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别乱敲了，不会再有什么暗门的。”
    “少爷，手下看过了，除了棺底有一层黑色的物质，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娘的，看来都被那些家伙顺走了。告诉兄弟们，看看能不能从棺盖撬下些东西，哪怕是一些金屑也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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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后要是能躺在这里入敛，那可就算是替先祖长了脸喽。”
    “客舟（注：冉晋云的手下），你小子也就白日做梦吧。”
    “哎哎哎，歪子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反正现在这棺材打开了，客舟，要不要进去躺躺看？”
    “我......我......”
    “你小子不会是怕了吧？”
    “怕？我怕什么，就是感觉棺底有些脏，躺不下去啊。”
    “这简单，我用工具给你清一下，怎么样？”
    “好......好吧。”
    谁也没想到旁边人拿来说笑的话竟然让棺材附近的其他人拿来作梗，这单客舟是最要面子的，他哪受得了这玩笑，只能无难地指着棺底的脏东西满胸的嫌弃。
    这话还没有说完，有人已经拿出工具探着身体帮他清理那黑乎乎的东西了，看着单客舟脸上的表情，其他人都笑坏了。
    他用手拍打了几下棺身，不耐烦地指着那边那边一通乱说，不过黑色的物质很快便被铲子刮下了厚厚的一层。
    “这下可以了吧？”
    “行......行，今天我就试一试。哎，你们几个让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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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他那神气的样子，一会儿有他好看的。”
    “懂了，还是老办法，嘿嘿嘿。”
    “不要碰。”
    “哦。”
    莫子笙跟其他人对这空棺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倒是莫六指跟莫奈河停脚的地方把他吸引住了。
    那青铜门高约一丈，上面满是西周早期典型的兽面纹饰，纹饰沿袭商代时的狰狞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纹饰线条粗犷曲回，阴线部分涂朱色，阳面部分涂黑色。
    并且图案上能清晰地看到简化的耳、角、眼、额饰、角根、角尖、腿、爪、下颔以及鼻等部位。
    整个图案形象夸张，富于装饰性，构图饱满生动、疏密有致。
    莫子笙越看那上面的图案，整个人的眼神便更加无法从从上面移开，这手也不知不觉地伸了出去。
    还好莫六指一把把他的胳膊给按了下来，他整个人也猛地回过神来。
    “像这么大面积的青铜门，这类铜铁合铸器所使用的铁都是陨铁，之前在往生桥上这陨铁致幻的作用，我想你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三哥说的没错。子笙，你不要看这青铜门就在眼前，其实是周围浮动着这一层陨力所造成的假象，这手可是万万不能触碰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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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哥拐哥，快看，闷油瓶可是在青铜门那里站了好长时间。自从他一出现，我就觉得这家伙没那么简单。你想啊，这挖个明斗（注：规模小的墓穴），那怎么也得亲爷俩儿吧，一个挖土一个望风。云顶天宫可不比这个，我可听说独闯青铜门的咱祖上也只有长叔公莫一闻一人。看这闷油瓶年纪轻轻的，光凭外表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行家，你说是不是？”
    “你的问题，我已经想了一路了，就闷在心里吧。”
    “这......这不是让我也成了个闷葫芦，哎。”
    大落听完老拐这一番话，反而心里更加迷惑了，平时的他就是个话匣子，想让他当闷葫芦，这怎么可能呢。
    而另一边的单客舟抬腿便进了棺材，他慢慢地平躺在棺底，瞧着棺身周围那些人投来羡慕的眼光，顿时感觉躺在里面也并没什么害怕的。
    “我说客舟，这睁着眼睛可是死不瞑目的恶相，你赶快眼上。”
    “对对对！”
    “躺在里面的感觉怎么样？”
    “别提了，我都像当皇帝一样，大小也正合适，两个字“舒服”。”
    “瞧他那样儿，我看啊是真舒服，一会儿等他出来，我也得进去躺躺。”
    “哎哎哎，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刚才是刚才嘛。”
    “哼。”
    旁边的金鱼眼（注：冉晋云的手下）也打算尝试尝试，毕竟这么精美的棺材也许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能遇到的，心想错过了那就是一件憾事。
    单客舟听了他们的话，紧接着闭上了眼睛，可这一闭，眼睛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他感觉到眼皮异常的沉重，任凭怎么努力尝试都无法睁开眼睛。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连他整个身体都没有了知觉。
    要说有的话，恐怕也只剩下潜意识了。
    潜意识里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在九龙抬尸棺里了，而是处在一片漫无边际的混沌里面。
    大片黑色的迷雾飘起，这里安静得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
    飘过眼前的迷雾宛如花楼（注：jì院）里姑娘吹过来的胭脂味道，眯眼再睁开的瞬间，他感觉到迷雾之下有东西在向他慢慢靠近。
    他的眼睛来回转动着，也只能看到眼前的地方，而周围是看不到的。
    突然他裤腿那有东西爬了上来，鳞片状的东西在皮肤上蠕动，那感觉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东西一直爬至衣领处，停止了数秒的空档。
    嗖的一声，一只黑色的鸡冠蛇躬着腰吐着信子瞪着他。
    鸡冠蛇头上有肉状凸起，似鸡冠，但也没有鸡冠那么红。
    单客舟也是头一次见这东西，看鸡冠蛇的样子是要吃掉他。
    他拼了命地挣扎，根本没起什么作用，反倒是出了一头大汗。
    那鸡冠蛇蛇嘴下面似人呼息一样起起伏伏，令人感到惊悚的是，它竟然发出类似母鸡咯咯咯的叫声。
    这个时候的单客舟感到到嗓子有气呼了上来，他收紧喉咙的肌肉脸憋得通红，竟然嘴巴能动了。
    “离......离我远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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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子快出来吧，我还等着呢。我叫你呢，怎么不说话？”
    “八成是太美了，不想出来呗。”
    “那我就把你弄出来，他......他的身体怎么那么凉！？”
    “你小子也真是会演戏嘛，哈哈哈！”
    “不......不是，出事了，快把人弄出来。”
    金鱼眼的手在碰到单客舟的手时，感觉到一阵冰凉。
    他一下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并赶紧让其他人帮忙把单客舟弄出来。
    活人的体重跟shī体那简直就是两个重量，四个人才勉强把他抬出了棺材，这个时候冉焉跟莫子笙那边的人也靠了过来。
    “客舟，客舟，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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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怎么了？”
    “就是刚才往九龙抬尸棺里躺了一下，当我们发现情况不对，他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你们可真行啊，这九龙抬尸棺阴气极重，在外面看看也就罢了。”
    “真......真没想到会出事，他的身体冰凉，人......人还活着吗？”
    “歪子，快救人啊！”
    “少......少爷，我......我不会啊。”
    “他娘的，简直就是一群饭桶，除了拿冥器，其它的什么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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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可不是乱躺的。小姐，还是老办法吗？”
    “嗯，放血。先等等，检查一下他的嘴巴能不能张开。”
    “已经咬死了，如果强行放血的话，怕血气回涌导致窒息，看来不能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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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看我的吧，你们还是要多读医典，少看一些什么《金píng梅》的书。”
    “药匣子，你有办法？”
    “有。这阴气入体，人形如sǐ尸，不过医籍里早就记载，“取薏粉一钱，肠黄三分，加以扶桑入汤，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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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哥，薏粉、扶桑我知道，这肠黄是什么东西啊？”
    “鸡屎。”
    “鸡屎！？这玩意儿还能入药，可是够恶心的。”
    “是自鸡的盲肠的粪便，为酱黄色，状如面酱，药籍称之为“肠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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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熬汤现在是来不及了，不过我已经改成艾香那样的，只要把这东西放在上唇点燃，香气顺着鼻子进入，常人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会醒过来。看这位兄弟的情况，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药先生，快点救人！”
    “好。”
    药匣子从匣子里面取出一节用红纸包着细细的东西，然后从上面折下两小截药香，引燃以后放在了单客舟的鼻子下面。
    他只是顺着一根芦苇管轻轻吹气，那药香冒出来的烟顺着鼻孔钻进了身体里面。
    一盏茶的功夫慢慢过去，单客舟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醒过来，不过之前咬死的嘴巴倒是变得松懈了不少。
    冉海命手下把一只拇指粗细的木棍塞在了他上下两排牙齿之间，防止他因为缺氧而晕死过去。
    “这一盏茶的功夫也到了，人好像没什么动静啊。药先生，这法子好像不管用。”
    “看来这并不是一般的阴气，我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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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既然嘴巴已开，那我就继续了。”
    “行。”
    祁连山取一块布条在单客舟胳膊肘下一寸的地方系紧，然后把火把的火焰靠在冉海手里那把刀子上灼烧着刀刃。
    只见冉海用刀刃在单客舟的虎口处划出一道三公分的口子，那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比正常人血的温度凉一些。
    单客舟虽然没醒，但也能感觉到虎口处的不适，他先开始抽动着几根手指。
    而后便是全身的抽搐，肚子内似乎有东西来回蠕动着。
    其他人也跟着用手指着那东西不停地晃动，那东西最后顺着喉咙一下子跑了上来。
    这个时候的单客舟士指弯曲抓地，整个人坐了起来，哗的一声竟然从嘴巴里呕吐出一只蛇蛋。
    蛇蛋外层包裹着黏稠的液体，落地的一瞬间滑出去五六米，蛋壳坚硬并没有摔出裂缝。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好像是一颗蛋。”
    “是蛇卵。”
    “蛇卵！？”
    “好恶心，这......这人没事吧？”
    “客舟客舟，你怎么样？”
    “管他呢，先砸了它再说。”
    莫昭辉离那颗蛇蛋最近，他掏出探山铲便是一铲，铲尖像是劈在了石头上一样。
    眼看着蛋壳上凹陷了一个小点，小点四周渐渐龟裂出大片不规则的裂缝。
    嗖的一声，一条小蛇竟然从里面飞蹿出来，蛇嘴死死地咬在莫昭辉手里那把探山铲的铲刃上。
    他一把便将手里的探山铲扔到在地上，莫奈河把火把扔在小蛇的身上。
    它身上迅速冒出了火苗，整条蛇盘缩成一团，最后烧成了一圈黑炭。
    “他娘的，真想不到这蛋里面竟然会窜出来一条蛇！”
    “探山铲上硬生生被咬出来两排牙印，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蛇太小了，分辨不出来啊。”
    “刚一破壳就能咬人，也是一个狠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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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鸡冠蛇。”
    “鸡冠蛇！？它怎么会从单客舟的嘴里钻出来？”
    这个问题也是大家一直也想不通的地方，闷油瓶取过莫昭辉手里的探山铲把地上烧焦的鸡冠蛇弄了起来。
    鸡冠蛇头部跟其它的蛇类不同，有三处小小的凸起，虽然外面的肉鼓已经烧焦，但刀尖刮上去明显能感觉到骨头的坚硬。
    正当大家瞧着鸡冠蛇的时候，单客舟却已经悄然地苏醒了过来。
    他看到冉海手里那把刀的刀尖上有血慢慢地滴下来，四脚还是没有知觉，喉咙里也因为刚刚滑出来蛇卵的缘故而有些肿胀。
    “别看那鸡冠蛇了，客舟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刚刚为什么我们一直喊你，你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啊......我......”
    “你先别说话，看来嗓子有问题。”
    “他......他的嗓子不会再吐出蛇蛋吧？”
    “应......应该不会了吧。”
    “醒过来就好。小姐，他的体温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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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我当时要是跟郎向导一起走就好了，真是可惜了我的那些兄弟。”
    “你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难道我想看着他们一个个死掉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对对对，刚才不是说找到青铜门了嘛，我可是听先辈说过，这里面可是有数不尽的财宝。”
    “这些都算不什么，那长生的秘密可是最重要的。”
    “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