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荣国府那边势大,汇通票号拆分之时,许多贾家族人跟着贾琏,去了汇海票号那边。
甚至,因为害怕贾蓉责备,这些人离开汇通票号之时,还将自己在族中的归属都转到荣禧堂那边。这样贾蓉不好用族规管教不说,贾琏使用他们之时,也是更加放心。
贾蓉对这些也不在意,对留下来的贾㻞、贾珖、贾琼等人好生安抚。并且征求他们意见,对汇通票号的规章和保密制度再次进行整改,免得那些熟悉汇通票号业务的人分出去后,泄露其中机密。
就这样,虽然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汇通票号内部,却显得波澜不惊。外界那些猜测宁国府和荣国府闹翻的人见了,也只当两府虽然有些不和,却未彻底翻脸。看在贾家有元春这个贵妃,没有趁机动手。
贾蓉深知宁国府的权势难保这么大的业务,在汇通票号拆分完成之后,不但仍旧把一成红利送给戴权。甚至还专门送了一笔银子,在这件事上求得戴权谅解。让戴权心中满意,不但继续提供保护,还指点贾蓉结交新任巡盐御史,稳固两淮业务。
如此,虽然稍显忙乱,汇通票号拆分的事情却并未生出什么波折。贾蓉和贾琏都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可谓皆大欢喜!
这日,贾蓉召集汇通票号管事,商量汇通票号以后发展方向。作为贾蓉提拔起来的汇通票号总管事,贾㻞率先说道:
“我们汇通票号账面上的资金还有三百多万,因为掌握着精盐生意,盐商那边的业务基本没受影响。”
“只是,想在盐商这边扩大,已经很困难了!”
盐商有钱不假,但是这些人对汇通票号不可能完全放心,大多只放了一部分经常流通的银钱在里面,其它的仍旧放在自己家里。想要在盐商那边继续扩大业务,在贾㻞看来极为艰难。
贾蓉道:“三百多万在如今已经算是大票号了,为了以防万一,今后这几年就不要继续扩大业务了——”
“规模太大,容易招人注意!”
因为元春封了贵妃,贾蓉又放开了汇通票号限制,去年一年,汇通票号的资金迅速膨胀到六七百万银子,盈利超过五十万两。
这么多的银子,是贾琏动心的源头,也是贾蓉不安的根源。所以,他在今年迅速完成汇通票号拆分,以免外人眼红。
贾㻞心有不甘,想要争取一二。却见贾蓉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向着一众管事说道:
“汇通票号本身不宜继续扩大,却不代表没法提高盈利。”
“因为我们票号去年盈利太多,目前各地的钱庄、当铺,甚至还有一些放高利贷的,都在转行开设票号。”
“我们可以从中择取有实力、有信誉的,扶持他们在当地开展小额存贷业务。”
“对他们的要求,除了让汇通票号的银票在他们票号流通甚至取现以外,就是在他们的客户办理异地业务时,必须推荐我们汇通票号。”
“同时,他们的客户资料,也要在汇通票号留下一份,纳入汇通票号的信用体系之中。”
“如此,我们汇通票号虽然看似没有扩大,却在各地有了无数盟友和无数客户。盈利上面,必然能够提升。”
听到这个方法,众人眼前一亮,都觉极为可行。贾珖更是说道:
“这个办法好!”
“以往我们每到一地,都要打通无数关系。”
“使用这个办法,就不用我们自己和那些地头蛇打交道了!”
对此大为支持。甚至,他还提出对合作票号的门面、贷款利率等方面进行限制,发放特别的“汇通票号合作票号”匾额和文书,每年进行审核,强化这个合作。
而且,为了限制这些合作票号的发展、让它们不敢随意转投其它票号,贾珖还打算在这些票号收到存款后,必须存一部分在汇通票号,余下部分,才能用来放贷。
贾蓉听到这种类似存款准备金的机制,对他很是赞赏,让贾珖在京城、金陵等地寻找合作票号,试着开展业务。
同时,他还提拔为人清廉的贾琼做汇通票号总监事,监督票号人员,保守票号秘密。
如此一番整顿,汇通票号内部又活跃了许多,向着新的方向,迅速扬帆起航!
“对了!”
众人散会之后,贾蓉似是想起一事,叫住贾珖,向他道:
“听说有个叫倪二的,是芸哥儿的近邻,在做高利贷的生意。”
“这个人据说信誉还算不错,颇有义侠之名。”
“你去查一下他有没有案底,若是清白的话,京城的合作名额就给他一个,把他引入正途。”
“芸哥儿那边,也让他在倪二那儿历练一下,以后有个前程!”
贾珖点头应了,又和贾蓉的小厮问了贾蓉是否和倪二有着交情,得知贾蓉从未提到倪二之后,心中已有了底。
次日,他就找到贾芸,打探倪二的事儿。贾芸心中甚讶,道:
“倪二素日虽然是泼皮,却也因人而施,颇有义侠之名。”
“这些年来,也没听说他惹上大官司!”
贾珖听到这些,又到衙门查了,果然并无案底。想到倪二在下层之中颇有威望,这些又是以往汇通票号顾不上的地方,心中拿了主意,向贾芸道:
“芸哥儿,也不知你走了什么门路,让蓉大爷近日想起你来。”
“他听说你有个放高利贷的近邻,打算扶持你们一二,让你们开个票号,有个正经生意。”
“你若愿意,过些日子就去参加培训,学习开办票号!”
贾芸今年十八岁了,本就想找个差事去做。听到贾珖所言,当即喜不自胜。找来倪二请贾珖好好喝了一顿,定下这件事情。
贾珖对此事极为热心,没过几日,他就在京城南北找了许多人来,培训这些人如何开办票号。甚至,在它们开办之后,贾珖还专门派人帮忙,让这些合作票号尽快走入正轨。
如此,汇通票号表面上没有扩大,银票流通范围,却是广了许多。许多人使用银票时,专选汇通票号。
靠着这些,贾蓉在票号拆分之后,不但没有受到损失,反而越挣越多。而且,因为有规模更大的汇海票号在前面顶着,外面的人对此丝毫没有察觉。让他低调隐藏的想法,得以完全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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