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撞的,康才虽然看到了那个人,可是康才不认识他,那个人撞了人就跑了,那些好心路人把他送到这儿来,康才就跑回府找我了,我也没来得及去找凶手,只能先来这里,救治子墨要紧。”
“这样吧,我带子墨先回去府疗伤,你带着康才去出事地点找找证据和目击证人,兴许能找到线索,查到真凶。”依依头脑十分清醒,迅速安排好了事情。
“好!”护国公点点头,这个安排十分妥当。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穿着男装的夏依依跟自己原来的那个女儿有些不一样?原来的夏依依若是看到子墨刚刚的那副惨样只怕是会吓晕了过去,饶是自己曾经沙场打战,看见子墨这样子,心里也要惊上一惊,怎么夏依依完全面不改色,还留在屋里帮鬼谷子的忙?而且她刚刚安排事情的时候,她的那份淡然,那份从容不迫,她的那份主见,她的妥善安排,让他不自觉的以她为领导核心,听她的安排去做事,这种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夏依依能拥有的。
护国公都有些怀疑她还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仔细看了一眼她的容貌,确实是他的女儿啊,就连脸上那颗微小黑痣的位置都没有变,可能是她嫁入王府后,受到王爷的影响,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吧,行事作风便有了轩王的影子,才会有一种王者风范。
护国公甩开头脑里的这些杂念,暗道,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能是谁啊?便出去带着康才就往出事的地点而去。
夏依依则要鬼谷子和严清跟着医馆的伙计,抬着子墨回护国公府,自己则先回静苑换了身女装再去护国公府。
刚刚出来的急,没有来的及换女装,所幸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是轩王妃,而护国公和康才应该不会到处乱说。不过护国公府里的李氏和夏娜娜等人就一定会到处嚼舌根了。
依依为了以后方便,便放了几套衣服放进了军医系统里,将来若是要换衣服,就没必要再跑回静苑换了,随便找个茶楼雅间或是无人的地方都可以换了。
依依换好了衣服以后,就赶紧骑着烈焰回了护国公府。一进子墨的房间,里面的情形吓了她一跳。
屋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各房姨娘侍妾都带着女儿挤在床边嘘寒问暖,此外,还挤了一些依依完全不认识的亲戚,最里头表现得最关心子墨的人居然是李氏母女,依依不禁暗暗啐了一口,真会演戏,若是自己早不知道她们蛇毒心肠的话,还真的会被她们表面上的这一套功夫给蒙骗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李氏被贬为侧夫人之后,一直没有回升夫人之位,今天,她就想趁着子墨的事情,自己表现得疼爱子墨一些,兴许老爷看见自己这么贤良淑德,疼爱子墨,有可能又会抬了自己做夫人呢。
如今李氏每日里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如何重回夫人之位,如何让夏娜娜嫁给志王。
这些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依依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平日里也没见着这些人对夏子墨有多关心,怎么这会儿,就全都挤进房子里来了,还真的能演戏啊。
依依只得开口喊他们让一下,他们这才让出一条道来,依依走到床边,夏子墨已经醒来了,看见夏依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咽地喊道:“姐姐。”,他说话的时候连带着胸膛起伏,他痛得紧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忍着没有出声。
看得依依心里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握住了夏子墨的手,说道:“你别说话,好好养伤。姐姐留在家里陪你啊!”
夏子墨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是呀,子墨,你就好好休息,你要是想吃什么,你就跟母亲说啊。”李氏一脸笑容的说道。
依依回头看来她一眼,她这么快就忘了她和夏娜娜陷害自己的事情了吗?她忘了她已经不是护国公夫人了吗?还好意思在子墨面前自称母亲?依依嘴角噙着冷笑,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李氏,说道:“李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了,你算是哪门子的母亲啊?而且你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侧夫人,却以夫人的口气说话,你未免逾越规矩了吧?”
李氏的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了,夏娜娜便连忙给李氏帮腔,说道:“姐姐,母亲即便不是夫人,可也是个侧夫人,你怎么直呼她为李氏?你才是没有规矩呢。”
鬼谷子一见夏娜娜那小小的年龄,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娇媚之情,说话的时候,身子都要扭三扭,浑身透着一股子狐媚子气,看得鬼谷子直恶心,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凭借她们之间的对话,鬼谷子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可能是李氏的女儿,夏依依的庶妹吧,鬼谷子便瞪目怒道:“放肆,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她可是轩王妃,皇家儿媳妇,是你一个庶女可以如此放肆的吗?她可是正一品王妃,而李氏,说得好听是侧夫人,可是没有品级,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王妃要称呼她为李氏有何不可?还有,你不要叫她姐姐,老夫听着嫌恶心,你还是称呼她为王妃吧。”
“你!”夏娜娜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也知道鬼谷子的医术有多厉害,在天下的名气有多大,她可不敢得罪他,否则,得罪了他的后果,以鬼谷子的医术和毒术,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什么毒药都不知道,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夏娜娜只得咽下了这口气,愤愤地甩了下手绢,便挤出了人群。
李氏也觉得无趣得紧,便也连忙跟在夏娜娜的身后出了门。
那两个姨娘一见她们两个被夏依依和鬼谷子训斥,心里便幸灾乐祸起来,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讥诮,虽然李氏没有当成夫人,可到底是个侧夫人,身份就是比她们这些姨娘的身份高,照样骑在她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她们也对李氏恨得牙痒痒,但是奈何人家李氏靠着夏子英这个儿子,她的地位就不会比自己低,也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就只生了一个女儿。
赵姨娘便连忙出来调解气氛,说道:“王妃,你别与她们那两个小人置气,切莫气坏了身子,赵姨娘我啊,也没有什么本事,就偏偏这厨艺还过得去,而且子墨也喜欢我做的饭菜,要是子墨想吃什么,就尽管跟我说,我给他做啊。”张姨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浑身没有精神的夏子墨,便流出了泪来,拿着手绢擦拭了眼泪,哽咽地说道:“子墨伤成这样,也怪可怜的,倘若夫人在天上看到子墨这个样子,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啊,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留下子墨早早地去了,子墨还这么小,都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着,也着实可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在城里驾马车也不注意点,横冲直撞了,撞了人还跑了,也不知道老爷有没有抓到人。”
另一个姜姨娘也附和道,同样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们两个这么巴结着夏依依,也是看着夏依依如今身份高贵,认识的贵公子也多,若是她们跟夏依依处好了关系,将来也好给她们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婆家,毕竟自己的女儿是个庶女,出身不好,难以找到好婆家,可是有王妃帮忙牵线,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依依眉头皱了下,但是也没有怎么讨厌她们,她们虽然是姨娘,可是为人还不错,记得自己出嫁的时候,她们还送过自己的东西,依依便说道:“算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啊,既然赵姨娘厨艺好,那这段时间就要劳烦你帮子墨做一些吃食了,不过他的肠胃受损了,这段时间,就弄一些流食,比如粥啊什么的,不要给他吃肉,以免不消化。”
赵姨娘见夏依依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便觉得跟她还是能拉近一些关系的,连忙高兴地答应着,去厨房准备熬粥去了。
姜姨娘一见赵姨娘成功笼络的夏依依,便也连忙上前说道:“反正我这也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就陪在子墨身边照顾他吧,那些个下人做事毛手毛脚的,可别把他给弄疼了,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依依刚刚才应承了赵姨娘,也不好拒绝姜姨娘,既然她要照顾子墨,那就让她照顾去吧,依依点头说道:“如此,就多谢姜姨娘了。”
姜姨娘的目的也达成了,心里乐开了花,便摇了摇手说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鬼谷子看不惯这些大户宅子里的心计,在这屋里坐着只觉得闷得慌,便负手出去逛府邸去了,鬼谷子可不像一般的人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呆在,他即便没有主人的同意,他也喜欢在别人的府邸里到处乱逛,一副天下皆是他的地盘一样的感觉。
倒了傍晚,护国公回府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张尚书、张尚书夫人、以及一个年轻女子,还带着不少东西。看起来,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一起来到夏子墨的病房里,张尚书便对着夏子墨说道:“孩子,对不起啊,我家那女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撞了你,还跑了,我要他过来跟你赔礼道歉,他还死不肯承认是他撞到你。”
这张尚书和张尚书夫人,夏依依是认识的,上次给北疆做战袍的时候,夏依依帮了张尚书的忙,依依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张尚书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轩王妃,是这么一回事,我那女婿是个登徒子,每日里在街上晃荡,今天他驾着马车,在闹事里头又跑得快,不小心把夏子墨给撞到了,结果他这小子不仅不管夏子墨,还驾着马车就跑了。我要他过来赔礼道歉,可是他死不肯承认是他撞的,还硬是不听我的,我也只是他的岳父,不是他的父亲,他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关键是他父亲跟他一样,也是不肯承认。唉,这件事,是我们愧对了你们夏家啊。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们对夏子墨的一些补偿吧。”
护国公生气地回道:“补偿?这些东西就能补偿得了吗?你是没看到子墨的惨样,伤势有多重,肚子被马蹄踩破了,肠子都流出来了,内脏也破裂了。”
“护国公,这实在是对不起啊。”
张尚书不住的赔礼道歉,他跟护国公也是有多年的交情了,不然,上次,护国公也就不会帮他去轩王府求轩王帮忙了。可是如今遇上了这件事,护国公十分心痛子墨受伤,虽然不是张尚书造成的,可那人确实张尚书的女婿,护国公自然看张尚书也来气了。
依依便转头问向护国公,说道:“爹,你怎么知道是他女婿撞的?你有没有去他府上找他?”
护国公说道:“我去问了那些路边的商贩,都看见了是穆家二公子穆明渊撞的,可是他们都怕事的很,并不肯跟我去穆府作证,我去了穆府,可是那混蛋竟然关门不见,还说不是他撞的。”
护国公气得脸色胀得通红,恨恨地握着拳头,暗恨自己无能,连为儿子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护国公气得牙痒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子墨,他都不敢去掀开夏子墨的衣服看,他说道:“哼,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他以为他躲在家里不承认,就万事大吉了吗?我要去衙门告他,衙门不行,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他。”
张尚书连忙拦住了护国公要出门的脚步,不住的点头哈腰道歉,祈求道:“护国公,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去告他啊?他现在正在准备今年的秋试,我家小女还指望着她夫君能高中举人,日后也能入朝为官,小女也好妻凭夫贵,将来过上好日子,倘若这会儿因为这事,闹了上去,要是上头因为这事给取消了他今年的秋试资格,这一等就又是等三年啊。那个登徒子,犯了这个错事,就算是取消他的秋试资格也是该的,可是我这不是可怜我家女儿也要跟着受苦吗?还请护国公看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薄面,咱们私下里解决就算了,我一定将那小子绑过来,跟你磕头道歉,行不行?”
“哼,老夫的儿子命都快没了,老夫还考虑那个混账的仕途?”护国公并不肯买账,推开张尚书的手,就要出门。
张尚书夫人连忙拉着她女儿的手跑过来,跪在了护国公的身前,张尚书哭着说道:“护国公,我知道,我家女婿害了你儿子,是我们家不对,可是我家女儿实在是命苦,嫁过去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是若是我家女婿被取消秋试的资格的话,只怕他的性情更加暴躁,就更要打靓宁出气了。”
张尚书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一说到靓宁,张尚书夫人的声音就更是颤抖,她连忙把她女儿的手拉过来,把她的袖子卷了上去,那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有鞭痕,有牙印,还有烟斗烫的疤痕,手腕上更是有被绳索捆绑得淤青的痕迹。依依都不敢直视了,只觉得有些刺眼。
家暴,绝对在家里受虐打了。
依依实在不能忍受家暴,便说道:“你们两口子明明知道你女儿在夫家受虐打,你们怎么就还忍心让你女儿在他家生活呢?为什么不和离?”
和离?
张尚书夫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夏依依居然劝她女儿和离,张尚书夫人连忙说道:“虽然我也不忍心女儿受苦,可是那小子绝对不肯和离,而是会休了她。”
“为什么?”
靓宁抽泣着说道:“也怪我的肚子不争气,我嫁入穆府两年半了,还一无所出,若是三年期限一到,我还没有喜的话,就犯了七出之条第一条了,就会被休回娘家了。”
“无后?”
“嗯!”靓宁点点头,一说起这个,她就觉得无地自容,脑袋沉了下去。
“若是被他休了,那就自己再开始新的生活呗。”就像自己一样,不也是活得很好吗?
靓宁低着头不言语,看着自己扁扁的肚子,更是无地自容,又被这么多人看着,她就更是觉得羞愧不已,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张尚书夫人说道:“怎么可以被休掉呢?若是被休了,那哪还有什么脸面?不得被别人戳脊梁骨啊?”
“可是那也好过天天被虐待吧,难道你为了个面子,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面子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依依气愤不已,怎么可以用女儿的性命来换那一文不值的自己的所谓面子呢?
张尚书夫人便也不再吭声了,她也心痛女儿受虐,可是如果被休的话,靓宁也是生不如死了,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靓宁说道:“王妃不要怪罪我母亲,倘若我被休了,我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依依紧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傻话?生命只有一次,不要被女则女戒里的歪论给压制了,哪有什么被休了就是不光彩的?”
护国公本来不想插嘴的,可是看见夏依依说话越来越脱离伦理纲常了,如今还把女则和女戒也批判了一通,这要是被轩王或是皇宫里的人知道,那夏依依可不是得受罚啊,指不定要被婆婆怎么训斥呢。
护国公连忙打住了依依的奇谈怪论,说道:“依依,你是不是把以前念过的女则给忘记了?怎么能说这些话?虽然靓宁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也不能劝她主动和离啊,她又不能生育,说起来,也是她不占理。和离了以后,她还怎么生活?”
依依十分的不悦,说道:“不能生育怎么了?女人就得给男人生孩子啊?生不了也没什么啊,这世上多得是不能生育的人。他们穆家想要后代,大可以离了再娶,那也不能把她当成一个畜生一样虐待吧。”
“依依!”护国公大声呵斥道,满脸通红,怎么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连这些个浑话也能说得出口。
“不可理喻!”依依有些生气,他们这些人都被那些错误的封建思想给毒害了,一个个地将那些歪理邪说当成修身的典范来学习和生活。
“你!”护国公气得想打她,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若是以前,自己定然会打她来教育她,可是如今她已经嫁人了,是轩王妃,是别人的妻子了,自己也不好再打她了,要管教她的人应该是轩王才对。
依依有些不想与他们争执下去,便大步跨出了房门,在府邸里随处转悠着散心。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别人的思想,若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还容易,可是要改变一群人,甚至是一个社会的所有人的思想,那是不可能的。依依倒是觉得像明安公主那样不被世俗礼教所束缚的人,真的极为少见。
依依走着走着,便见到鬼谷子在后花园里,蹲在地里头,不知道在挖着个什么东西,依依嘴角一笑,噙出了一抹狡诈的笑意,依依蹑手蹑手地走过去,猛地拍了一下鬼谷子的肩膀,鬼谷子吓得身子猛然抖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他转过头,看着夏依依,有些慌乱,连忙伸出来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依依看着他手上的几株花草,便知道他是在这里偷偷采去当药材,依依朝他挤了挤眼睛,一脸揶揄,说道:“鬼谷子,你怎么干起了行窃的勾当来了啊?”
鬼谷子微微红了脸,嘟嘟囔囔地说道:“这不是我师父家里吗?要是别人家,我定然不会采的了。而且你看看,他们那些人哪里懂药材,这么好的药材就种在这里,只是为了好看,这花呀,就得开着的时候采下来药性才好,都枯萎了的花,还能起什么作用,老夫这也是物尽其用,不然全都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啧啧啧,明明就是自己不经过主人允许就偷采,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依依算是对鬼谷子的厚颜无耻又加深了一点认识,真不知道她这个徒弟以后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悖论出来呢。
“谁说没人同意?你不是同意了吗?”
依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不是我家,我说了又不算。”
鬼谷子见依依垂头丧气的,便拿了随身携带的布袋子将那几株花给装进去,笑嘻嘻的说道:“你还叹什么气啊?这个家不是你的也没关系了啊,现在王府不是比这护国公府还要大,更气派吗?咦,话说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住静苑去啊?”
“因为我喜欢清静啊!就像你喜欢住在药王谷一样。”
“可是老夫已经迟暮之年了,孑然一身,住哪儿都行,你不一样啊,你可是新婚几个月,新婚燕尔的,这就……”
“唉,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叹气可不是因为这里不是我家而叹气。”
鬼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地保证道:“你放心,有老夫在,保准以后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
依依摇摇头说道:“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鬼谷子,你说这个社会为什么就不能男女平等呢?”
鬼谷子听到她的话,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说道:“有你这种思想的人很少。这只是一个梦想罢了,要想实现很难。”
“你不觉得我这种思想很怪异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吗?”
鬼谷子捋了捋白胡须,似乎对他的这一把胡须十分满意,一下一下地轻轻捋着,说道:“老夫活了这么久,一向都生活在身深山老林里面,对这个世界上的这些所谓规距,老夫不想了解,也不想去适应,反正老夫一向都我行我素惯了的。管他什么这样那样的清规戒律,自己想怎么活的潇洒就怎么活。”
依依扁了扁嘴,鬼谷子啊,你再怎么不管这世间的规矩,你好歹也要遵守一下为人处事的基本规则吧,说搬到我家来住,就死皮赖脸地搬到静苑去了,还非得要当我徒弟,又在别人家偷采药材。
依依眨巴着眼说道:“鬼谷子,为师都还没有对你的医术进行考核呢?现在我就给你一个考试。”
鬼谷子扬起脸,高傲地说道:“还考试?有什么能难得到老夫?”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考试码?”
“行,老夫就陪你这个小丫头玩一玩,你是不要要老夫治好靓宁的不孕之症啊?就知道占老夫便宜。”
嘻嘻,居然被他这么轻易地就猜到了,以鬼谷子的脾气性格,张尚书一家人也许还请不到鬼谷子给靓宁治病了,而且即便是请到了,这诊疗费用也不低,倘若变成考试的话,就不用收诊费了,还能帮靓宁治好病,依依一脸坏笑地说道:“哪里是想占你的便宜啊?我只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高明到能不能治好靓宁不孕之症?我也得清楚一点,我收你这个徒弟到底值不值得啊?”
鬼谷子气鼓鼓地说道:“值不值?老夫要当你的徒弟,是你的荣幸啊,你这小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夫这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本事,能不能把她治好了。”
鬼谷子和夏依依又折了回去,回到子墨的房间,屋里的人已经散了一大半了,护国公还在跟张尚书一家人僵持着,依依一过去,靓宁见她折回来了,便连忙跪到了依依的脚下,抽泣着说道:“王妃,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就求你放过我家相公吧,不要去官府告他。”
依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交情?她跟靓宁哪儿来的交情?
依依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哦,是她跟夏依依原主的交情,记得上次张尚书夫人去王府找自己的时候,就说过,自己经常和母亲去她家玩,还和靓宁姐姐很要好,也就是说靓宁是原主的闺蜜了。
只是自己跟靓宁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更没有原主和她的那种热络劲,但是好歹占用了一下原主的身子,人家跪着求到跟前了,依依也很为难。
而且以夏依依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只怕就算把他告到官府去,也不会让他坐牢的,只要他家有钱有势,花点钱和人际关系,就能把他给保释出来。所以张尚书他们在这里求,根本就不是求不要让他坐牢,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疏通关系,而让他们担心的一点就是害怕影响穆明渊的名声,导致取消秋试资格。
若是别人,依依也就懒得管会不会断他前程,最怕的就是这种两家关系好的人,大家都抹不开面。
依依便想将这个难题继续交给护国公,依依问道:“爹,你想怎么处理这事呢?”
护国公被她们跪了这么久,自己和张尚书同朝为官,几十年的交情了,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和他闹掰了,就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友谊,可是子墨又伤得这么严重,护国公叹气道:“我本也不想将他告上衙门的,不过是想要他来府上道歉,给个交代,怎么也得赔偿一些,可他闭门不出,还死不承认,那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逍遥法外了。”
依依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听到了,现在的症结不在我爹这里,而在穆明渊那里,这样,我就给你们两天时限,倘若你们劝得动他过来赔礼道歉,那就不会去告他,倘若劝不动,也别怪我们不客气。毕竟是他不对在先,我们是受害者。”
“行,行,我们一定会劝服他的。多谢王妃,多谢护国公。”她们两个连忙磕头谢恩。
依依拉着靓宁说道:“靓宁,我让鬼谷子给你查一下身体,若是能治好,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也就只好作罢了。”
虽然依依也能给她检查,但是光是望闻问切是肯定查不出来的,需要动用军医系统里的仪器,暂时她还不想用这些东西给感情不深的人用。
“啊?真的?”靓宁有些喜出望外,两眼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神色又暗了下来,她可没有多少私房钱能付得起鬼谷子高昂的诊金,她有些窘迫地说道:“诊金多少?这个我得回去跟我家夫君商量一下。”
看来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男人手上,她这这病的钱,还得跟丈夫讨要,哪来的什么人权?
张尚书夫人连忙拉着靓宁的手说道:“靓宁啊,你别担心,明渊要是不给你出这个钱,娘替你出。”末了又转头征求张尚书的意见道:“老爷,你说是不是?”
张尚书连忙点头答应,不过张尚书还是轻微地摇了摇头,以他对穆明渊的了解,他能出这个钱才怪了,肯定还是得自己掏钱的,不过,为了让靓宁怀上孩子,自己这钱,掏了也就掏了。
依依便说道:“靓宁,不用诊金,你就出个药钱就行了。”
鬼谷子看了一眼依依,有些小得意,师父对他还是挺好的嘛,至少,没有让他亏本。
靓宁走过来,对鬼谷子屈膝行礼说道:“多谢谷主。”
鬼谷子便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闭着眼睛,诊断了一会,才睁开双眼说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啊?”
张尚书夫人有些不相信,长大了嘴巴说道:“啊?怎么会没有问题呢?她都嫁入穆府两年半了,依旧没有一点点动静。”
鬼谷子见她怀疑自己的诊断,有些不高兴,扫了一眼这一屋子的人,这里人太多,若是问隐私的问题着实不方便,便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到里间去吧,我再诊断一下,有些个问题要问一下你们。”
张尚书夫人连忙带着靓宁往里间去了,不一会儿就出来,张尚书夫人气呼呼地跟张尚书说道:“老爷,走,咱们去穆家,给咱们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张尚书说道:“怎么了?”
“哼,靓宁根本就没有病,有病的人是穆明渊,是他不孕,你看他后院那么多的女人,有哪个怀孕了?他这几年来,可没少因为靓宁没有怀孕而虐待她,我一定要去给靓宁一个公道。”
张尚书为了确认这一条消息,也问道:“谷主,靓宁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老夫诊断的还能有错?”鬼谷子有些不高兴,脸色顿时拉得老长,好似一张马脸。这夫妻俩都质疑他的医术,让他十分不爽。
靓宁皱了皱眉,说道:“可是相公他前些日子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已经怀孕了,整日里在府上作威作福的,相公和婆婆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十分忍让她。”
张尚书夫人颜色大变,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说道:“他领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也就十天前,夫君把她接回府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你怎生这么糊涂啊,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由着那个女人进府?你这二少夫人还能坐得稳?”张尚书夫人有些责备靓宁也太单纯了,就没有一点点城府心机,她不禁有些担心,若是那个女人生下一个儿子出来,靓宁又没有小孩,那往后穆府可不是要落到那个女人手中?
依依瞧着张尚书夫人那个患得患失的紧张样子,不禁冷笑,二夫人位置?有什么舍不得的?宁愿让女儿在穆府受苦也要死守着二夫人的位置?依依嘲笑道:“尚书夫人,你在担心个什么劲?不是都说了,靓宁没有病,而且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怀孕,极有可能就是穆明渊不孕,至于他从外头领回来的这个女人,肚子里头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不过,极有可能不是穆明渊的。”
张尚书夫人被依依一点醒,恍然大悟,嘴角一撇,鼻子里重重得哼了一声,说道:“那肯定是别人的野种,哼,那穆明渊都被那个女人戴绿帽子了,还给别人养胎养得起劲得很。走,去穆府!”
张尚书夫人一脸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就等着等会儿怎么好好羞辱一下穆府了。以前因为女儿不孕,连带着她也脸上没光,经常被穆夫人冷嘲热讽,而她为了不让女儿被休掉,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今天,他要将这两年来受到的气全数回击给穆府。
张尚书夫人就连走路的身姿也挺拔了不少,雄赳赳气昂昂地往穆府而去。
依依看着他们三人走出了护国公府,摇了摇头,嘴角边噙出一丝冷笑,目测穆府将会鸡飞狗跳,上演一副全武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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