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这下咱们可就省了不少力气，宗立，告诉兄弟们不用盯那么紧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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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就是蛇母王宫外的那条路，不会错的。冉焉，你瞧瞧这历经万年才能生长出来的紫色晶石，简直太漂亮了！”
    “那你也一定记得无氏姑姑的话，这东西是碰不得的。”
    “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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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在前面，有舟子（注：冥河之上渡阴灵过河的船）。”
    “舟子！？”
    紫色晶洞里的情况远不止莫一闻向莫六指、莫奈河交待的那样简单，普通的晶石大都在恒温恒湿的封闭空间里缓慢生长，百年差不多才能长出一寸的长度。
    再看看周围这些斜叉生长的六方体晶石，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晶石的六条棱角上有透明的粉末慢慢剥落，只凭肉眼是根本无法注意到的。
    伴随着之前阵阵喉咙的不适，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太多注意。
    这种粉末会顺着鼻孔钻进喉咙，并且会一直附着在喉咙内壁上。
    之前造成莫一闻久咳不止的就是这种东西，直到现在他也只是认为是墓穴下极重的尸气造成喉咙不适的。
    闷油瓶虽然失了忆，但是对刚刚莫子笙说的话很是吃惊，并且越来越觉得那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自打一进到青铜门的里面，并没有看到明显的火光，那四周却依旧明亮如白昼。
    这个时候的莫奈河更是觉得在猫巷里约见他的那个人对莫子笙的事情知道的更多，至少不止于他和莫六指二人。
    他借机整理手里的衣服，把手伸进口兜摸了摸那只葫芦状的玉瓶，然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娘的，前......前面还真有条舟子，他不会是偷听了我跟翁医令的谈话了吧！？冉焉，有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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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公，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人走的也太快了吧？”
    “准没什么好事，咱们得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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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舟子只有一条吧？”
    “没错。要想顺利过了这冥河，就只能先抢到舟子。”
    “这次你倒是说的没错，虽然我已经好几次想要拉拢闷油瓶，但现在看他似乎对两边都不太相信，那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你说那家伙啊，他可是救了莫子笙那小子，那一刀要是割下去多好啊，那家伙运气也真是太好了吧。你瞧着我干什么？”
    “我告诉你在这里一定不要乱来，之前那些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知道了。莫子笙，你给我等着，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轻易把你放走，呸~~~”
    其实冉晋云自从上次吃了亏以后，便一个对莫子笙耿耿于怀。
    当冉焉大步往前面走的时候，冉晋云掏出几枚铁刺扔在了地上，随后便用脚尖迅速把上面重新踮平，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转身去追冉焉了。
    翁医令之所以告诉冉晋云更多的东西，是因为他更清楚地了解冉晋云这种人的心性，同样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义无反顾地去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相对于冉焉那种不好束缚的人，很明显这样子做更加容易控制。
    “大家小心点，那小子肯定没留什么好心眼儿。”
    “慢着！”
    “闷油瓶，怎么了？”
    “下面有东西，千万别落脚。”
    莫子笙停留在半空里的脚被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垫在了脚底，他也只好按照闷油瓶的意思把脚收了回去。
    刀身在地面上扫过的时候，一枚枚的铁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莫六指真是恨不得把冉晋云那小子宰了不可。
    因为他们走在后面一直担心再次上当，所以再走到冥河那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
    转过一处小弯，视野开始宽阔起来。
    头顶上犹如夜空一样看不出高低，如繁星一样点缀着夜空，这景象恐怕也只能在草原的夜色上才能看的到。
    眼前的冥河河水是一片漆黑，没错，河里的水都是黑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河岸跟四周连接在一起，放眼望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河的宽度。
    河岸边早就空空如也，看来舟子已经被冉焉跟冉晋云二人划走了。
    “三叔公，舟子被划走了。”
    “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只能游过去了？”
    “游过去？是不可能的，这冥河里的水是黑水，是有剧毒的。只要人吸入哪怕是半口，肚腹之内便会剧痛难耐。之所以有舟子在，是因为剧毒碰到皮肤那也是能要性命的。五弟，哦，就是你爹，他为大哥做的那件皮囊，出来后上面的黑水已经把皮囊烧成了一层薄薄的禅衣。”
    “我真是有什着急了，四叔公，我见你没有半分的担忧，一定是有主意了。”
    “这还要从大哥黑水灼伤的事说起，这里面的舟子原本是有两条的。他们划走了一条，剩下的一条在水下，木质特殊，黑水无法侵蚀船体。只要把它从黑水里拉上来就行了。五步以内的距离，把锁链掷入水中，碰到的异物便是舟子。”
    “那好，我负责这边。”
    “那这边归我。”
    闷油瓶手里除了手里的那把黑金古刀，并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他看着剩下三个人把钩爪反复几次扔进黑水里试探。
    果然钩爪在入水的一瞬间，锁链并没有再往更深处窜去，紧接着莫奈河向着其他人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锁链牢牢地勒在了他的手腕上，只见他别一只拽着锁链一直往后面拉扯着。
    这船要是浮在水面上拉起来那是十分轻松的，沉在水底的话，那便需要更大的力气。
    黑水跟江河里普通的水最大的区别就是，船体扰动带起来的涌流肉眼根本就看不到。
    莫奈河脚下也是一步步扎稳的，水下的船身碰撞到了一块小石块，他手里的锁链猛地收紧，人便前倾了一步。
    还好身后的莫六指一把抓住锁链，二人很顺利地把船拉出了水面。
    “出来了，四叔公，还真有一条舟子！”
    “身体不行了，要是放在以前，这船拉起来也是不费力的。”
    “四叔公，你是说三十年前吧。”
    “是啊。”
    “这......这船都成这样了，还能用吗？”
    “检查一下，只要底部没有破洞就没问题。”
    “好。”
    出了黑水的舟子整个船身覆盖了一层黑色的东西，铲刃刮在上面犹如棺底的那层尸露那样，只不过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莫子笙用探山铲把舟子倒扣过来，船身里的黑水落在地面上重新流进了冥河里面。
    一边远望着前方的闷油瓶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东西在黑水下攒动，等到莫子笙检查完舟子，他却感觉到身上有些闷热，正好把脱下熊皮铺在了船里。
    舟子地方不大，四个人上去以后两个人朝前坐，另外两个朝后坐，每个人依次借助手里的东西划水。
    除了他们的舟子外，河面上根本看不到冉焉跟冉晋云的身影。
    舟子刚驶出去没多远，船底下面便传出来一阵阵利物滑过船身的吱吱声。
    如果要更加具体地形容一下那声音，便是指甲在墙壁上令人后背发凉的怪声。
    果不其然，当莫六指手里的探山铲再次浸入水下的时候，他的手只感觉到有东西咬在铲尖那头，一阵剧烈的抖动声让他的胳膊有些摇晃。
    莫子笙掏出手抢朝着黑水下连开数枪，子弹在水里泡出股股水泡。
    探山铲再次出水的时候，铲尖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下去了大半。
    要知道这探山铲可是用精钢淬火打造，眼瞧着探山铲那里露出了参差不齐的断齿，这水下的怪物一定是很凶险的。
    “水下有东西！”
    “看来舟子暂时不能前进了，得先解决了水下的东西。”
    说话间舟子附近的黑水已经能够看到有东西游动起来，数量虽然不多。
    但对于有些窄的舟子来说，人在里面不能做出地面上那么大的动作。
    而且后面每一次攻击都是对舟子船身最大的考验，若是在还没有杀死水下怪物的情况下，舟子发生侧翻，所有人都会吸入黑水死掉的。
    眼下的情况真是让人纠结，不过这也只是瞬间的想法而已，这不水下的东西又迅速地做出了攻击。
    “黑水下面的东西游的越来越快了，八成是要吃了咱们！”
    “来吧，四弟今天我就要杀它几条磨磨刀子！”
    “在那里！”
    漆黑的水面之下有几处扰动起来的漩涡越陷越深，只见闷油瓶朝着那边大呵一声。
    嗖的一声，一只通体黑色、有着火红色眼睛的带爪鱼类从水下飞窜出来。
    子弹虽快，但也没能找中那家伙，嘭的一声，那家伙又回潜到了黑水下面。
    水尾处滑落的那滩黑水落在四人腿边正中间的熊皮上，谁也没想到这黑水竟然把熊皮烧出了拳头大小的一个窟窿，更加诡异的是没有一丝烟冒出来。
    “这......这哪是黑水啊，简直就是火嘛！？”
    “是业火。”
    “闷油瓶说的没错，是烧尽一切罪恶的地狱恶火，看熊皮的样子，要是滴在衣服上，那必定是一处瘤疤（注：皮肉被低温火焰瞬间烧烂而凝结出来的伤疤，终身无法消除）。”
    “闷油瓶，刚刚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吗？”
    “露出来的时间太短了，没看清。”
    “哎，我倒是奇怪那两个家伙去哪了？”
    “四弟，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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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的小命这下子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姑姑，是姑姑，我......我在这，快来救我。”
    “冉晋云，别......别松手。”
    漆黑一片的半空中，隐隐约约地传出来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一束到处乱晃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晕。
    透过光线，原来是冉焉嘴里的手电筒在晃悠，她的两只手死死地拉着一条拇指粗细的绳子上。
    绳子则缠绕在一米粗的青铜锁链上，她的双手也因为长时间的抓握而造成手腕以后苍白一片，食指跟无名指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要说光承受她自身的重量是不会这样的，再往她身下看看，原来冉晋云也在下面。
    他一只胳膊被绳子紧紧勒在膀子上，另一只手抓住冉焉的脚。
    冉晋云的情况比冉焉糟糕多了，绳子勒在膀子上，他的脑袋低垂着，很快便因为血液无法循环而出现了呼吸微弱的情况。
    并且不时他的眼前不时地出现一片片幻象，幻象里他看到雁无氏轻指衣袖像神仙一样缓缓而起。
    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脸上的表情也从痛苦转变成了高兴、希望和解脱。
    这冉晋云在冉焉眼里一直就是一个拖后腿的，要不是怕他掉下去，她此刻真是恨不得一脚踹在他的脑门上把他弄醒。
    “船好像进水了，刚才的怪鱼现在也看不见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吧。冉晋云，你死了没有，快醒醒，那不是姑姑，是幻觉。”
    “头上有光线！”
    “怎......怎么可能，我要是活......活着出去，你可一定要嫁给我，莫......莫子笙。”
    “水里面有东西，快离开舟子！”
    “是他们！”
    本来还有些萎靡的冉晋云突然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面孔，顺着冉焉手里的亮光，他看到莫子笙的舟子慢慢飘了过来。
    黑水下面嘭嘭两声巨响，波动的水面让舟子两侧的船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还没等黑水下的怪物窜了出来攻击，舟子左右两侧已经开始有黑水溅了进来。
    莫子笙看到青铜锁链上悬挂着的冉焉，便立马跟莫六指、莫奈河二人决定把手里的钩爪打开，并用力向青铜锁链上投掷过去。
    三条钩爪在飞过青铜锁链落下的时候，也因为相互撞击而扭在了一起。
    也就莫六指回头的片刻时间，水下那东西直奔舟子而来。
    嗡的一阵撞击声在舟子四周击起大片水波，此时的舟子已经直接被顶出了水面。
    莫六指跟莫奈河二人也因为撞击弹到了半空，舟子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然后倒扣在了水中。
    莫子笙的手根本没有来得及抓住身边的闷油瓶，闷油瓶下落的速度远超过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