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会恨慕容谨之,可是她先拿孩子做交易的,是她不要孩子,所以他才不给她任何留恋的机会,怪他狠心,内心的理智却知道这是最好的。
既然不要,何必看,何必抱。
可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犹记得胀奶时的疼痛,那种深藏在身体内的疼痛每天都在提醒着她到底抛弃的是什么,可是她又不能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时,宅子里都是慕容谨之派来贴身暗卫,自己的一切都处在他的监控之下,昨晚月子之后,她趁没有人注意时,偷偷地离开,一路朝着更南的方向一路走来。
那里处于千叶的中心,离他太近了,近得让她心生害怕,也害怕自己会改变主意,控制不住对孩子的思念,害怕自己冲进皇宫,想见孩子。
还有……他!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那样,她已经因为难产去世了,已经不是白璃忧了,也是她自己选择不做白璃忧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所以,只能离开,离那座皇宫远远的,只要不见到它,就不会去思念,所以她一路沿途走下去,看见有马车经过,就会请好心人载自己一程,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她在独自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能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整个千叶游荡。
最后,她就来到了梅龙镇、这里离着皇宫十万八千里,梅龙镇的人也都是好人,而现在她有房子住,有私塾教书的工作,不用再看见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就这样便很好了。
“余夫子,那个……”大婶突然将她拉到一边,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是那个……那个高夫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婶虽然是小声的,但是因为天生的大嗓门,仍然是被四周围的人听到了,“是啊,余夫子,高夫子在我们这里住了十年了,人品可不错了,我看高夫子对你的也是有心的,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在成亲的,我看你就接受高夫子吧。”
老板娘这时也凑了过来。
余翘苦笑,怎么又来了。
余翘也不知道为什么前段时间,私塾的另一位夫子竟让大婶来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
老板娘继续说道:“高夫子长得不错,人看起来也是忠厚老实,年过三十没有娶妻,镇子上很多姑娘都很喜欢他,可是他偏偏就看上了余夫子你,不能不说是缘分。”
余翘现在的这张脸,还是很平凡,虽然生过孩子后,身体丰腴了不少,胸前也能挤出沟来,可是怎么看,自己也还都是丑八怪一个。
而且她来时说自己是一个寡妇,镇子上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姑娘很多,那位高夫子偏偏不要,就说想娶她,余翘都觉得他是不是眼瞎了。
余翘一直都是拒绝的,可是高夫子不死心,说什么非她不娶,还说娶妻求娴熟,就算她是个寡妇,自己也不介意。
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
她对那位高夫子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
可是梅龙镇这么小个地方,消息一传开传遍了整个镇子,结果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来劝她答应,说什么高夫子条件那么好,她还年轻,又是个寡妇,难得能在遇到这样的良人,应该好好的把握。
这话让他们说的她好像占了多大的一个便宜,高夫子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我现在还不想再嫁,再说我现在一个人觉得不错。”
余翘笑着敷衍,见她们还想说,急忙阻止,“天色晚了,我还有衣服要洗,我先走了。”
余翘挥挥手,不等她们在说话,赶紧的离开。
那个高夫子真是个害人精,真会给她找麻烦,害她最近日子过得都不太平。
不过还真是奇怪,自己明明一张称之为丑陋的脸,身材也不好,怎么身边的男祸会这么多,之前是慕容谨之……
余翘突然顿住脚步,然后又快步前行,洗衣服,什么都不要去想了,低头,她走到了村外的溪水旁,这时溪边没人,洗完衣服,她就找了一个阴凉的树下坐下。
余翘沉着脸,靠在树下,水流从上方潺潺而下,清澈的溪水流过,一波接着一波,她突然瞪大眼睛,迅速的站起来,看着原本清澈的溪水变成了红色,而且血色越来越浓。
是血?!
正想着,一具尸体已经从她眼前飘过去……余翘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而那具尸体正好在溪流中的两个石头之间卡住,就这样停在了她的眼前。
余翘心里发毛,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儿,思想也在那一刻挣扎了很久,乔楚这才鼓起勇气,捡起身旁的一根树杈,举步走进溪水中,朝着尸体慢慢靠近,“喂!”“还活着吗?”
一动不动,真的死了?
余翘拿着树杈戳那具尸体,天啊,这是什么运气,洗个衣服都能遇见死尸,这要是去买彩票,保准能中大奖。
她再用力戳过去,“呜!”尸体略微的动了动,余翘吓得后退,还活着,“你没死啊!”
知道尸体还有一口气,她松了口气,“醒醒!”
她大胆的再往前一步,继续戳,尸体抬起头来,正对她的脸。
余翘睁大眼睛,手上的树杈也掉在了溪水中,这怎么可能的!?
千叶皇宫,御书房——
“万岁爷,私塾的高夫子亲人保媒说亲,说要娶娘娘为妻,但是被娘娘拒绝了……但是那位高夫子还是不放弃,还说什么娶妻娶娴熟,非娘娘不娶。”
郭麟跪在地上,低着头禀告,悄悄抬头偷看一眼,毫无意外的看见慕容谨之的一张俊脸已经沉下来,好不吓人,这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有呢?”慕容谨之沉下眼眸,语气是极其的冰冷,郭麟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来,吞咽下口水,强忍着声音的颤抖,说道:“娘娘前几日救了一个人,是个男人,现在就在娘娘的家里。”
“啪!”慕容谨之将桌上的奏折,狼毫都扫落,“什么时候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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