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第九艺术

    “等……这……这是什么情况？？？”正在试玩的二号工作人员。
    在看见【仁慈】键被插爆之后，露出了与所有观众一样的神情。
    呆滞。
    震惊。
    【仁慈】作为一路走过来玩家能够使用的唯一‘攻击’手段。
    也正是依靠着【仁慈】，玩家才能避开战斗一路走到终点。
    结果现在，仁慈被打碎了？
    “这特么的，你让我拿什么打最终BOSS啊？拿这把一级的新手刀吗？”二号玩家脸都绿了。
    但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
    战斗已经开始。
    在国王艾斯戈尔的身侧。
    七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装置竖起。
    其内放置了其余六个不同颜色的爱心。
    只有一个是空瓶。
    按照一路走来的游戏设定来看。
    只要集齐一个人类的灵魂，就可以穿过结界，从地底回到地面。
    而收集七个人类的灵魂，则能够打破地底的封印，将所有怪物都从地底王国中拯救出来。
    很显然，现在他操控的主角，就是最后一个人类灵魂的持有者，这个空瓶也是留给他的。
    艾斯戈尔有着不得不击杀主角的理由。
    主角亦有着非要回家不可的决心。
    “来吧！”二号玩家摩拳擦掌一番，开始与艾斯戈尔进行最终的决斗。
    而且，当战斗开始的那一刻。
    艾斯戈尔显露出了原形。
    有眼尖的观众发现。
    “这跟第一关的羊妈托丽尔不是长得几乎一样吗？”
    “除了嘴边的一圈大胡子。”
    “好家伙，自称遗迹管理员的托丽尔原来是王后？”
    战斗已经开始。
    作为地底世界的国王，艾斯戈尔的战斗力比起之前玩家所遇到的任何一位角色都要强大。
    密密麻麻的弹幕与瓢泼大雨，几乎想要填满整个白框。
    只留下极小的一段攻击间隔供玩家移动。
    而轮到玩家攻击时。
    会发现艾斯戈尔的血条几乎不怎么掉，彷佛只被蹭了点皮。
    由于初见杀的缘故。
    二号玩家前期死了好几次，才逐渐摸透艾斯戈尔的攻击方式。
    寻找到了规律之后，又艰难的鏖战了十分钟，才堪堪将艾斯戈尔击倒。
    艾斯戈尔身受重伤后，单膝跪地手捂着胸口。
    语气缓慢的与玩家娓娓道来。
    因为亲眼目睹自己儿子的死亡。
    与永无天日的封印。
    艾斯戈尔宣布了与人类世界的战争。
    它发誓要杀掉每一位从地面坠落的人类，夺取它们的灵魂，让自己成为神一样的存在。
    只有这样，才能够带领怪物军团们重回地面。
    但它的妻子却完全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妻子离开了。
    它也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妻子。
    “说真的，我不想要力量。
    我不想要伤害任何人。
    我只想让所有人都心怀希望。
    我之前与你说过一句话，你根本没有资格仁慈。
    其实，那是在说给我听的。
    因为，我亲手杀死了之前坠落地底的六个人类。
    我始终带着愧疚与不安。
    但同样，我不得不肩负起身位一国之主的责任。
    这样的我，是没有仁慈的资格的。
    连接受你施舍仁慈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落下，观众们这才恍然大悟。
    “我靠！原来如此！”
    一开始插爆【仁慈】键，并不是在说主角没有仁慈的资格。
    而是在说他自己，没有接受仁慈的资格。
    所以索性插爆了主角的仁慈。
    因为，只要看见主角带着善意靠近它，它的内心就会无比煎熬与折磨。
    “这是一种很微妙很复杂的心情，楚君先生却能很好的将它融入到游戏中……这种细腻的感觉，太棒了。楚君先生，真的很厉害！”有外国的观众感叹着。
    “这真的是一款非常棒的游戏，它什么时候上架？我第一时间要去买来体验体验！”
    “太温暖了，这些怪物们，看来地底王国里的每一个怪物们都很善良啊……卧槽！
    这是啥？？？？”
    有观众的感慨都还没落下。
    就看见屏幕中画风突变！
    就在艾斯戈尔倒下讲述完了自己的感受后。
    屏幕中弹出了一个选项。
    【战斗】or【仁慈】
    久违的仁慈终于重新回归。
    将由玩家选择是继续战斗终结它的生命。
    还是仁慈到底，宽恕它此前的罪恶。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二号玩家选择了【仁慈】
    艾斯戈尔久违的露出了笑容。
    “我被人类所伤害，但终究却还是被人类所救赎。
    人类，我向你保证。
    无论你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我和我的妻子尽我们所能去保护你。
    我们可以坐在客厅里讲故事……
    吃着奶油派。
    就好像……
    一个真正的家庭那样。”
    话音落下。
    一把锋利的剑刃，贯穿了艾斯戈尔的身躯。
    无数的弹幕从四面八方包围，将艾斯戈尔团团笼罩。
    这些弹幕拥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它将艾斯戈尔的身躯蒸发，融化。
    直至消失在玩家的面前。
    在所有人都表情一滞时。
    最初玩家所遇到的那朵小花。
    带着笑容浮现了出来。
    “你个蠢货，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
    在这个世界中，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逃过这个定律。”
    伴随着它的笑容逐渐狰狞，它的脸部开始慢慢腐烂。
    游戏内传出了一阵诡异的大笑声。
    旋即。
    游戏停止了运行。
    直接弹出了主界面。
    “啥情况？？”二号玩家与所有观众都一样，连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现场骚动声开始作响。
    “游戏出故障了？”
    “你别告诉我，这样就算把游戏打通关了吧？”
    “前面做的那么精良，结果虎头蛇尾吗？”
    弹幕也飘过满屏的问号。
    键盘侠又开始输出了。
    “刚才就很想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说实话，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感动个什么劲儿，不就是一个普通简单的童话故事吗？”
    “有啥好吹的啊？我全程看下来都是面无表情。”
    “这游戏，完完全全不能打动我，甚至不会给我带来一丁点的情绪波动，一丁点都不会！”
    就在键盘侠抠字嘲讽的下一瞬间。
    游戏又再次重启了。
    下一瞬。
    一只长相极为怪异，甚至可以说是精神污染的生物冷不丁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无差别湖脸。
    占据了屏幕的80%空间。
    “啊啊啊啊！
    这只极其丑陋的怪物，在出现的一瞬间，顿时吓的不少现场女生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什么东西卧槽！
    ”不少男生也声音低沉的吼着。
    就连评委都咽了咽口水，把身体朝后挪了挪。
    刚才都还在讥讽，认为这款游戏完全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心理波动的键盘侠。
    打字的双手都在发颤。
    “这……这什么鬼啊卧槽……你吗的吓死老子了！好恶心啊！”
    就连在后台的戴晓诗，在看见屏幕画面异样的瞬间，都娇躯轻颤，情不自禁的攥住了楚君的手腕。
    “楚……楚总，您也没说这是恐怖游戏啊……”
    “这不是恐怖游戏，慢慢往下看吧。”楚君微笑道。
    在制作《传说之下》时，楚君曾考虑过要不要更改精污花的原画，毕竟这玩意的确太丧病。
    但是在想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没有做出改动。
    精污花的存在的确让玩家很掉san值。
    可是也正因为有这么一个灵魂扭曲分裂的形象，或许才能更好的让玩家直观感受到，有关于小花的故事。
    同样，它也会是一个让玩家记忆深刻的点。
    或许以后很久都不再碰这个游戏。
    但，总有那么一处剧情让玩家记忆深刻。
    “这个游戏，不是已经打到终点了吗……怎么还来了一个这个。”戴晓诗几乎都快被吓哭了，双腿都忍不住夹紧，彷佛不这样做就会有什么液体不受控制流出来似的。
    “终点？不不。”楚君遗憾摇头：“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如果仅仅只是之前展示的那部分，它还不能成为竞争第一名的作品。”
    ……
    试玩厅内。
    二号工作人员大叫一声，被吓的头皮发麻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内心暴喝三声‘退退退’，这才抚平内心的宁静。
    仔细看看，这小玩意长得的确挺别致（图就不放了，的确挺掉san的，你们就理解是一个不可名状的生物就行了。）
    看久了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就是感觉有些恶心……
    强顶着反胃的情绪。
    二号玩家再次握住设备，进行游玩。
    精污花在与主角进行战斗前，表明了对主角的谢意。
    当然，只是轻蔑的谢意。
    它表示，幸亏有了主角处理了艾斯戈尔，并且将它打至虚弱状态，自己才能乘虚而入。
    击杀了艾斯戈尔后，吸取了他所储存的六个人类灵魂。
    再加上主角。
    它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神灵。
    它要毁灭整个世界。
    怪物们。
    人类们。
    所有人——
    都得死！
    这些台词其实并不稀奇。
    但真正让所有观众都瞪大目光的是。
    这只精污花，居然说出了‘存档’两个字样。
    “哦对了，别想着逃回你的旧存档里。
    它已经永远消失了。”
    “不过别担心，你的老伙计小花，会把你死亡的瞬间保存下来。
    这样你就可以看我把你死的粉碎。
    一遍！再一遍！再一遍……”
    “等会……存档是什么鬼？这只怪物居然知道我们是玩家？”
    “捏妈的，这是什么设定？虽然这个精神污染的小花很恶心，但是它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感觉到了不太一样……”
    如果是最开始，小花彷佛知道玩家曾经击杀过羊妈，还可以理解成游戏设计师的恶趣味，为了增加玩家的负罪感才故意这么设定。
    那么现在，这只小花直截了当的说出【存档】二字，便让无数的玩家震惊。
    强烈的新奇感涌入心间。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能够与二次元的生物直接进行对话那般不可思议。
    而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精污花对主角发起了强大的攻击，瞬间将主角秒杀后。
    游戏便会再次自动退出。
    再次启动后。
    整个游戏界面都变了。
    玩家甚至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不像是传统的游戏，在启动界面会弹出【继续】【重新开始】【设置】【返回桌面】等选项。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等待玩家的，只有漆黑一片的界面上，静静盯着屏幕外狞笑的那一朵小花。
    它的视线，似是真的凝望向玩家。
    好似在诉说着，它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什么主角。
    而是屏幕后的操纵者！
    它要杀死所有人，它要毁灭世界！
    这不禁让人嵴背发凉。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二号玩家感觉额头冒出了细汗，彷佛被什么恐怖生物给盯上那般。
    他咽了咽口水，稍微动了一下按键。
    转瞬，主角便被拖入了精污花的场景内。
    它的台词又变了！
    “愚蠢的家伙，你该不会真以为用存档就可以跳过我吧？”
    “我说过，你的世界已经结束了，你的旧存档永远的被我删除。你无论多少次的进入这里，等待你的都只有迎接死亡这一条路。”
    强制性拉主角进入战斗画面。
    没有所谓的白框。
    整个战斗画面变成了全屏无差别攻击。
    喷火器。
    藤蔓。
    电击枪。
    各种攻击手段，无论是魔法，还是物理，无论是科技还是冷兵器。
    这只精污花几乎全都信手拈来。
    在它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
    二号玩家几乎没有操作的空间，苟延残喘了一会之后，再次暴毙。
    很快，他又再次登录游戏。
    仍旧没有正常的游戏界面。
    黑屏中。
    弹出对话框。
    “你真以为，我只杀你一两次就满足了吗？”
    “接下来，让我帮你读取存档吧。”
    【存档3已读取】
    “看看，这是你第一次杀掉托丽尔的画面，我可以让你从这里继续开始游戏。”
    【存档4已读取】
    “再看看，这是你不忍杀掉托丽尔又重新再来一次的样子。”
    “还有你千百种死状。”
    【存档6已读取】
    【存档8已读取】
    【存档13已读取】
    【存档……】
    游戏存档正在疯狂的跳转中，彷佛机械失灵一般。
    后台的主管都忍不住冲了进来，大声询问。
    “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这游戏……这游戏不受我控制啊……”二号玩家更是跟见了鬼一样的盯着屏幕。
    “你说什么？”主管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
    可他看见了，二号玩家无论怎么操作按钮。
    都没有任何响应。
    这本来应该由玩家读取的存档。
    此时却被一个游戏内的生物操控着。
    肆意妄为的疯狂重复着主角此前经历过的画面。
    现场已经开始有些骚动。
    不少观众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明明只是一款画风简陋，剧情温馨和谐而友爱的游戏，从整个游戏流程来看。
    作者似乎想告诉大家‘学会宽恕，宽恕别人，也宽恕自己’这么一个道理。
    可游戏进行到现在。
    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控制！
    大屏幕一直在高强度的闪烁，来回翻滚着乱码一般的编程，主角所有的经历也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反复循环的播放。
    整个游戏会场的观众，都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甚至还有观众代入感太强，而情不自禁的扭头左右望去。
    彷佛在什么角落里，有不可名状的东西在监控着他们一样。
    “等会……这这这……这是什么鬼游戏啊……”
    “这真的是游戏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精污花已经不是楚子哥设置的程序了……而是程序之外的东西？比如说，今天所有现场的观众，都回不去了？”
    “我透！你别特么吓我啊！”
    为了能加快游戏进度，所以一部分剧情流程会跟原游戏有一点偏差。
    因为我没办法去着重写一次普通结局，再写一遍和平结局，再写一遍其他结局。
    那样重复度太高。
    因此我做了一些小小的微调，在保留原设的前提下，对一些剧情的出场顺序做了改动，但整个游戏要讲的内容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