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今日之事,老朽思虑再三,始终觉得不太妥当,其中未必没有蹊跷,”老者说,“天生异相,风云突变,似有大妖降世之征兆。”
“至于,我等贸然闯入妖气如此浓重之地,这一决策的本身究竟正确与否,暂且不谈,值得疑惑的是,为何我等寻遍方圆几里,却始终未见得一头妖怪。”
“所遇到的生灵,仅仅两位迷途的少年。”
“事出无常必有妖,我等竟能如此安稳地走过那片妖气弥散的区域,不可谓是正常也,一如走入光辉四射的大堂,放眼望去,却未见到一盏明亮的灯,是否有些过于不合常理?”
“无源之光么?”年轻人从容淡定地笑,“在下自然了解三叔的意思,出门在外,凡事多加小心,这一点固然没错。”
“但若是因为过于谨慎小心,以至于放不开手脚,错过了大千世界的诸多奇异之事,未免得不偿失吧?”
“少主所言甚是,”老者沉吟了片刻,语重心长地说,“只不过,我等此行之目的是为了赶往前线,行军打仗,而非郊游踏青。”
“目前战线吃紧,无论是对兵力还是时机的需求,皆是尤为迫切,望少主能够谨慎行事,以大局为重,分清先后顺序,明确判断事态的轻重缓急。”
“大可放心,三叔,”年轻人淡笑着打断老者的喋喋不休,“在下自有安排。”
...
军队在荒野里走了三天,良背着依旧无法行动的凯默默地跟着军队后头,方向依然是朝着那条横穿大地的长江,但要去的地方却不再是那座所谓的苏山。
镇子被抛在后头,被群山遮挡,被丛林间隔,以至于行走在路道的人们,经常会望着白晃晃的太阳发省,思考过去是否已然无法返回,回忆那些依依惜别的人...
是否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越靠近那条浩浩荡荡的长江,散布在各处的人烟味便越发的密集起来,各式各样的屋棚随之映入眼帘,但造型大都随意,没有追求什么特定的美观,似乎只是为了遮风挡雨而建立的。
活着也只为继续活着,仿佛再多一点的追求,沦陷在这里的这些人都负担不起。
连绵不断地贫民窟横亘在道路的两侧,简陋巷子里的人们抬起见怪不怪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行走在大路上的他们,看也是短浅的几眼。
看过之后,大部分女人都会继续埋下头,一边背着孩子,一边坐在一张小小的木凳上,用力地擦洗盘子里的衣服,大部分的男人们则在狭窄的过道上搬运重物,或是爬上屋顶,挥动铁锤,敲敲补补那些漏风渗水的地方。
乒乒乓乓的声音穿擦在各处,鼓噪着四处的喧嚣,
吊挂在铁丝线上的衣物随风飘得昂扬,阳光热辣辣地穿过丝织的孔洞,仿佛筛选泥沙的滤网,清澈如流水般的阳光流淌而过。
恍惚间,仿佛一步走入了一个半透明的世界。
“那天发生了什么,”凯趴在良的后背上,说,“她,那个跟我一起出来的那个...女孩,还有那一帮打妖怪的大叔,他们都去了哪里?”
“走了。”良没有回头,平静地说,“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步伐一样的平稳,可因为背对着凯,所以凯不能看见他的表情,而那双与生俱来的古怪眼睛也跟着失效了,读不到他的心声。
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人,无论是谁的心声都读不到了,世界在这一刻陡然陌生了起来,缺少一种超越于表象之外的真实感。
似乎,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他从前向往的眼睛,一双最为普通的眼睛,单调的黑与白,没有灿烂的金,也没有深邃的蓝。
这样一来,那个女孩所说的基因缺陷就完全抹除了,他的身上不再有妖怪的残余,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普通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无论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那些在他生命中消失不见的人,如今究竟是何种模样,那都无所谓了,就像良所说的...
我到底是自私的一个人,我只想为我自己而活着。
对于我这一个人,还是不要抱有过高的期望好吧。
我既然是一个无能的人,到底庸庸碌碌,既是无能,又是无所作为,比那些住在贫民窟里的人还要不堪,注定了背负不了什么...
过重的东西。
他低垂下眼帘,怔怔地看着不断在脚下朝后移动的土石路。
石头一块接过一块,除此之外,还有鞋底踩在沙泥上的脚印,马蹄踏过后的踪迹,这些那些,似有若无,迟早都要被连根铲除,归入死亡之列的...事物。
耳边传来孩子嘹亮的对话,是一帮贫民窟里的男孩子,他们在议论着熟悉的话题,譬如要怎么样才能成为大人物,那一群被军官们骑在身下黑黝黝的马里面,哪一头才是跑的最快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骑最烈的马?
还有,那些在阳光下折闪着银光的武器,那一把才是最锋利,最爷们的。
拧头望去,不谙世事的脑袋一个叠着一个,像是柴堆。
而那懵懂无知,却又充满着向往和憧憬的眼睛,一双胜过一双,目光明亮,一如袅袅升起在木柴上的火苗,燃烧着热切,发散着初生的好奇。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说,这他妈才是人生!
男人就应该跟他们那样,披荆斩棘,血战沙场,与其留在这里荒废时间,还不如跟随这样的军队,一起上战场,杀他娘个痛快!
“喂,良,你有带镜子么?”他抬起头,看着少年前方的那一支人流如潮的军队。
良没有理他,依旧沉默寡言地尾随在那些身披黑色坚甲,胯下骑乘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将领们的后面,他面容沉静,尽管此刻的头颅低着,但阴影下的眼睛却始终在竭力地往上昂起,透着不可一世的倔强。
通过身体的接触,凯能够清晰地感应到良的那种不甘于人后的力度,他似乎完全没把眼前的那些山一样的阴影放在眼里,他看着的只有大地。
只有深植在大地深处的死亡,才能称作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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