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刘胥站在原地,他只能看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而落寞伤感。我的心也不好过,已经两年了,我与他已经两年没见,我以为我已经把从前的都放下了,但刘胥再出现时我也无法表现的那么淡定。不管他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人,但他对我却是掏心掏肺的好,这些都记在心里,想忘却怎么也忘不掉。我以为时间可以淡漠一切,就像我忘记言哥哥那样忘记刘胥,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刘胥就真实的站在我身后,我没有办法把他从记忆里抹去。
就像张爱玲写的,有人说平行线最可怕,但我认为最可怕的是相交线——明明他们相交过,却总会在以后某个时刻相互远离,而且越走越远。深深地伤害了最爱我的那个人,那一刻,我听见他心碎的声音,直到转身,我才发现,原来那声心碎,其实,也是我自己的。
告别刘胥,我又回到了平时的生活了去。我像往常一样读书、写字、讲故事,不停的吆喝着热,没有人发现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起那天午后我躲着桃树背后哭泣的画面。因为我又看到刘胥的眼泪,那是无声的痛苦。爱一个人的心情我理解,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只有自己跟自己谈心,别人永远无法理解你的寂寞。寂寞如风,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刘弗陵八月将年号始元改成元凤,九月盖长公主、燕王、上官父子、丞相高京皆谋反,经过十五天的激战,燕王军落败。未等到皇上的判决书,盖长公主与刘旦相继先后自杀,他们大概已经到了绝望无边的地步,只剩下死亡了。剩下的上官家与丞相高京被处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罪名,在元凤十月十日处斩。
诏书下来那天,我去了建章宫外听宣。伯犴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左将军安阳候桀、票骑将军桑乐候安、大司徒丞相京以邪枉干辅政,大将军不听,而怀怨望,与燕王通谋,置驿往来相约结。燕王遣寿西长、孙纵之等贿遗长公主、丁外人、杜延年、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交通私书,共谋令长公主置酒,伏兵杀大将军光,征立燕王为天子,大逆毋道。故稻田使者燕仓先发觉,以告大司农敞,敞告广陵王胥,胥以闻。朕征事任宫手捕斩桀,少史王寿诱将安入府门,皆已伏诛,吏民得以安。封仓、宫、寿皆为列候,赐广陵王二十城池”。
我在殿外正巧碰上了刚下早朝的外祖父霍光,他一身戎装,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是刚经历过一场内战的。他向我行礼,尊我一声“皇后娘娘”。
我没有应答,只是唤霍光一声“外祖父”。他闻言,身子颤了颤,是有多久没有听见我这般唤他了。
霍光“诶”了一声应答着,他的眼圈忽的就红了,好像是概叹这世上他只剩下我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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