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养人

    李主任一行反复跟张长吉确定好操作流程，才放心离去。
    老张和胡昭玲马上就凑了过来：“你这孩子，贫困户贫困的原因各不相同，里面不少奸猾懒惰之人，你这两百多头小猪，怕是要亏几十头出去。那可是十好几万。”
    不怪老张急眼，他起早摸黑，做工一天才挣两三百块钱，这么多钱，他得不停的干上两年才够。
    胡昭玲没有跟张长吉急眼，而是若有所思：“你肯一口答应他们，想必有什么想法，跟伯父解释一下，也让他安心。”
    张长吉抖了抖手里那份李主任留下的名单：“如果我们就答应三五十户，我敢肯定，他们挑出来给我们的，多半会是那些奸猾懒惰之辈，这三五十头猪就算全扔水里了。
    到时候我们跟这些人打官司，大家多半会说我们欺负穷人。
    而如果我们将这些穷困户全部覆盖到了，到时候一小部分人不认真履行合同，将小猪偷卖了，或者不肯好好养，或者干脆偷卖了大猪，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小部分人。
    另外那些愿意遵守合同的人，看到这些人占便宜，心里肯定不服气，也会站出来支持我们处理这些家伙。
    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老张恍然大悟：“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早知道你有这心思，老子还担什么心，就是这两百多头猪，差不多五十万了，实在是肉疼得很，老子下午就去找老赵，骂他一顿，让他给个说法。”
    胡昭玲一把拉住老张：“伯父，可不能去骂他，咱们两人跟他不熟，不好开口，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跟他诉一下苦。他现在给咱们惹了麻烦，脸皮再厚，也会有点惭愧，您现在上门，好好感谢一下他给咱们带来了露脸的机会，然后再跟他提点要求，咱们的猪场要扩建，先在他那里通过了。”
    老张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是两个小机灵鬼！我放心了。”
    张长吉对他老子夸他机灵鬼唯有苦笑：“可不能放心，您对家里的情况熟悉，咱们的猪苗代养出去，可不能撒手不管，这可是几十万，加上后续的分成，接近百万的家产，可都要您帮忙盯着了。”
    当下几人就商定，老张就专门负责代养这一块，安排合同签署，猪苗分发，农户巡视，后续销售。
    “想不到，老子有一天还能让儿子给我发工资！”
    嘴里虽然这样说，老张却是满脸掩不住的喜色。他干了一辈子脏兮兮的泥瓦匠，早干腻了，现在临老了，还能换一个经理的名头干干，说不高兴是假的。
    这时候门外邻村等着买猪苗的人早等了一堆。
    邻村的人自然疑虑要多一点，先就要看合同，挑了几个文化高的人，分别检查了合同，确认猪崽病死，确实可以退款之后，才开始签字付钱。
    因为要给贫困户留出五十头，剩下能卖的也就二百五十头左右了，周围几个村的都过来买，两天时间就卖得干干净净。
    还有那听到消息来得迟的，张长吉也只能安慰他们，等三四个月下一批就出来了，按现在的市场趋势，到时候猪苗价说不定还要降一点。
    “这次共销售猪苗356头，得款712000元。代养的发出去本村的五头，还有剩下的五十头，伯父正在分配，具体收益，要等四个月之后，这些猪长大了才能计算了。”
    这种简单的账目，会计专业出身的胡昭玲五分钟不到就理清楚了。
    “再算一下，咱们要留多少流动资金备用！”
    张长吉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串可用余额，意气风发，扩张的欲望已经要按捺不住了。
    胡昭玲早就好了预算：“因为我们使用的都是廉价的下脚料做饲料，也没有其它防疫开支，除了饲料，剩下的开支就是水电费，人员工资，再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费，下一批猪苗四个月不到就可以出售，我们只需要留下十万左右的资金就可以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备用资金建议以十五万为好。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能动的钱有55万元，而且可以四个月之内花完。”
    张长吉一拍巴掌：“扩张，必须扩张，扩建一个一千头的标准母猪场，我做过预算了，基础建设大概是120万，周期大概是五个月，我们的资金完全跟得上。”
    胡昭玲皱了一下眉：“现在空置的猪场很多，咱们是不是考虑租一个，或者直接买，这样可以省下建设周期？”
    张长吉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规模还小，现在在本乡本土，还不至于有人做出过份的事来，如果跑到外面，不管是跟人合作，还是直接买下，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等着我们，而且我们的体量，根本无法应付这么多的麻烦，还是自己扩建吧，刚好能等到我们的第三批猪产崽。”
    胡昭玲看他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坚持，他们现在抗风险能力确实很低，冒不起风险。
    外乡小老板在那里都是肥肉，这点不得不考虑清楚。
    这边老张已经跟赵书记打好了招呼。张长吉给了乡政府这么大的面子，事情也是因为赵书记跟李主任通风报信引起的，他不可能再有意见，否则老张真能带着全家人打上他门去。
    这天张长吉正准备去乡里把扩建猪场的手续搞定，出去巡视代养猪的老张却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爸，你这是怎么了，像要吃人一样？”
    早上出门都还是开开心心的，这才出去一个多小时，就一脸怒气的冲了回来。
    “狗日的，不是东西，有四家已经将猪崽卖掉了，跟他们理论，他们还要打人！”
    张长吉也有点目瞪口呆，看书里面发生的故事，和自己亲身经历还是有区别的。
    他也没想到，猪崽分发下去才三天，居然就已经有四家卖掉了。这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吗？
    “伯父，先喝杯水，消消气！”
    胡昭玲多机灵的人，赶紧递了一杯水过来，老张接过水，刚才一满肚子的气，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啊，跟儿子成器，儿媳妇孝顺相比，四头小猪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