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第一百零九章 救驾

夏卿面无表情,摇头,“不,臣赶回来,不是为了其他,是为了救驾。”
“救驾?你胡说什么,难道你以为哀家是在逼宫吗?不,哀家是在为千叶百年社稷着想。”白秋月挥舞着手上的明黄色圣旨,“看见没有,这是哀家与六大辅政大臣共同的决定。”
“哦?”夏卿淡淡挑眉,“很好,臣手上也有一道圣旨,是皇上在臣南巡前给我的。”夏卿也从长袖中,拿出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哀家的这道圣旨,是哀家与辅政大臣决定让皇帝禅位,去潜龙宫修养,以此来平息怨魂,安抚人心。”说着,可是白秋月的眼中还是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夏卿脸上似有若无的浮现出一抹淡笑,“臣手上这道圣旨,是陛下亲自书写的,陛下下令,如果他身体不行了,感念太后恩德,送往潜龙殿颐养天年,白家劳苦功高,加官一级,授白元帅爵位,世袭罔替,太子惊鸿继位。”
“你!”白秋月怒叫,老脸通红,“要哀家去潜龙殿颐养天年?哀家身体好得很!”
夏卿这时殷勤的问道:“太后娘娘,要不我们找韩良开给你看看,你前些日子惊吓过度,就怕脑子一时糊涂了。”
“胡说八道,哀家做事情从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从未出错。”白秋月指向夏卿,“你那圣旨,大概才是皇帝病糊涂了,皇帝被你挟持下才写出来的。”
“太后,多说无益,不如我们都将圣旨拿出来,摊开,让所有人看看。”夏卿摊开圣旨,明黄色的圣旨上除了是慕容谨之亲自书写的之外,还比白秋月那张圣旨多了玉玺盖印。
白秋月皱眉,碍于面子,只能将圣旨扔给了身后的望舒,“哀家今天来就是要皇帝在圣旨上盖上玉玺的。”
“臣手上这道圣旨,是皇上亲笔所写的,而且比太后您的圣旨,多了一块玉玺盖印。”
夏卿再三强调,那是他亲眼,看着那个曾经无比强的男人,现在虚弱无比的他写下每一个字。
“臣现在怀疑太后你假传圣旨!”
“字迹没错,两份圣旨,笔迹相同,那么,会不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夏卿好声好气的问。
那语调,激得白秋月更怒,“夏卿,别拿这些来吓哀家,这道圣旨是哀家跟六大臣起草的,你别想拖延时间,哀家现在就要——”
“太后,您瞧瞧,您的圣旨跟我不同。”夏卿好整以暇,伸出手来,指向她手上的圣旨。
“瞧,太后您的圣旨上,所落的皇印,竟然是先皇使用的玉玺啊!”夏卿故意露出讶异的表情。
白秋月惊呆住了,急忙在两道圣旨上游走,反复确认。
两道圣旨上,都印有印玺,不同的是,夏卿手上那道圣旨,印的是当今孝武帝的印玺,而她手上这张印的,却是——却是——先帝的!
那群老糊涂!
当时她只顾着看六大臣起草圣旨,盖上宗人府的印章,却忘了去看该是皇帝盖下的那角盖的是谁的。
她被耍了,而胜负,已分。
白秋月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样子比之前在御书房看见刺客时还要狼狈,冷汗湿透了华服,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夏卿走过去,亲手将颤巍巍的人扶起来,“太后,圣旨只能是当今天子才能草拟,您与六大臣假拟圣旨,记住了,没有当今天子盖玉玺的圣旨吗,任你身份在高贵,任你在位高权重,那都是要诛灭九族的。”夏卿嘴里是狠话软话兼备,“不过,陛下念在太后也是关心自己,这件事情一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就不在追究了,所以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吧,不用惊扰皇上了,太后娘娘,你说好吗?”
白秋月颤抖不已,说不出半个字来,一下子也苍老了很多,她还是斗不过,不说慕容谨之了,就连夏卿,都比她棋高一着,而慕容谨之手下的人,到底还有多少是这样深藏不露的。
眼看着情势不对,那六大臣走的走,溜的溜,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此时此刻,也没有人去掺扶白秋月。
“来人,送太后回天卿宫。”夏卿吩咐着,让宫女上前,将白秋月接走,已经年迈的脚步,印在青砖上,之后,夏卿朝着御书房墙上撞出来的大洞,恭敬的跪下来。
“打扰皇上了,臣这就让人将这里收拾干净,将墙修不好,往后臣以人头保证,不再会有人来惊扰皇上。”夏卿蝮在为礼,语气如旧,就像是之前那场逼宫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书房中,传来低低的笑声,“朕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圣旨啊?”
“事态紧急,臣就借用了陛下的玉玺。”
“那么,你会从朕这偷去的。”
“是太子帮了臣。”慕容谨之又笑了,“不错,很有趣。”
“谢陛下赞扬。”
“夏卿。”慕容谨之手上的笔未停。
“臣在。”
“看来朕终于能将太子放心交给你了。”夏卿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又被迅速的隐藏,再度恢复面无表情,“请皇上继续,臣告退了。”之后,他转身,大步走向石阶,那里聚集的文武百官都在等着他。
看着夏卿离开,余翘心里的紧绷感逐渐松了下来,她并不是担忧夏卿能不能及时赶到,而是欣喜夏卿今天的表现,证实他已经足以独当一面,这样慕容谨之肩上的担子也可以减轻一些了,而且她心里也放心夏卿成为惊鸿的老师。
“翘翘。”余翘听见他在叫自己,“怎么了?”
“烛光为什么熄了,快将蜡烛点上。”慕容谨之说着,还低着头,试图分辨出宣纸上的字,可是眼前却已经漆黑一片。
终于,这个时候,余翘喉咙一哽,来到他身边,温柔的捧起他的脸,“对不起。”她轻声的说着,眼泪已经湿了整张脸。
慕容谨之摸索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安静了一会儿,才又闭上眼睛,唇角露出微笑,好苍凉的一个微笑,“原来,烛光没有熄。”是他瞎了。
慕容谨之没有怪她,反而将她抱在怀中,“我的双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
“以后,还能好吗?”他问道。
余翘流泪摇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样啊。”慕容谨之能够感觉到她摇头时,柔软的长发略过他下巴:“嗯,没事的。”
慕容谨之睁开眼睛,余翘抬起头,看着他摸索着将笔放在她的手上,露出一个温柔,鼓励的微笑,轻声的说:“我来说,你来写。”
余翘握住那支比,在他侧身时,坐在了他怀中,而他的声音淡淡传来,“须修八达之路,开通南北大道,以利商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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