心底的杀戮慾望被催发出来,浑身热血。
破敌!
萧遥逸举起龙牙锥,冒着疾s的弩矢,当先闯上敌舰。
莹白的龙牙锥在yang光下幻化出一片耀目的光芒,锐利的长矛、寒光凛冽的重戟、盘旋钩扯的长戈,尽数在光芒中破碎、折断,四散飞开。
这条飞hu果然是王处仲的王牌,程宗扬一上舰就感觉不妙。同样是刀盾戈戟矛弓,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却完全不是一个级数。他感觉如果把这些军士扔在南荒,完全可以与鬼王峒的鬼武士硬撼。
这种实力再加上严密的组织配合,发挥出的威力任谁也不敢小觑。萧遥逸仗着龙牙锥的锋锐在船上长驱直入,但很快他的招术也露出几分吃力。毕竟这小狐狸折腾一夜,带着伤上来硬拚,又撞上一群硬手,即使换作谢艺也不会轻松多少。
就在斗舰与飞hu陷入苦斗的同时,背后的飞云舰发出一声可怕的断裂声,支撑船体的龙骨被人击断。三层高的楼船虽然没有解体,但已经开始缓缓下沉。
前面的战斗中有大量船只被飞凫摧毁,水师舰只不得不分出一半去援救落水的同伴。如果飞云舰沉没,需要救援的数量已经超过幸存舰船的承载能力。但即使铁石心肠的萧遥逸也不可能命令舰船不去救援落水的士卒。
湖上的鏖战已经延续一个时辰,棋至中盘,双方都有半数战舰退出战斗。王处仲一方有九条飞凫和四条飞hu被击沉,水师大营则失去一艘楼船级的飞云舰、十一艘艨艟、十九艘斗舰和近一半的走舸。
在舰船损失方面水师大营要高出一倍以上,但伤亡数量却相差无几。一半原因是水师有几艘战舰桨棹尽断,失去攻击力而不得不退出战斗,更重要的原因则是水师大多数的落水者都被友舰救援,而敌舰却对溺水的同伴视而不见。这样的结果使水师所剩的舰船大都超载,敌舰却仍然来去如风。
虽然程宗扬很不愿意这样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胜负的天平正逐渐倾斜,而且是朝不利于自己的一方倾斜。
战场数里之外,云苍feng正坐在一条快舟的前舱内,手指慢慢摸索腰间的佩玉。
林清浦脸sè苍白地从后舱出来,向云苍feng躬身施了一礼,已经是第三次传讯,内容依然未变。可以确认了。
他抬起头,请云执事定夺。
云苍feng不再犹豫,缓缓道:通知会之,出动吧。
对弈中的生死劫胜负往往只在几手之间,这一次却分外漫长。王处仲挑起的劫争仍在继续,黑白双方将毎一处劫材利用到极致,反复争夺大龙咽喉处的生死要地。
美ji偎依在王处仲怀中,对周围或是鄙夷,或是愤怒,或是同情,或是惊讶的目光视若无睹。
萧侯点在天元的一子成为关键,黑棋大龙只差一口气就可以逃出生天,这口气却被白棋天元一子紧紧住。
王处仲盯着天元的白子,慢慢道:古供奉,黑龙未至,这颗白子只好由你来拔了。
诺。
古冥隐垂手应了一声,身形一晃离开画舫。
一片乌云从天际涌来,yang光渐渐黯淡。
同样陷入苦战的舰队仍在奋力拚杀,余下的水师舰只集中到盖海舰周围。湖面火光四起,残存的三条飞凫在附近游曳,袭击落单的水师舰船;剩余的八条飞hu在距离盖海五十丈的位置列成一条直线,与舰队展开对攻。
燃烧的巨石从投石机上咆哮飞出,楼船也以投石机还击。但飞hu的体积与盖海不可同日而语,盖海庞大的船体这时成为一个巨大靶子,飞hu投出的火球几乎弹无虚发,只一顿饭时间,盖海船体已经燃起无数火光。
站着挨打不是石头城水师的xg格,五条仍然能够划行的艨艟组成一支锥形战阵,冒着燃烧的巨石朝飞hu阵列横冲过去。
那条绘着朱红sèhu首的飞hu主舰战斗仍在继续,在它旁边,一条斗舰已经沉没大半。底层桨手挣扎着游出船舱,随即被两旁敌舰hu视眈眈的弓手s杀。斗舰上一百余名军士有一半登上飞hu,正结阵与敌人厮杀。
那位来自星月湖的指挥官半跪在地,用手弩s倒一名敌军,然后挺身拔剑劈开一柄刺来的长矛。
他那位萧少校这时身上又多了两处伤口,正坐在船上裹伤。为了把他从重围中救出来,斗舰上的士卒几乎拚了老命,但也因此在敌舰上抢到一片立足之地。程宗扬身上虽然没有多什么伤口,但情况比他更惨,这会儿趴在被鲜血染红的甲板上吐了个昏天暗地。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气息。自从那次草原之战后,程宗扬没有再接触过这样多又如此浓烈的死亡气息,而且这一次自己身在战场最核心,比起草原之战感觉更加强烈。
他发现,随着自己修为层级的提升,生死根带来的不仅仅是好处。现在自己感觉越来越敏锐,每吸收一道死气,几乎都能品尝死者在失去生命一刹那的愤怒、恐惧、不甘和胆怯。
这些负面情绪cháo水一样涌入脑际,没有止歇、没有尽头,强烈得让程宗扬几乎发疯。
萧遥逸爬过来:圣人兄,你是晕血还是晕船啊?
程宗扬有气无力地说道:死狐狸,你还能笑出来?刚才那一矛怎么没捅死你呢?
萧遥逸哈哈笑道:阁王老子怕我去地府也不安分,不肯收我!
程宗扬gan呕几声,擦着嘴角道:你就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多谢程兄提醒,难过的来啦!
萧遥逸跳起来像匹野马般闯进敌阵,杀开一条血路。程宗扬用力拍了拍脸颊,这时才看清萧遥逸指的是什么。
一条巨ng般的身影出现在舰船另一端。墨ng一手提着巨斧,带着满身血迹缓步走来。他纠曲的胡须像扭曲的钢针一样锋利,挂着凌an血痕,巨大的斧lún已经褪去火的颜sè,变得黝黑。
墨ng微微抬起头,目光与程宗扬一触。那种非人的凶悍让程宗扬y囊一阵发紧。
自己曾见过这个眼神,在灵飞镜里。
程宗扬狂叫道:回来!
萧遥逸充耳不闻,龙牙锥疾若流星刺向墨ng的面门。
死!
墨ng非人的吼声在空气中掀起一阵震荡,他提起巨斧,隔着两丈距离朝萧遥逸攻去。
耳边响起令人牙酸的撞击声。萧遥逸两手横握龙牙锥架住墨ng的巨斧,立足处的甲板寸寸开裂,身体直陷下去。
gan!
程宗扬顾不上理会墨ng的巨斧,抢上去跳进甲板的裂隙。
舱内黑暗之极,无法流通的空气弥漫汗水臭味。程宗扬竭力运足目力,小狐狸却像被黑暗呑没般,不见踪影。
lún桨转动的声音已经停止,黑暗中只有桨手喘息的声音。
死狐狸!
程宗扬刚一开口就听到无数风声。他一招hu战八方,双刀在身侧舞成一团光球,将袭来的箭矢、短戟尽数击飞。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接着传来萧遥逸压低的声音,嘘……
程宗扬放下心头巨石,毫不客气地踩了那小子一脚,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伏下身。船体轻轻摇动,传来浪花拍击的声音。s来的箭矢已经停止,但两人谁也不敢动。天知道这舱内有多少桨手,甚至军士。
甲板上的惨呼声不断响起,显示墨ng正在扫荡上面的水师军士。程宗扬用chun音道:怎么样?
很糟糕。
萧遥逸贴在他耳边道:我身上的伤口都迸开了。折腾一晚上又加一个上午,我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再来那么一斧,我肯定吃不完鲍着走。
这回可遂了你的愿,终于摸到老hu肚子里来了。想个办法怎么出去吧。
劈开舱板,游泳的力气我还有。
劈开舱板的力气我没有。别忘了,我也折腾一晚上又加一个上午,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小侯爷、程少主,如此辛苦……
一个y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那声音彷佛从腐烂的棺材中传出,落在耳中令人背上汗毛直竖。
接着一片诡异光芒亮起,说它诡异是因为这片光芒没有颜sè,就像黑暗本身散发出的光线。
程宗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和萧遥逸就像两只老鼠,头对头趴在一堵船板后面,头顶高处布满零an的箭枝和短戟。
两人跳起来,程宗扬回过头与说话那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浑身一震。
程宗扬没想到那死太监y魂不散,这会儿又钻出来索命。古冥隐蝙蝠般细小的眼睛却瞪得如牛眼一样,盯着这个熟悉的东瀛忍者。
是你!
古冥隐尖声道:我的都卢难旦圣铃!
程宗扬厉声道:咱们谁也别想要!
说着从怀里抓出一把东西,朝船舱另一端奋力一扔。
呼的一声,古冥隐展开身法,扑上去抓住自己宗门的圣物。
萧遥逸用手肘拱了拱他,什么铃?
一个小瓶子,我留在gong里了。
程宗扬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总不好随身带着an跑吧?
那你扔的呢?
几个卷轴,我也搞不清做什么用的。
程宗扬耸了耸肩,不过随便用手去接肯定很蠢。
砰的一声,几支捆在一起的卷轴在古冥隐掌中同时爆开。
近百枚施过法的钢针从卷轴中充满愤怒地激s出来,然后惊奇地发现它们很快就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同样惊奇的还有另外两支卷轴的菱镖兄弟和流星兄弟们。
唯一不满的迷烟家族刚从束缚自己多年的卷轴中逸出,准备呼吸自由空气,就遇到两只扼杀它们追求自由的手掌。激愤之下,它们狠狠钻进钢针、菱镖、流星制造出的伤口中,在里面大吐唾沫。
古冥隐双手微微一震,腾出一股黑气。接着掌中咯咯作响,将那些涂过剧毒的钢针、菱镖、流星尽数拧碎,眼中露出骇人怒火。
程宗扬朝他挑了挑拇指,好汉子!
然后扭头对萧遥逸道:公公这情况算汉子吗?
萧遥逸为难地摸着下巴,不好算吧?
古冥隐怒极反笑:程少主好手段,竟然把本座玩弄于掌股之上!
程宗扬谦虚地说:公公在gong里太久了,跟外面世界的生活有点隔膜也很正常。不过呢……
他两手叉着腰,示威似地挺挺腰,连倭人都勾结,你们黑魔海也太烂了吧?
古冥隐目光不住闪烁,忽然尖声道:把圣铃拿来!我饶你不死!
想要圣铃?好说!
萧遥逸一脸认真地说道:王家有什么好的?你要这么拚了老命地帮他!我们兰陵萧家也是有数的高门,我萧遥逸年纪又轻,长得又好,还挺有本事,你不如跟我合作好了。
古冥隐青衣不住起伏。
黑魔海?
萧遥逸踏前一步,用y柔的声音说道:你在担心黑魔海吧?你是黑魔海请来的供奉,又不是他们核心人员。上阵拚命有你们的份,捞好处的时候……嘿嘿,让公公来管满gong听话的美貌女子,他们真想得出来。再说了,黑魔海当年被我们打得狗一样,再斗一百年,他们也赢不了啊。跟我们合作,不但安全无忧,而且前程无量。这一战之后,整个大晋都是我萧家的,公公想要什么还不一抬手的事?
小狐狸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还加上挑拨中伤。程宗扬一脸佩服地看着他,双方明摆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却恬不知耻地大谈合作,往黑魔海头上泼粪,这种鸟事都能gan出来,脸皮也太厚了。
也许不是脸皮的事,小狐狸的伤势只怕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程宗扬用眼角余光打量退路,但除了眼前几尺范围,整个船舱都隐藏在黑暗中。
第九章 兵解
萧遥逸一边侃侃而言,一边把手伸到背后,在程宗扬掌中慢慢写着字。
数到十,往上冲。
萧遥逸手上写字,嘴巴不停说道:圣铃是贵宗至宝,只要大伙合作,萧某肯定双手奉上——上啊!
程宗扬拔身而起,朝头顶甲板的破裂处跃去,萧遥逸也紧接着跃起,双掌在他脚底一推,把程宗扬送出船舱,自己却反身朝古冥隐扑去。
小狐狸!
别管我!小爷死不了!
萧遥逸手中的龙牙锥绽放出耀眼光芒,彷佛正在燃烧。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到艺哥旁边!
萧遥逸叫道:棺材我要金丝楠木的!
古冥隐尖啸声响起。他实力略逊于这位星月湖八骏之一的玄骐,但萧遥逸苦战竞日,他却休养多时,此消彼长下,不但将萧遥逸的攻势尽数接住,还接连施出毒辣招术,得萧遥逸不得不撤招防护。
古冥隐舌尖在chun上tian了tian,狞声道:小侯爷材质上佳,待本座收了你的y魂,炼成行尸定是上等货sè。
黑暗中伸出一丛长矛,舱内军士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丈许方圆的矛阵,将萧遥逸和古冥隐围在其中。
萧遥逸上身jīng赤,汗水顺着白皙结实的皮肤纵横流淌,蒸腾出一片雾气。他身上四处伤口全部迸裂,鲜血长流,将颈中有种朝这儿砍!
几个墨字染得鲜红。
看刀!
已经飞出船舱的程宗扬重新折回,双刀如同咆哮的猛hu直劈下来。
gan!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遥逸吼道:我还有压箱底的大招没使出来!只等你一滚蛋就拉这些鸟人陪葬!
程宗扬咬牙一笑:小狐狸!你不用死了!
坚木制成的舱板忽然向内凸起变形,接着被一双r掌震开。秦桧温文尔雅地躬身钻进舱内,像在家里招呼客人一样气定神闲,长揖道:在下姗姗来迟,望家主恕罪。
接着船体一震,一股霸道的大力涌来,五尺长的刀锋斩开甲板,yang光顿时涌入舱内。
云丹琉跃进舱内,大声道:姓萧的!我也救你一次!大家算扯平了!死太监!看刀!
刺!
随着一声号令,持矛的军士同时向前一步,长矛jiao错刺出。
程宗扬一脚踢在萧遥逸膝弯,把这已经jīng疲力尽的小子踩到船板上,双刀盘旋飞舞,磕飞一半的长矛。另外一半被秦桧大包大揽,他展臂将十余枝长矛夹在腋下,然后双臂一绕,将长矛尽数震断。
已经快脱力的萧遥逸倒是毫发无伤,只是被程宗扬踩在脚下,看起来很没面子。
云丹琉偃月刀犹如怒浪,一波波攻向古冥隐。头顶的甲板上传来吴三桂破锣般的嗓音:大力金刚臂!大力——金刚臂!
萧遥逸摊开四肢,嘟囔道:没想到被黑魔海的人救了……
程宗扬蹲下来,小声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云大小姐在这儿呢,你就好意思这么光着?
为了便于水战,萧遥逸早脱光上衣,一条上等雪绸纨裤也被烧出几个大d,露出半边p股,看起来颇为不雅。
云丹琉狠狠剜了程宗扬一眼,又瞥了一眼萧遥逸,鄙夷地啐了一口。
程宗扬张大嘴巴,朝萧遥逸不出声地狂笑两声,然后往他身上丢了块浸过桐油的篷布,让他遮羞。
随着云家船队的出现,胶着的战局彻底倒向一边。云家参战的船只并不多,但全部是在海上搏杀过的海船,船上的水手更是云家远洋船队的好手,更重要还是船头那几枚专门漆成黑sè的镰状长刺。
这几颗货真价实的龙牙显示出非凡威力,一艘体积比走舸还小的海船迎头与一艘飞hu撞在一处。飞hu上原以为稳c胜券的军士惊恐发现,那条船舷结着贝壳的海船像快刀切牛油一样,径直将飞hu从头到尾切成两半。
无数断肢残臂从撕裂的船舱中掉落出来,幸存者随即被湖水呑没。海船上的光头大汉们转动秤锤状的冲杆,将一条飞凫船头击得粉碎。
王处仲握着一枚黑子,但局中再无劫材。
萧侯的亲随挥舞旗号,命令盖海舰收拢受伤的士卒。那名紫脸汉子握着号角的手掌微微发抖,神情惨淡。
徐度扔开盛酒的大觥,猛hu一样站起身走到栏侧,望着湖上浴血奋战的舰船,冷笑道:好棋!好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舞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两位以天地为棋局,三军为棋子,下得一局好棋!
萧侯不动声sè,司空大人有意入局吗?
徐度道:我是粗人,不跟你们跑什么圈子!我徐氏虽是寒门,但我儿子不比你们乌衣巷的贵公子下贱!我儿徐敖取死有道,不用旁人动手,我自己就勒死了他!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须发怒张,森然道:不过我儿虽然死有余辜,我那孙子不过半岁,有何罪过!桓元子!你来说!
桓大司马左右看了看,这是从何说起?
周仆s不安地挪动一下双腿,徐司空家大郎宅上日前遇贼,满门遇害,yòu孙也不知去向。
他回过头,向徐度道:文度已经命人彻査,终究会查出凶手。
桓大司马根本不知道这是桓歆伙同他人gan的,怔了一会儿,然后一拍几案,唤来亲随厉声道:叫三郎滚来见我!
不用唤了。
王处仲丢下那枚黑子,起身道:今日盛会,怎可无乐?
王茂弘手一抖,厉喝道:王驸马!
他已割袍断义,不再以四哥相称。王处仲振袖而起,不管不顾径直走向jīng阁一侧悬挂的大鼓前。那浓妆的美ji手捧巾栉,亦步亦趋,袅袅跟在他身侧。
王处仲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拿出他的龙牙锥。连湖上鏖战也一直淡然卧观的谢太傅坐直身体。谢万石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众人,发现众人大都迷惑不解,只好闭上嘴。萧侯负手而立,白sè的长袍像鼓满风一样涨起。
通!
龙牙锥粗圆的锥尾重重落在鼓面上。
一阵长风袭入jīng阁,吹起王处仲乌黑长须和他身上玄黑的长袍。天际乌云翻滚着涌来,将玄武湖笼罩在巨大的y影中。
通!通!通通!
王处仲须发飞扬,旁若无人地扬锥奋击,铿锵有力的鼓声远远在湖面传开,震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湖上的荆州兵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也在苦苦支持,战局大势已去。紫脸汉子放下号角,在王处仲身后屈膝跪坐,俯身施了一礼,然后双手放在腿上,抬首说道:愿主公福寿永年。
说着他微微侧身,扯开衣领,将脖颈对着大鼓,再从腰间拔出短刀,刀尖对着自己颈侧动脉,用力朝肩内刺去。
短刀直没至柄,刀锋切开血脉,深深刺进xiōng腔。热血箭矢般飙s出来,将鼓面染得鲜红。那名紫脸汉子已经气绝,腰背却依然挺得笔直。
湖上的血战在远处看来就像演戏一样,此时突然间一个大汉在眼前血溅七尺,几名出身世家的贵族顿时晕过去,其中就有大才子谢万石。
王处仲看也不看手下一眼,握着龙牙锥,锥尾重重击在染血的鼓面,鲜血迸溅,鼓声越来越密,激越的节奏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彷佛应合着澎湃雄壮的鼓声,一阵狂风从湖上卷过,在湖面掀起重重波浪。
云家的船队已经近芦苇荡追杀残存的军士,但却没有见到应该做为主力的北府兵,只有易彪一脸木然地混在人群中。
程宗扬坐在一条走舸的甲板上,叫道:彪子!你的人呢?
易彪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们不来了。
哦。
程宗扬应了一声,猛地挺直腰,不来了!什么意思?
秦桧不愠不火地说道:方才接到急讯,北府兵已经奉命撤回。开拔时易兄弟正式提出退伍,现在已经是我们程氏商号的护卫首领了。恭喜家主,能得到易兄弟这样的豪杰,胜得十万jīng兵。
先把你的手洗洗!
程宗扬火大地叫道:两手是血还一脸忠义,你这个死j臣!
秦桧哈哈一笑,顾盼自雄地抹了抹手上的鲜血。
程宗扬寒声道:我没听错吧?临川王那孙子这会儿不gan了?
易彪嘿然应了一声。秦桧一边洗手一边点头道:可不是嘛。北府兵退了,影月宗的人也走了,这下云家被他害惨了。
临川王都不gan了,云老哥为什么还要蹚这浑水?
我们若是不来,这一战主公笃定能胜吗?
石头城大营还有几百条船,打到天黑也输不了!
秦桧摇摇头,朝中有分量的大臣都在舫上,萧侯此战若是败了,王处仲只要劫持丞相在船头一呼,石头城水师船只再多也只能俯首听命。
秦桧叹道:这一战我们胜得很险,也很惨。
王处仲的飞凫长舟、lún桨飞hu固然全军覆没,参战的水师也折损高达七成。如果不是萧遥逸登舟血战,惨败可能是水师一方。
程宗扬沉着脸紧张地思索,秦桧却诡秘地一笑,低声道:群hu相斗,各有死伤,家主的实力却水涨船高。不仅易兄弟加入我方,方才属下试探林清浦,说起家主在建康的商号,这位影月宗的高徒也颇为意动。
这死汉j挖起墙脚来还真卖力。程宗扬摆了摆手,云家的墙角不要挖。咱们和云家在一条船,云家的墙如果倒了,咱们也撑不久。
秦桧正容道:是。
难怪易彪脸sè那么难看,程宗扬道:彪子,你就安心跟着我们兄弟吧。有老吴、老四他们,不会让你吃亏的。
易彪点了点头,有些茫然地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抱着他的长刀。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到临川王会突然退出。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他在几乎摸到御座的时候忽然收手呢?
吴三桂悻悻回来:那小子跑了!
墨ng?
吴三桂咧开嘴:跑到湖底喂鱼去了!哈哈!我往那家伙腋下打了一掌!把他整排肋骨都打折了!
程宗扬xiōng口一块大石头刚落地,忽然画舫打出旗号,旁边休息的士卒呼喇一声站起身。
怎么回事?
那个出身星月湖的斗舰指挥官道:侯爷命令,全军戒备。
众人从飞hu主舰上杀出,正撞见这条走舸,船上士卒几乎被墨ng杀完,只剩一条空舟,便都移了过来。云家舰队一参战,彻底稳住战局,程宗扬以为自己终于能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又要戒备。
不是打完了吗?
程宗扬叫道:会之!到舫上问问怎么回事!
秦桧刚一离开,乌云便席卷天空,接着狂风四起,浮在湖面的船只都随着波浪摇晃起来。耳边彷佛传来一阵鼓声,那鼓声狂热、强悍、有着脾睨众生的雄爽与豪壮。
程宗扬心头升起一股寒意,他停止催动丹田的气lún,飞身闯进舱内。
整个船舱空荡荡没有一名桨手,萧遥逸盘膝在舱内tiáo息。
在他身前,一团灰扑扑的物体伏在舱板上,龙牙锥笔直钉在上面。古冥隐被龙牙锥穿透背脊牢牢钉在舱内,他整具身体已经变形,像一只巨大蝙蝠嘶嘶吐着气。
程宗扬劈头问道:王处仲是什么人!
龙牙锥莹白锥体出现一条细细血线,从古冥隐背脊一直延伸到锥顶。古冥隐被龙牙咬住,浑身jīng血彷佛都被吸入锥内,脸sè又灰又暗。
他用似笑似哭的声音道:王处仲生具异相,王家惧为人知,从不宣扬。世祖暗中命术者相之,称其有吞凤食龙之相,将应王与马,共天下之谶。世祖yu杀之,术者力阻,称杀之必有不祥,且能救帝室于危厄者唯有其弟。世祖深思数日,乃以襄城公主下嫁。
程宗扬咬牙道:你不会告诉我,他是妖jīng转世吧?
古冥隐喉中发出呵呵的怪叫:拔掉!把它拔掉!
程宗扬一脚踩住锥尾,把龙牙锥钉得更紧,叫道:你们黑魔海怎么和他拉上关系的?
古冥隐痛苦地尖叫道:公主逝后,王处仲心如死灰,自行jiao出兵权,已经无意争逐权位。谁知他一次入gong,偶然遇到皇后庾氏,认定她是公主转世……
程宗扬森然道:是你gan的好事吧?你们幽冥宗玩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该是大行家了。
古冥隐嘶叫道:不!不!我那时虽然在gong中,只是为教主留意皇子中的可造之材!庾氏确是襄城公主转世!她与王处仲初见,还记得前世为妻的情形!如果是我做的手脚,绝瞒不过他!
接着说!
古冥隐喘了几口气:王处仲认定庾氏是公主转世,几次入gong窥视被我撞见。他只要能得到庾氏,便是弑君也没有丝毫忌惮……
所以你们就一拍即合?
程宗扬道:王处仲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连老本都蚀gan净了,这会儿还在gan嘛?
古冥隐咬着尖尖的牙齿,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兵解!
程宗扬一头雾水,什么兵解?
古冥隐嘴角涌出一股乌黑血迹,怪笑道:兵解为仙,是为尸解仙。是黑魔海无上秘咒……
程宗扬一阵毛骨悚然。黑魔海似乎对修仙有一种偏执的狂热,但修仙未成却搞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副产品,上次在南荒也是这样,搞什么与龙神合体。
修仙就好好修吧,偏偏弄成什么尸解仙,听起来让人背后发凉。鬼巫王想和龙神合体,结果被龙神给合体了;王处仲搞尸解仙,天知道还会出什么妖蛾子。
上次恶斗鬼巫王与龙神结合,己方人强马壮还闹得险死还生,如今己方伤疲jiao煎,要是再对上类似东西,哪还有活路?
程宗扬胆颤心惊,一回过头只见萧遥逸已经站起身。他走过来拔起龙牙锥,然后对着古冥隐变形的肩膀斜刺过去;古冥隐肋下的r翼扑腾着,发出一声惨号,又被龙牙锥牢牢钉住。
忽然一声惊雷,彷佛整个玄武湖都被击得震荡。
两人冲出船舱,眼前一幕顿时让他们张大嘴巴。
巨大的盖海舰被闪电击中,六根拍杆和?
小说推荐
- 六朝清羽记
- 六朝清羽记全集在线阅读一本穿越小说,罗森想写历史上著名在床上肉搏,而龙璇想写中外名将强军血战。顾两人联手写这本书。主角穿越到一个全新的的古代世界,由于在他之前有很多前辈已穿越到这个世界,导致历史已被改写,现代世界的发明流入古代。东方秦、汉、晋、唐、宋南诏六国未灭亡而并列(六王朝合称大汉帝国,西方罗马
- 其他综合弄玉未知
- 最新章:一集(一)
- 鹿鼎记之小宝玩转大清朝
- /
- 其他综合张小枫未知
- 回到清朝当太监(我的清宫艳史)
- 清宫里的那些私密的隐私都有谁知道?一个穿越到清朝的高中生包不同意外砸死了韦小宝,成了名副其实的小桂子,但是他在宫里可比那个韦小宝混的好多了!真假太后,建宁公主,后宫嫔妃,等等等等.
- 其他综合至尊包不同未知
- 最新章:第56章 送上门的阿南,焉能不收?(下)
- 清羽gl
- 先生说我的古文天马行空的,好吧我认了…写完这篇天马行空的古文之后我瞅瞅能不能继续天马行空一点吧…此文极度不正经,打着宫廷文的旗帜做着养成良家少女然后吃掉的坏事…非同好者,慎入,慎入…细节不要太在意,背景不要太在意,一切只是为了养成之后能吃而已…那么,喜欢不正经的,都进来吧→_→公告:本文于9月17号
- 历史军事九十七郎未知
- 最新章:第68章 祸国乱
- 清羽泉潇
- “靠,我咋又输了”你们也太过分了,我这把吃鸡还没打好呢,你就把我给穿到了古代!
- 都市言情蛋糕小可爱未知
- 最新章:皇宫
- 太羽清光之花弄影
- 南杨北萧,司徒宫堂,重现传奇。三星救世,七屠为祸,九龙轮转。四句谶言动荡武林时局。铸兵后人,一点江山社稷。神录残谱,划分天下格局。清光现世,破月不在;碧水无痕,留影成沫。谁窥九州风云?天星悬,清光现,风羽洗尘寰;四剑争,七绝定,鏖兵启祸乱;红尘端,葬狼烟,血途世事迁;九龙转,千般算,板荡破劫关。
- 其他综合久别赋未知
- 最新章:第一章:烟波乍起(上)
- 六朝燕歌行
- 作者弄玉.
- 其他综合弄玉amp;紫狂未知
- 六朝燕歌行
- 洛都北宫。永安宫外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如同海啸,翻滚着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巍峨的琼玉阙楼 上方,一具穿着衮服的屍身双手扶着栏杆,兀自傲然挺着胸膛,鲜血喷泉般从断 颈中喷出。那颗戴着天子冕旒的头颅,此时正被人提在手中,冕延前方用白玉珠 串成的垂旒乱糟糟绞在一起,摇晃着不断淌下血滴,如同一只血腥的玩具 秦
- 其他综合弄玉/龙璇未知
- 最新章:第二十一集 祸起甘露 第二章 群鲛跳波
- 六朝云龙吟
- 作者弄玉&龙琁第一章傍晚。细蒙蒙的小雨从天而降,在路灯外缘交织成一团湿淋淋的光幕。程宗扬默默在街道上走着,心情一片阴霾。一只黑猫出现在街角。黄褐色的眼珠望着他,然後慢慢走过街道。黑色的尾巴微微一甩。显示出雨水的痕迹。怀里抱的纸箱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片像蝴蝶一样飞出,随即被雨水打湿,零乱地贴在路面上。程
- 其他综合未知未知
- 最新章:第 148 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