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以为,此次事件并不是政敌所为,否则就不会只是放使人腹泻的巴豆粉了,而是会放能吃死人的毒药。放巴豆粉的目的在谁?无非是想让这次年夜饭失败,让母妃丢丑而已。因此,此人一定是与母妃有矛盾的人。”
皇上说道:“轩王,你的说辞也不过就是你的推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那便查,这么多碗菜,每一碗菜都有巴豆粉,那得放多少巴豆粉,放巴豆粉的人必定是宫中的人,可是他不可能从宫中的药房里取出巴豆,而是从外面买,沿着这条线索查就知道了。”
“嗯,说的不错。”皇上点点头,这凌轩想的与他想的不谋而合,他早就派血隐去外面查去了。
皇后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心下有些慌张,却在收到了太后一个严厉的警告眼神后,只好坐着不动。
血隐,是历代皇帝的御用情报杀手组织,他们不听令于任何人,只听令于一块御龙令,他们不同于御林军,御林军是属于军队,他们不是。每一代皇帝传位时,除了玉玺,还会将这块御龙令传下去。
他们不受皇宫禁令的限制,来去自如,甚至连后宫嫔妃的住处,他们也是可以任意前往的。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他们武功高强,杀人如麻,江湖中人以及朝廷的人对他们更是闻风丧胆。与他们这个组织排名的,也就只有暗夜组织了。
一个时辰后,血隐的人将消息通过李公公传给了皇上,皇上听后脸色阴沉,眼神阴骘。
一会儿太监就押着几个宫女太监上来了,为首的一个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皇上不怒而威,“说,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颤抖地说道:“禀皇上,奴婢是御膳房的红迪,因为前些日子不小心将御膳房给贤贵妃娘娘熬的汤给洒了,被贤贵妃娘娘杖责,奴婢心里怨恨她,这才买了巴豆粉往菜里面下药,就是想让她把年夜饭办砸了出丑。”
“你哪来的巴豆粉?”
“回皇上,奴婢认识几个经常出宫采办的宫女太监,奴婢骗他们说奴婢经常便秘难受,需要吃些巴豆粉,便分别要他们几个给奴婢从宫外带了巴豆粉回来。”
皇上又问他们:“你们几个,都给朕从实招来。”
那几个连忙磕头说道:“回皇上,奴才实在是不知道红迪买巴豆粉是为了撒在年夜饭里,否则,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奴才只是想着红迪她身为一个宫女,自己身子不好,也不能经常去御药房拿药,所以奴才趁着自己能出宫采办就帮她代买了几包,而且还能赚点腿脚费,所以奴才这才去买了。但是她把巴豆粉撒在菜里,这个奴才实在是不知情啊。”
他们都被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早知道会惹上这么大的祸事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去赚那么几个跑腿费的。现在都被红迪给害惨了,心中一直祈祷皇上能留他们一条性命。
他们又把身前红迪推了推,哭着说道:“红迪,你干啥要拉我们下水啊?我们一起在宫中也认识十几年了,你就这么把我们牵扯进来啊?”
红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一个个的哭得让自己心碎,他们往日里在宫中也颇为照顾自己,如今把他们卷进来,也确实对不住他们,红迪眼睛一闭,猛然睁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皇上,他们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心地善良,为了帮我解决便秘的痛苦而已,他们是无心之失。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下的,还请皇上饶了他们,奴婢一人承担。”
皇上瞧了红迪一眼,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帮别人求情,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贤贵妃阴测测地笑着说道:“你叫红迪,是吧,本宫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日子杖责了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不过本宫仅仅只是罚了你区区五杖而已,本宫瞧着你如今行动利落,想必是伤得不轻,早已经好了。犯得着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害本宫?你若是真的想害本宫,你平日在御膳房在本宫的膳食里动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何必拖到今天?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本宫就饶了你的性命。”
红迪笑道:“区区五杖?贤贵妃娘娘怕是没有挨过杖责吧,不知道打一杖有多痛,这才觉得五杖打完,奴婢不会痛,是吗?你何曾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看,不过一碗汤而已,就打得奴婢血肉模糊,几天都下不了床。是的,奴婢要害你一人,确实可以早就在你的膳食里动手脚,不过,那不解恨啊。今天这样,多解恨啊。哈哈哈哈!”
红迪在殿内狂笑道,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内飘荡,刺得人耳膜难受,红迪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说道:“奴婢的命就是贱,奴婢也早就不想在这宫中当牛做马,活得这么卑微,像个畜生一般。”
贤贵妃缓缓走到红迪身前,用手捏着红迪的下巴,缓缓说道:“红迪,你既然不想在宫中当牛做马,这样,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本宫就放你出宫,撤销你的奴籍,还给你一笔银子,保你下半生生活无忧,如何?”
红迪说道:“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想报复你而已。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
贤贵妃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狰狞,狠狠地打了红迪几巴掌,死死地掐着红迪的脖子咬牙说道:“你最好给本宫说实话,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红迪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突然啐了一口,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到贤贵妃身上,贤贵妃嫌恶地松开了手,一脚踹倒红迪,红迪张着血盆大口狂笑道:“下场很惨?还有什么会比死更惨?哈哈哈!”
说罢红迪起身飞速地朝殿内的柱子撞过去,嘭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红迪的身子从柱子上又撞得弹了开来,倒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撞破了,鲜血涓涓地往外流,眼睛睁得大大地,到最后她的身子痛苦地抖了几下,看向皇后,嘎嘣一下断了气。
那些年龄小的公主和皇孙、皇孙女吓得尖叫,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皇后被她那双睁得铜铃一样大的眼睛这么死死地盯着,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侧过脸去,朝殿内的侍卫说道:“人都死了,还不赶紧抬下去,真是晦气!”
侍卫连忙上前将红迪抬了出去,头上的鲜血沿着经过的路线流了一路,立即有宫女进来擦洗血迹,很快就恢复了殿内的干净亮堂。
贤贵妃看向皇后说道:“皇后这么急着把人抬走做什么?依本宫看,红迪死前盯着你看,似乎有什么寓意吧?”
皇后收敛了慌张的神色,正色说道:“红迪一定是想要本宫给她伸冤,说起来,今天的事情,也与你有关,若不是你平日里在宫中横行霸道,乱打乱罚的,也不会引起今天这档子事。依本宫看,你这才代掌后宫事务,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的能力不够就不要挑起这个担子。”
“本宫可是按照宫规处罚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依本宫看,这红迪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岂会连自己性命都不要,来干这么一件蠢事,必定有人威胁她。”
“你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皇后自己心里清楚。”
“贤贵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行得正坐得端。”
皇上蹙眉,愠怒地说道:“够了!”
皇后和贤贵妃立马闭了嘴,贤贵妃不悦地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
皇上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些犯事者都推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真的不知情啊。”
“皇上,奴才不过就是偷偷采办了点东西,罪不至死啊。求皇上饶命!”
“皇上,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几个太监宫女不住地磕头求饶,把地板磕得咚咚地响,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样。十几个侍卫立马上前,拖着他们就往外走,他们使劲地挣扎着,鞋子也掉了,头上的宫花也掉了,大声呐喊着,被侍卫一把捂住了嘴巴,呐喊声被堵在了喉咙里出不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接着惨叫声便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中,世界安静了……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了,皇上才说道:“太子殿下,大皇子,琼公主,今日实在是对不起,朕本想设宴好好款待你们,结果因为小人作祟,坏了兴致,还让你们吃坏了肚子。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改天,朕一定再次好好款待你们。”
阿木古力全程都一副散懒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歪着嘴十分玩味地看着宫中的这一曲闹剧,此时便笑道:“皇上客气了,本太子初到贵国,还未好好体会贵国的风土人情了,必定会在贵国多叨扰几天。”
“太子殿下只管放心游玩,朕会安排侍卫好好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的。”
“有劳了,告辞。”阿木古力朝皇上拱了拱手,便朝殿外走去。
上官云飞便也站起来,朝皇上说道:“我们兄妹俩改日再来觐见皇上。告辞”
皇上吩咐道:“送客”。便有宫女太监立即在前头引路,送他们三人出宫。
他们三个贵宾一走,大臣们也齐齐地告退出宫回家,后宫妃子便也告退陆续回了宫。今天这一个年夜饭不论有多糟糕,总算是曲终人散了。
新年的第一天,按照宫中规矩,皇上本应该去皇后那里就寝的,可一想到轩王妃的大棚种植术做了大贡献,又还病着,在未央宫里养病,便和轩王一起去贤贵妃宫里,贤贵妃赶紧扶着皇上上了御撵,自己则坐在后面的软轿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未央宫而去,气得皇后在后面直跺脚,本来今天晚上应该是她陪着皇上的,结果又被贤贵妃抢了去。
皇后便坐着撵轿璟阳宫,半路上邓嬷嬷过来说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那儿得了一个好玩意,想请您也过去瞧瞧。”
“嗯”
皇后威严地嗯了一声,抬轿的人便调转了方向往太后的仁寿宫而去。皇后一进去,太后就屏退了左右,厉声对皇后说道:“跪下。”
皇后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跪了下来,太后不是叫她过来看东西的吗?怎么一来就要她跪下了。
太后伸出右手食指,远远地朝皇后狠狠地指了过来,厉声问道:“你说,你干的什么蠢事?”
皇后眼皮子跳了跳,难道太后知道了?不可能,自己做的很隐蔽,皇后仍旧死不承认,抬头无辜地说道:“太后,臣妾不知。”
“你跟哀家这儿装什么糊涂?小泉子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太后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扶手,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皇后。
“太后?”皇上惊慌了起来,太后怎么查到那里去了?
“你真是愚不可及,怎么可以在年夜饭这么重要的场合上动手呢?”
皇后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太后,我就是想要回我的凤印,收回后宫之权,这才想到用这种方法打击她。”
皇后心里也有些气恨太后,若不是太后要她装病逃避抄写女则,如今也不会被皇上以养病为由不肯将宫权还给她,如今自己倒是因小失大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要回凤印有千万种方法,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动手,牵涉到这么多的人,尤其还有外国太子、皇子、公主在场,还把皇上也牵涉进去,导致皇上出动血隐来查,若是查到你头上来,你这后位还坐得稳吗?”
“坐不坐得稳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现在凤印和权利都没有,皇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新年夜居然跑到贤贵妃宫中去了。”
太后看着皇后这个榆木脑袋就来气:“区别?区别就是若是没有查出来,你还是皇后,早晚也会将凤印拿回来,而志王依然是唯一的嫡子。可你若是被查出来,说不定就被废后了。志王还有机会吗?”
皇后被太后的话镇得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着对付贤贵妃,都没有为志儿考虑,志儿才从宗人府出来,倘若志儿因为自己被废了皇后之位,而丧失了被立为太子的机会,那不就是害了他吗?
皇后小声嘀咕道:“那不是没有查出来吗?”
太后冷哼一声:“没查出来?那是哀家下手快,赶在皇上前面把线索给掐断了,推了个小宫女出来顶罪,否则你还能在这儿?只怕这会儿是在冷宫里呆着了吧?”
皇后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太后,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回你的寝宫去,好好呆着,不要再去提凤印的事,过段时间这件事情淡了再说。你能不能眼皮子不要那么浅?就只盯着眼前这么一点利益?眼光看长远点。”太后怒其不争,也是恨自己当初在娘家给儿子挑选正妃的时候怎么就瞎了眼,挑了这么个侄女,倘若换成其他侄女,哪个不比她要聪明些?太后一想到这,就越觉得皇后在自己跟前碍眼。便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快回去吧,别在哀家跟前跪着了。”
“是”
皇后起身回去,一想起太后的话,便找人赶紧把撒巴豆粉的相关线索全都给处理干净。
未央宫
依依早就已经醒来了,醒来吃了药,扎了针,便躺在床上休息,几个宫女在跟前伺候着。
依依想跟宫女们打听宴会上的事,只是宫女们也没有去殿上,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叫喜鹊的一等宫女以为轩王妃是想打探轩王在前殿的消息,便很有眼色的上前问道:“要不,奴婢派人去前殿打探打探?”。
“不必了。”依依摇摇头,自己好好照顾还自己就行了,打听那么多是非做什么?
不料一会儿就有太监过来,送了金银珠宝,又送了布匹,胭脂水粉等,还有宣旨太监宣了皇上的口谕,真是晦涩难懂。依依听不太懂,不知皇上为何下了赏赐,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赢了阿木古力?可是皇上不是已经赏过一块玉佩了吗?
“公公,皇上为何下了赏赐?”依依问道。
“恭喜轩王妃,今儿宴会上皇上尝了您种植的反季节蔬菜后赞不绝口,轩王说把您的大棚种植技术在全国推广惠及百姓,皇上说您对江山社稷有功,极为高兴,就下了赏赐。”小太监讨喜地说道,如今轩王妃可是皇上看重的人,自己可得小心伺候着。
“原来如此,那琼公主如何了?”依依很想知道皇上对琼公主如何处置。
“皇上要他们兄妹二人改日登门给王妃道歉。”
依依疑问道:“没了?”皇上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上官琼?
“没了,皇上就这么说的。哦,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那小太监又主动将后面发生的巴豆粉的事情给说了。依依这才明白为什么贤贵妃期间回了趟未央宫来,这宫中果然是明争暗斗,硝烟弥漫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依依说道,说完又朝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收到王妃的眼色,心下了然,亲自送了小太监出门,临了还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小太监出了门,偷偷地用手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便揣到了怀里,满意地走了。
依依疑惑地想到,自己的菜只是卖给许睿了,怎么皇宫里会有这么多的菜招待宾客呢?轩王还跟皇上说把她的大棚技术全国推广,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那她就没有钱可赚了,肯定是自己不答应和他合作,把蔬菜卖给他,他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可恶。
依依一直想着轩王居然敢又断了她的财路,对他恨得牙痒痒,等见到他,一定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不可。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小太监喊到:“皇上驾到。”
依依急忙起身,喜鹊掺扶着她下床,跪迎皇上,“臣妾参见皇上,母妃。”又看了眼跟在皇上身后的杜凌轩,依依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补充了一声,“王爷”。
“起来吧,你身体不好,就无需多礼了。”皇上示意依依起来。喜鹊赶紧将依依掺扶起来。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都跪拜行礼完毕了,你才说无需多礼,真假。
皇上和贤贵妃坐了下来,示意依依也坐。
皇上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玉珠,问道:“你身体如何了?”
“回皇上,臣妾得吃药半年好好休养才能好了。”
皇上皱眉说道:“那怎么成,就没有更快的办法了吗?那你们岂不是得半年以后才能生孩子了?那不行,来人,把太医宣过来。”依依眉头跳了下,跟杜凌轩生孩子?那我宁愿受伤更重一些,一年以后才能生孩子,那个时候凌轩已经死了。
一会太医过来了,听了皇上的问题,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轩王妃所受内伤极为严重,只能慢慢休养,不能急功近利。”
“她这内伤如何而来?”皇上没有直接问夏依依,而是问轩王。
“是儿臣今日失手伤了她。”凌轩倒是爽快,一人做事一人当。
“为何?”
“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争执,儿臣一时生气就没有控制力道,用内力打了她一掌。”
“轩儿,你糊涂啊!”贤贵妃嗔怪道,夏依依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再说夏依依可是护国公的女儿,护国公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啊,怎么能得罪护国公呢。
凌轩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垂首应道:“母妃教训得是,儿臣再也不会了。”
“太医,这以后可会影响轩王妃怀孕生子?怎么结婚这么久还未怀孕。”皇上更注重子嗣,对于轩王打人并不在意,轩王本就性格孤僻,他会出手打人,自己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自己也经常打后宫嫔妃,只不过都是杖责罢了。所以在皇上的眼中,妻妾犯了错,丈夫打妻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皇上,微臣不知是否影响生孕能力,不过轩王妃五脏六腑受损,还是缓些日子养养身体再怀孕为好。至于轩王妃为何至今未孕,这个微臣不敢说。”太医有些冒汗,这事可不好说啊。
皇上脸色变了变,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轩王妃或者是轩王没有生育能力?倘若轩王妃没有生育能力,那边给轩王再赐几个侧妃,若是轩王没有生育能力,那就没办法了。皇上挥退了宫女太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太医生怕皇上把怒火发到他身上,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把脉得知,轩王妃还是、还是处女之身。”
皇上挥退了太医,脸色有些难看,贤贵妃更是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轩王不喜欢夏依依,就连新婚拜堂都没有去露面,可这是皇上赐的婚,如此就是对皇上的蔑视。
夏依依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没法交待了,自己跟凌轩私下里怎么闹都可以,可是绝对不能被皇上盯上。
“你们俩怎么跟我解释,你们是不满意朕的赐婚吗?”皇上有些发怒,天下人都以被皇上赐婚而感到荣耀,这俩人,居然敢阳奉阴违,今儿在大殿上两人还表现得举案齐眉,夫妻恩爱,原来是作秀。
“皇上,能否解除我们的婚姻。”夏依依硬着头皮恳求道,立即解除婚姻,可比凌轩那张延后一年的休书有用。
“怎么,你还看不上轩王?难不成你想当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皇上更怒了,这女人异想天开,野心太大了。“朕赐的婚,朕是不会再解除婚姻的,你生是轩王的人,死是轩王的鬼。”
依依一听,就知道是触怒了皇上,自己一个臣女是不可以看不上皇上的儿子的,这让皇上颜面何存。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很感激皇上赐婚,成为天家的媳妇。只是臣妾自惭形秽,配不上轩王,就连新婚拜堂,轩王都不曾露面迎娶,算起来臣妾与他还未曾拜堂成亲,轩王又一向不喜女人近身,从不要臣妾伺候他,臣妾一旦靠近他,他就要打臣妾,臣妾几次都被他掐晕了过去,这次又将臣妾打成重伤,皇上你可是瞧见了臣妾伤得有多重了的。”依依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犹见可怜的。只要如此说,那么错就不在她身上,皇上也不能责罚她。
“当真有此事?”皇上问向凌轩。
凌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没和她拜堂,也确实打过她,可都是她惹怒了自己呀,自己之前确实是恨不得她死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后悔了。
“朕问你话呢,你是否没跟她拜堂,新婚夜没有露面,后来还对她又掐又打的?”皇上见凌轩不做声,声音也提高了。
轩王不得不回答:“是”。
“哼,你怎能如此虐待她。”皇上能容忍依依犯了错,凌轩打她,可是不能容忍凌轩无缘无故地就打人,皇上又转向贤贵妃问道,“你可知情?”
“臣妾不知啊。”贤贵妃赶忙跪下,她也下了一跳,虽然她知道新婚那天的事,可是却不知凌轩打夏依依的事。
“新婚夜之事你也不知晓吗?张嬷嬷可去了王府,也会拿喜帕回来给你看的。”
“这个臣妾知道,只是当日轩儿说他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所以未能和王妃同房。”
皇上盯着贤贵妃,冷笑道:“后来的事情你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启禀皇上,母妃确实是不知情,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王爷不喜女子,臣妾担心王爷是否身体有隐疾又或者是有其他爱好,还是请太医给王爷医治,以免王爷总是看见女人就烦,又不想娶妃。”依依跟皇上替贤贵妃求情,如果皇上迁怒贤贵妃,只怕日后贤贵妃会找自己麻烦了,还是先讨好这个婆婆吧。
凌轩一听她居然敢说自己那方面有问题,又说自己有龙阳之癖,气得差点翻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正常得很。”
“你没有问题,那怎么从来不碰女人?”依依反问道。
“本王不愿意罢了。”
“那就还是有问题。”
“你!”凌轩气得快跳起来,恨不得把她的嘴封起来。
皇上也是知道凌轩身边从来没有丫鬟或其他女人的,他好像只跟男人一块相处,因此皇上竟是相信了依依的话,“轩儿,你若是真有问题,就说出来,不要觉得难为情,朕找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
“父皇,儿臣真的没问题。”凌轩差点就被夏依依气死了,现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那方面有问题了。
“既然你没有问题,你就该好好对待王妃,你今天在宴会上还称赞她替你分忧,心系百姓不是吗?既然她是个好妻子,你就别辜负她,朕不想再听到你动手打她的消息了,朕乏了。”说罢皇上就起了身,贤贵妃连忙上前伺候,扶着他就往自己寝宫里走,结果皇上停住了脚步,说道:“朕今夜就去璟阳宫了,你早些休息。”
贤贵妃有些失望,今天以为皇上过来这边,是要在这里留宿的,没想到他只是过来看看轩王妃就还是要去皇后那里,贤贵妃看着皇上绝情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痛,捏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自己即便是拿了凤印掌了权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代掌”罢了,自己的地位终究是抵不过皇后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是要回皇后那里去,所以,他们俩才是结发夫妻,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妾罢了。
璟阳宫,皇后已经卸了妆,卸下满头的朱钗,准备上床睡觉了,突然听到殿外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便连忙从梳妆台上捡了几支钗便往自己头上插,然后急急忙忙地去外面迎接皇上。还未出卧房,皇上就已经进来了。
皇后一看皇上竟然折返回来,高兴极了,皇上毕竟还是在乎他们的夫妻情分的,这新年第一天,她作为皇后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自己之前心里头以为皇上查出什么来了的忐忑感也烟消云散了,看来皇上并没有查出来。
这么久了,皇上第一次过来,皇后几乎要喜极而泣了,皇后急急忙忙地就要下跪行礼,皇上一把拉起皇后的手,另一只手揽着皇后圆润的腰肢,温柔地说道:“朕刚刚去看望了一下轩王妃的病情,让你久等了。”
皇后一听,原来之前皇上去未央宫并不是打算去那里过夜,而只是去看望受伤的轩王妃啊,原来皇上本就是打算要来璟仁宫过夜的。皇后便十分关切地问道:“轩王妃伤势可好?”
“休养段时间就好了。”皇上并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便急急地揽着皇后的腰就往寝宫里走。皇后的心愉悦地跳了一下,皇上这是长时间没有宠幸自己,现在便有些迫切了吗?连忙给钟嬷嬷使了个眼色,钟嬷嬷赶紧带了宫人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这一夜,皇后犹如枯木逢春一般,受到了雨露的照顾,便欣欣然地绽放开来。
未央宫
贤贵妃目送皇上离宫,心里有些失落,回过神来,看到凌轩二人还坐着,便说道:“今儿天色已晚,宫门已经关闭,回不了王府了,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说完贤贵妃就往外走,凌轩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贤贵妃转身说道:“你出来做什么?今晚你也睡这。”
“母妃,她受了伤,需要静养,我另找个偏殿睡觉。”
“你少跟本宫打马虎眼,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听你父皇的话,别辜负了她。”贤贵妃把凌轩推进屋,把宫人往外全赶出来,把门一关,朝宫人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好好守着这屋子,谁都不许出来。”
“是,娘娘。”太监宫女齐声回答。
“母妃,你开门啊。”凌轩喊道。
可是贤贵妃不理睬他,直接回了自己的主殿。贤贵妃也是想不通自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以前他打战立了功,皇上赏赐的美女他一概不要,自己给他好几个漂亮伶俐的丫鬟做通房,他也一概送了回来,如今娶了妃子,也还是不要。他这是要孤独终老吗?那自己岂不是永远都抱不了孙子了?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接受女人。
凌轩见母妃执意要把他们关在一屋睡觉,也就不再忤逆她的意思,凌轩一向都很孝顺,只是关一个屋子睡觉而已,房间这么大,在哪里睡不是睡。
屋里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依依一看就剩他俩了,感觉很尴尬,怎么今天解除婚姻不成,反而把两个人捆得越紧了呢?
依依只得尴尬地坐在桌子旁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只有嘴巴忙着没空了,就不会觉得嘴巴不说话会尴尬了。
凌轩听见她的动静,只觉得好笑,她在紧张什么?怕本王今晚就要跟她洞房?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凌轩听着她那边的声音,便转动轮椅往她那边过去。
依依一看他过来了,心想,他不会真的就要跟我那个吧?今天来了真的是亏了。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依依便主动岔开话题,以免他先开口要自己伺候他就寝,依依说道:“杜凌轩,你干嘛又断了我的财路?把我的大棚种植技术供给了皇上,以后全国的人都会这么种植了,我还怎么赚钱?我不过是不和你合作罢了,你就这么整我?”
“你这技术早晚得上交给皇上的,倒不如自己主动点上交,还能得些赏赐,免得皇上来问你要的时候,你啥都得不到。”凌轩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若是不上交,他怎会知道。”
“你的蔬菜已经在城里卖的如火如荼了,那些官员也买了吃过了,势必有一天会传到宫里的,皇上必定想要全国推广,解决百姓冬季饥荒问题,这能给国库省下一大笔救荒银子。”
“若是我不教呢?”依依还就不信皇上会强抢了。
“你不怕死吗?就算你不怕,可是那些佃户怕死吧,你庄子上的佃户不是已经会怎么种植了吗?皇上若是把他们叫过去问,他们不敢不说。”
依依想了想,也对,这个技术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不过这个上交给皇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这个是惠及天下百姓的好事,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赚银子,却让百姓挨饿。依依又说道:“好,既然是惠及百姓的好事,我上交我也乐意,可是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就上交了,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凌轩扬眉,自己的词典里就没有商量,一向只有自己直接做了决定后通知对方的。
依依见他不说话,便又问道:“宴会上那么多蔬菜,你从哪里买来的?”
“买?那么贵,本王为什么要买啊?直接去你庄子上摘就好了啊,你的就是我的。”
依依一听几乎要跳了起来,愤怒地吼道:“你居然直接去我的庄子上拿东西,还不告诉我一声。”依依也是气,管事的怎么就不来静苑告诉自己一声呢,自己明明告诉过他,有事就来静苑找我的啊。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管事的以为王爷去庄子上拿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强盗,你就是个强盗。”依依真是气啊,他总是拿她的东西拿得这么顺手,“以前的那几样发明你咋就自己藏着赚钱却不供给皇上呢?”
凌轩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不一样,以前那些不过是一些小商品罢了,可是大棚种植是关乎民生的,也是惠及天下苍生。”凌轩这样子就犹如一个老夫子在跟小学生谈人生价值观一样。
“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我不想和你说了。”
依依气呼呼地坐着喝茶,凌轩也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二人并无二话,各自想着心事。
上官琼和上官云飞回到驿馆,云飞挥退了下人,脸色铁青生气地对上官琼吼道:“你忘了我们来东朔的目的了吗?你今天都在晚宴上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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