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亢堆起笑容,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粗声大气地说道:“哥儿几个!刘指挥给大伙送酒来了!”
看到刘宜孙真的抱着酒瓮进来,那些军士眼里都放出光来。
张亢把掷骰子的陶碗拿来,用袖子一抹,“哗哗”的倒上酒,一边道:“这趟来江州,大伙流血流汗、担惊受怕,一点好处没都捞着。来!一人一碗,都解解乏!”
转眼那只陶碗在几十只手里传过,张亢也不在乎,接过来一碗酒下肚,抹着嘴巴道:“等打下江州,好歹也不能让兄弟们空着手回去。”
说到攻下江州可以大掠三天,众人都有些兴奋。有军士道:“张指挥,江州水泥到底是啥东西?”
“管它什么水啊泥的!”
张亢一边斟酒,一边道:“就是铁城,咱们这么多人也把它踩扁了!嘿,你们听说了吗?江州单是商hu就有几百家,有的是钱粮!只要进城,多的不敢说,一人几百银铢的财,我这会儿敢给大伙写保票!”
众人都抽口凉气,营里的都头每月军饷不过十个银铢,打下江州就能发几年的财,不由得都为之心动。
“钱算什么,”
张亢露出一丝y笑,“江州的女匪,咱们刘指挥亲眼见过的。只要落到咱们手里,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
军士们一碗酒下肚,这会儿听了张亢的话,脸都胀得通红。有军士道:“刘指挥,真有女匪?”
一名军士道:“昨晚我跟着刘指挥登城,亲眼见的!嘿,活生生一个大美人儿!”
“有多好看?”
“比你见过的女人加起来都好看!”
军士们哄笑中,忽然有人道:“张指挥,咱们还见过一个女匪,在烈山的时候……”
“可不是!”
有人接口道:“说是新娶的媳妇,脸蛋那么标致,跟仙女一样。”
“是妖女吧?从匪的都是妖女。”
张亢狞笑一声。“从逆女匪,抓住了不是杀头就是发配教坊司,咱们就是玩了,谁能说个‘不’字!”
帐中的气氛顿时炽热起来,刘宜孙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张亢暗中踩了他一脚,刘宜孙一咬牙,拿过酒碗喝个gan净,粗着嗓子道:“当兵打仗,求的就是立功受赏!跟着我!不会让兄弟们吃亏!gan了!”
帐内众人兴致不减,这些都头有的昨晚跟着刘宜孙登过城,还有在烈山见过那队可疑的车马;这会儿不知详情的人拉着打听,见过的兴致高昂,三三两两说得热闹非凡。
“啊啾!”
江州城中,小紫小小打个喷嚏,浑然不知有人正在谈论自己。她穿着一袭紫sè暖袍,席地坐在熊皮脚踏上,手臂依着一口描金彩绘的木箱,白净的手指轻轻敲着箱面。烛光下,jīng美绝n的五官如珠如玉。
雁儿坐在她的脚旁,正穿针引线地缝着一只布娃娃,一边小声道:“拉芝修黎是异族,不知道生辰八字;芝娘姐姐又不肯告诉我,说不能问女人的年龄,这只巫毒娃娃怎么也做不好……”
小紫在箱上叩了几下。箱盖轻轻打开一条细缝,递出一张黄纸,上面鲜红的字迹犹如朱砂,写着一组gan支。
“缝在里面吧。小心些,别让上面的东西掉了。”
朱砂般的红sè都是鲜血,上面黏着几根细细的毛发。雁儿将黄纸卷起来,缝进娃娃,然后小声念段咒语,又用针在指尖刺了一下,挤出一滴鲜血,点在布娃娃眉心。
“好了。”
小紫道:“试一下吧。”
雁儿拿起针,在布娃娃上轻轻刺了一下,箱内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叫。雁儿张大眼睛。“真的呢!”
小紫拿过娃娃摆弄几下,忽然抬起眼望向紧闭的窗hu,chun角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笑ll道:“有人来了呢。”
院中传来一声如树叶飘落般的轻响,一道黑影宛如一缕轻烟,从对面的檐角飘落,接着朝窗口掠去。
电光石火间,耳边传来空气压缩般的轻微爆响,一只拳头从黑暗中伸出,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势打在黑影的xiōng口。
黑影诡异地一扭,身体像面条一般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避开这一拳,接着手腕一翻,亮出指根套的钢环,握拳与拳头硬拼一记。
双拳相接,黑影指上的钢环寸寸断裂。他浑身剧震,踉跄着退开,失声叫道:“太乙真宗!”
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只拳头抬起,如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抓住他的面门。
黑影被抓得悬在空中叫不出声来,只见他双足an踢,接着“格”的一声,脖颈被那只大手拧断。
这几下兔起鹘落,雁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听到外面的异响想推窗去看,一回首却不见小紫,只有那只布娃娃放在案上。雁儿诧异一下,然后慢慢推开窗hu。
刚才出手的人已经消失不见,院中只剩下一具尸体,如软泥般匍匐在地,脖颈不自然地扭到一边,两眼大张,充满惊讶和恐惧。
雁儿打个冷颤,接着看到小紫。
小紫披着轻柔的暖袍,长发散开,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微微抬起,掌心放着一只血迹斑斑的玉瓶。
冥冥中仿佛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夜风掠过,卷起庭中飘落的枯叶。忽然间,那具尸首似乎动了一下。
雁儿捂住嘴巴,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那具脖颈被折断的尸首慢慢站起身,步履僵硬地走进旁边的一间房间。
小紫回过头,竖起手指放在红润的嘴chun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水香楼高朋满座,烛影摇红,席列八珍,奢华的场面丝毫看不出正处在兵临城下的险境。
“南荒的商路?”
张少煌端详手中一颗龙眼大的湖珠,忽然转过头,“石胖子,你们金谷石家当初发财就是靠这条商路吧?”
石超面露尴尬,含糊道:“那……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金谷石家是自石超的祖父一代才开始发迹,石超的祖父曾任竞州刺史,十余年间便富可敌国。
但知情人都知道,他靠的并不是经营,而是暗中指使自己州中的军卒截杀路过的商人。这种不光彩的事,石超当然不肯多提。
阮宣子握着酒樽,不屑道:“商贾之辈,皆是逐利的小人!”
程宗扬脸上淡然,心里却在苦笑。以前云如瑶就对自家的商贾身份十分敏感,刚才他提出入股,这些世家子弟有几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sè,显然骨子里仍看不起商人。
但如果没有拉他们入股的把握,程宗扬也不会开口自取其辱。
萧遥逸道:“阮老二,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商人怎么了?没商人你能用上宋国的丝绸、昭南的象牙、唐国的玉佩吗?还有这酒,都是从商人手里买的。”
阮宣子道:“商贾不事生产,尽是些买低卖高的刁猾之徒,世称之为‘五蠹’,岂是吾辈所为?”
自己开口只会越描越黑,程宗扬索xg不说话,只拿着酒觞把玩。
桓歆道:“阮二,你不想发财是你的事,你哥还在这儿呢。”
阮宣子披头散发,喝得醉醺醺的,搭在婢女肩上的手指晃了晃。“张侯、谢兄,你们商量好,我听你们的。”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要紧的是有酒、有美女,”
谢无奕道:“程老板,你的生意若带一家金钱豹,算我一份!”
张少煌将那颗明珠往酒中一丢,张口服下,洒然道:“这样的好事少不得要占你五股,咱们十家,一家半股。钱也不说多的,每家两千金铢。”
桓歆第一个叫好。十家之中,程宗扬不用说,兰陵萧家、陈郡谢家、清河张家、谯国桓家表态支持,已经占了一半,石超虽然没有开口,但他入股的心思只怕比程宗扬自己还热切,剩下几家向来以谢无奕、张少煌、萧遥逸马首是瞻,见状也纷纷附和。
程宗扬笑道:“哪能要兄弟们的钱?诸位都是gan股,一文钱也不用出!等临江楼建好,兄弟们每月聚饮一次,年底只拿分红就行。”
张少煌笑道:“这不好吧?整日白吃白喝,我张某无所谓,小侯爷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萧遥逸道:“得了吧,我脸皮比你还厚。程兄,这股我们就白拿了,不过兄弟们,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入股,盘江程氏的生意就是咱们自家的生意,谁若胳膊肘往外拐,当场打折!”
谢无奕沉着地点点头。“此言甚是有理。”
众人哄笑道:“小侯爷说得不错!”
程宗扬要的就是这句,拱手道:“那就多谢各位了。”
谢无奕道:“谢什么谢?给我找两个绝sè是正经的。”
程宗扬一口应承下来。众人都出自士族,家资豪富,也没把这当回事,转头放在一边,又重新欢饮。
石超倒是存着心事,趁着劝酒的机会悄悄道:“程哥,入股的钱我先拿出来,总不能让你吃亏。”
“石胖子,你够有钱啊,那可是两万金铢。”
程宗扬笑道:“说吧,你看中什么了?”
石超讪讪道:“水泥的生意……”
程宗扬笑道:“这你得和小侯爷商量了。”
石超立刻闭上嘴,hu口夺食这种事,打死他也不敢gan。
“水泥在小侯爷手里,分出来一些让你经营也不难。你们石家在哪儿生意做得顺手?到时用你的人,利润归你,不过要挂盘江程氏的牌子。”
“这个好说!”
石超立刻答应下来,“除了晋国,我们石家在唐国也有不少生意。”
两人在席间三言两语便定下jiao易,程宗扬把江州水泥在唐国的经营权jiao给石家,石超则负责在唐国设立六家商号,全部挂上程氏的招牌,垄断水泥的经营,利润的八成全归石家。这样程宗扬凭空得了六间商号,石超也得了一份丰厚的收入。
石超毕竟是商人底子,只在江州城头看了一圈就知道水泥一旦投入市面,需求量几乎是无穷无尽,单是唐国的生意,换一个金谷石家也不是难事。
宴饮到了子时才渐入佳境,众人怀香抱玉、竞相豪饮。程宗扬无意久坐,寒暄几句便要离席。
萧遥逸重伤未愈,跟他们胡混两天也有些吃不消,正和程宗扬打着眼sè准备一道走,却被张少煌看见,死活拉住不放,要和他掷骰比酒。
萧遥逸只好坐下来,咬牙切齿地握住骰子,发狠要让张少煌喝得把肠子吐出来。
石超起来要送,兰姑挽住程宗扬的手臂,笑道:“奴家来吧。”
从脂香粉浓、酒r杂陈的宴席出来,程宗扬吸了几口清洌空气,压下翻滚的酒意,头脑略微清醒了些。
现在股份已经扩充到二十股,除了当初在南荒的几个人,又加入星月湖和建康世家两股势力。
也许星月湖和那些世家都没当回事,但此事程宗扬已经盘算许久,并不打算含糊过去,每年拿几个钱作为分红就算完了。
包括云氏和各世家在内,他准备让每位股东都出一个人参与监督帐目。如果单是分红倒像是变相的贿赂,借助那些世家子弟的势力缴纳保护费,反而让他们看轻了。只有让他们参与进来,才会把这真正当成自己的生意。
不过各家参与的生意仅限于水泥,织坊是死丫头的,珠宝生意是死老头的,都不会让他们c手。
水泥的生产和晋国境内的销售都归星月湖,唐国的销售由金谷石家的人打理,其他四朝,自己准备如法炮制,从朝中寻找合作伙伴。
程宗扬相信,只要江州不陷落,一年之后水泥生意的巨大利润足以令王茂弘这样的老狐狸都为之惊叹。
自己可不希望到了那时朝廷一道旨意下来,把生意收归官营。这种事在六朝屡见不鲜,也是晴州商会极力抨击的做法,但一般商家,谁又能扛住官府的势力?
程宗扬让各家白得gan股,同时监督帐目并不是大发慷慨,而是留下扩股的余地。各家既然没出股金,自己要再扩几股也没话说。
如果能把六朝的当权者都拉入其中,众人的利益透过生意捆绑在一起,盘江程氏才能稳如泰山。
有所失方有所得,这样的大生意如果斤斤计较,想独占利润,历史上石超祖父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
吴战威在外面等候,见到程宗扬便迎上来。程宗扬玩笑道:“两个时辰你就这么gan等着?兰姑也太不晓事了!”
兰姑笑道:“公子可冤枉奴家了,是吴执事不肯,非要在外面等着。”
“吴大刀,你现在眼界高了啊,楼里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了?”
吴战威“嘿嘿”笑了一声,没说话。
兰姑抿嘴笑道:“楼里刚得了几个姑娘,不比往常,依奴家看吴执事非是看不上,多半是出门时柳姐有jiao代,不敢不听。”
程宗扬大笑道:“让你说中了,吴大刀脸红了!”
吴战威嘴硬地说道:“程头儿,你别听兰姑瞎说,我那是让着她!”
三人打趣几句,程宗扬随口道:“城都被围了,楼里怎么又新来了姑娘?”
“那几位爷带的家姬有不合心意的,随手卖到楼里来。”
兰姑道:“反正江州城就我们一家院子,我们不买也没人会买。”
“这有点不合适吧?”
兰姑笑道:“公子可看错了,那些姑娘能到楼里都高兴呢。比起来,我比她们原来的主子好多了。”
程宗扬露出苦笑。兰姑的话或许有些夸大,但对于那些不受宠的普通家姬来说,平常都是充当宴客的娱乐品,在府里和在楼里也差不了太多。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好。兰姑,你问一下,她们有愿意回家的就给她们路费,让她们回家。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钱。”
“公子听奴家说一句如何?”
兰姑道:“当日公子打发那些姐妹回家,却是害了她们。这些日子我听说,那些姊妹有些刚到家又被父母兄舅卖掉,有些回家找不到落脚处,又折回来。”
“哪有这样的父母?”
“也不能全怪父母,有些姑娘用过锦衣玉食,吃不惯家里的粗茶淡饭,自愿卖到大hu人家为妾也不是没有的。况且那些人家甘卖儿女,往好里说也是养不起的。”
程宗扬想起碧姬。即使在自己来时的世界里,女xg地位早已不再低下,为一个手提包卖y的也不在少数。
所谓的“被”、“无奈”往往是自甘堕落的幌子。对有些女人而言,布衣粗食的良家妇女还不如锦衣美食的娼ji来得合意。
兰姑道:“话又说回来,公子若把她们送走,那些公子爷的面上也不好看。”
程宗扬心下自嘲:人家自己都愿意,自己还充什么圣人?
“这样吧,告诉她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的也别勉强。愿意留在楼里的给她们支一份钱,等她们赚够身价,愿意自己赎身的就让她们赎身。能找到合适人嫁的,楼里再补一份礼金。”
程宗扬想的是:既然她们愿意当娼ji,自己也不用再自作多情。兰姑听到却揽衣跪下,诚心诚意地给他磕个头:“我可代姐妹们谢谢公子了。”
程宗扬笑着把她扶起来,“用得着这么大礼吗?”
“公子不知,楼里的姑娘没有拿钱的规矩。每日不打不骂,好茶、好饭养着就是了,到了年老sè衰,被楼里开恩打发出去便算好的,哪里还能拿钱?有公子这番心意,咱们楼里的姑娘都该给公子立长生牌位。”
程宗扬无言以对,良久才道:“好好待她们,别让她们受委屈。”
程宗扬走出几步,忽然又转过身笑道:“还有,服侍咱们自家兄弟的时候,让她们用心些。”
兰姑笑道:“奴家省得。”
夜sè如墨,东城的方向隐隐传来喊杀声。宋军大规模的攻城战虽然停止,小股袭扰仍持续不断。
星月湖大营的反击针锋相对,派出十人左右的小股队伍从堡垒背面跃下,趁夜sè偷袭宋军的营地。
自从铁壁相公李士彬被诈降的贼寇刺杀,宋军不再收留任何俘虏。星月湖大营的反击多是以击伤为主,留着伤员消耗宋军的粮食。
双方都在想尽办法扰an对手,看谁先坚持不住。
靠近南门一带的房屋有些被投石机砸毁,东城因为兽蛮人突破城墙,也有地方受损。
相比之下,临江的西市始终风平浪静,小狐狸为自己挑住处的时候,多半连这点也想到了。
程宗扬一路想着心事,没有理会周围的动静。忽然人影一闪,一直跟在后面的吴战威跨前一步挡在他前方,反手握住刀柄。
程宗扬的修为比吴大刀高出一截,但论起江湖经验,拍马也赶不上。吴战威已经擎出他的厚背大刀,程宗扬才反应过来。
客栈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息,空气中也没有任何异常,不过程宗扬有一项本领是吴战威做梦都想不到的,他太yangx上的伤疤微微一动,捕捉到一丝淡而又淡的死气。
出事了!程宗扬心头一紧。
吴战威如猛hu般纵起身,用肩头一扛;门闩断裂,大门d开,“篷”的一声撞在墙上。接着大刀挥出,已经与里面的刺客jiao上手。
躲在暗处的刺客从头到脚都蒙着黑sè皮革,只在头罩上挖了两个d,露出一双眼睛;嘴部开着一个小孔,夜sè下分外诡异。他用的长刀以染料涂黑,身上湿湿的不住滴下水来,显然是从水中进入江州。
江州的城墙上现在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星月湖军士把守,说句“连苍蝇也飞不进来”并不算夸张。想不被察觉地进入城中,只有水下这一条路。
那人出手凌厉,修为在四级以上,已经超过一般的江湖好手,但吴战威毫不示弱,竟和他斗个难解难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程宗扬一直担心组建直属营,凭吴战威的身手不足以服众。
虽然指挥官不一定是必须冲锋陷阵的猛将,但星月湖大营的水准放在那儿,无形中提高修为的标准。昨晚的攻城战,吴战威显露的身手相当不错,但当时城头混战,没有此时单对单来得直观。
看样子吴大刀和易彪、吴三桂jiao流多时,修为已经突破第四级,进入入微的境界,放在星月湖大营也不算太差。
刺客不只一人,这边刚jiao上手就有两道人影从客栈里悄然掠出。他们一言不发便亮出兵刃,准备合攻吴战威,却见一个年轻人排门而入。
程宗扬笑眯眯道:“大半夜的,三位是走错门了吗?江州衙门我可认识人,只要我一句话,一会儿就把你们扔牢里,挨个一顿板子,信不信?”
其中一人y森森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两人同时向程宗扬攻去。程宗扬笑容不改,等两人到了身前,双臂一振,从背后擎出一对钢刀,接着一招“hu战八方”顷刻间劈出十余刀。
两名刺客都是四级上下的修为,一jiao手才知道这个年轻人不是好惹的。刚才发声那人突然呼哨一声,接着攻势大涨。
程宗扬脸sè微变。这帮刺客不只三人!死丫头的焚血诀虽然已经解除,但气血消耗过多,万一遇袭,凭她自己怎么也护不住梦娘和雁儿两个弱女子,何况还有卓云君这个心怀叵测的贱人。
客栈原本有星月湖军士守护,但连日来星月湖大营多次出击,伤亡不小,程宗扬早已把守卫的军士tiáo走,补充一线的战斗力。一旦刺客闯入后院,死丫头就危险了。
“吴大刀!”
吴战威应了一声,转身过来将三人的攻势尽数接下。
程宗扬压力一轻,立刻脱身掠往后院。客栈后的小院房门紧闭,程宗扬顾不得破门,直接纵身攀住墙头,翻身而入。
第二章辰星流变
刚掠入院内,程宗扬便听到侧边风声一紧,一柄涂黑的长剑从旁递来。
百忙中程宗扬先往楼内看了一眼,见小紫的房中灯火无恙,顿时放下心来,一边横刀挡住偷袭的剑锋,一边叫道:“死丫头!小心刺客!”
话音刚落,小紫房中的灯火突然一暗,被劲风扑灭。程宗扬的眼睛险些瞪出来,那刺客涂黑的长剑构织成绵密剑网,将程宗扬截下。
程宗扬一招“猛huc翅”双刀连斩,硬生生破开剑网,接着耸身跃起,甩开刺客。
程宗扬飞身掠过庭院,脚步刚踏上台阶,楼内突然弹出一枚利刺。程宗扬刀柄一错,用柄尾磕中刺尖。却见那枚利刺旋转了一下,并没有飞出,接着有一股尖锐的真气透入体内,在经脉间狠狠扎了一下。
程宗扬丹田气lún疾转,化去侵入的真气,一边凝神看去,才发现那枝娥眉刺是被人拿着,只不过那人戴着黑sè的皮手套,猛然看去,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那人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功法又诡异出奇,程宗扬攻势受挫,只差了一步没有登上台阶,一面退开半步,一面放声叫道:“死丫头!”
随着他的叫喊,楼中浮现出一个黑sè身影。那人也穿着全副的皮制水靠,黑sè皮革紧贴着肌肤,胴体丰r翘臀,凸凹有致,却是一名女子。
身后发出青砖碎裂的声响。吴战威一脚将青砖踹得粉碎,功力全出,破开三人的合击硬闯进来。
三名刺客并没有追击,而是三面散开,把两人围在当中。另一名使剑的刺客则跃上墙头,截断两人的退路。
加上使娥眉刺的女子,现身的刺客已经有五人。外面四名刺客都是四级上下的好手,那名女刺客的修为只怕在第五级中阶,比程宗扬还高出半筹。这样的实力,只凭程宗扬和吴大刀两个要自保都难。
更让程宗扬提心吊胆的是,楼里至少还有一名对手!死丫头一声不出就被制住,那人的修为不知道高明到什么程度。
吴战威倒没想那么多,只要程头儿没事就够了。他横刀护在程宗扬背后,忽然“咦”了一声,低声道:“程头儿,他们穿的好像是咱们家的东西。”
可不是吗?这些刺客的水靠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钮扣和系带,如果不是用了拉链,除非他们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家出的水靠却被刺客用来潜水入城刺杀自己,到哪儿说理?
程宗扬深吸一口气,然后舌锭春雷:“楼内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
江州城并不大,程宗扬这一嗓子用足真气,估计半座城都能听到,可一声吼出却如泥牛入海,连半点回音都没有。
那女子冷冷道:“别妄费心力了,这院子已经被我们布下禁音术,你叫得再响十倍,外面也听不见。”
禁音术不算什么高明的法术,好水川一战,星月湖大营的法师把整个战场的声音尽数隔绝,比这个强上何止十倍?在禁音术的范围内,别说大喊大叫,就是天崩地裂,外面也未必能听见。
看来想喊来援兵是指望不上,程宗扬沉声道:“在下与各位素不相识,不知今晚有何指教?”
初时说话的刺客y森森道:“听说江州是星月湖的人占据,果然有些门道。九眼虫、鬼道人、赛无常、白骨罂粟……这几日间就有四、五起人陷身江州,星月湖好本事。”
吴战威知道程宗扬对江湖上的事情不熟,低声解释道:“他说的几个都是杀手。九眼虫和赛无常名声不响,鬼道人是五级坐照境的高手,要请动他至少要几百金铢。白骨罂粟是两个人——白骨先生和罂粟女,两人倒不是夫妻,只不过时常联手杀人,xg情残忍,论名头比其他几个都大。”
自己在外面和宋军打生打死,天知道后方还有这么多事,各路杀手刺客像赶集一样往江州凑。
令程宗扬不解的是,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算自己没听到,孟老大他们也该听说吧?
满城都是星月湖的人,一群刺客在城里待这么多天,那帮星月湖的猛人就算全是瞎的,也能闻出味来。
程宗扬一边思索,一边打着哈哈道:“这几天事忙,没想到家里来这么多客人,有失招待,莫怪莫怪!哈哈!”
死丫头还在他们手中,程宗扬不想一张嘴就放出“敢动她一根头发杀你全家”之类让人家不动手都不好意思的狠话,打着哈哈道:“诸位身手不凡,一看就是江湖知名的高人!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多半是误会,既然到了江州,只要在下能帮上的,诸位尽管开口!只不知诸位高姓大名?所来江州何事?”
男子哼了一声,“好教你知道!我们便是——”
“何必啰嗦,”
那女子打断他,冷冰冰道:“反正不留活口,让他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好狠的贱人!程宗扬肚子里大骂,脸上却收起嘻笑,疾言厉sè地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诸位来江州不就是为了那处绝世宝藏吗?只要你们放人,宝藏在下立刻——”
听到这年轻人说到宝藏,众人都露出惊奇的目光,凝神听他的话语,没想到那年轻人话只说了一半,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后掠出,左刀劈中一名刺客的长刀,右刀刀背同时砸在他的腕骨上,接着身形一转,展臂揽住那名刺客的脖颈,提刀架在他颈中。
刺客的长刀这时才“锵”的一声落地。程宗扬左刀架在刺客颈下,右刀提起,指向众人,“现在大家可以谈谈了,你们放人,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江州,此事就此揭过。”
“好个狡猾的小子。”
那女子寒声道:“杀了他!”
男子轻轻一拉她的衣袖,低声道:“他说的宝藏……”
“蠢货!”
女刺客道:“连诳你的话也听不出来吗?”
隔着面罩还能感觉到那男子脸上一红,讪讪地松开手,接着场中传来一声惨叫。
程宗扬也不含糊,那女子一开口便一刀挑断那名刺客右臂的筋腱,接着右刀一顿,狠狠斩断他的小腿。既然没得换,先废掉他们一名好手是正事。
那刺客发出凄厉惨叫,左手抱住鲜血狂涌的右腿,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程宗扬抬脚把他踩在地上:“鬼叫个p啊。她是不是借过你的钱没还?这么急着要把你灭口?”
“小子好辣手!”
刚才说话的男子飞身而起,还隔着丈许,凌厉刀风便直劈过来。
“我来!”
吴战威大吼一声,扑向对手。
紧接着另一名刺客从后袭来,单刀斜挑,刺向程宗扬的腰侧,想从他手中救出受伤的同伴。
四人同时动手,那女子也从阶上掠出,两枚娥眉刺在掌心转如光球,攻向吴战威。
吴战威的身手和那名被程宗扬砍伤的刺客在伯仲之间,这会儿刺客用的是上驷对下驷的手法,两名身手最高明的先联手解决吴战威,便可以一起对付那个年轻人。
程宗扬明知道他们的打算,可分身无术。来袭的刺客身手比自己脚下那个还强上几分,自己刚才用上太一经,靠着鬼魅般的身法偷袭得手,这会儿正面jiao锋,虽然有九成把握能赢,但等自己gan掉对手,足够吴大刀死两次。
程宗扬脚下用力,将受伤刺客的一排肋骨踩断,借势跃出,没有解救吴战威,而是直接冲进楼内。擒贼先擒王,跟他们缠斗才是下策。
一股冰寒的真气迎面袭来,自己的五hu断门刀刚一劈出,仿佛被一团寒风冻住,威势陡降。程宗扬挽出两团刀花,奋力从寒风中挣脱,接着身形后挫,又被到阶下。
一个瘦长人影从楼中跨出。水靠本来就是贴身而制,可穿在他身上仍显得空荡荡的,似乎能再塞进去一个人。接着后面又出来一人,他一手一个拖着两名女子,面罩间露出的眼睛仿佛摇曳的鬼火。
程宗扬的心直沉下去。这两人的修为都不在那名女子之下,六人联手,别说救人,连自己恐怕都逃不出去。
这时提剑的刺客也从墙头跃下,加入战团,程宗扬与吴战威各自以一敌二,顿时陷入苦战。
那个瘦子似乎是刺客的首领,他抓住一名女子的头发,瞧了瞧她的面孔。雁儿脸sè雪白,手中还抱着一只刚做好的布娃娃。
瘦刺客只看了一眼便把她丢在一旁,然后拽起另一名女子的头发。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一张浓妆yan抹的面孔,她的眼神惶恐而迷惘,身体倚在地上,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即使在恶斗中,程宗扬仍忍不住想大笑。早知道死丫头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擒住,这些刺客也好本事,居然找到数日不见的卓贱人。
瘦刺客没有理会庭中的激战,问道:“是她吗?”
鬼眼刺客托着卓云君的脸颊道:“年纪有些像。”
瘦刺客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挑起卓云君的下巴,刺骨的寒意使卓云君身体一阵战栗。
瘦刺客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入耳内:“你是不是姓韦?”
卓云君颤抖着摇了摇头。
鬼眼刺客道:“不是你,何必躲在箱子里?”
卓云君哑口无言。
瘦刺客y声道:“太尉府拿出两千金铢的赏金,我还以为这逃奴是什么天姿国sè,原来就是个娼妇的模样。”
雁儿被刺客拖出来,一双妙目望着程宗扬。眼见主人在两名刺客合击下接连遇险,她忽然抓住布娃娃,用尽全身力气一拧。旁边的卓云君在凄叫声中,身体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抬掌拍出。
鬼眼刺客正去扯她的衣服,手臂被她拍中,皮制的水靠立刻多了无数细小孔隙,鲜血随即喷出。
“斩蛟沙!”
痛号声中,鬼眼刺客一把拧断自己的小臂。
这个下贱的娼ji明明手无缚j之力,这一记斩蛟沙却jīng纯无比,轻易破开自己的护体真气,透骨而入。如果不断臂求生,斩蛟沙循着血脉进入心脏,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救治。
卓云君一掌拍出,身体像透支完所有力气一样,软伏下来。瘦刺客面罩间的双眼露出y狠目光,撮指为掌,斩在卓云君肩头。
雁儿的巫毒娃娃本来能c控卓云君迎敌,但她只跟小紫学了一点皮毛;卓云君一击之下便失去所有力气,随即被瘦刺客一掌拍飞。
这时檐下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道jiao嫩的声音笑道:“打狗,别忘了看主人呢。”
轻笑声中,一个少女从对面的房中走出,施施然走下台阶。她声音清丽,一字一句都仿佛晶莹珠玉在舌尖齿间跳动,说不出的柔美动听。
此时那少女轻袍缓带,chun角带着一丝笑意,jiao美的五官jīng致无匹,一路迤逦行来,就像一株夜sè下行走的玉盏铃花,风姿摇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缠斗的六人蓦然分开,程宗扬肋下多了两道伤口,都不深,但吴战威左臂挨了一刀,几乎露出骨头。
四名刺客也没占多少便宜,两人身上带伤,虽然不重,但再打下去也不免吃力。
程宗扬虽然痛得直咬牙,心情却愉悦至极。他按住伤口,禁不住大笑起来:“死丫头!都是你gan的吧!”
小紫白了他一眼。“大笨瓜。”
瘦刺客一摆手:“男的杀了,女娃留着。”
鬼眼刺客已经止住血,咬牙道:“这两个贱人也留着!我要活剥她们!”
“太好了!先从你旁边那个老女人开始剥吧。”
小紫拍手笑道:“我正好想做一面人皮鼓呢。卓美人儿的皮不够用,再用你的好了。”
“小贱人!”
断臂的鬼眼刺客嘶声说着,突然“呸”了一口,一道乌光从他的口中s出,直s小紫面门。
小紫抬起白嫩的手指笑ll一点,空中仿佛传来一声凄厉鬼哭,一只恶鬼从虚空中探出头来,一口吞掉乌光,然后消失不见。
几名刺客都戴着面罩,看不出脸sè,但每个人的目光都跳了一下,最开始说话的男子忍不住叫道:“幽冥宗!”
瘦刺客身上的皮衣猛然收紧,紧贴着身体,接着像一根竹竿般直纵起来,一手指天,开口道:“玄!”
庭院中寒意大作,空气仿佛结出层层玄冰,连地上铺的青砖都凝出霜花。
吴战威忽然叫道:“辰星流变,化为七妖!他们是辰星七妖!”
“还有点眼力。”
女刺客声如寒冰,“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受死?”
“我知道了,”
小紫拍手笑道:“那个瘦子是辰星流变中七颗妖星的第三星拂枢,擅长玄冰指。鬼眼的是第四星灭宝,擅长暗器,你是第六星惊理,辰星七妖一下来了三个呢。”
惊理冷冷道:“你知道的不少。”
小紫笑道:“我还知道辰星流变的七妖以外,还有岁星流变、荧惑流变、填星流变和太白流变,共三十六颗妖星,都属于龙宸外围。我还知道姐姐出自瑶池宗,因为杀了自己的师妹才加入龙宸。姐姐原来用的是剑,为了掩饰以前的身份才换成娥眉刺,武功也因此下降一成。”
女刺客的脸上戴着皮罩,看不出神情变化,手中的娥眉刺忽然光芒大作,接着她飞身掠出。
小紫抬手jiao叱一声,绕在臂上的珊瑚臂钏犹如一条赤红的小蛇倏然飞出。臂钏上多了环状排列的五个凹孔,此时相邻的两个凹孔中嵌着一红一黄两颗宝石。
随着小紫的jiao叱,两颗宝石各自发出一道淡淡光芒,彼此间不住流动。
娥眉刺与臂钏一触即分,臂钏飞回小紫臂上,女刺客也退回原处,这一击却是不分胜负。
女刺客的xiōng部微微起伏,眼神愈发寒冷。“黄泉玉!昭旦、昭明原来是在你手里吃了亏。”
程宗扬一头雾水,“昭旦、昭明是谁?”
“虞氏姊妹啦,隶属于龙宸五行流变的荧惑那一组。”
程宗扬上下打量她。“死丫头,你对龙宸还知道多少?”
小紫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只比你多一点。”
“冰!”
瘦刺客拂枢冷喝声中,庭内温度再降。
程宗扬体内真气仿佛感应到他的一喝,原本顺畅自如的运转立刻变得艰涩起来。
吴战威的眉毛、发梢都结出冰渣,龇牙咧嘴地说道:“玄冰真诀!专克内家真气!娘的,这次我吴大刀可开眼了!”
程宗扬一提双刀,“gan他!”
小紫忽然扬声道:“喂,该你了!”
程宗扬一怔,接着听到屋檐下一声傲慢而蛮横的冷哼,心头顿时涌起一阵狂喜:竟然是这鸟人来了!
那声冷哼之后却没有人出来。眼看庭院中y风刺骨,拂枢玄冰指的威力不住攀升,小紫双手叉腰、抬起下巴:“武二。再摆架子,我让你一辈子见不到花苗的女人。”
随着这声jiao叱,屋檐下探出一个长大的身影,无论手臂、腰腿都比常人长出一截,雄壮无比。
接着那人头颈一伸,露出猛hu般的头颅和颈后斑驳的hu纹,神情凶悍,正是南荒一别后就消失不见的武二郎。
“花苗的女人跟二爷有个鸟关系!”
武二郎先凶狠地朝小紫吼了一声,找足面子,然后大喝一声:“滚!”
bào喝声中,一颗足有西瓜大小的光球轰然飞出,吞噬那名瘦刺客的身影。庭中密布的寒意像被滚水泼上一般瞬间消失。
片刻后,光芒散去,拂枢半边身体仿佛被烈焰烧化,变得gan枯而扭曲。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嗥叫:“九yang神功!九yang神功!”
嚎叫声中,拂枢身形立生变化,半边gan枯的躯体迅速缩小。他一边施术封住伤势,一边拖着受伤的躯体朝屋顶飞去。
武二郎迈开大步,凌空跨出,然后大手一挥,拽住拂枢的小腿,接着往地上一抡。
“篷”的一声巨响,被人影砸中的青砖尽数粉碎,周围方圆丈许的青砖同时跳起,被武二郎这一摔尽数震飞。
即使是铁人,被武二郎这一摔也要散架,何况是个活人?拂枢身为龙宸三十六颗妖星的顶尖杀手,一身修为不比武二郎逊sè太多。
但九yang神功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功,他的玄冰真诀威力远远不及,一jiao手就被纯yang的九yang神功完全克制,如同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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