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仔细回想着昨日之事,才觉得那些好像真不是梦,不由抱着头呻.吟,“我的老天!这都什么事儿!”
小鹿笑嘻嘻地为她披衣裳,“好事儿啊!你看景典史那态度不是立刻变了么?想来小.姐虽然啥也记不得,内啥的本领还在,才立刻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多bàng!”
她窥向阿原神sè,“小.姐自然是很厉害的,不晓得景典史厉不厉害?檎”
阿原依稀还记得两人拥抱亲吻时彼此身躯的炙热,但后来的事却打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看小鹿一脸希冀地等她答案,只好说道:“记不清了……”
小鹿有些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笑道:“没事,下回再试试,必定就记得了!哎,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就别计较他往日的臭脾气啦!魍”
阿原摸.摸中衣,干燥洁净,分明是小鹿后来为她更换的。她一时便再也想不出,她在客栈跟那臭脾气的景知晚颠凤倒鸾会是怎样的情景。
她问:“你后来没在客栈?干嘛去了?”
小鹿心虚,忙道:“我?我没干嘛呀,我刚就在数红豆呢!”
“数红豆?”
“我在算小.姐有过多少男人呢!不算景典史,我已经数到五十七个了!红豆……又叫相思豆,多合适!”
小鹿被景知晚斥出,跑茶楼去找萧潇,自然是没找到的。看看天sè晚了,也不敢去客栈见景知晚,一溜烟跑了回来。如今见阿原问起,生恐怪她不够忠诚,只作领会错了,继续扯原大小.姐的男人们。
阿原果然不响了,披衣坐在床榻间,将赤烫的脸颊埋在双掌里,怔怔地出神。
这时只闻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景知晚走进来,手中漆盘上托着一盅汤。他眉眼清淡,并看不出小鹿所说的温柔,但显然没打算恶语相向。
他将盖盅递过去,说道:“醒了?正好趁热喝了这汤。”
小鹿忙接了,打开盅盖时,已闻得淡淡的药味伴着jī汤的香味萦绕而出。
阿原从昨日折腾到现在,粒米未尽,早已饿得饥肠辘辘,见状忙令小鹿端来吃时,药材裹在jī汤里,不但觉不出苦涩,反而将jī汤提得异常鲜香。阿原闷着头一气吃了半盅,才抬起头看向景知晚,“你炖的?”
景知晚淡淡睨她,也不回答,分明是嫌弃她明知故问reads;撞上我,你别想逃。
小鹿在旁已将口水咽了又咽,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没有?”
景知晚道:“有。李大人、井乙他们把剩下的端走了……”
小鹿含恨,“也不早知会我一声……”
这时,只闻景知晚叹道:“我这jī汤里另外加了药材,特地配给你喝的,可以清心寡欲……李斐没家眷随在任上还罢了,你说井乙也争着抢着,没等我说完就把汤给盛跑了是怎么回事?但愿他妻子莫怨恨我……”
阿原刚喝入口的汤呛了出来。
小鹿忙接过她还剩一半的jī汤,说道:“饱了就放着吧,我待会可以吃,不会浪费……”
她收拾着阿原喷出来的汤水,低声道:“看你把人家景典史折腾的!给吓着了吧?一早就赶着给你送这种汤!”
阿原浑沌半日,才意识到小鹿似在怨她不懂得“怜香惜玉”,张了张嘴没能说话。
现在软在床上的是她,她才该是怜香惜玉的对象吧?
景知晚也不理会,走到桌边,看小鹿数的红豆,“五十七颗?”
小鹿怔了怔,“嗯,就是……红豆而已!”
景知晚也不说话,将茶盏里那五十七颗豆子一齐倒入一方帕子上,包好塞入怀中,说道:“挺好,晚上炖红豆汤给你们喝。”
小鹿张大嘴,瞠目不知所对。
阿原见他快要踏出门去,忽然唤道:“景知晚!”
景知晚顿住。
阿原道:“其实……昨晚就是个误会,对不对?”
景知晚道:“我不觉得是个误会。”
不是误会,便是当真了?
阿原不由盯紧她,心口砰砰直跳,掌中竟捏出了大把的汗。
景知晚回头看她一眼,“昨天是慕北湮捣的鬼?”
阿原僵硬地点点头,“你查到了?”
景知晚也不答她,只道:“回头我塞他十颗午阳丹,把他送最老最丑的青.楼女那里过夜。”
替她出气吗?
阿原心跳愈快,勉qiáng笑道:“那倒不用。若能把他在最脏最臭的茅房里关上一整夜,让他三天吃不下饭,我也就解气了!”
景知晚道:“好!”
他快步走了出去。
两人对话之际,他竟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但不看似乎更好。阿原按着自己心口,只觉那心七上八下地蹦个不住,仿若随时都要跳出腔子一般。
她抬头看向正喝汤的小鹿,“小鹿,如果我说,我又对他动了心思,你会不会真的抽我三个大嘴巴?”
小鹿品着汤,笑得两眼弯弯,“不会!我说过我不敢……而且景典史厨艺好呀!你看,景典史会做汤啊!”
于是,除了长得好看,会做汤也可以成为阿原接受他的理由吗?
何况景知晚真是她的男人了,是她可怜的记忆里唯一的男人了……
阿原脸上赤烫,忽“嘤”地低吟一声,将头也埋入被中,整个人裹在衾被间滚来滚去,滚来滚去reads;星娱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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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天晚上阿原等并没有喝到那五十七颗红豆煲的汤。
便是景知晚真的煲好红豆汤,只怕他们也喝不下去。
午后,沁河边的渔民打捞出一具女尸,井乙带仵作去验看后,立刻遣人回衙禀报,说是又出命案了。
李斐大是头疼,连忙带景知晚、阿原去看时,远远便闻到了尸臭味,不由掩鼻,嘀咕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皇上暂时休战,正该休养生息,偏放着这难得的好日子不过……还嫌战场上死的人不够多?”
女尸已被陈放在堤案边,覆着一张旧草席。井乙等过来见礼,摘下塞住鼻子的棉团,说道:“开始以为是沿岸谁家姑娘失足落水,但仵作验过尸,尸体虽已膨.胀,但腹中无水,应该属死后抛尸。”
“死因呢?”
“脖子上有勒印,身上有明显的蹭擦伤痕,应该是被掐死,且死前有过挣扎。”
“可曾查问出死者何人?”
“已经问过里正,应该不是附近的女子。仵作说至少已经死了三天以上了,沁河水虽然平缓,三天也可以飘流很远了,也不知是上游哪里飘来的。”
说话间,差役已揭开草席,却见那女尸果然已经泡涨,皮肤泛出青黑,口chún外张,杏黄sè的细布单衣将尸身勒得紧紧的,领口碧叶蓝花的缠枝兰花纹反而显得格外娇.媚,与那肿.胀变形的面部形成鲜明的对比。
景知晚取过苍术、皂角在上风处烧了,将尸臭味熏得淡些,才蹲身检查着,沉吟道:“也可能不是上游飘来的,就是这附近的。”
李斐看看水流,摇头道:“你看这河水的确流动,恐怕还是远处飘来的可能更大。”
景知晚指向女尸腰部,让他们看剪开的腰带和腰带勒出的痕迹,“仔细看这处勒痕,被腰带束紧后并不像别处虚肿得那么厉害。它是不是比腰带要宽?腰侧这里,仔细看能分辨出有两道印痕。”
李斐怔了怔,“是死后被人在腰间悬上重物,沉入水底?”
“死者被沉水时,腰带居然扣的死结。这不合常理,很可能是凶手所扣,想来悬挂重物的绳索也曾缠在腰带上加固,以免她浮起。可惜人算不如开算,腰带未散,悬重物的绳索却意外散了,这才让死者浮上水面。”
李斐看着那尚未泡得肿.胀的隐约绳索勒痕,喃喃道:“嗯,有理,有理……”
景知晚惋惜地看着女尸领口,叹道:“应该出身小康之家,更可能是大户人家得宠的侍儿,才有那闲情在领襟袖口绣上这么jīng致的花纹。”
阿原也要上前细看时,景知晚忽道:“慢着!”
阿原抬头,景知晚取过两个蘸过麻油的小棉团,塞入她鼻际,说道:“麻油可以将掩去那气味,免得太过恶心反胃。”
---题外话---甜起来可以甜死你……
可惜你再记不得从前那些小甜蜜了……
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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