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程宗扬喘着气道:“我要去河边。”
游婵又道:“仙姬已经安排对付六扇门的人,这次六扇门来了个姓泉的捕头,若是擒下她便jiao给大爷处置好不好?”
泉玉姬?程宗扬心里一阵an跳,半晌道:“你们在广yang没有几个人吧?就靠你能对付六扇门的人?”
游婵微笑道:“六扇门有我们的人。我已经按仙姬吩咐传讯出去,要擒下泉玉姬易如反掌。”
程宗扬心头狂转。六扇门竟然有黑魔海的人?他们是怎么安c进去的?
“哦……”
游婵低叫道:“大爷s的yangjīng好热……”
妈的,这就s了?
程宗扬趴在游婵酥滑r体上喘着粗气:“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
“那名在六扇门的卧底是教中机密,奴婢知道的也不多。”
程宗扬暗叫不妙。六扇门里既然有黑魔海的人,以有心算无心,六扇门那些捕快凶多吉少。六扇门的人死就死了,但这回还牵涉到月霜……师帅嘱托自己照顾岳帅后人,自己绞尽脑汁想保住她的小命,月霜却要杀了自己而后快——这算什么事啊?
“这几位都是六扇门的朋友!”
敖润道:“兄弟们!让六扇门的朋友看看咱们雪隼佣兵团的气势!”
敖润每次都把“雪隼佣兵团”几个字咬得极重,生怕这几位六扇门的人漏听自家名号。那些汉子排成两列,举刀齐声高呼,声震山林。
来自六扇门的一共六人,其中四个穿着捕快服sè,另外两个捕快服上多了道朱红滚边。其中一个戴着面纱的是六扇门捕头泉玉姬,另一个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笑眯眯道:“雪隼佣兵团的名头,老朽在长安也听说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重伤太湖盟和翻江会的双龙头游雍,多躬了敖兄弟的铁弓!”
敖润谦逊地说道:“郑捕头说的哪里话!在下那一箭就算不s,姓游的在泉捕头手下也支撑不了几招!”
“敖兄弟太客气了。”
郑捕头拉住冯源的手,“没想到敖兄弟队伍里还有一位法师!要不是这位兄弟施出火法,也这些贼寇不住。”
冯源脸都胀红了,拍着瘦巴巴的xiōng膛道:“郑老爷子有什么差遣!姓冯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咳咳咳咳!”
郑捕头也真好记xg,众人出过手的都能说出各人的得意招术。一番寒暄下来无一错漏。六扇门的捕头声名显赫,能被郑老爷子褒扬几句,这些汉子都热血,连受伤的几个也觉得伤得值了。
郑捕头道:“今晚这一仗托各位的福,咱们大获全胜,太湖盟和翻江会的好手连伤的带死的,还有被擒下的已经没剩几个。只不过游雍、潭英和马雄这几个为首的贼寇溜了。除恶务尽,少不得再辛苦各位几日……”
“瞧郑老爷子说的!”
敖润打断他的话,xiōng膛拍得山响,“白头苍鹰郑老爷子在江湖中名声那是铜豆掉到铜碗里——响当当!能帮六扇门办事是我们兄弟面上有光!老爷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是!”
几名捕快与雪隼佣兵团的人说得热络,泉玉姬与月霜也在一旁低声说话。泉玉姬道:“卫公让你留在六扇门,你为什么走呢?”
“整天办些小案子多没意思,”
月霜悄悄说:“你在六扇门快十年才升捕头。我等不了那么久。我还是想从军,上战场打仗去。”
“卫公主持皇图天策府,你在里面一样能学兵法啊。”
“我才不耐烦学那个,我想真刀真枪的作战!你瞧,我现在是副队长了!”
月霜眉飞sè舞地说:“这是我上个月出海指挥佣兵团打退海盗挣下的!哼,要不是佣兵团歧视我们女人,我早就当上队长!哪有姓敖那个市侩的位置!”
月霜臂上戴着一个三角形徽章,里面一只白鹰抓着两枝箭,代表雪隼佣兵团的副队长。泉玉姬目光停留一下,问道:“你那会儿追的是个y贼?”
月霜小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次为了斩杀为首的双龙头游雍,却让那个该死的混蛋跑了。而且众人听说她追的是个y贼,虽然不敢问,但目光里都多了些别的意味,月霜一想起来就窝火。这会儿被泉玉姬问到痛处,月霜期期艾艾地开不了口,最后支吾两句,说是路上发现的。
泉玉姬却极认真,先问在什么地方,然后问受害者是谁,当时的情形怎样。
月霜编不出来,顿足道:“哎呀,你问这么细gan嘛?”
泉玉姬诧异地说:“收集证据呀!证据确凿才能治他的罪。”
月霜恨得牙根发痒,“反正我看到了,就是他,没错!”
泉玉姬温和地摇头,“这是不成的,有证据才能给他定罪。”
月霜赌气道:“我不管!反正我要杀他!”
“我不会让你杀的。”
泉玉姬认真说道:“你若杀了无罪之人,自己就犯了法。他是否有罪自有法律公断。即便有罪,罪不至死也不能随便an杀。”
月霜拍了拍额头,哀叹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入六扇门吧?泉姐,你好古板哦!在战场上我才不管他有罪没罪,是敌人就一剑砍了!哪像你还要替坏人c心,在六扇门整天戴着面纱。”
泉玉姬耸了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你是怕别人看到你长那么漂亮,不相信你办案的能力吧!哼,六扇门也歧视女人!”
泉玉姬无奈地摇摇头。
郑捕头远远招呼道:“泉捕头,咱们先回城歇息,等养足jīng神再来收拾剩下那几个蟊贼。”
泉玉姬口气冷淡地说道:“郑捕头先请回吧。我再验看一遍线索。”
郑捕头和几名捕快商量几句,一个叫袁星儿的捕快留下,随泉玉姬一同重新检查昨晚打斗留下的蛛丝马迹。月霜满心想捉到程宗扬,把这混蛋砍掉泄忿,也留了下来。
敷润把荷包的钱币又数了一遍,拧眉琢磨一会儿,小声道:“老张啊,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你瞧,咱们还有二百一十四个银铢——”
冯源道:“有我六十八个!”
敖润眼一瞪,“再啰嗦不还你了!”
冯源退了一步,“别呀……”
敖润道:“咱们商量商量,拿出一百银铢,请郑老爷子、泉捕头,还有六扇门几位兄弟在广yang最好的酒楼喝一顿,大伙攀攀jiao情。”
老张迟疑道:“这点钱不够吧?”
“就咱们三个,对了,还有副队长。加六扇门的人一共是十位。把兄弟们都算上就不够了。”
“一顿饭一人十个银铢?”
冯源酸溜溜道:“敖队长,你真舍得啊。”
敖润陪笑道:“面子要紧!面子要紧!”
老张皱眉道:“我琢磨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哪儿不对劲?”
老张掰着指头道:“二百一十四个银铢,你花一百银铢请客,剩一百一十四个银铢。从广yang到晴州坐船要二十多天,就说咱们打出佣兵团的招牌,船资到晴州再付,路上这二十来天,咱们二、三十个人,每人每天就用十几个铜铢?吃饭也不够啊。”
敷润搓手道:“唉,你说这事儿……”
他一脸为难地说:“恐怕大伙得饿两顿7……”
“两顿!”
冯源跳起来,“咱们在广yang待着不花钱啊!”
“你不是辟谷嘛?冯大法,大伙挨饿没你什么事吧?”
“我又不辟r啊!我跟你说,一天没有一斤r,我冯大法师……”
房门推开,月霜兴冲冲进来,“找到线索了!”
几个人都跳起来,“在哪儿!”
“泉捕头在树上发现一处铁器造成的爪痕,经过比对,可以断定是太湖盟副盟主潭英留下的!郑捕头和泉捕头都看过了,又在周围盘查一遍,判定那三个蟊贼都躲在北面瓠山里!”
老张叫道:“还等什么!去灭了他们再说!”
“泉捕头说,那伙蟊贼只剩下为首的三个,只要六扇门的人就够了。”
冯源嚷道:“那不成!九十九个头都磕了,还差这一个?”
“可不是嘛,我也说不行!”
月霜翻开行李袋,将两只装满弩矢的皮囊扣在腰上,“我带人先去,免得他们逃了!”
敖润道:“郑老爷子和泉捕头呢?”
“都在外面!快点!”
“别急啊!”
敖润道:“这会儿还没吃饭呢,我得买点吃的给两位捕头备着。郑老爷子那么大年纪,空肚子打生打死多不合适。”
“马pjīng!”
月霜白了他一眼,踹门出去。
找到线索,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除了昨晚受伤的几个留在客栈,其他人都带好兵刃与六扇门的捕快会合,循迹入山。
广yang除了靠近大江一带是平原,三面环山。瓠山位于广yang之北,以形如葫芦得名,虽然不大,山势却颇为险峻。
敖润望着山脊抽口凉气:“这山势够险,让那三个跑了可不好追。”
月霜道:“那是三个活人,又不是老鼠。山势越险,他们留下的痕迹越多。六扇门都是追踪辨迹的高手,怎么会让他们跑掉?”
泉玉姬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争论。她美目在山林间缓缓扫过,然后走过去拂开一片落叶,露出泥土上半个浅浅足痕。
泉玉姬审视着说道:“这是马雄的足印,他左脚断了一根尾趾,足印左前侧略浅。”
她小心地翻开一片叶子,露出叶上一滴血痕:“从溅s痕迹判断,应该是从七尺左右的高度落下。马雄身材不高,必定是背着一个人,时间在两个时辰之前,方位朝西北向。”
郑九鹰赞许地点点头。
泉玉姬拿出丝帕抹了抹手指,“我判断:游雍的伤势比我们想象中更重,两个时辰之前马雄背着他来到瓠山,因为怕在路上留下痕迹,于是进入林中。谭英负责在前开路,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身边再没有其他人手。前面那块石头背后必定有钢爪留下的擦痕。”
冯源跑过去看看,叫道:“真有啊!”
泉玉姬道:“三寇逃到这里已经筋疲力尽,从游雍伤情推断,至少要休息三个时辰才能动身。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敖润呼了口气。“六扇门的水准我算见识了,泉捕头能从一个脚印看出这么多,老敖听着就跟亲眼看姓马的正背着人往山上爬呢。还等什么?咱们顺着脚印往上追吧!”
“不可鲁莽。”
郑九鹰道:“这瓠山的卷宗我看过,山里有两、三处断崖,道路险峻。这三寇能屡屡逃脱追捕,必有逃生之法。”
敖润道:“郑老爷子的意思呢?”
“山顶。”
郑九魔道:“瓠山有上下两条路,上路易走,下路难行。两条路越过断崖之后,在山顶会合。三寇走的是下路,若循迹追踪容易被他们故布迷阵。不如分出一组人手直接登至山顶,在高处策应。”
泉玉姬斗笠抬起,目光透出一丝忧sè。郑九鹰道:“有雪隼团的朋友相助,咱们人手充裕,不如兵分三路。一路追踪,一路抢占山顶,另一路泥守进山的路口。”
敖润叫道:“好主意!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众人商议已定,泉玉姬带着月霜、老张、冯源和两个伍的佣兵,沿下路三寇逃亡线路追踪。另一路则是郑九鹰带着六扇门的捕快,加上敖润和五名雪隼团的佣兵,直接c向山顶。最后几名佣兵团的汉子守住路口,以免三寇逃窜出来。
敖润叫道:“弟兄们!拿到三寇,咱们和郑老爷子好好喝一场!我请客!”
大笑声中,三支队伍分开,散入山林。
第三章 冰泉噬人
瓠山主feng。
“大哥!”
游婵扑过去,连声道:“伤得怎么样?”
游雍面如金纸,背上箭矢已经被拔出来,衣服上都是血迹。他盘膝坐在地上,一手按住xiōng口,冷冷道:“死不了!”
程宗扬看看周围。旁边两个自己都见过,分别是太湖盟副盟主谭英和翻江会的二龙头马雄。那次在章胖子的金钱豹碰面,大家没有jiao谈,谭英和马雄对程宗扬没什么印象,游雍眼中却寒光一闪。
程宗扬心头微凛,游婵收起泪低声道:“大哥,你答应了吗?”
游雍冷哼道:“穷途末路,还有什么好说的。”
游婵如释重负,“大哥放心,仙姬为人很好的,必不会亏待三位哥哥。”
她拉起程宗扬,“这位是飞鸟熊藏,东瀛来的上忍,也和哥哥一样是请来的客卿,现在是教内的供奉。”
游雍盯了他半晌,“我们在建康见过。”
游婵道:“上忍正是从建康来的,一直藏在gong里。”
游雍点了点头,“是了,难怪你会和张侯爷混到一处。”
程宗扬暗自庆幸。这几个都是黑魔海外围,自己这个东瀛上忍经过另一个什么飞鸟确认,就是露出什么破绽他们也搞不清楚,正方便自己浑水摸鱼。
程宗扬正容道:“仙姬下令对付六扇门的人,你们是怎么准备的?”
马雄一振手中的九环大刀:“六扇门人太甚!直娘贼,跟他们拼了!”
谭英双手拢在袖中,y恻恻道:“仙姬怎么安排我们不知道。我们接到的消息只说我们若是答应,便在接到信号之后找到一张符箓焚掉。”
“什么信号?哪里的符箓?”
“鬼知道!”
谭英翻了翻眼睛,显然对黑魔海主持者故弄玄虚颇为不满。
程宗扬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担心黑魔海毒计成功,泉玉姬、月霜她们都要倒霉,一会儿又担心那个仙姬只是胡吹大话,六扇门大展神威,捉拿三寇,顺便连自己这个“y贼”也一块收拾,到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哭。
还未到午时,天sè渐渐y暗下来,天际乌云密布。几人躲在断崖一处不起眼的山凹里,背后便是瓠山顶feng。三寇昨晚突围出来,人人带伤,如果拼死逃亡,出不了瓠山就会被六扇门追上。走投无路之下,黑魔海选在这时抛出诱饵,由不得他们不吞下。
谭英忽然道:“有动静!”
马雄看了一眼急忙退回,倒抽一口凉气,“六扇门的人!”
山顶是一处荒废庙宇,正殿泥塑的神像早已倾颓,看不出供的是菩萨还是道君。郑九魔一手抚着铁尺在山头看了片刻,然后叫来两名捕快,吩咐他们守住下山路口的位置,又道:“星儿,你轻身功夫好,到树梢盯着。”
那名捕快少女答应一声便与同伴一起离开。敖润连忙叫道:“别急别急!大伙带点吃的!”
说着赶紧捧出一只大纸包,里面塞满烧饼、酱r、卤j之类的熟食。
郑九鹰笑道:“敖兄弟太客气了。”
“人是铁饭是钢嘛,空着肚子怎么好打斗?来来来,大伙儿都拿!”
郑九鹰微微颔首,几名捕快取了食物,笑着向敖润道谢,随即散布各处。
敖润道:“郑老爷子,你也来点儿。”
捣
“哎哟,老爷子怎么不早说!”
敷润买得匆忙,大纸一包,各种食物都混在一处,素饼也沾了r汤r汁。
郑九魔笑呵呵道:“公门里面好修行嘛。”
郑九鹰放下铁尺坐下来闭目养神,敖润不好打扰,讪讪地拿出素饼咬了一口。
乌云漫过,天sè越发y霾。半个时辰之后,树梢忽然传来一声清脆鸟啼。
敖润jīng神一振,抓起铁弓要往外走。郑九鹰闭目道:“莫急。是星儿见到自己人。”
泉玉姬等人出现在断崖另一侧。月霜朝这边挥了挥手,与泉玉姬低声说了几句,领人朝断崖的藤桥走去。
敖润张望道:“他们还真敢躲啊!”
那是一处柱形石feng,隔着十余丈悬崖只有一条藤桥相连。如果三寇真躲在feng上,只要守在桥头,他们c翅难飞。
月霜追了一路,眼看贼人巢x就在眼前,顾不得多想便带人过桥。泉玉姬刚走到桥上忽然停住,她仰首朝天上望去然后喝道:“回来!”
乌云中蓦然透出一道光亮,将整条山谷映得通明。
鸟啼声传来,躲在山崖下的几个人都是一怔。
游婵道:“是这个信号吗?”
“不可能!”
谭英道:“仙姬怎么可能知道这会儿有鸟叫?”
“没错。”
游雍冷冷道:“是六扇门的讯号!”
几个人都愣了一会儿,马雄道:“符呢?”
众人四处张望,不知道仙姬说的符箓在哪里。
游婵忽然道:“是这个吗?”
说着她取出一截蜡封过的竹筒。
马雄叫道:“你带着怎么不早说?”
“这是仙姬三年前留下的,jiao代危急时候打开……”
“不可能!”
谭英揪着头发叫道:“她三年前怎么可能知道会有今天?”
“少废话!”
游雍抢过竹筒,两指一紧“啪”的捏碎,里面是一张金黄符箓,上面的朱砂符文宛如刚写上一样鲜亮。
游雍一手抓住符箓,一手抢过马雄的九环大刀,手腕一翻,用刀背在岩壁上划过,一串火星迸s出来;金黄符箓与火星一触立即化成一团火光。
游雍这几下兔起龙落,不免牵动xiōng口伤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喷在符箓上。
燃烧的符箓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耀目。朱红sè符文在火光中扭曲,一一亮起。当最后一个符记被火光焚尽,天际风雷大作。
无论是断崖的泉玉姬还是主feng的郑九鹰,都被突如其来的天象异变所震慑,昂头望向天际。一道金芒直刺天空,漫天乌云迅速合拢,接着五道雷光从不同方位同时亮起,在空中汇成一道,重重击在摇晃的藤桥上。
月霜等人骇然回首,只见藤桥中间的几名同伴来不及闪避就被雷光吞没,与脚下粗藤一起化为乌有。接着藤桥从中断开,几名佣兵随着断裂的长藤堕入深谷。老张和冯源齐声大叫,眼看同伴消失在悬崖下,只剩下寥寥几名幸存者被困在悬崖另一端。
谷中传来一声清啸,滚滚雷光间泉玉姬飞身而起,长剑撕开雷电jiao织的密网,从悬崖中掠出。
马雄呆了片刻,叫道:“仙姬是活神仙啊!”
游雍眼中凶光大露,沉声道:“走。gan掉六扇门那些鹰犬!”
程宗扬面上冷静自若,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他不相信那个仙姬能在三年前算到今天所发生的事,但她显然有超强的执行能力,在当事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冷静地配置各种资源。每一件可以利用的物品,甚至每一个人的xg格、能力、遇事反应都在她掌握之中。
她留给游婵符篆时只是布下一着闲棋,这时使出却收到奇兵之效。想到她本人远在千里之外的晴州却遥遥掌控一切,这种c控能力简直可怕。如果不是y差yang错有那个小太监当引子,又出来一个飞鸟上忍给自己做印证,再加上游婵要遮掩她行凶的事,只怕早被她看穿自己是个冒牌货。
敖润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半晌才惨叫道:“我的雪隼团啊!我r你妈的老天爷啊!”
郑九鹰抬头望着奔腾的雷光,厉声道:“哪位使五雷诀的朋友在此!”
声音远远传开,几乎压倒震彻天地的雷声。
泉玉姬身影掠出,如风而至。郑九魔踏前一步,皓白的须发怒张起来。
“不好!”
一名捕快捂住小腹,面sè灰白,“有毒……”
接着树梢嘤咛一声,袁星儿从树上跌落下来;敖润扑过去接住她,一边大叫道:“是谁!是谁下的毒!”
几道怪异目光落在身上,敖润忽然张大嘴巴,半晌才叫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忽然臂上一麻,郑九鹰从他怀中抢过袁星儿,沉声道:“谁中了毒?”
“我……”
“还有我……”
两名守在下山路口的捕快互相扶携着出来,喘气道:“这毒古怪得紧,使不上力气……”
袁星儿道:“我们四个吃了你的食物都中毒,只有郑捕头没事。”
敖润怔了一会儿,叫道:“我跟你们吃一样的东西!你瞧!”
他抓住一只肥j拼命嘶咬,大口大口吞下去,“没!没毒啊……”
敖润竭力咽下去,喘道:“我们兄弟也……也吃了啊!”
袁星儿道:“你下毒会连自己人也毒吗?多半是你做过标记,只把有毒的给了我们。”
敖润呆了一会儿,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几名佣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泉玉姬雪白裤脚沾了几滴泥水,她左手提剑,右臂不自然地垂下,看来刚才五雷诀的一击让她也受了伤。
泉玉姬用冰冷而生硬的口气道:“贼人来了。”
敖润一个hu跳蹿起来,瞪着眼睛道:“老子跟他们拼了!郑老爷子,我真他妈是冤枉啊!”
泉玉姬左肘一斜击向敖润腰侧;敖润抬臂挡住,双手一分将她开,叫道:“泉捕头!你受了伤,不用你动手!老敖死给你看!”
泉玉姬冷冷道:“不可。”
敖润红着眼叫道:“我不跟你打!让我去杀了那三个狗贼!呃——”
敖润背后忽然一麻,郑九鹰双手扣住他的腰背,劲力到处顷刻封了他几处大x。
“敖兄弟,只要你是清白的,老夫必会给你一个说法。”
剩下几名佣兵里面,一名汉子叫道:“郑老爷子,你信不过敖队长,还信不过我们吗?老爷子放心,就是死,我们也死个清白!”
几条人影缓步过来,中间的游雍一手按在xiōng口,面孔蜡黄,眼中饿ng般露出嗜血目光;谭英和马雄面带狞笑,一左一右立在两边。后边程宗扬半遮半掩地勾着头,只怕被人认出来。
几名佣兵发了声喊,并肩冲过去。这几名汉子都是晋军解散的军士,虽然手底不弱,但论起江湖搏杀的经验比这些贼寇差得远。谭英飞身跃起,双臂一张,手背后弹出五股jīng钢打造的利钩,仿佛伸长的利爪绞住一名佣兵的快刀,接着右爪挥出,在他xiōng前留下五道血痕。
“持矛!持矛!”
佣兵汉子高叫着举起长矛,将谭英的利爪挡开。
马雄挺身上前,与谭英一道住剩下的佣兵厮杀。游雍一手捂着xiōng口,笔直朝六扇门两名捕头走过去。
“泉捕头,拜你这一掌所赐,游某断了四根肋骨,心脉受创。”
游雍沙哑的声音道:“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泉玉姬冷冷看着他,忽然回过头,用她带着异国口音的生硬语tiáo问道:“郑捕头,你费尽心思把我和同僚引到此处,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郑九鹰错愕表情一闪而过,泉玉姬又道:“四名捕快都中了毒,只有郑捕头幸免,郑捕头能够解释吗?”
几名捕快都望向郑九鹰,露出紧张神情。
郑九鹰叹道:“你在六扇门已经十年,难道还怀疑我吗?”
“我只讲证据。”
泉玉姬道:“两支队伍同时出事,一支遇袭,一支中毒,只有郑捕头安然无恙。我现在怀疑你已经加入黑魔海,成为他们的鹰犬。”
“黑魔海!”
几名捕快都发出惊呼,连敖润也拼命抬起眼睛看郑九鹰的脸sè。
郑九鹰皓眉一挑,“证据呢?”
“我没有。”
泉玉姬握住剑柄,“但擒下你便有了!”
泉玉姬长剑挑起;郑九鹰bào喝一声,袖中飞出一支黝黑铁尺,重重击在剑锋上。
游婵和程宗扬互视一眼,没想到要命时候,六扇门两名高手竟然内斗起来。游婵握住腕下尖刀,叫道:“姓泉的!你敢伤我哥哥!拿命来!”
泉玉姬左手使剑已被郑九鹰在下风,加上游婵只怕败得更快。程宗扬连忙拉住她,“别急。”
“为什么?”
游婵挑起眉头,“擒下姓泉的给你当宵夜不好吗?”
程宗扬低声道:“你知道谁是卧底?”
“这还用问吗?姓泉的伤了我哥哥,又在五雷诀下受了伤。哼,若不是她没留在这边,只怕这会儿也中了毒。”
程宗扬心里没底,只不过随口搪塞想让泉玉姬见机逃脱。但泉玉姬仿佛没有听到,剑法愈发凌厉,招招不离郑九鹰要害。
郑九鹰浓眉越皱越紧,开口道:“泉捕头,你已经受了伤,莫要强撑,让外人看了笑话。”
程宗扬目光从六扇门众人身上一一看过。郑九鹰?不像啊,如果他是卧底,这会儿身份已露就该全力出手;看他显露的功力,只怕泉玉姬没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
泉玉姬?怎么可能。如果她是卧底,何必指认郑九鹰呢?
那个女捕快?有可能。那声鸟啼就是她发出的……
程宗扬看了一圈,目光又回到郑九鹰身上。不过嫌疑最大的应该还是这老家伙吧。只有他有实力把六扇门的人一网打尽。
郑九鹰手中铁尺犹如一条乌龙,将泉玉姬的长剑不断击开,左手却一直缩在袖里,纹丝未动。
郑九鹰铁尺带出的风声越来越响,泉玉姬一边勉强支撑,一边寒声道:“郑捕头,你的拘魂锁怎么不施出来呢?”
郑九鹰眼神一厉,铁尺陡然击出,已经用上十成力道。泉玉姬jiao躯一震,踉跄着退开,半跪在地;斗笠微斜,面上薄纱渗出几点鲜血。
郑九鹰收回铁尺叹道:“老夫的拘魂锁一出,必得饮足鲜血。这么多年,老夫每日吃斋念佛,只求少造些杀孽。”
他伸出手,温言道:“泉捕头,收手吧。”
泉玉姬犹豫一下,放开长剑,伸手搭住他的手掌。郑九鹰刚要拉她起身,泉玉姬受伤扭曲的右臂奇迹般一弹,五指深深没入郑九鹰腹中。
郑九鹰大吼一声,袖中一条锁链怒龙般飞出;泉玉姬抬掌拍出,闪电般退出丈许。
郑九鹰盯着泉玉姬,浓密胡须一根根张开。他右手握着铁尺,左袖铁链滑出半截,小腹鲜血狂涌,伤口血r模糊。
泉玉姬张开滴血的玉手,掉在地上的长剑飞回掌中。这一手使得神完气足,哪有半点受伤模样。
郑九鹰长吸一口气,小腹的伤口奇迹般收拢、止住鲜血,他沉声道:“泉姑娘,你十岁入六扇门,先后跟随三位捕头历练,虽然你出身新罗,我六扇门从未把你当成外人。你扪心自问,这十年来可有半点亏负于你?”
泉玉姬冷冷道:“郑捕头,你身为六扇门高层却暗中与黑魔海勾结,毒害同僚,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为我作证。”
郑九鹰深吸缓吐,慢慢道:“当日在建康,你手下的捕快遇袭身亡,我便起过疑心。想必是他察觉你的底细才被你灭口。”
泉玉姬用没有声tiáo的语气道:“王捕快是被盗匪所杀,人证、物证俱在。郑捕头想栽赃于我并不容易。”
郑九鹰双眼一睁,目光如电,仿佛要看穿泉玉姬的内心。泉玉姬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手中长剑犹如秋水。
“泉玉姬!你面纱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爆喝声中,郑九鹰左手拘魂锁全力攻出。被撕裂的空气发出一串爆响,那条铁链腾起一道黑雾,宛如一只张开的大手,朝泉玉姬细长玉颈抓去。
泉玉姬长剑微挑,剑锋在空中挑出朵朵梅花,每一朵都五瓣俱全,中间吐出雪亮花x。凝成梅花的剑气不断击上飞舞的拘魂锁,将贯满锁炼的黑雾击碎。
谭英和马雄好不容易gan掉四名佣兵,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这会儿站在游雍旁边不知道该帮哪边。
游婵钦佩地看了程宗扬一眼,“还是上忍高明,一眼看出她的身份。”
程宗扬心里的惊讶比她更甚,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卧底就是她呢?”
游婵贴着他的耳朵道:“那老头若是黑魔海的人就不会中了她的诡计。这贱人一肚子鬼魅心肠还装得大义凛然,好卑鄙……”
程宗扬悄悄摸了摸匕首,心里微微发紧。如果泉玉姬真是黑魔海的人,只怕自己的身份混不过她的眼睛。
郑九鹰脚步踏着八卦方位缓慢移动,到了“兑”位时,拘魂锁蓦然发出一声狂啸,一个血红骷髅头从锁影中飞出,张开血淋淋的大口。
郑九鹰长眉低垂,沉声道:“我佛慈悲!”
泉玉姬淡淡道:“郑捕头身为六扇门名捕却练此邪功,念再多的佛也全无用处!”
郑九鹰道:“术无正邪,因人而异。你的落梅剑虽是正派玄功,心术不正也是枉然!”
郑九鹰锁链一摆,那只骷髅头扑向泉玉姬挽出的梅花剑影,骷髅头滴血的利齿嘶咬着将剑气一一扯碎。
程宗扬盯着他们jiao手的每一个细节,一些无法理解的情形在脑海慢慢变得清晰。如果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会留意他们的格斗。但与苏妲己一战,程宗扬终于痛下决心,要保住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
直到现在自己还是靠武二郎的五hu断门刀混饭吃。武二的刀法虽然很猛,但碰上真正的高手就不好混了。不过除了王哲给自己筑下的基础,还有殇侯短短半天的指点,自己身边没有可以随时请教的名师,大多数时候自己要靠血的代价,来学一点基础的格斗技巧。
郑九鹰与泉玉姬一战不是自己见过的最高水准,却是自己看得最真切的一场。以前自己不理解他们的招术为什么要弄那么多花样,比如泉玉姬的落梅剑为什么要费力地挽出梅花而不直接攻出,看起来太像作秀了。
但这会儿心里隐约生出一个念头:并不是泉玉姬先有挽出梅花的念头,为了好看才施出来,而是她每一道必须施出的剑气自然而然聚成梅花。
程宗扬想起关于战斗机的一种说法。一架战斗机的xg能只用眼睛就能看出高下。xg能更好的一架,外形看起来肯定更美。这不是设计师人为美化,而是在风d中反复测试的结果。如果外形看起来有缺陷,实际效果必定不尽如人意。
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人拿着一柄剑可能会施出无穷无尽的怪招,但只有懂得剑法的人才能有意识地让每一招都起到应有的效果。这些招术千锤百炼的结果如同在风d里反复测试,越来越趋于美观。
泉玉姬的落梅剑法招术极快,剑锋旋转着吐出剑气,勾画出梅花的第一片花瓣;如果就此止住,不必郑九鹰铁尺攻来,剑气自然散开。因此她需要连转五次手腕,勾画出五片梅瓣将剑气凝在一处,然后一剑挑出梅蕊,才能将聚拢的剑气施出。
另一方面,他们的招术虽然千变万化却有脉络可寻。一个完整招术首先是起手,攻其不备,令对方措手不及;接着是承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攻破对手的防线。如果对手见招拆招便出现一个jīng妙变招,一方面变换角度再次攻击,另一方面补足自己的漏d;如果还不足以攻破对方就是最后的退守。
比如自己拿刀砍人,一刀砍下去就包含起手和承手;对手以为自己要攻他的小腹,自己却选择脖颈,就是起手的出奇不意。这一刀砍出,中途猛然发力就是承手。对手弱一点,这一刀就能砍倒对手。如果对手够强,一刀劈出被他挡住,就需要刀势加以变化;一边寻找对手的弱点,一边留意自己的破绽。
只要力道足够,这个转折可以无限地施展下去。但任何人攻出一刀,力量都有耗尽的时候。这一刀力量使尽之前就要回手,留下力气防备对手趁势而入。
世间招术虽然千变万化,但一个完整的招术总不脱这几个步骤。没有承手就无从发力;没有变招就是直来直往的硬攻,根本没有招术可言;没有最后的防守,对手很容易趁隙攻入。
与敌人jiao手的画面在脑中闪过,程宗扬发现自己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如果不是有武二传授给自己的成套刀法,完全依靠本能出手,下场早就惨不忍睹。比如与苏妲己一战,自己施出五hu断门刀中的破敌猛招“龙蟠hu踞”却不管招术的完整,没有留下一点余力做基本防守,结果一招就被苏妖妇砍翻。
郑九鹰的拘魂锁声势越来越猛烈,谭英和马雄早变了脸sè;游雍虽然面无表情也不得不运功抵抗人的劲风。
泉玉姬招式一变,明净如水的剑锋突然间透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剑上血sè涌动,凝成一道血红翎毛,接着箭矢般s出;拘魂锁的血骷髅刚至中途就猛然爆裂。
郑九鹰失声道:“妖翎血羽!你果然是黑——”
又一枝血翎s出,郑九鹰上身一折,整个身体横了过来。这时泉玉姬突然玉颈一摆,头上的斗笠突然飞出罩向郑九鹰的面孔。
郑九鹰像见到某种恐怖至极的事物般发出一声惊呼。那张斗笠覆盖在郑九縻脸上,接着斗笠下传来一阵古怪异响,仿佛群蚁疯狂地噬咬骨骼与血r。
郑九魔手指抽动了几下,铁尺和锁链“锵”的一声掉落在地,不过是两件普普通通已经用旧的六扇门平常装备。
摘去斗笠的泉玉姬没有再朝郑九鹰看一眼,提着长剑走到一名捕快身前。
那名捕快额头滚出黄豆大的汗滴,低声道:“泉捕头……”
泉玉姬点了点头,“叛徒已经除掉,没事了。”
说着长剑递出在他喉头停了一下,等他惊恐地张大眼睛才慢慢刺入。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不忍和惊慌,甚至也没有狡计得逞的得意和嗜血冲动,平静得像一泉井水,让人看不出她是喜是怒。
另两名捕快挣扎着起身,捂着小腹往山下奔去。泉玉姬身形一闪挡在两人面前,淡淡道:“你们也是和郑九鹰一伙吗?”
两人喘着气道:“不是……”
“那好。”
泉玉姬一剑一个,将两名同僚刺死,然后走回来。
滴血的剑锋落在袁星儿咽喉上。穿着捕快服sè的少女面孔雪白,嘴chun颤抖着小声道:“泉姐……”
泉玉姬低头看她,犹豫一下道:“我信得过你。不会伤你。”
袁星儿感激地说道:“多谢泉姐……啊!”
泉玉姬长剑一挑,剑锋从袁星儿襟口划下,少女皂sè捕快服整齐分开,两团雪白茹房立刻弹出。
泉玉姬平静地说道:“星儿,你既然身为捕快,一会儿落入匪寇手中面对他们的报复,也不要堕了我们六扇门的名声。”
说着她挑开女捕快的衣带,将她裤子划开。
程宗扬一手扶着额头,右侧太yangx的伤疤霍霍跳动。眨眼间六扇门的四名捕快尸横就地,只剩下一个少女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光溜溜躺在破碎的衣物间。而那个戴着面纱的女捕快提着长剑,目光冷淡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女捕快白晳r体,谭英和马雄同时露出贪婪目光。
袁星儿脸sè像死人一样苍白,忽然她赤手抱住长剑,用尽全身力气将xiōng口撞向剑锋。
鲜血像梅花一样在她白晳身体上绽开。泉玉姬脸上面纱纹丝未动,回手拔出长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提剑放在敖润颈中慢慢道:“雪隼佣兵团?”
敖润看得面无人sè。他盯着泉玉姬,脖子渐渐胀红,狂叫道:“我gan你娘!敢冤枉老子!”
泉玉姬冷冷看着敷润,长剑刺进他喉头软r;敖润打个哆嗦又瞪大眼睛,“娘的!老子这辈子什么都gan过!就他妈的没死过!今天倒要死一次看看!有种你就来啊,我r你祖宗十八……”
“住口!”
程宗扬一脚踢在敖润脑袋上,把他踢得翻了白眼。
泉玉姬的剑锋在敖润颈中带出一道血痕,头也不抬地冷冷道:“盘江程氏的少主人也与匪寇勾结在一起吗?”
游婵陪笑道:“泉捕头莫认错了,这位是东瀛来的飞鸟上忍,现在是圣教的供奉。”
泉玉姬露出奇异眼神,“飞鸟供奉就是你?”
程宗扬硬着头皮道:“不错。”
“程少主不是来自南荒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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