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血人的救赎

    花西装的直播间停止了推流。
    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并没有离开。
    黑色的直播间背景上，一条条激烈讨论的评论快速流过。
    他们知道花西装遇到了什么事，也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但不知道那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子。
    他们之中，有的在脑补花西装现在被袭的情景，有的准备通知执法者去处理，也有的离出事地点比较近，打算亲自去瞧瞧。
    另一边，花西装正忙得汗流浃背，满足夕雨的需求。
    那些直播间里发生的事情，花西装能猜得七七八八，但他没多余的心思去担忧了。
    他必须全力以赴地照夕雨的吩咐去做，不然就会挨揍。
    火辣辣的左眼眶时刻提醒着他，让他不至于忽略任何一个细节。
    直播间的热闹，花西装的战战兢兢，这一切都被幻看在眼里。
    幻是用伪装成苍蝇的微型监视器看到的。
    此时，那只苍蝇就趴在五米外的一堵断墙上。
    不久前，在银霜的要求下，幻偷偷潜入了装备研发部，帮助银霜接入研发部的内网，攻破了那里的系统，并反客为主，架起防火墙，将研发部的人挡在了外面。
    得到权限的银霜用研发部的电视放了些比较刺激的内容，让那些工作人员很难静下心来工作。
    其中就包括颜梦雯。
    颜梦雯的欲望本就越发高涨，看到电视上的刺激内容后，便将那些欲望提前爆发了出来。
    花西装并不是第一个被她袭击的受害者，但因为直播的缘故，却是影响最广的一例。
    借助微型监视器，幻拍到了几段颜梦雯变身后袭击男子的录像，作为之后谈判的筹码。
    不过，谈判需要的不仅是威胁，还得适当地给点甜头。
    为了让颜梦雯相信这点甜头，要做最后的准备，让颜梦雯亲眼见证一番。
    …………
    第二天，颜梦雯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来到了装备研发部。
    跟她一样，她的小组也怪怪的，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工作的心思。
    被电视上的刺激内容给闹的，以往实验室内的严肃认真氛围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暧昧的气氛。
    别说是保证工作效率了，就连异性之间的眼神和对话都变了味，一个个总感觉对方有那方面的意思。
    颜梦雯也在苦恼着，不知道继续在这种环境中待下去，自己还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为了拯救整个小组，也为了自己，必须要换个工作环境了。
    她向上面申请了更换办公地点，很神奇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到了通过，甚至连更换的地点都给准备好了。
    看来上面也早就看不惯了。
    新的办公地点是商业区的一座写字楼，具体来说是五楼的其中一套房间。
    这里显然不方便做一些大型试验，但在这里做做总结性的文书工作，也比回到原先那个怪异的环境要好。
    作为研究小组的领导，颜梦雯有一间独立的私人办公室。
    当部下在外面清扫整理时，她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带过来的文件。
    等到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她打开了门，想瞧瞧那些部下有没有在偷懒。
    然后，她就看到那些部下根本没在整理，而是围成一圈说说笑笑，不晓得是在打扑克，还是在做什么。
    颜梦雯嘴角微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打算给部下来个“惊喜”。
    她站在那一圈人的外围，看向围在中间的桌面。
    桌面上坐着一只漂亮的白猫，正认真地舔着背上的毛，看上去可爱又优雅。
    在白猫的旁边有一盒开了的猫罐头，里面的鱼肉没怎么动。
    有个女生半趴在桌子上，轻声学着猫叫，在白猫脸前晃动着食指。
    这个动作没勾引起白猫的兴趣，反而让女生的同事们都笑了起来。
    这个女生叫齐琦琦，是个叫起来有点怪的名字，所以同事都直接叫她琦琦。
    琦琦是新来的，刚入职就被颜梦雯的大猩猩模样吓到尖叫，闹出了笑话。好不容易习惯了颜梦雯的样子，却被其袭击，再次留下了心理阴影。
    当然，后一件事在同事当中，知道的人很少。
    自从在洗手间袭击过琦琦后，颜梦雯就不自禁地格外注意起了这个姑娘。
    现在也是，视线像是黏在了逗猫的琦琦身上。
    大概是感知到了这道怀着异样情感的视线，专心逗猫的琦琦忽然抬起头，恰好跟颜梦雯对视上了。
    一看到大猩猩那张冷峻的面容，琦琦立刻回想起了被袭击时的恐惧，不小心叫了出来。
    还好她及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叫得不算大声。
    但这异常的反应还是破坏了现场的气氛，使得众人发现了颜梦雯就站在他们旁边。
    大家沉默着，似乎都在等待着颜梦雯的斥责。
    “站在这干嘛？都回去干活。”颜梦雯用不轻不重的语气下了命令。
    部下纷纷回到各自的办公桌，有的整理资料，有的写论文，总之都装成了自己在忙的样子。
    琦琦还留在那儿，像个木偶似的杵着。
    这倒不是她敢违抗组长的命令，而是她分配的办公桌就是这儿。
    不把桌子上的这只猫收拾下去，就没法继续工作。
    以琦琦的意愿，她很想把猫养在办公室，但这件事要先向颜梦雯取得许可。
    看到颜梦雯现在的冷酷神色，琦琦没法开口请求。
    另一边，颜梦雯确实不乐意在办公室养猫。
    因为她不喜欢猫。
    更准确来说，大部分动物她都不喜欢。
    那种看上去毛茸茸的东西，总会让她联想到野兽，进而联想到自己，记起自己和旁人的不同之处，仅仅是只会说话的大猩猩。
    必须把这只猫弄出去。
    见到猫的瞬间，颜梦雯就决定了下来。
    “这猫是哪来的？”她问。
    “我在楼下捡的。”琦琦小声说，“她在马路边乱跑，看着挺危险的，我就把它抱上来了。”
    “扔掉，办公室里不需要这种东西。”
    “办公室里有一只猫，其实是可以活跃气氛的。要不先放在这儿养几天，我去做一张寻猫启事，等着它主人来找它。要是把它放回楼下，它可能会被路上的车撞死的。”
    听到琦琦的话，办公室里又有另外几名同事也在一旁帮忙说情。
    颜梦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用更冷的声音说：“我命令你立刻扔掉。”
    琦琦顿时失望了，轻轻将白猫抱起，揽在了怀里，最后感受一小会儿猫儿的体温。
    白猫乖巧地喵喵几声，舔起了琦琦的手背。
    看到白猫这副献媚的样子，还有琦琦不情不愿的样子，颜梦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她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白猫的脖子，几大步就走到了窗边，将手里的白猫从开着的窗户扔了出去。
    这套动作来得太快，有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去阻止了。
    这里是五楼，从这么高的地方把猫扔下去，即使不死也得瘸几条腿的吧。
    虽然俗语常说猫有九条命，但不管猫的运动能力有多好，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罢了。
    办公室的研究员也顾不上违抗颜梦雯的命令了，都离开座位跑到窗边，把头伸到窗外去看底下的地面，想看看那只白猫的伤势如何。
    众人把窗边给站满了，许多双眼睛往下看，却都没看到那只白猫的踪影。
    往好处想，白猫摔下楼后，可能是受到惊吓，跑到哪个角落藏起来了；
    但往坏处想，也有可能是产生了应激反应，乱跑一通，跑到马路上被卷进了车轮子里，死在了别处。
    总之，在楼下的地面上没看到猫的尸体，也没看到血迹。
    研究员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大受震撼的他们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工作。
    如果颜梦雯只是不喜欢在办公室养猫，那还可以出声商量几句。
    可在她做出当众杀猫的举动后，研究员反而都噤声了。
    即使会说话，即使研究能力强，那个家伙终究还是只大猩猩，跟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
    即便跟人类在一起生活，她骨子里依旧如野兽般无情冷血，丝毫没有对待弱者的同情与包容。
    劝说已经没有必要，反而可能惹火上身。
    他们怀疑，要是颜梦雯看他们不顺眼，会不会也像扔猫一样，把他们从窗户扔出去？
    除了猫之外，扔猫事件最大的受害者，琦琦正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琦琦对颜梦雯的感情，在任职的这短短期间内变了数次。
    一开始，在洗手间认错上司，她是畏惧的，担心对方之后会整她。后来，在同一个地方被颜梦雯袭击，她是恐惧的，仿佛看到颜梦雯暴露出了野兽的天性。现在，她对颜梦雯只剩下了厌恶。
    不管颜梦雯是不是人类，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后，琦琦觉得自己已经很难跟对方正常交流了。
    一想到那样的家伙居然强行侮辱了自己的身体，琦琦的厌恶感就变得更强烈了。
    ……
    扔完猫的颜梦雯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她的私人办公室。
    没过多久，琦琦从座位站起，走到颜梦雯的办公室门外，敲响了门。
    进门后，琦琦刚关上门，就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我要辞职。”
    颜梦雯的眉毛一拧，头都没抬地回道：
    “可以，等这个月的项目结束了，你就能走了。”
    “我现在就要走。”琦琦语气坚定地说道。
    颜梦雯抬起头，面色不悦地说：“这里可不是你耍任性的地方。”
    “这里也不是你能对我出手的地方。”琦琦的声音中带着恨意，“不，哪里都不是。你对我做过的丑事，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不要。”颜梦雯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个空，她站了起来，一脸的为难，“对不起，那件事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
    “晚了。”琦琦背过身子，不去看颜梦雯，“有些伤痕在留下之后，不管再怎么修复，痕迹都不会消失。那只猫已经死了，你的道歉能让它复活吗？”
    颜梦雯张口结舌，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不知道研究员在讨论些什么话题，听起来闹哄哄的。
    “那么，我走了，不要再联系我。”
    琦琦甩下这句话，就开了房门，走到了外面。
    接着，她看到外面的同事在自己的桌边围成了一圈，说说笑笑的，每个人好像都很兴奋的样子。
    这个场景感觉似曾相识。
    “琦琦，你快过来看看，你抱来的那只猫还活着。”一个同事朝琦琦招手。
    琦琦心中一喜，赶紧走过去，进到人群当中。
    果然，自己的桌面上，那只漂亮的白猫正认真地吃着猫罐头，身上似乎没有受伤的痕迹。
    “它是怎么回来的？”琦琦问。
    “它应该是挂在了窗户或管道上，没有摔下去。你待在组长办公室的时候，它从被扔下去的窗户那儿又爬了上来。真是个奇迹啊，它肯定是不想离开你，所以从鬼门关又爬了回来。”
    此时，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白猫也停下嘴，朝琦琦撒娇般喵喵叫着。
    琦琦抱起白猫，把脸贴在那层软乎乎的毛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感动。
    “快把猫藏起来。”旁边的同事小声提醒道，“组长来了。”
    琦琦立刻把猫藏到身后，警惕地盯着走过来的颜梦雯。
    颜梦雯神色复杂，黑乎乎的脸上仿佛有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哀求之色。
    “猫还活着吗？”她问。
    没有人回答，研究员站在一处，她独自站在另一处。
    看到颜梦雯示弱的样子，琦琦有了几分胆气。
    想着自己已经不在这干了，干嘛还要怕那只大猩猩，琦琦干脆也不把猫藏在身后了，直接大大方方地抱在胸前，像是在向颜梦雯示威。
    “你别走了。”颜梦雯没再做出过激行为，只是站在原地劝道，“留在这里吧，跟这只猫一起。”
    琦琦心中暗笑，表面上颜梦雯是在劝自己别辞职了，但实际上对方是担心自己把那档子丑事给捅出去。
    允许在办公室养猫，是为了让自己守住秘密而作出的妥协。
    要是十分钟前这样做，效果的确不错，但是现在……
    琦琦正要干脆利落地拒绝颜梦雯的挽留，可出乎意料的，身旁的那些同事也帮着颜梦雯劝说她，让她不要走。
    “琦琦，组长已经让步了，你也消消气吧。”
    “琦琦，你是要离职吗？你别走啊，没了你，这个办公室又要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大家都是反抗军的同志，互相体谅一下。既然没造成实质上的损失，就不要太过计较了。”
    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琦琦，都不想让琦琦离开。
    琦琦刚开始还不以为然，觉得同事什么都不懂就劝人大度，她想离开又不是因为扔猫这一件事而决定的。
    不过，多听了几句之后，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其实同事跟自己关系都还不错，讨人厌的只有那只大猩猩。
    这份工作也是不错的，地位高，薪水也不错，何苦为了一个讨厌的人而委屈自己放弃工作。
    正犹豫着，同事当中跟琦琦关系最好的那个姐姐过来，拍了拍琦琦的肩膀，说道：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琦琦把猫先交给旁边的另一名同事，跟那个姐姐走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
    自己被袭击的事，琦琦只告诉过这个姐姐。
    她很信任这个姐姐，所以会好好听取对方的意见。
    姐姐凑到琦琦的耳边，小声地给琦琦出着主意。
    内容居然跟琦琦刚才想的差不多，比如没必要委屈自己放弃工作，还有能让颜梦雯态度软化，反而是个好势头。
    “那件事。”姐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对你来说不一定只有坏处。既然组长不想让那件事泄露出去，那你手里就多了个她的把柄，时不时地对她提些小要求也不算过分吧？”
    “谢谢。”琦琦露出了微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人回到众人之中，琦琦宣布之前自己想要离职只是一时冲动，经过同事的劝说和自己的一番思考后，就放弃了辞职的打算。
    大家高兴地欢呼着，庆祝问题的解决，就连颜梦雯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不太确定。”琦琦话锋一转，“组长是真心同意我在办公室里养猫么？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又把猫给扔下去？”
    “不会的，绝对不会。”颜梦雯连忙摆手否认。
    “那就来一场测试吧。”琦琦提议道，“如果组长真心接受了这只猫猫作为办公室的一员，就过来摸摸它吧。大家都在旁边看着，作为见证人。”
    颜梦雯抬头望了一圈，虽然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部下，但他们支持的是琦琦。
    要是能把琦琦留下，不仅自己的秘密不会泄露出去，而且还能增加部下对自己的信任。
    只是摸一摸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就摸一摸它吧。”颜梦雯说，“就是不知道它愿不愿意让我摸。”
    琦琦从同事怀里接过白猫，笑道：“它很乖的，我觉得它会原谅你的。”
    颜梦雯走到琦琦身前，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悬在了白猫的上空。
    如琦琦所说，白猫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只是好奇地看着颜梦雯。
    颜梦雯那只毛茸茸的右手覆盖到了白猫毛茸茸的背上，轻柔而缓慢地抚摸着。
    其实，这感觉也不怎么坏嘛。
    …………
    晚上，私人办公室的灯亮着，颜梦雯正伏案工作。
    白天的扔猫事件后，研究员们都无心工作，一个个逗猫说笑，像是来参观游玩的。
    颜梦雯因为自己的认错，态度软化，一时间便难以回归到往日里严肃的态度，不大好意思命令部下们认真工作。
    结果，导致本该今日完成的工作留下了尾巴。
    按理来说，这些剩下的工作留到明天再做也没问题。
    但颜梦雯就是想在今天做完，即便干活的人只有自己。
    埋头工作的她心中仍有担忧。
    上次真不该袭击那个男主播的。
    本来年轻男性晚上走在小巷里会被漂亮女人袭击，这种传闻在论坛上就像是随手编出的故事。
    可自从那个男主播被袭击后，影响一下子变大了许多倍，变成了基地里的热搜新闻。
    即便有人怀疑男主播在炒作，自导自演，但话题毫无疑问是被炒热了。
    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别出手了。
    就算用的是夕雨那个身份，但还是有不小的暴露身份的风险。
    自己加入反抗军本就比较勉强，要是被人顺藤摸瓜知晓了罪行，应该会被赶出去的吧。
    所以，为了压抑住身体的冲动，转移注意力，即便加班工作也是值得的。
    ……
    一直工作到深夜，快要到凌晨时，颜梦雯才做完了今日份的工作。
    关了私人办公室的灯，开了门，颜梦雯伸了个懒腰，看向了外面。
    突然，她在身前的地上看到了一只白猫。
    按理来说，这只白猫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它应该是被琦琦抱回家了才是。
    难道是别的白猫，只不过模样比较相像？
    颜梦雯扫视一圈，确认了周围的门窗都是关上的。
    算了，不管这只猫是哪只猫，是怎么进来的，都不能把它留在这里。
    办公室里放着一些重要的资料和设备，要是被猫给抓坏了可就不好了。
    总之先把猫抱走吧。
    等出去之后再联系琦琦，问问她怎么处理。
    颜梦雯这么想着，俯身去抱坐在地上的白猫。
    但白猫似乎不想被她抱，敏捷地后退一步，躲过了她的双手。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白猫说话了。
    那张小巧的猫嘴一张一合，看上去有些诡异。
    颜梦雯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释然了。
    既然有自己这个会说话的大猩猩，那么碰到个会说话的猫也没啥好奇怪的。
    她正想问问这只猫是怎么开启灵智的，结果眼前再次发生了异变。
    白猫的身体咻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黑字：
    “猫。”
    那个黑字向上升起，接着陡然间四分五裂，一名古装美女现出了身形。
    古装美女向颜梦雯行了一礼，温婉笑道：
    “我叫尹筱筱，我的主人有事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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