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翠站在一旁,心里却还在纳闷,她服侍这位夫人已经有一年光景了,这位夫人美丽,却体弱,又是侯爷的姐姐,待人和气,就算是对她这样的奴仆,也不曾生过气,说过一句重话,将她当妹妹。
所以每次夫人病情反复时,在生死之间徘徊之际,不仅侯爷心急如焚,就连他们这些奴仆也会焦急不已,个个都为夫人祈福,希望她渡过难关。
夫人刚到蜀邑时,身体状况堪忧,大夫几次都说没救了,让侯爷准备夫人的后事,可是后来有人独闯侯府献药,夫人吃了那人送来的药后,身体好了些,这一年时间也不再犯病,甚至今年入夏后,脸胃口都好了很多,别院里的人都很高兴,但是米翠心里却偏偏觉得不对劲。
厨房的人只顾着高兴了,听说是夫人要吃的,便兴高采烈的张罗着,每天将最好,最新鲜的蔬菜瓜果,美味佳肴往屋里送。
就算是身体变好后食欲也增加了,但是米翠不相信夫人能够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尤其是那些硬邦邦的烙饼,那种烙饼是蜀邑的特产,生硬干燥,只有男人能够咬得动,夫人一直被娇养着,怕是咬那种烙饼是咬不动的,更别说是吃下去了,但是那些东西,如果不是夫人吃掉的,又会跑到哪里去?
米翠一边望着余翘,一边歪着头,努力地想着——
入秋的第一场雨,入夜后,小雨变了成了狂风大雨从海上袭来,狂风吹断了庭院中的百年老槐树,家中仆人在大雨中来回奔走,折腾了大半夜,雨势稍减,确定她所居住的阁楼安全无虞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大雨仍然在一阵阵的泼下来,阁楼上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窗边好一会儿了,秀丽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
那个人还好吧?
石洞不知能够抵挡住这样大的风雨?
还有吃的吗?
大雨还未停歇,余翘注视窗外,一片漆黑的海水仿佛立刻就会扑过来卷走一切,那么多的担忧,积聚在心里,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这样的担忧逼得她匆匆打开门,甚至是忘记了带伞,冒着哗哗大雨,沿着后院的隐秘小道,闯进黑夜中,雨夜,没有任何光亮,余翘只能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行,凭着记忆往海边的石洞跑去。
一路上,雨水滴落在肌肤上,冰冷入骨,让她全身刺痛,勉强的用手遮住眼前的雨水,在泥泞的路上跌跌撞撞的前行——
石洞外面,一片漆黑。
余翘颤抖着走进去石洞中,黑暗包围在她周围,就算是睁着眼睛,也看不见前路,她狼狈的喘气,朝着石洞更深处走去。
突然,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圈住,拉进一个解释的胸膛中,这股力量强大到让她害怕,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恐惧,那一瞬间,那双手松开。
黑暗中,那双眼睛,有着狐狸一般的警觉,“翘翘?”邰阳失声唤道,“是你?外面狂风暴雨的,你怎么来了?”
邰阳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较弱的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这儿。
娇软的身子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我——我——我有些担心你,风雨这么大——我——”因为身子变得异常冰冷,她bái nèn的肌肤都变得苍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邰阳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唇抿着,利落的将她抱起来,往石洞走去,将她放在那处温暖的厚毯上。
余翘已经冻得唇瓣发紫,因为冰冷而昏迷厾,双眸紧紧闭着,甚至也不再颤抖。
邰阳没有犹豫,褪掉她身上的衣物,他别无选择,将半落又柔弱无骨的她,紧紧抱进怀中,用最直接的方法,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三更之后,雨势依然没有停歇下来,今夜的狂风暴雨就像是一个考验,将她送到他怀中,用最严厉的方式,考验着他的自制能力。
温暖包围她,寒意被驱逐,余翘的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她像是在一个温暖的梦里,有火苗在她的肌肤上轻轻被点燃,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余翘突然睁开眼睛。
这根本就不是梦!
“你滚开!”余翘蜷缩起身子,震惊,困惑盯着他,而邰阳靠在她的耳边,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刚才你冻晕过去了。”
男人的轻描淡写,仿佛这短短几个字就已经解释清楚了全部。“别怕。”他低语,唇吻上她的肩,安抚她的不安。
“不!”余翘推开他,蜷缩进毯子中,盯着他,“我不是一个随便就跟男人做这种事的女人!”
“翘翘。”邰阳低声软语,“我会对你负责任。”
他的手指,来到他们之间,柔撵着她的嫩阮,想要挑惹她继续沉沦,等她渐渐适应后,就会接纳自己。
可是没想到下一刻,余翘用力全力,一脚踢出去,将他踢翻在,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穿好衣物,余翘跑出石洞,最后回头说了一句:“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你伤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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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造成的混乱,很快的被收拾干净,别院的内外,在几天之内就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清幽,看不见之前的一点混乱景象。
这几天里,别院中大部分仆人都忙着收拾院中的残砖破瓦,厨房里的人手就不够了,米翠便自告奋勇的去帮忙,将阁楼里三餐的事包揽到了自己身上,在厨房做了几道清粥小菜,收进盒中,就往阁楼那边送去。
米翠也没有忘记炖鸡汤给夫人补身子。
来到阁楼,摆好饭菜后,米翠又匆忙的回到厨房,将热腾腾的鸡汤端回来,确定都准备好了之后,米翠走近内室,进了卧室,来到绣帷床边。
“夫人,醒了吗?”米翠隔着帷帐轻声问道。
“醒了。”
“请用膳吧。”
余翘掀开帷帐,下床莲花一步般的走出来,旁边的米翠端详着她好一会儿,才发现今天的夫人气色是白里透红,好得很。
那夜暴风雨,似乎是还吓到夫人了,之后得几天夫人都一直躺在床上,疲倦得几乎不呢个下床,让别院里的人都极其的担心。
虽然夫人的身子困乏,可是气色,胃口倒是好极了的,就连心情也不错的,米翠几次追问,都没有问出缘由来,她心里东猜西想,好奇得不得了,夫人不说,她平时也就照样伺候着,如往常一样仔细殷勤,其他的也就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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