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

那手机响起时，赵青过去瞄了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冷聒噪。
这名字有意思。不过她不知道是谁，所以没帮忙接听。
铃声响完，断了。
下一秒，又响起来。
那个冷聒噪连连打电话过来，一直不停。
赵青看电视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于是再度响起时，她拿起江墨的手机，滑开接听。
她来不及说话，那头的冷聒噪就人如其名，发挥了自己的本性，噼里啪啦说道：“江总，出事了！公司的专利资料泄露了。合作方找我们索赔。公司损失达二十个亿啊！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江总，你要赔进去了啊！”
赵青愣了，思维停滞了下。她想，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江总？江总，你赶紧回来吧。别度假了，你要成穷光蛋了。”末音，冷聒噪似乎想哭。
她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冷聒噪继续说道：“不过江总，听说董事长正在搜集别的线索，看能不能给你证明清白。”
“冷助理？”赵青此时听出了那头的声音，轻声问了句。
冷助理震惊了，“哇！你是谁啊！江总呢？”
她尽量保持镇定，“他出去买特产——”
“什么时候了啊，买什么特产！如果被咬死是江总泄露公司机密，那连西北风都没得吃了。他赔钱不止，还得蹲牢房。”
“我……我去找他。”赵青这下慌了。
虽然她要和他分开，但她心里希望他好好的，这辈子都平安喜乐。
等到白发苍苍之时，她可以和自己的子孙说，“我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我没有运气和他一起，但是我曾经和他好过半年呢。他哪，就是天空那一lún弯月。我不需要得到他，只要看着他好，就知足了。”
她只要想到，他凄败的情景，就心疼。
赵青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伤处，她往外奔跑。
按电梯时，手都有些抖。
电梯门一开，她撞进了江墨的怀里。
江墨赶紧接住她，走出电梯，“又想跑？”
她摇头，连忙把手机递给他，说着：“冷助理的电话。”
他握住她拿着手机的手，拇指拭了下她的眼角，轻问：“哭什么？”
赵青都不知道自己居然真的流泪了，她欲言又止。然后，猛然抱住他，“你要好好的。”
江墨拍拍她的背，“我这不好好的么？”
她咬咬牙，“冷助理有事找你。”
“嗯。”他松开她，走到一旁。他回了个电话给冷助理。“冷助理，什么事？”过了三秒，他的脸sè凝住了。
赵青看着，心惊胆战。她的心又疼了。
江墨挂了电话，静静站在那里，眺望着深绿的远山。
她觉得他是在思考对策，于是不敢出声打扰。
他一动不动站了五分钟，然后回眸望她，“先去吃饭吧，下午回s市。”
“那电话……”赵青又望了眼他的手机。
他安抚她道：“没事，公司出了点小问题。冷助理就爱小题大做。”
江墨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赵青不信。冷助理说得那么严重，怎么会只是小问题。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她什么都不懂。
这个午餐，两人吃得很沉默。
冷助理陆续还打了两个电话。
江墨都是“嗯”“、好”几个字带过。
赵青听不到具体内容，她猜测，情况不乐观。否则，江墨的表情不会这么沉重。
吃完饭，两人就回s市。
江墨很沉默。
赵青也不敢乱说话。她在微信上找蒋芙莉，想问问类似的事情怎么处理。
蒋芙莉还没回。
行至途中，江墨突然把音乐关掉，缓缓说道：“你生日那天，我本来有个礼物想送，但是那段时间我俩关系不太好，所以搁置了。”
“没关系。”赵青都没把这事放心上。她现在最着急的，还是江墨公司的事。他却闭口不谈。
“今天回到s市。”江墨笑笑，“我就送给你吧。”
她侧头看他，“礼物都是小事，不急的。”
“人生无常，每天都是最后一天。”
赵青捂住了嘴，她怕自己又哭。
她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他遇到了大麻烦，前途未卜。
如果每天都是最后一天，那她根本不想离开他。
下了s市的高速，江墨拐了反方向。
赵青静静坐着。在这一刻，他想带她去哪里，她都愿意跟随。
“你说的，想要两套房，一套在市区，一套在海边。”傍晚的夕阳，透过车窗照进来。江墨拉下汽车挡光板，“我们住的那一套，未来五年内能翻倍，你转卖不亏。”
车子驶进了海景片区。
他继续说：“这边涨得没那么快，但能保值。而且环境很好。”
“这个礼物，谢谢。”赵青望着那一幢幢别墅，“其实我住不了那么多。你资金有困难，留给你吧。”
“不用。说了给你，就是给你。”江墨将车停在别墅院内的车库，转头朝她笑了下，“而且，这个不是生日礼物。”
她望着他的笑容。
他平时很少笑，除非在床上。现在的他，虽然是笑着的，却有种即将离去的落寞感，让她心里酸酸的。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他好好的。
江墨没有听她的话，说道：“生日礼物在里面。”
他下车，帮她打开副驾驶车位。
“赵青，下车。”
明明是比平常温和的一句话，却让她难过。
江墨拉她下车，进了别墅。
这里是他十月初购置的，想着就是送给她的。装修有女性风格。
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功能房中间，有一根舞台钢管。
江墨回眸笑看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