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被陆少铭这话震到了,她以一种很震惊的神态望着陆少铭,身体摇晃了下,陆少铭吓得赶紧扶住她。
陆少铭能想到母亲知道这事有多震惊和生气,他歉疚地对母亲说:“妈,我知道您很生气”
陆妈妈猛地甩开他的手,怒斥一声:“你给我跪下!”
陆少铭一愣,跪了下去。
陆妈妈抓住桌子边缘,闭了闭眼,一抹深深地懊恼浮上眼底:“你好糊涂啊!”
陆少铭无言,是的,他做了一件糊涂事。
陆妈妈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大儿子陆宁川会养了情人,而且竟然让小儿子娶了他的情人,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啊,多么讽刺啊!
“妈,您别气坏了身子!”
“宁宁知道不知道啊?”陆妈妈此刻想到的是魏静宁。
陆少铭点了点头。“大嫂知道!”
陆妈妈不说话了,过了良久,陆妈妈又问他:“洛冰妍呢?她知道吗?”
陆少铭痛苦的闭了闭眼,眼神黯淡:“我不知道,大概知道吧,她曾要求我不要娶张婷,无论谁,都不要是张婷,可是我,还是娶了张婷”
陆妈妈听他这样说,气的直哆嗦,指着他,“你、你你怎么能拿婚姻当儿戏啊?你多大了啊?做事怎么能跟孩子一样?”
“妈!”陆少铭同样很懊恼,太多心灰意冷,太多无奈,现在不想说什么了。“我知道错了!”
“罢了,我一把年纪都做事冲动,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妍妍一个耳光,害的她那样伤心,我自己这样冲动,怎么有脸要求自己的儿子理智呢!”陆妈妈自嘲地扯扯chún,chún角和眼中都是苦涩。
听到母亲这样自嘲,陆少铭心中很是心疼和懊恼,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孝,“妈,您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的。”
看着儿子跪在地上,这剩下的唯一的儿子,命运多舛,妻子早去,好不容易爱上另外的人,却失去了,她也不忍心责备,却又真心心疼,忍不住的责备:“儿子啊,上次在病房里,你为什么不说啊?”
陆妈妈想起自己打了洛冰妍那一个耳光,心中就一震懊恼。“怪不得你失去了她,你喜欢的女人,你把她置于何地?你为了一个小三,你把你心爱的女人置于小三的位置,你眼看着我打了她你无动于衷,儿子啊,你好糊涂啊!我怎么会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儿子啊!宁川他去了,妈没办法在说什么,可是你们真是太过分了!你哥哥不是东西,你怎么也跟着混蛋呢?”
大儿子出轨,小儿子为大儿子擦pì股。
她真是悲从中来,觉得愧对魏静宁,愧对洛冰妍,愧对慕言。但更多的是认为自己教导无方。“大概是我做了孽,我自己都莽撞,怎么能苛责你们呢?”
陆少铭无法言语。
“这样刻骨铭心的伤害,你让人家不嫁别人都难啊!”陆妈妈说完,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我对你们和自己都真的太失望了!”
“妈!”看着陆妈妈摇摇晃晃的上楼,陆少铭站起来去扶她,可是却被陆妈妈甩开。
陆少铭只好停下来,他知道,自己跟大哥,让母亲失望了。
走到楼梯口的陆妈妈站在那里,沉声说了几句话:“婚姻是神圣的,你们跟你们的父亲,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人味!你爸爸曾经爱过的女人是迟云不错,她想要祸害别人,我是不能答应的,我去休息一会儿,跟你去云海。”
陆少铭脸sè一下苍白,没有人味。母亲这句话道出了太多的辛酸和无奈,他的心纠结地痛了起来。
陆妈妈把自己关进了屋里,陆少铭一个人在客厅里,良久,无法言语。他又去了北北的学校,去看望北北。
看过沉默寡言的侄子,想到自己的女儿,他无比的懊恼,觉得自己,错的何止是一点呢?
洛冰妍今天一大早进了办公室,郇站长八点半不到走进她们的办公室,对她说:“小洛,你跟我过来!”
洛冰妍停下手里的活,抬头,“好的,站长!”
许晨和李伟纷纷抬起头来。
郇站长扫了他们一眼,笑着道:“你们继续,李伟,你今天不用跟着出发了,小洛和高彦跟我去一趟企业!”
李伟愣了下,有点意外站长居然带着洛冰妍出发。
洛冰妍也有点呆怔,她才来,就下企业吗?不是说不让她下企业只坐办公室吗?
但是显然,郇站长有自己的安排。
她一走,李伟就跟许晨道:“许姐,你觉得奇怪不,站长居然带着她去企业。”
许晨眉头一皱,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是局长的红人,正常的很!不言不语的,手段高明着呢。”
“你说,她跟局长到底有没有那事?”李伟带了点狐疑,大概八卦是人的天性吧。
“没有局长能这么照顾她?这才几个月换了三个科室了,这都是阅历啊,将来档案上写的阅历,她可是呆了多个科室!”许晨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酸味。
李伟点头:“看来有再高学历,不如有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材啊!”
“嘘!别说了,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许晨此时眼神一转,换了副口气。“我们不要小人之心,在背后议论人家了,人家都结婚了,嫁的男人那么好!”
“许姐,你羡慕吧?”李伟笑着问她。
许晨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羡慕啊,无论局长,还是那一笙制药周总,都是让人可望不可求的男人!是女人都想嫁的!”
“那我们这些只怕要被女人搁置起来了!”李伟叹息了一声,有点不公平的感觉。
许晨安慰他:“你就找个过日子的女人就行了,别乱挑了!”
洛冰妍跟郇站长出来,郇站长边走边说:“小洛啊,咱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必须大部分时间在企业转!征收排wū费呢,要依法按程序办理,你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陆局交代,要我带着你!”
洛冰妍一下怔然,陆少铭交代的?
郇站长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只是,洛冰妍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她的脑中一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陆少铭这样照顾她又是为何?
她不想再给自己增添繁乱,可是又像是隐隐在心疼什么,做不到当初的决绝。
那么深沉的感情,即使有过刻骨铭心的伤害,也同样有过刻骨铭心的温暖,如果非要说已完全从心里剔除干净,那是撒谎。
只是,真的不能再被他照顾了!
她也只能当成是最正常的工作,珍惜每一个学习的机会儿。
“好的站长,我会努力学习的!”
“你回去没事的时候,好好学习咱们这块的法律,别一问三不知,咱们下去是工作的,要想从企业手中正受到排wū费,让他们主动治理,我们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洛冰妍怔了一下,不确定地问:“法律?”
“对!”郇站长笑了。“你很聪明,怪不得能考来!”
洛冰妍汗颜,这就聪明吗?
“排wū费的征收、使用必须严格实行‘收支两条线’,征收的排wū费一律上缴财政,不是我们想要征收多少就征收多少的,也不是归局里所有,一律上缴的!”
洛冰妍点点头,“嗯!”
郇站长带着她下楼,他们问秘书科要了一辆车子,高彦正拿着一摞文件,见到洛冰妍,高彦倒是笑了笑,洛冰妍也会了个笑容。
高彦是在隔壁办公室的,但也属于监理站,他大概有三十岁左右,是个看起来很腼腆的人,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是近视眼。
他递了一个档案夹给洛冰妍,“拿着吧,站长安排给你的,到时候随时记录!”
洛冰妍接过去,先跟郇站长道了一声:“谢谢站长!”
郇站长笑笑。
洛冰妍又跟高彦说:“谢谢高哥!”
高彦边帮郇站长拉开车门,开的是越野车,车厢比较大,边说:“别客气!”
上了车子,高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洛冰妍跟郇站长在后面,加上司机,一共四个人。
郇站长在后面吩咐高彦:“小高啊,你把流程给小洛说一下,以后好好教教她,别有保留!”
“好的!”高彦满口答应,给了洛冰妍一打印纸。
洛冰妍接过去,一看,是一张表格,上面写着多个企业的名称,大约有三十家,大大小小的企业。很是意外的是,她看到了一笙制药,是单独列出来的,洛冰妍惊讶,要去一笙吗?
洛冰妍看着这些云海的经济命脉,从来不知道原来云海的经济命脉,跟环保有着如此息息相关的关联。这些企业,大大小小,都在环保局的监管范围之内啊!
她一一看着,高彦说:“站们站长工作效率很高的,一上午可以转6-7家企业,你要适应站长的高效工作啊!而且跟站长工作真的可以学到很多!”
“好的!”洛冰妍直点头。
那边郇站长皱了皱眉:“叫你教她点东西,你夸我干嘛?”
高彦立刻解释:“站长,我说的是实话啊!”
郇站长这才笑了笑:“跟我工作是累了点,但是效率必须有,而且每天的任务必须完成,完成不了,午饭不吃!去了企业要找第一负责人!其他副职说了不算,钱也要不来!”
一上午那么多家企业,并且都要看到负责人,洛冰妍不仅有点疑惑,就问了:“可是万一有负责人不在家,出去开会,出差的怎么办?我们岂不是见不到了?”
郇站长听她这么问,一下抓住问题本质,微微眯起眼睛。前排高彦也有点讶异,看向郇站长。
郇站长笑了,“这个当然是有办法先知道企业负责人是不是在家了!”
只是,他并没有说下去,洛冰妍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去了第一家企业,是一家造纸厂,郇站长只用了五分钟,便拿下了。高彦手里拿着材料,那是计算出的各项wū染物实际排放量后换算成当量数然后乘以wū染物当量单价,比较复杂,但高彦做好了前期准备。
一听又来征收秋季排wū费,企业负责人脸拉得很长。
郇站长之前说:“从人家兜里掏钱出来,就好比割人家的肉,你要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割下来,还得感谢你,这需要艺术和手法!”
洛冰妍什么经验都没有,跟着去,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给郇站长和高彦抱着杯子,拿着材料。
果然,站长说的很有艺术性,他说:“罗厂长,上季度征收的标准已经照顾了咱厂,咱们说过,这季度是要提高征收标准的,老哥你没忘记吧?”
罗厂长大约五十多了,也算是老江湖,一听这话,脸sè尴尬的一变,倒也承认:“是呀,是有言在先,可是上季度是淡季,并没有实际生产那些量的!”
郇站长也没说话,只是笑了,然后问:“这季度呢?这季度不是淡季了吧?我听说出口大单都下来了!”
罗厂长一愣,“郇站长你消息可真灵通!”
郇站长轻轻一笑:“本来咱有言在先,这季度涨价,但念及实际情况的确是上季度是淡季,未能按照预算标准生产,自然排wū也锐减了不少!这样吧,这季度还是按照上季度的标准,罗厂长,您可不能说咱局里没有照顾企业啊!这是我们局做的最大让步了!”
罗厂长一听,有点讶异,似乎还有点高兴:“真的?”
“公职人员能开玩笑吗?”郇站长朗声道:“只是老哥,我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来的,市里压得紧,我们局长也有很大压力,今天无论如何,我都得拿回去,上缴!”
罗厂长倒也痛快:“成!我这就让财务去办!”
郇站长乘胜追击:“小高,立刻开发票!”
“是!”高彦也不等罗厂长说话,直接拿出专用环保发票,给开了数据。
整个过程流畅而又快捷。
罗厂长最后拿着发票叹息:“郇站长,你真是陆局的得力干将!叫我心甘情愿的拿出钱!”
郇站长笑,打着太极:“罗厂长,都不容易,希望你们多理解,厂有厂规,国有国法,咱都得遵纪守法不是?”
就这样,离开了造纸厂,接着是煤矿。
煤矿是大单位,很顺利。
到了第三家,是一家食品加工厂。
这位厂长是位外地人,听说来要钱,骂骂咧咧地出来,脸sèyīn沉的如锅底灰。
“我cào他妈,郇站长,最近这市场效益不好,我这都快要饭了,多日子都订单了!”
这话说的真是粗鲁,郇站长听他骂骂咧咧的,倒也没有生气,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着:“是呀,最近市场挺萎靡的,我也听说了!只是啊,胡厂长,你心里再气,想cào天,我也能理解!但咱这生产了,排wū了,就得治理啊!”
“我没说不治理啊!”胡厂长晒笑了一下。“我倒是想cào天,可没那么大的家伙!”
郇站长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洛冰妍觉得真尴尬,听到这样的话,很是脸红。
那厂长看了一眼洛冰妍,啧啧有声地道:“郇站长,这是工作呢,还是出来赏景呢,带了个这么美的妹妹!”
郇站长瞅瞅他,说:“那边弟妹过来了,正给你抛白眼呢!”
胡厂长脾气臭,说话粗,但是怕老婆。
一听,立刻就正sè起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过这小妹新来的吧?以前没有见过啊!”
郇站长这时候开口:“这季度又开始了!”
“我不是说了,效益不好!”
“效益不好,昨天还拉走了两集装箱的货,是呀,我也知道效益不好,这不好都能卖的这么好,效益要好,那真没别人赚的了!”
胡厂长一愣。“郇站长,这事你都知道?”
郇站长开着玩笑:“没办法啊,老弟,为人民服务有时候也得知己知彼啊,我这成天也废不少脑细胞啊!”
“得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啊!”胡厂长说着又道:“我得提提意见了,税太重了!啥时候开会,我得提意见!”
“欢迎你提意见,只是啊,咱只有一个地球,资源不可再生,还是爱惜着点吧!”郇站长说着就让高彦开发票,这样又拿下了第三家。
接着第四家,第五家,然后,第六家,郇站长看了一下表,刚好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也正好从乡镇转回来,到了开发区。他说:“咱去一笙!”
洛冰妍心里一颤。
郇站长看看她说:“小洛啊,一笙可是你老公的厂子,刚开始生产,要预收排wū费,你可别心疼啊!咱这是依法按程序办事!”
洛冰妍笑笑:“站长,您说的是!”
很快到了一笙,这还是洛冰妍第一次来周泽佑的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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