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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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韵楼。
凤书、文氏端坐着，翠屏手捏丝巾，扭捏地坐在下首，众多一品红妆女，掌事姑姑分列两旁。叶小纨站在地毯正中。
闻姗姗和一众普通红妆女站在广韵楼外。
凤书无奈地看着叶小纨。
“我本无意将事儿做大，但谋害我儿少君的真凶无论是谁，都是需要警示众人的。而小纨你是否真的具有尝香的能力，也是关乎梦府声誉的大事儿。思来想去，还是召集众人在这里，当场测试你的尝香能力，才更公正，所以我将众人都唤到这里。”
“大夫人，只要能还二少爷公道，小纨愿意接受任何测试，也愿意被大家监督。”叶小纨低头道。
凤书微微点头。
“哎呦呦，这还没完没了了，出了一个闻姗姗，这又蹦出个叶小纨，还真是好姐妹，一个倒下了，一个爬起来。还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虽然尝香女是红妆奇才，但也不是那么好假冒的啊。”坐在下首的翠屏用丝巾不断地捏着鼻子，yīn阳怪气地说着。
“小纨从没有想过做尝香女，今日若不是为了还人清白，小纨也不会将这个能力说出来。”叶小纨道。
“好了，好了，不要我说一句，你来一句，要知道自己的身份。”翠屏翻着白眼呵斥道。
凤书朝一品红妆，掌事姑姑元香点了点头。
元香走进内堂，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九款胭脂。
“叶小纨，你能判断出这九款胭脂的成分和配比吗？”
叶小纨轻轻拿起一个琉璃盒装的胭脂，轻轻打开盖子，盒子里盛装着质地柔滑，自然细腻的橙红sè的胭脂。
轻轻揩起一点儿胭脂，放在口中，微微品尝。
所有人都朝叶小纨投来质疑和好奇的目光。
掌事姑姑兰丽珍心道：小丫头，你这是找死。若是品鉴不出来，莫说其他人，就是我兰丽珍也要将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站在人群中的闻姗姗难过又忐忑地看着叶小纨，手中的丝巾不断地搅动。
小纨一定会品鉴出来的，人们知晓她是真正的尝香女，也就知道我之前的品鉴都是来自她的帮助。
一双美目怨恨地看着叶小纨。
既生亮，何生瑜？小纨，小纨，你的光芒，你的开朗，你的一切一切都是对我的折磨。
叶小纨看着凤书甜甜一笑。
“这款胭脂好甜，好甜，很好吃呢，有nǎi糖的味道。”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叶小纨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话，人人眼珠子几乎掉出来了。
“这款胭脂叫做凤来春，其内含有滑石粉、云母粉、玉米淀粉、米糠油、硅石粉，凤仙花jīng油。配料比是滑石粉10%，云母粉20%，凤仙花jīng油……”
凤书、文氏、一品红妆们，掌事姑姑都是心一惊。
在叶小纨来之前，众人商议许久，选出了九款胭脂来测试叶小纨。没有想到第一款胭脂就被叶小纨轻易地准确地说了出来。
又一个胭脂盒被叶小纨拿起，轻轻旋开。
“好香，好香！”沁人心脾的香气使得叶小纨不由自主地赞叹起来。
长长的睫毛微颤着。
“香气如此馥郁，这胭脂里一定有牡丹、紫草、玫瑰三种花的jīng油。”
柔润的胭脂被轻轻揩起一些，放进口中。
大大的眼睛忽然变得更大了。
“太好吃了，酸甜酸甜的。这里面有荷荷巴油、甜杏仁油、乳木果油、蜂蜡、珍珠粉、牡丹粉、云母粉,、橄榄油浸泡紫草、玫瑰牡丹油……”
一款款胭脂逐一被品鉴。
众人的神情渐渐肃穆起来，当最后一款胭脂被品鉴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凤书的身上。
凤书久久地凝望着叶小纨，jīng神有些恍惚。
“大夫人，大夫人——”一旁的一品红妆，教习流云，轻轻唤道。
双手微微颤抖的凤书忽然长长的喘息了一口气，略显苍白的手抬起。
“孩子，你过来！”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称呼不妥，凤书微微欠了欠身子，道：“小纨，你过来。”
叶小纨好奇地看着凤书。虽然不知道大夫人凤书想做什么，但还是乖巧地走了过来。
凤书凝眉，仔细地看着叶小纨，仿佛想从叶小纨的脸上看出什么。
“大夫人，小纨早上洗脸了。洗了三遍呢。”叶小纨嘟嘴道。
一旁的文氏看着jīng神有些恍惚的凤书，微微蹙眉。
翠屏翻着白眼，道：“大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叶小纨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你这左看右看的，好像你早就认识她一样。”
顿了顿，翠屏又啧啧道：“可也是，没准儿是鬼上身了，所以品鉴出了这九款胭脂。”
凤书从jīng神恍惚中醒转过来，厉声道：“这府里上上下下，你最呱噪。”
凤书朝站在广韵楼外的韩桐点了点头。
韩桐躬身走进来，手上捧着一个锦缎盒子。
凤书从韩桐手中接过锦缎盒子，认真地看着叶小纨。
“小纨，这是我当年嫁入梦家时，老爷子给的聘礼之一，一款存世极其稀少的腮红，你是否能品鉴出来这腮红的成分和配料比？”
锦缎盒子被打开，一股奇异的香气飘逸出来。
“有雪梨花jīng油，有苦玫瑰花花蕾，还有槐花蜂蜜。”叶小纨闭着眼睛，细细地嗅着空气中的香气。
闻听此言，凤书和文氏都是一惊，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
一个炫目的景泰蓝陶瓷盒子被取出，凤书轻轻按动了开关。
“啪！”盒子被打开。
盒子内盛装着淡红sè的腮红散粉。
叶小纨咬住下chún，认真地看着这款腮红散粉。
“小纨，你不要尝尝吗？”凤书道。
“其实不是哪一款都要尝啊，有的，小纨只要看看，轻轻摸摸就知道了。”
“啊？”叶小纨的回答令所有人惊讶不已。
纤纤玉指轻轻拈起一点儿腮红散粉，轻轻碾动，又放在鼻翼下，轻轻闻了闻。甜美的笑容浮现在叶小纨的双颊。
“玫瑰腊、麦芽油、珠光粉、胭脂虫提炼的红sè素、山茶油，胭脂花，紫草、苦水玫瑰花蕾、槐花蜂蜜，雪梨花jīng油。配比分别是……”
话音刚落，原本端坐的文氏猛然站了起来，嘴chún微微发抖。
一旁端坐的凤书亦是激动。
看到凤书和文氏表情惊骇，捏着丝巾的翠屏瞪着一双丹凤眼，结结巴巴地说道：“难不成，这丫头还真答对了？”
叶小纨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嘟嘴道：“大夫人，大nǎinǎi，小纨答的对不对？”
凤书赞许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激动万分，人人朝叶小纨投来羡慕，敬佩的神情。
叶小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摆弄起衣襟。
“小时候，把胭脂当小点心偷吃的。”
听到叶小纨天真的话语，人人露出会心的笑容。
激动的人群中的闻姗姗痛心地捂住xiōng口，默默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