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

董大婶问起李婆婆。
李婆婆说，江墨的nǎinǎi安排他去s市读高中了。
董大婶爆完这些料，又喝了一杯水，问道，“你知道江墨高中的情况吗？还打架不？”
“不知道。”赵青低头吃着粥，她还没理清初中江墨和高中江墨的关系。
最终，董大婶觉得自己吃亏了。她抖落了江墨那么多事，却换不回同等的八卦。
赵青吃完早餐，告别了董大婶。
赵青踩着石板街，沿着直路走。
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当年的迷恋，是个惨剧。她连江墨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学习好，性子冷，然后凭着想象勾勒出了他的生活。
行至湖边的石凳，她坐下。
其实，她挺瞧不起不良少年的。虽然她自己就是。
也许就是因为她没有读书天赋，所以格外仰慕成绩好的学生。碰巧江墨长相又极好，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少女芳心。
赵青抓起小石子，朝湖中掷去。
小石子在湖面弹了三次，沉了下去。
她的渣男故事，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讲下去了。
这时，手机响了下。
江墨微信问道，「在哪？」
赵青打开定位共享。
他寻过来时，她还在抛石头，但是石块的弹跳越来越少。
江墨走过来，“太阳这么大，坐在这晒。”
赵青仰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笑道：“江总，你好帅噢。”
“起来。”他拉起她，拭了下她额头的汗。
她眯起眼，借他的身影挡住眩光，“你那车子怎么回事？”
“就是你的见义勇为遭报复了。”
“那怎么办？”
“他们未成年，警察没办法。”他递给她一包纸巾，“自己擦汗。我报了保险。”
她接过，却不急着掏纸巾，“江总，你觉得以bào制bào这个理念正确吗？”
江墨瞥她一眼，“犯法的。”
“可是法律都拿他们没办法。”赵青声音冷冷的，“不是有个新闻，女教师被自己的学生烧伤，可是学生未满十四岁，免于处罚。”
他拿回那包纸巾，抽出一张给她拭汗，“社会进步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努力改变现状。但是，想要的结果，直到我们死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够实现。”
她看着他。
他把纸巾盖上她的眼睛，“但总有别人替我们走下去的。”
赵青根本无法将眼前的江墨和董大婶故事里yīn冷少年联系起来。
“走吧，去吃蛇羹。”他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抛，“你太笨了，得补补脑。”
而等到江墨见到赵青牛仔裤后袋蹭出来的避孕药时，他说：“赵青，你是低智儿童吗？”
“你才低智。”
他抽出那个药片，发现少了一粒，他冷声问：“你吃了？”
“我怕万一。”
江墨沉默了。
赵青讽刺道，“你又不会怀孕，当然爽完就好。”
他不想理她。
她也不理他。
好一会儿后，江墨说道：“以后避孕方面我负责，别乱吃药。”
“谁和你以后。”
“我怕你哪天喝醉酒又扑上来。”
“呸！”
“早知留着那视频，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热情。”他还是冷tiáo子。
“……”。
这顿是全蛇宴。
席间，赵青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家不是在s市吗？怎么在这里还有栋这么好的古建啊。”
“你喜欢的霸道总裁不是全国各地都有房产吗？”江墨对避孕药的脾气还没完全下去，语气不怎么好听。
闻言，她狠狠咬了一下筷子夹着的椒盐蛇碌。仿佛那片蛇rou就是江墨。
桌上静默了好一阵子。
然后，江墨主动给赵青舀了碗水蛇粥，说道：“那房子是我外婆的。”
“哦。”她听董大婶说，他的外婆早几年走了，所以没再问。
倒是江墨自己说了，“她五年前去世了。”
“哦。”
“赵青，有话就说。”
她的眼睛一转，瞄向他，“我上午碰到一个人，她和我说了一个故事。很好听的故事，从前有个男孩……”
“你想知道什么？”
赵青未料，江墨这么直接发问。
她想知道什么？她想知道他真正的样子。她想知道，那一弯冷月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想。
江墨素来没有倾诉的爱好。
他习惯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在他的世界里，那是最能藏秘密的地方。
谁都窥探不得。
不过，如果是赵青想听，他可以选择性讲给她听。
第48章
赵青对于不良少年的故事，很有兴趣。
但江墨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说书人。
他言简意赅，概括起来就三点。
一、他母亲早逝，父亲工作忙。
二、他的叛逆期来得早。
三、x中是很好的学校。
说完不过两三分钟。
赵青觉得，远不如听董大婶那抑扬顿挫的tiáo子来得好听。“江总，你写过叙事文吧？能不能用作文的手法，把你的人生丰富一下？”
江墨望着她。
就这几句话，他都没和谁说过。
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看重赵青。
昏天暗地忙了二十天，就为了抽出十天的假期陪她上班。
他以前想的是，这么一个女人，除了有脸蛋和长腿，就无可取之处了。他怎么可能忘不掉。
那么多年过去了，真的没忘掉。
简历上那小小的照片，他一下就认出了。
其实，他和赵青的世界，能重叠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