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第二百零三张章 认识新朋友

这时,身后一道淡淡清雅的声音传来,“不三,拿两百量银票给这位姑娘。”
白璃忧心中暗度,这不见义勇为的人来了,她与华芝一同看去,那男子一声蓝衣,身边各站着家仆打扮得两名青年,一个叫不三,另一个是不是叫不四?
就那一眼,白璃忧几乎停住了心跳,世间竟有如此男子,剑眉星目,眸清似水,唇边笑容如旭日一般暖人。
曾经,她在梦中见过他的,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白璃忧抑制住内心的惊颤,终于是没有按耐住,颤声开口:“敢问公子姓名?”
男子微微蹙眉,笑道:“这位公子是问在下吗?在下姓兰,单名一个亭。”
兰亭?
白璃忧怔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无礼,一直盯着我家公子看什么!”那被换做不三的青年斥道。
华芝也怒了,真想要开口骂回去,白璃忧摆手,笑道:“本公子是看你家公子样貌英俊啊。”这么美的人,调戏一下又何妨,萍水相逢,转身就各自天涯。
那蓝衣男子脸色微红,淡睨璃忧一眼,不三怒道:“你这狂妄——”
“我说不三,你家公子让你拿银票出来,你还在磨蹭什么?”华芝冷哼道。
不三愣道:“小爷的名字不是你叫的。”反观他身边另一名仆人,就格外的冷静。
华芝撇嘴,道:“不三不四又不是什么好名字。”
不三大怒,而一旁的兰亭公子低声斥道:“不三,两位公子不过是在与你玩笑,快拿钱出来,咱们还有事,莫要耽误了。”
不三点头,手伸向腰间,随即惶恐道:不好,钱袋不见了!“
白璃忧皱眉,问道:“这是你们第一次来都城?”
兰亭一怔,颔首,她与华芝随后相视一笑,扑哧一笑,不三怒道:“我们与你们又不认识,有什么可笑的!”
白璃忧扬眉,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兰亭公子轻笑,“公子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白璃忧想他应该是第一次带着仆人来都城,这盘缠被偷,他也全不在意,似个沉着冷静的人,白璃忧不觉多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似乎也在看自己。
视线碰撞在一起,又不经意的随意别开。
玩闹也够了,白璃忧的目光重新回到跪在地上那可怜的少女身上,围着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愿意慷慨解囊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她寻思着应该怎么办时,一个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的男子带着进人挤了进来。
这一看便是都城中的纨绔子弟。
这样戏码,又是穿越的经典桥段之一,到哪里都有这样的人,白璃忧觉得好笑,却见那男子走到少女面前,用手中扇柄勾起少女的下颌。
白璃忧这才看清少女容貌,瓜子脸,大杏眼,模样甚是好看,但一身稚气未脱,年龄绝不超过十五岁。
那男子拉起她便要走,“卖相不错,爷买了,跟爷走。”
华芝大怒,欲上前教训,兰亭瞥了一眼身边的仆从,可也没见仆从出手,那男子就已经摔倒在地上。
男子骂骂咧咧的起来,挥开前来相扶的家仆,狠狠对着人群说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本大爷,可知道本大爷是谁!我爹是渠远太守白光,我是当今珍妃娘娘的胞弟,白家三公子!”
众人一惊,白璃忧一凌,这时华芝笑着低声问她,“嫂子,你母族中有这样的亲戚?”
白璃忧也是一脸委屈,道:“白氏一族,旁支那么多,白家子嗣众多,我哪能每个都认识,况且就连鸡蛋也有好坏,何况是林子那么大的白家。”
不过,经华芝这么一提醒,白璃忧心中有了计划,便道:“我是你是假冒的,如果你真是堂堂太守之子,国舅爷,怎么会连字都不认识?”
不三心中愤怒,要上前教训男子,兰亭却朝他轻摇头,目光落在白璃忧的身上,那男子大怒,道:“你敢说爷不认识字?”
白璃忧蔑视一笑,道:“人家那写着mài shēn葬父,这有卖就有买,敢问这位白家少公子,你买人的钱给了吗?还敢说认识字?敢说自己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儿子?一品大员能有你个不认识字的儿子?”
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嘲笑声,对着那男子指指点点。
男子恼怒不已,无奈从身边家仆的腰上扯下一个钱袋,扔在地上,一声冷笑,道:“将人给爷带走!”
少女看着地上的那带钱,咬着唇,欲伸手去捡起来,这交易也算是作数了,可是那几名得令的家仆上前要抓人,吓得少女连连退后,不三欲要阻止,却被他家公子按住肩头,动弹不得。
不三惊诧看向自家公子,却见他目光柔和,淡落在那名温润如玉般的少年身上,不三一脸不屑,那人怪里怪气的,没点男子气概,娘娘腔一般。
这时,却见白璃忧步伐一移,已挡在那名少女面前,华芝也跟上前,白璃忧转身在那少女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在下冒犯了——”
少女错愕,白璃忧已经伸手扯下她肩头的衣裳,露出半截的肩头来,这要是放在现代,根本不算是什么,可是这是在保守的古代。
围观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传来,甚至已有人开始指责,“这人怎么能这样!”
不三怒道:“你这个登徒子,在干什么!”
华芝也是目瞪口呆,反观那兰亭公子却只是微微眯眼。
白璃忧眼神微亮,看了一眼四周围的人群,朗声说道:“在场的各位,家中可有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儿,姐妹,我不过就是无意扯下她一块衣裳,你们便指着我,但如果你们有想过,她跟着这位很有可能是假冒的白家公子回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残忍对待?”
“我们大家帮帮每人出一点银两,便能帮她,为什么不帮?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为了家中去世的父亲能下葬,跪在这里乞求,这样的孝心难道不值得我们帮吗?”
话音刚落,一个铜板落地的声音传来,顷刻间,无数的铜板落地的响声不绝于耳。
那白家三公子,怒吼道:“你们都给小爷小心点!我爹是太守,我姐姐是皇妃,你们等死吧!”
白璃忧却冷冷道:“这是都城,天子脚下,别说你这个假冒的,就算你真是白家三公子,也轮不到你如此的猖狂!”
白家三公子已是脸红脖子粗,指着她怒骂道:“你有种!”之后,拂袖而去。
热闹结束,白璃忧俯身将地上的铜板捡起来,一旁的兰亭也俯身帮忙,不三不四间他们如此,也赶紧蹲下帮忙。
那名少女凝着白璃忧,她微微一笑,少女便羞涩的低下头。
白璃忧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伸到自己身上那件袍子上,兰亭拦了她一下,轻声说道:“我来。”说完,兰亭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少女身上。
他竟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意,白璃忧心中感激,两人相视一笑。
那少女低声对白璃忧道:“多谢公子,来曰小露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大恩。”
白璃忧笑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安葬好你父亲之后,拿着这些钱做些买卖,好好生活,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华芝想了想,扬眸笑道:“兰亭公子可有想要小露姑娘收下?”
兰亭一笑,笑骂道:“本公子还不至于像刚才那头猪一般龌龊,趁火打劫。”
这时,小露也急了,她不善言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急着在他们面前跪下来,道:“爹爹教过小露,有恩必报,小露虽然不识字,出身乡野,但是我什么活都会做。”
白璃忧对她是越发的怜惜,将她扶起来,笑着说道:“姑娘,你看这里你的恩人,谁能把你收下呢?总不能将你劈成几份,还不说你去每人家中做活报恩,可你该去哪家?每家人都隔着天南海北的,该怎么办才好?”
兰亭嘴角微扬,道:“羽弟,你是出力最多的,理应你带小露姑娘回去。”
华芝一笑,连身赞成,刚才介绍时,她报名字余羽,华芝暂时跟她姓余,名华,她唤他兰大哥。
兰亭虽然与她今日才相识,但顿感亲近,白璃忧苦笑,正要说话,小露直直望她,低声道:“余公子,你收下小露吧,小露愿意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伺候左右。”
不三笑道:“哟,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
听到不三揶揄,华芝笑盈盈道:“当然是看上我家哥哥了,难道会看上你不成?”不三怒了,可看自家公子皱眉,才没有过去揍她一顿。
小露这样说,白璃忧也是为难,她那身份,何以能够收留小露?却不想小露倔强,似认定了她,眼眶微红,紧紧的凝望着她。白璃忧正想用词相劝,一辆马车已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小露居住的村子极偏僻,依山脚而建,十来户人,房屋破落,每户门都紧闭,小露解释着:“我们这个村子穷,穷得村里的人几乎都zou guāng了。”
白璃忧心中恻然,道:“毕竟是家园,怎可舍弃,只要努力经营,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进了屋里,小露父亲的尸首已经开始腐坏,模样极其恐怖,华芝吓得大叫,躲了出去,白璃忧倒是不怕,兰亭吩咐家仆不三不四将尸首入殓进棺材,让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看此情景,白璃忧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身世,忍着欲吐,轻声说道:“兰大哥,我也留在这里帮忙。”
其他人见她神色坚决,也不对说什么,出了去,兰亭临走时对不三不四嘱咐道:“你们都挺余公子吩咐,手脚利落一些。”
小露为她父亲穿寿衣,白璃忧上前帮忙,肩膀却让人按住,回头一看,原是去而复返的兰亭。
她一脸诧异,“没走?”
兰亭柔声说道:“既然说是过来帮忙,哪能站在屋外坐视不管?”说着,边冲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来,将里面一些粉末递到她面前,“羽弟,如果觉得受不了,将这些抹在鼻下,便不会难受。”
白璃忧道:“是西域的香料吧?”
他点头,说道:“是天竺的一种可食用的香料,里面混有姜粉,能够去除异味,是一路行来,在一家驿站里,一位天竺僧人所赠。”
她点头,依言就做了。
坟前——
众人上了香,小露跪在坟前低泣,背后白璃忧已走出一段路,兰亭一路追上来,调侃道:“余弟,你真不打算将小露姑娘带上?”
白璃忧苦笑,就算她不是那样的身份,也不可能将小露带上的,“我已经算过了,除去给小露姑娘爹买棺材,香蜡纸钱的银两,还剩下大概百两白银,够她做些小生意营生了,我不需要她为奴为婢,人啊,还是自由好。”
兰亭颔首,“那是,我们走吧。”
这一顿折腾下来,出了山村,回到城中,已近傍晚,华芝在马车中拉着她低声说道:“嫂子,我们不回去了,先去欢德楼看那个花魁选举大赛,我心里痒痒,非得去看看那些花魁是不是比皇兄宫里的妃子还要好看。”
白璃忧迟疑了一下,咬唇说道:“华芝,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我们去看看就离开,今晚是一定要回去的,如果让你皇兄知道了,我们——”
白璃忧苦笑,若真是教那人知道了,估计会死的很惨。
“好!”华芝双眼放光,朝兰亭朗声道:“兰大哥,麻烦送我跟我大哥去欢德楼,谢谢!”
兰亭撇了白璃忧一眼,笑道:“那是好地方,我也跟着你们去见识一下,可否?我也看看这京都的美人漂亮,还是我家乡的美人漂亮。”
华芝大笑道:“那好,那就一起去!”
白璃忧下意识的看了兰亭一眼,兰亭的目光也在她那边,两道眸光融合,她淡声说道:“好。”
执鞭驱马的不三大惊,自家公子从来不去那些烟花之地,其实从一开始就看出那位余公子是女儿身,自家公子性子温善,是怕余公子一个女儿家的安危,女子进那种地方总归是会出事的。
马车一路朝着城西而去,不久,便停在一处花房大楼前——欢德楼,京都最大最奢华的青楼。
御书房——
夏卿,韩良,盛子铭正在慕容谨之身旁,王楠,应星河也来了,每个人脸上神色凝重,白璃忧始终了,就连华芝也不见了。
慕容谨之神色平静,跪在下面的是华芝的贴身侍女青儿,她浑身颤抖的厉害,帝君冷冷的声音传来,“朕不管公主平时对你如何好,朕现在就问你一次,如果你的回答让朕不满意,那你与你的家人就活不过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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