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人熊【求推荐票】

    “元海那边怎么样了啊,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也不清楚,眼下只能按最坏的结果办了。听外面的声音,恐怕得有三个人,咱们暂时出不去。”
    “还好这里暖和,只能寄希望他们快点走了。”
    “骑着马怎么还会出事情,真他娘的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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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
    “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这边一样。”
    “会不会是马蹄印分辨错了,就他一个人?”
    “嗨,快醒醒。嘉铭哥,这小子晕过去了。”
    “真是麻烦。今天暂时不守夜,撤。”
    等到他们巡查了一圈回来研究对策的时候,侯家耀发现依布扎马背上驮着的元海已经晕了过去,他们只好决定先回调研局。
    富老板可比道爷紧张多了,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看到人走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
    对于元海被抓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想过了也就没再在意,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道爷把马藏在了哪里。
    “我好奇,你小子把马藏到了哪里?”
    “富老板,不是应该担心被抓走的元海嘛。”
    “瞧瞧你说的,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会不担心呢。”
    “有你这句话就行。元海嘴上有准,不用担心他。”
    “干什么去?”
    “当然是找盗洞去,这个算是废了。”
    “别光你一个人找,我能帮上什么忙?”
    “嗯......去放哨吧。一有什么情况,赶紧告诉我。”
    “行。”
    “咻——”
    外面很黑,富老板也不能生火取暖,只能双手插兜在附近来回溜达。
    道爷从洞口探出口头吹了声口哨,黑夜远处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富老板一瞧,正是他们的那两匹马,心想这道爷有些本事。
    这里除了少许的小土坡,四下地势平坦,要是都像宋嘉铭那样跑,那还不就是狗撵兔子——一拿一个准。
    在他眼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宝贝没找到,但肯定不能像元海那样被人抓,所以马肯定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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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去调研局还得做饭,先去我家吃吧。”
    “也好。”
    “家耀,你是这里第三个会骑自行车的人。”
    “第二人,云朵那不叫会骑。”
    “哈哈哈!”
    “嗯,不错不错,你阿吉的手艺都学会了。味道不错,阿爸都不舍得让你嫁人喽。”
    “那就一直做给您吃。我哥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处理完。锅里热些饭,他回来还能吃口饭。”
    “听人说,几天前老沟壑那边有枪响,死了不少人。这些天叫你哥别去那边打猎了,最近是不太太平。再多烙些饼,明天我可能得去趟山上。”
    “行。阿爸,都已经深秋了,烧的柴禾也够了,您上山做什么?”
    “别多问。你哥问起,就说我去山上绕绳绳(注:在树根下动物经常活动的地方布下铁丝猎圈)。”
    “哦。”
    “一定是你哥回来了,快出去瞧瞧。”
    “行。”
    “剩下的两匹马,一定要抓住。咳~~~,嗯,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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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马牵在院子里吧。”
    “那匹马可真不错,瞧那鬃毛。”
    “好眼光,这是我阿爸三个月前从山上抓回来的,可费了不少力气。”
    “哥,你们回来了啊,这就是抓到的那人?”
    “晕过去了,应该没什么事。你再添些饭,宋研究员、侯研究员都在这吃,我把这人绑到那边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
    “嘿嘿嘿,没事。”
    “新来的就是客气。家耀,云朵都是自己人,进屋吧。”
    “哦......好。”
    不同于侯家耀子贡老家那边的房间格局,撑起屋门口的一块藏式缎面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里面很宽敞,而且正中间的地方生着一堆火,火焰蒸得上面一只敞口铜皿的汤咕咕冒泡。
    只见依布扎摘着帽子以后,顺手把赶马的短鞭挂在了墙上,侯家耀这才看清楚了他的相貌,一双清亮的眸子透露出更多的纯真。
    他的个头跟宋嘉铭差不多,但体格壮硕很多,然而相较于宋嘉铭,有些冻红的脸上更突显出来的是研究工作者独有的魅力。
    扎西吉旺坐在一只木板凳上用小铁夹拨弄着柴禾,他手背上的皮肤皴裂,皴裂处有黑泥,掌腹也因此常年握刀磨出老茧。
    正当侯家耀还有些拘谨不知道该帮忙做些什么事情好的时候,依布扎已经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后便是一声热情的寒暄,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很便他就成了话题的焦点。
    “家耀,快尝尝这羊肉,很好吃的。”
    “谢谢谢谢。”
    “嗯......这里好像已经六七年的时间没来研究员了。”
    “没错。六年十个月,我记得最清楚不过了。过了冬,那就整整第七个年头。”
    “你个臭丫头,把宋研究员的话都抢了。”
    “哈哈哈~~~”
    “吃呀,别不好意思,锅里还多的是。”
    “我自己来吧。”
    “叔,今年风有些烈,冬天可能会更冷一些。”
    “是呀,明天我再上趟山。”
    “阿帕,柴禾不够么?我跟你一起去。”
    “阿帕是什么?”
    “就是“爹”或者“爸爸”的意思。”
    “不用了,我还没老。”
    “家耀,扎西大叔是扎尖乡的护防员,那可是打的一手好枪。”
    “正好这会热闹,您再给我们讲讲人熊的故事,好不好?”
    “你从小听了那么多次,还没听够嘛。”
    “没听够。”
    “人熊就是黑瞎子吧。”
    “没错。藏语称为“折蒙”,因通体呈棕黑色而得名,体型大,长1.5-2米,高约1米,体重约有180公斤,尾短,五趾,前足爪较后足长,头部毛色较浅带褐色,腹部毛色比背部浅。”
    “我当年碰到的那家伙可是比你说的大得多,最开始是有人在山脚上空发现有秃鹰盘旋,很快便在那里找到了几只家羊的尸体。”
    “一定是个大家伙。”
    “那年冬天很冷,八成是山上吃的东西少,壮着胆子下山偷羊吃。该死的畜生把羊撕了个粉碎,还好没伤到人。它机灵得很,捕兽夹夹伤过它的左腿,性子更烈了。倒是消停了一阵子,所有人也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谁......谁也没想到......,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闹出了人命。先是有上山采药的村民被人熊抓伤半张脸,再接着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受伤,动静就这样越闹越大。那个时候不少打过猎的人一起上山搜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它,可真是难找。后来有猎户割了一大块羊肉在小路上设了一处陷阱,本以为会很轻松地抓住它,哪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您少说了半句,前一句是“周郎妙计安天下”,是不是?”
    “还妙计,哎。”
    这个时候卓玛云朵两只眼睛若有所思地一转,突然说出了上半句,话中多了几分诗的韵律。
    旁边的扎西吉旺心里自然是知道这招管不管用,他的神态举止把其他人都带了进去,尤其是侯家耀。
    他手中筷子夹住的一块肉在碗前稍作停留,肉还没有放进嘴巴,便被依布扎在背后轻戳了一下。
    那吃惊的表情着实把大家逗笑了,他摸着后脑勺笑着。
    “你这一戳,吓了我一跳。”
    “简直跟宋研究员那会一模一样,真有意思。”
    “您讲的真不错,跟说书人似的。这要是放在北平,那可能拿不少茶钱。”
    “讲故事都能挣钱,是真的吗?”
    “没错,那都叫说书人。说书人身边一桌一椅一木一扇,大都穿长衫坐在桌子后面,表情丰富、动作夸张,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全凭的是一副好口条(注:舌头)。听客随性,有独坐听书的,也有三五成桌喝茶解闷的。动情之处,更是不时挥舞手中的折扇,让听众如身临其境,听的如痴如醉。”
    “说书人的口技更是了得。”
    “以后我也要去北平听。”
    “好了好了,有些扯远了。叔,您接着说。”
    “我再去弄点柴。”
    “后面呢......”
    “后面你猜怎么着,我们从一个枯树根处找到了一个树洞,树洞里面竟然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叫声,是只熊崽子。”
    “明明该我接着说的,非得插话,让你让你。”
    “拿熊崽子抓人熊,可就简单多了。”
    “没错!”
    “村民把熊崽子往树上一挂,那人熊听到叫声,没一会儿远处就有了动静。坏了,爹快进来了,我得快讲。心急开枪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打了一发哑弹,”
    “嘿,可真是够掉链子的。”
    “后来村民就追人熊去了,把它逼到一处悬崖边上想要抓住它,后......后来有人一枪打中它的左腿,就直接滚到了山下。”
    “可惜了一副好皮子。”
    “咳~~~,丫头,你讲到哪里了?”
    “都......都讲完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一定是你偷偷放走了那熊崽子。”
    “汪汪~汪汪汪~~~”
    “我......我去把骨头拿给扎西吃。”
    “呜~~~”
    趁着院子外面传来阵阵狗叫声,云朵用筷子把桌子上面的几块骨头拨到碗里出门喂扎西去了。
    扎西听到贮藏室那里有动静渐渐叫出声音来,里面的云朵以为它是饿了,倒在盆子里面的骨头并没有引起扎西的兴趣。
    刚一解开绳套,它就跑到贮藏室那里来回奔走狂叫起来,云朵这才想起来之前放进去的那个人。
    门一打开,便听到了一阵呜呜的声音,元海刚一醒过来由于听到有狗叫声,心里害怕,随着身体一扭动,一头栽靠在旁边还未干透的粪块上。
    冲进来的扎西低吼着,可把元海给吓坏了,手脚被绑导致他无法动弹。
    云朵像拎起一个麻袋那样把人从粪块弄起来,元海一口一口地吐着唾沫发出阵阵干呕声。
    “汪汪汪~~~”
    “呕~~~,快......快把狗拉开!”
    “我的扎西最乖了,碰到坏人当然要叫。”
    “外面什么动静?”
    “哦,刚才不是抓了个人,八成是人醒了。”
    “有问出什么线索吗?”
    “一瞧就是个老油条,得花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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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东西臭烘烘的,快给我弄些水过来漱漱口?”
    “云朵,那人怎么样?他的嘴上......”
    “是马粪。”
    “马粪!?呸呸呸,你们太过分了!”
    “走,跟我去屋里。”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马粪”二字刚一从依布扎里说不出,元海肚子里更加翻江倒海,云朵光顾着笑了,根本没有去拿水,他仓促地蹦跳着往依布扎指的地方挪过去。
    屋里的人都瞧着他,他知道这次没有那么好逃脱了,索性把嘴往袖子上蹭了几下坐在一侧,完全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肚子发出的咕噜声让他很尴尬。
    “您瞧,怎么样,是个老油条吧。”
    “一会儿给他搜身,保不准能搜出点东西。”
    “你们又不是警署的人,搜身的事不归你们管。他们怎么还不来救我,我身上还带着东西呢,真是急死我了。”
    元海瞧了瞧桌子上面堆着的肉骨头,咽了一口口水把眼往旁边瞟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一心想着让他们赶快放人。
    之前跟人家(注:放出墓穴风声的人)联系的时候,为了方便通行特意找人写了手信(注:往往卖家只认手信,才会把更多有关墓穴里面的情况详情说说),这东西还放在他的身上。
    上面也都是写的一些潦草的字样,往往门外汉看不懂内容,巧就巧在侯家耀认识。
    关于这些,还要从他在秦叔铺子里面干活说起,在跟余震东押送货物歇脚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话语间还丝毫没有阻碍,很让他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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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侯家耀的回忆】
    “他们不是本地人吧,嘴里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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