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日方舟很凶险

    墨堇闻言，沉默了片刻，即使是塞壬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至于夏岚更是难受了。
    这是一种故乡被自己与异乡人否定的感觉……难以形容。
    “原来是这样吗，看来每个世界都差不多呢……”她带着牵强附和道。
    夏岚看她那一副表情，不自觉地笑了一声道：“不过嘛……那里没这么容易死人就是了，大部分人还都是寿终正寝的喽~就这一点来说来是那里比较美好。”
    “唔……这样吗？”她像是松了口气地答道。
    塞壬看向身边看上去仅仅是散漫地四处看来看去的夏岚，总算是开口道：“夏岚，那是一个具体如何的世界？”
    “嗯？”夏岚挑了挑眉，总算是转过身来看向塞壬，顺带看了看同样满脸好奇的墨堇，哀叹道：“诶呀诶呀，这还真不好说，万一我说出口了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就可能会瞬间被抹杀。”
    “不会的。”塞壬却是直接道。
    夏岚奇怪地看向祂，总算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一段奇怪的状态，正要询问时却接收到了塞壬的信息。
    那一道将他彻底粉碎、让塞壬停滞了半个小时的炽芒，然后在那以后是他的重生。
    看到这些，他瞬间便沉默了下来，脑中划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迎来的却是浓重的失落。
    “是这样么……原来那时……我就死了啊，从地球的视野之中除名。”
    塞壬从未在夏岚的身上看到过这么失落的情感，以往的他甚至是失落都很难会有，更多的往往是释然、愤怒、悲伤、思念……
    他会想要以自己的手去弥补这一份失落，但是在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被‘家’……抛弃了啊。”
    从看到白光的那一刻起，他明白了——所谓的穿越也不过是受人引导的，那应当是来自地球的某个神秘组织。
    “怎么了？是因为它吗？”墨堇小声问道，就连塞壬都难得地问了一句。
    “嗯……”夏岚浅浅地应了一声，便开始简略地介绍起地球的世界：
    那里文明高速发展着，那里的世界同样分裂为无数的国度，那里维持着表面的平衡，那里是没有战斗，唯有利益的污垢侵蚀人心的无穷炼狱……
    那里在变得更好，也在变得更糟……
    那里是一个因不圆满的现实而诞生了无穷无尽的幻想的世界
    ——梦的国度。
    ……
    待到几人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的话语刚好落下。
    正听得出神的墨堇撞到了门上，发出了咚的一声，捂着鼻子眼泪都流下来了。
    “痛痛痛……”
    而心中正不断翻涌着的塞壬也是借着她的动静回过神来，看向眼前的这扇门。
    “如果可以，我也想要去看看。”
    自这一刻起，祂似是有了新的目标——前往世界之外。
    既然着天地是祂的囚笼，是一片试验场，那祂便要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这世界、否定这束缚的力量，给予那傲慢在上的“造物主”一记痛击。
    想到这里，祂望向窗外那皇宫正上方悬浮着的高塔，目光似是要透过那迷离的光雾，窥见那里的奥义。
    “走吧，墨堇，我们进去吧，无论那世界是多么奇异，我们还是从这里开始吧。”
    话音落下，塞壬便推开了门……
    夏岚回到了塞壬的灵魂深处，心情不好的他自然是不太想再待在外面，干脆就在这里自闭了。
    他躺在塞壬的灵魂之底，望着那溃散漫天的固化灵魂，他们漂浮在这片满溢着红色的无尽空间之中，以一定的顺序运转着，守望着。
    而在那红色之下的，是一片褪色的小小的区域，正是他所位于的地方。
    在他重生之后就拥有了在这里占下一块地皮的能力，但这自然也与塞壬的放纵有关，倘若祂有意挤压的话，这一块半径不过十米的区域仍旧会被填满。
    他随意地伸出手指向一颗又一颗在周身环绕地星辰，呢喃道：“这个是悲剧，这个也是悲剧，这个还是悲剧，这个……还有这个的落幕也是悲剧……”
    “这片大地上从来就不缺乏悲剧，就连无穷世界之外也是。”
    “我不渴求拯救整个世界，仅仅是想要让自己好受一点罢了……”
    ……
    “那些时光就像是一场梦~”
    “只留下了飘渺的微笑~和温润的指痕~”
    “便消失了踪迹~”
    “……”
    “恶兆之花”
    他遥望着那漫天星辰，低声吟唱着来自其中某个世界的歌曲，体会着独属于自己的落寞。
    “或许这才是我被选择的原因，能够成为载着那些情感的船只，驶向时空的彼岸？”他如是问道，但却没有任何事物能给出答案，或许唯有那幕后执掌一切的人才能解答。
    “唉，睡一觉吧，或许睡一觉就会好受多了。”
    想着，他便闭上了眼睛，放空了身心，在塞壬和墨堇的注视之下。
    外界。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塞壬和墨堇对视了一眼，祂眼中充满着好奇与纠结，而墨堇眼中则更多的是伤感与同情。
    “他到底见过些什么？那些情感不似作假……”她小声问道。
    塞壬点了点头，随意地便摘过一朵花朵放在眼前欣赏，似乎是那之中有什么特别的一般。
    祂的动作忽地凝固了，就像是是雕塑一般地，看着眼前的花朵愣愣出神，许久也没有回答墨堇的话。
    “恶兆之花……？”祂突然出声自语道，径自起身走去。
    “什么……啊？”一边的墨堇茫然地追上祂，却是不敢再开口多问。
    仿佛是“离奇”的，她居然能在塞壬身上看到“不爽”的情感，而且还是为的别人的事情。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不过倘若由塞壬的视角的话……这意味着夏岚很可能会不配合到时候探索“外界”的事情，这是祂不能容忍的事情。
    祂并不认同他现在的犹豫不决与悲伤落寞。
    ……
    “斯卡蒂，你在吗？”在朦胧之中，夏岚的意识并未沉寂，而是开始呼唤斯卡蒂的名字。
    因为自身那特异的变化，还有那苏醒之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应该能与她相连，即使是不借助两枚神明碎片……
    虽说其中的一片已经不能再算是神明碎片了，它现在已经与夏岚融为一体。
    ……
    另一边，斯卡蒂正躺在床上发着呆，因为之前晕倒的事情，婆婆为她请了两天假，而非常宽容的老板那边自然也是答应了这个短假，但是从早上醒来之后，她却有些茫然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真是的，夏岚……”
    她低声念叨着，举起手看着起那只拉过勾的小拇指，回想起那时候的触感，脸上浮现了丝丝缕缕甜甜的笑意，但很快便又沉寂了下来。
    “下次见面又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了，真是的，一身神神秘秘的，让我如何是好啊……每次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时候……他就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虽是这么抱怨着，但她却暗自期望着如此，虽然并不安心，但每次见面时都能获得触摸灵魂的喜悦。
    “斯卡蒂，你在吗？”
    心底突然浮现了熟悉的声音，这让她又愣住了，好久才又是笑又是哭地回应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带着甜甜的仿若梦境一般的喜悦，她闭上了眼睛，顺从着让那个人把自己抱在了怀里。
    “又见面喽~”他笑道。
    斯卡蒂睁开眼睛，松开抱着夏岚的手，有些嗔怪地翻了个白眼：“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许走了！”
    她莫名从他身上的气息里感到了一丝异样，但这种气息被他的笑意与温柔冲淡了。
    “嗯，好啊好啊。”不同以往的深沉，夏岚不知怎么地就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因为所谓的“停战”吧。
    “嗯？”意识到不对劲的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夏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才放开她，随意地以自己的精神力做了把单人的椅子便坐下来，一脸坏地拍了拍大腿道：“来。”
    斯卡蒂看着他，脸上飘起了两朵红霞，好久才面朝着他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有些艰难道：“你想做什么啊……”
    突然就变得有些进攻的夏岚几乎让她难以招架……虽说在她的记忆里两人甚至都是一起睡过了的。
    夏岚看着无比贴近的她，看着她晶莹红瞳之中倒映出的自己，好久才从这迷离之中缓过神来。
    他本来只是想要逗一逗她而已，没想到她还真的就坐上来了。
    “呃……那个……嗯……”他支支吾吾了许久，脸皮也开始发烫了，原本想要说的正事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自以为是的老司机要顶不住了。
    “嗯？”斯卡蒂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翻滚的思绪却是怎么也捋不清。
    “是想要那时候那样吗？”她混乱的思绪里总算是蹦出了一个词。
    她看着夏岚的眼睛，凑近了些许。
    夏岚看着眼前斯卡蒂愈发贴近的面庞，仿若那时初吻一般的情绪充上心头，却反倒是是让他心神为之一清。
    “那个，等一下！”他突然就站起来往后退了点，让斯卡蒂一个踉跄。
    “又怎么了？”她下意识道，但对上夏岚眼睛的时候却没了刚才的冲动，满脸通红地别过了头。
    两人静默了几秒，耳边都能听到对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咳咳，我这次是来说正事的，亲热还是以后再来吧，反正我现在的状况已经能随意到这里找你了。”他出声道。
    “哼！”斯卡蒂不满地应了一声，但听到下半段的时候却露出了惊喜的目光：“真的？！”
    夏岚肯定道：“没错，这也是这次主要要说的事情之一。”
    “我与你之间的联系发生了新的变化，想必你也有感觉了吧，那种仿佛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另一半的感觉……”
    他看着斯卡蒂，斯卡蒂也看着他，两人都能从对方的眼瞳里看到对方的倒影，那是他们在对方心中存在的证明。
    那或许是束缚，是枷锁，是负累，但此刻的两人都乐于此状。
    “嗯……”她浅浅地应了一声，却是贴过来，仿若质问一般地问道：“可你又为此付出了什么呢……我的爱人？”
    “你总是喜欢像是神话故事里的英雄一般，自己去承受却什么也不说。”
    “……嗯，这个……呃……”他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感受，他这个人就是有些个人英雄主义，但即使是知道还老是改不过来。
    “我……”
    可就当夏岚要解释的时候，她却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轻声道：“不必说了，那下一件事情呢？”
    他被她奇怪的举动迷惑了，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看了她半天也无法理解，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
    斯卡蒂轻轻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仅仅地追随着他的眼睛。
    她知道的，回忆起那时窒息的似是要失去所有的感觉，它至今都令她感到恐慌。
    “第二件事情是关于塞壬的……”
    那个词刚刚落下，斯卡蒂就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脸上瞬间就变得冷硬起来，刚刚的柔情在刹那间便消失殆尽。
    “它怎么了？！”
    夏岚想到她居然反应这么大，赶忙安慰道：“等下，等下，不要这么激动！”
    “你叫我怎么平静！它……它……”她说着，两行清泪就从眼角滑下，这其中不仅有着对祂的仇恨，更有着夏岚对自己的不理解的委屈。
    “哎……”夏岚拍了拍她抓着自己的手，本来准备好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他有些失措地捧起斯卡蒂哭得红彤彤的脸颊，以指拭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又是心疼又是纠结。
    他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道：“如果我说，真正错误的是阿戈尔人，而塞壬不过是个替罪者，那你又会如何想呢？”
    她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从他手中挣脱而出，震惊地看着他。
    “你真的是夏岚么？”她在此刻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迷茫地叹道：“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何时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或许不过是一具有着过往记忆的怪物罢了。
    “你看看吧，我到底是什么？”
    他说着便带着落寞地向后退了一步，在她眼前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一道火红色的纹路从他的指尖开始蔓延，所过之处的所有肌肤与血肉都化为了淡金色的莹莹晶体，而在那晶莹之中流动的是是璀璨的金色光辉。
    没过多久，他的全身都变成了这种状态，显露出了自己并非“人类”的本质。
    “你觉得，我又是什么呢？”
    看着眼前浑身闪耀无比的夏岚，她颤抖着伸出手，试着触碰他的指尖，但却是猛然痛苦地收回手，努力地忍受着。
    她明白，这不该是他原来的样子，原来他的灵魂仅仅是普通而温和，绝不会像是现在这么刺目。
    夏岚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强行绷着自己变回了原本普普通通的样子，板着脸看着她，又一次问道：“所以，我该是什么呢？”
    只是这询问却并未像前两句一般流畅，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滞塞。
    许久，吹着手指的她又一次抬起头，就那么直视着夏岚的眼睛，满是悲伤地看着他，似是下一刻两人就会彻底决裂一般。
    许久，难以再顶住她目光的夏岚没底气地嘟哝道：“所以你倒是说啊！”
    “噗嗤～呵呵呵哈～”她突然憋不住地轻笑了几声，凑过来道：“别闹别扭啦，不就是怀疑了你一句嘛，怎么就生这么大闷气啊～？”
    “？”夏岚懵逼了，反应过来后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浑身都散发着剧烈的热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上来。
    她笑吟吟地看着满脸尴尬的他，却是见眼前的世界突然破碎了，在眼前一黑之后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呵呵哈～”她又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接着才开始扣响夏岚那一边的门扉。
    她并不笨，她曾调查过童年时的那一场海怪入侵，并且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从歌蕾蒂娅那里得到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线索……只是她后来的追索被制止了。
    当时就已经在心底买下了这个怀疑的种子，后来的确是因时间而遗忘了，但现在却是在夏岚的提醒下想起来了。
    经历过无数战斗的她自然不像是普通人那般矫情。
    “我的仇恨……原来真的是错的吗？但仅仅是目标错了，它的意义不会丧失。”如是想着，她总算是扣开了夏岚的门扉。
    眼前的时间变幻起来，浑身似乎是变得轻飘飘的，而后又再一次变得真实。
    “唉……所以你是相信我喽？”他第一句就问道，显然还在纠结刚刚的事情。
    她轻轻应了一声，上来抱了一下夏岚，柔声道：“你不也明白我的选择吗？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唉。”夏岚叹了口气，挥手做了一张双人沙发，示意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她同样靠着夏岚坐下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夏岚搂着斯卡蒂，有些不放心地询问道：“你真的愿意听我说的吗？我会从深海猎人说起……还有那一次灾难。”
    “没事的……自从被你救赎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都属于你了，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那么，来吧。”他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事情的起因。
    与此同时，他灵魂的实体醒了过来，开始向塞壬索要那些过往的事情。
    “塞壬，有关斯卡蒂的事情，你能把知道的信息都交给我吗？”
    他的身前一阵红光浮现，与他外貌相似但更帅的塞壬浮现在此处，祂奇怪道：“你要你那小女友的过往干嘛，你现在……”
    祂说着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那时的夏岚借助了那火焰的碎片达成了与斯卡蒂的连接，现在它融合进了他的身体里，恐怕是有了新的变化。
    “你现在要和你的小女友说她过去的事情……也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仇恨，虽然她……”祂看了一眼夏岚，还是没有选择把那轻薄的事情说出来。
    “行吧，我会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你看吧。”
    祂说着，便挥手创造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并且对其稍微改造了一番，担心夏岚的记忆格式不匹配，祂在完成之后便离开了，干脆得不像话。
    夏岚犹豫了片刻，却是发现自己的性格似乎是被把握住了——他是那种有索求就得有回报的性格，塞壬如此干脆的给予让他升起了几分回报的想法。
    “罢了，就当是合作的第一步吧。”他低语了一句，接着便把手探入了那光球之中。
    过分大的信息量塞进了他的脑海里……就连另一边正在给斯卡蒂讲着已知信息的另一半心神也陷入了迟滞。
    “夏岚？你怎么了？”她看着突然僵住的夏岚，有些惊慌道。
    他压了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开始努力地消化吸收起来——原以为塞壬对那些事情知之甚少，但没想到祂在之前短暂地与其他海怪神明交流的时候，把所有的信息都弄到了。
    祂们一直都漠然注视着海中的一切。
    从深海教会的调动名单到海怪的运行动向，从杀死的有关的阿戈尔人到被杀的海怪……即使是省略了所有的战斗以及运动细节，巨大的信息量依旧让他远超人类的的灵魂都难以处理过来。
    五分钟后。
    “呼——”夏岚长长地吐了口气，有些艰难地解释道：“我向塞壬要了有关那时候的信息，内容非常详尽，只要与海怪有关的东西都拿到了。”
    “代价是什么？”她却是率先问道，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杜绝所有空洞的“善意的谎言”。
    夏岚愣了愣，接着便暖心一笑：“也没什么，只是我以后要和塞壬互相合作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代价。”
    “哦……”她似是放松了下来。
    “所以说，你想要从哪里听起呢？”
    “从塞壬的所作所为说起吧，现在离你我最近的问题终归是这个。”她也在好奇为何夏岚与塞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转变得这么大，甚至于他都要特地来为她寻找真相。
    “祂其实什么也没做，那时候的祂正在陆地上忙活……甚至于属于祂的海怪都完全沉眠了，即使是剩下的有四散游荡的也完全不成气候……”
    “而真正做出那些事情的……是无孔不入的【深海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