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接着一掌,苏云华的分身被禁锢在空中,毫无还手之力。
分身的数量快速减少,转眼间已不足十人。
不过幻知道,毙命在他手上的,没有苏云华的本体,狂级高手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再不出来的话,就把你的本体连同分身一起灭掉。”
一片片小型漩涡各自出现在了所有目标的脚底,只要幻念头一动,漩涡便会将周围的一切有形之物吞噬殆尽。
耳边忽然响起的说话声,一下子夺去了幻的部分注意力。
“发现颜梦雯的踪迹了,正在前往抓捕。”
原来是通话耳机发出的声音,赵可可那边有进展了。
正当幻犹豫要不要回复“收到”时,附近响起了类似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那是空间封锁失效,禁锢的空间隔层裂开的声响。
四米外,苏云华重整姿势,恢复了活动能力。
这一次,不需分辨也明白,那就是苏云华的本体。
因为在他脱身的同时,其他分身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那一个。
“不打了。”苏云华抹了把脸,喘着粗气,好像刚从水里游出来,“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不打算再拦我了?那我进去了。”
幻转身就朝广播塔走去。
“等等!”苏云华快跑几步,又拦在了幻的身前,“你能听我说几句吗?算我求你了。”
居然这么干脆地求人,看来他是真的急了,颜梦雯的计划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时,通话耳机里又传来了捷报,幻不动声色地听着。
“好消息,我抓到颜梦雯了,她正在破解广播室的门禁系统,准备潜入,结果被我抓了个正着。你在园区入口那边等着,我这就把她带过去。”
“她没得手吧?你再检查那边有没有异常。”
“广播室没有被非法使用的痕迹,一切正常。只是……”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的感觉。我总有种不安感,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好意思,说出这么业余的发言,你就当没听到吧。”
“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必了,我已经提醒这边的人多加注意,而且颜梦雯不可能从我手里逃脱的。不多说了,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结束了通话,幻注意到苏云华正紧紧盯着自己。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赵可可么?”
“嗯。”幻点了下头,“颜梦雯已经被抓到,马上就要被带下来了。”
“果然是这样。”苏云华苦笑,“我就知道这件事不会有好结局,凭我和她两个人成功的概率并不高。之后我应该会被处罚的吧,不过我很有用,最后落在我身上的处罚大概不会太严重。”
“你还会继续帮颜梦雯吗?”
苏云华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她以前的心愿是能过上安稳的生活,所以我帮她加入了反抗军。后来她想获得人们的敬重,于是我花了好一番精力,让她以非人之身当上了研究组长。现在,她又跟我说,想要成为货真价实的人类,为此甚至不惜篡改整座基地的记忆,我……”
听着苏云华的自白,幻回想起自己的手段,有些过意不去。
假如自己不去加速颜梦雯伪装人类的进程,对方或许也不会采取如此过激的应对方式?
如果把自己比作故事中的勇者,把颜梦雯比作反派恶人的话,那么这个故事的症结就在于善恶双方不是黑白分明的。
自己固然有着正义的目的,提升实力,打败企图掌控世界的小艾,但所作所为并非光明正大;反过来看,颜梦雯确实做了许多荒唐事,可仔细想想却也达不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所以,幻没法像那些故事的主人公一样心安理得地杀死颜梦雯,从她的尸体上拿走藏有空间碎片的腰带。
“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幻对苏云华说,“你欠她的救命之恩,难道要用命来偿还吗?”
苏云华垂下了头,盯着地面,似乎也在思考。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转头一瞧,原来是赵可可带着颜梦雯过来了。
颜梦雯走在前面,双手被缚在腰后。赵可可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视线时刻关注着周遭的环境和颜梦雯的动作。
现在的颜梦雯正处于人类形态,也就是说,变身腰带就在她的身上。
但直到颜梦雯走至近前,幻也没从对方的身上感应到空间碎片的气息。
难道这回又是……
“你帮我搜搜她的身。”幻对赵可可说,“我在找一条镶着灰色宝石的腰带,应该就在她的身上。”
赵可可答应一声,伸手朝颜梦雯的腰间探去。
可这一探却探了个空,因为颜梦雯在被碰到的前一刻忽然消失了。
幻一下子警惕起来,刚才他居然感应到了空间传送的能量波动。
他的视线立刻循着能量波动的轨迹追踪过去,望向了身侧百米外的空中,那里有道御空而立的人影。
那道人影看着很眼熟,幻不得不重视起来,定睛去瞧。
那人的长相跟现在的幻一模一样,像是幻的分身。
幻暗暗松了口气,要是那人跟自己原本的相貌一样,还得担忧一下实混进了基地的可能性,但看到那张长的跟自己脸上面具一样的脸,就没啥好怕的了,小把戏而已。
如此一来,事情便明朗了。
跟飞船上的假颜梦雯一样,赵可可抓来的这个也是假的,都是苏云华召唤出来的复制人灵体。
两个都是假的,那么真的到底在哪?她其实并不在此处吗?
不行,还是得亲自去广播塔看看。
就算会被反抗军的人敌视,那也认了。
幻运起能量,使出了短距离传送,要传送到广播塔内部。
身子一轻,传送结束。
可是,周围的环境丝毫未变,自己好像没传送成功。
是空间封锁的干扰。
幻望了眼空中的复制人灵体,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苏云华。
“你真要与我为敌么?”
“我要帮她最后一个忙。事成之后,所有不愉快的记忆都会抹消,这对大家都好。”
幻深吸了一口气。
“对我不好!”他突然怒气上涌,“一次又一次,我的计划总被打断。我已经尽量对你们温柔了,可你们根本不领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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