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上海

    秦驰和赵无书两个干坐着，一连喝了三大杯咖啡。
    秦驰不说话，赵无书也不说话。
    他们就这么坐着，屋内的氛围也是十分安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师父，我能喝点茶吗？”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赵无书喝了五大杯咖啡。
    他实在是喝不下去了，一张嘴一喘气都是咖啡的味道。
    一开始还觉得咖啡中带有浓浓的香味，有种令人沁人心脾的感觉。
    可现在只感到了苦涩，浓浓的苦涩滋味充斥了他的全身。
    “你随意，我刚才就说过喝咖啡，实际上就是一种习惯罢了，谈不上对不对口味！”
    “呼……”
    赵无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给他自己和秦驰，每人各泡了一杯西湖龙井，淡淡的清香味道代替了苦涩的咖啡。
    接下来，屋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一如刚才一般，秦驰没有说话，赵无书也没有说话。
    两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他们只是在静静地喝茶和咖啡，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吃早餐的。
    仿佛之中，这喝茶喝咖啡完全可以充饥似得，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吃饭的事情。
    “咚咚咚！”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赵无书的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正是望江楼的经营经理，那位大肚腩的先生。
    他穿着一件整齐的黑色西装，头发上还有雨水淋湿的痕迹。
    看上去就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刚刚从外面冒雨办事归来。
    “进来吧！”
    赵无书和秦驰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似乎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喝茶喝咖啡中等待的人。
    “公子！”
    “周霖见过秦先生！”
    大肚腩的这位自称周霖，等到赵无书的允诺后，他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见过赵无书，转而又恭恭敬敬地见过了秦驰，并亲切地称呼秦驰为秦先生，神情中尽是他对秦驰的浓浓尊重。
    显然，这是赵无书效法古代的做法。
    对于他们的谋臣良将，首先就要礼让三分。
    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诚意，是对智囊人物的一种高度尊重。
    肯定的，尊重不仅仅是他们个人，还有他们的手下。
    “说吧，我师父又不是外人！”
    赵无书看到周霖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光芒，进来后更是避谈主要话题，他直接说道。
    “公子，秦先生，陶宛儿的尸体已经在地下冰窟里了！”
    周霖简短的尴尬之后，就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
    从赵无书的眼睛里，他看出了赵无书的丝丝恼怒。
    他自然也就领悟到了，这是赵无书对他的恼怒，是对他把秦驰当外人的一种恼怒。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周霖就早早地出去了。
    为的是，把陶宛儿的尸体，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弄来，以示对李魁的诚意。
    昨天，李魁之所以不杀赵无书，就是因为秦驰的面子。
    赵无书又不是傻瓜，他自然要投桃报李，让李魁暂且息怒。
    其首要的任务，肯定就是要把陶宛儿的尸体弄回来，而且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弄回来。
    现在陶宛儿和李魁都是名义上的盗墓者，都是盛传的江湖顶尖杀手，为江江湖所败类。
    对于赵无书来说，这就是两颗大爆弹，他肯定不能明明地接触他们。
    可是他又不能不看在秦驰的面子，把这件事办好。
    绞尽了脑汁，为李魁和他师姐陶宛儿都找到好去处找个好身份。
    对于李魁，赵无书的做法就是为他改头换面，连名字也给改了。
    对于陶宛儿，采取的方式无非是瞒天过海以珠换珠的方式，找人暗下把陶宛儿给换了。
    实际上，赵无书早几天就已经着手在办这件事了。
    只是恰好，今天早上把事情办好罢了。
    “李魁验证了吗？”
    为了确保办事的人不把事情办砸了，赵无书再次核实了一次。
    他可不想他的瞒天过海，被别人首先识破给掉包了。
    这样不但不能让让李魁暂时息怒，还有可能直接把李魁的火星子给点燃成了滔天大火。
    而且，这也是李魁不杀赵无书的一个条件，想尽一切办法把陶宛儿的尸体弄出来。
    “公子，李魁现在已经在地下冰库里了，他也确认了就是陶宛儿本人！”
    赵无书眉头松开，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个周霖看似是个大老粗大肚腩，可办起事来真的是滴水不漏，让人无可挑剔。
    这也是赵无书让他做望江楼表面上的经营经理的原因。
    这个望江楼，经过了两三年的打造，俨然变成了赵无书的一个大本营。
    不然，他也不可能查出是赵若雪出卖了他的行踪，并最终将她识破。
    赵无书这个人看似有些猥亵有些大大咧咧，还带有很浓重的愤世嫉俗性格。
    可是他却有一种重要的本领，那就是用人，不仅让人服服帖帖，还能知人善用。
    这个望江楼里，他的这些手下可以说来自各个行业，他都能尽用其才不浪费人才。
    有地痞流浪，有乞丐公子哥，有杀手精英，还有一些不懂世事的白领阶层。
    就比如这个周霖，别看他长得大肚腩，那可是地地道道留过英国剑桥的高材生。
    只是心术不正被警察下狱就要枪毙，是赵无书在最后关头花了大力气救他出来的。
    他对赵无书自然是感恩戴德，把赵无书看成了再生父母，死心塌地为赵无书卖命。
    “师父……”
    赵无书征询的口气问秦驰，不过却只换来了秦驰的一个摇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你辛苦了！”
    赵无书这个时候还不忘口头安慰安慰周霖，也是他识人用人的一个原则，从不高高在上。
    听着楼梯的哒哒声，赵无书估摸着周霖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把眼睛看向了平静得秦驰。
    那意思很明显，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下去看看拜祭拜祭陶宛儿。
    这也是给李魁的最大面子，也是彻底化解李魁心中疙瘩的最佳时期。
    自然，不能错失。
    “还是让李魁一个人安静安静吧，这个时候我们过去有点不太方便！”
    “必定人都有不想让人看见的最弱一面，给他点私人空间吧！”
    秦驰神情中有点滴的忧伤。
    他也在为陶宛儿惋惜，在为陶宛儿心痛。
    若不是为了救他，李魁就不会涉嫌。
    如果不是李魁涉嫌，陶宛儿就不会出现在现场。
    陶宛儿不出现在现场，她也就不会成为棋中棋子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个悲惨结局了。
    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如果，纵使能奈再大权势滔天的人，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弥补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