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明日方舟很凶险

    “再让我抱一会儿。”她却是低声说道，抱在夏岚身上的双臂又紧了几分，仿佛是害怕他突然溜走似的。
    “真是的。”夏岚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开始施展法术。
    一道凭空生出的力把他托举起来，让他连带着和斯卡蒂也一起站了起来，总算是不再躺在冰冷的地上。
    就刚刚那一会儿，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印，中间的部分甚至已经露出了水泥质的露面。
    他接着又施术抹去自己背上沾着的水和她一头秀发上逐渐融化的雪花，无奈道：“你到底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呢？”
    被她紧紧地抱着、挤压着，身心健康的他自然染上了几分火热，只是因为衣服比较厚而不明显罢了。
    “嗯……永永远远……”她小女人一般执拗地回道，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夏岚叹了口气，总算是使出了杀手锏：“晚上有的是时间抱哦，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塞壬已经不在这里了。”
    “嗯？”她抬起头看着夏岚，愣了好久，脸却突然就红了起来，总算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想后退时却发觉夏岚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搂在她腰上的手反而是分毫不松，就那么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甚至比起她刚刚还要用力。
    “你就想要这么轻易地收场吗？”他在她耳边问道，让她的脸上多了一缕红润。。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她有些慌乱地叫道，脸上的潮红愈发蔓延开来。
    夏岚不由分说，微微抱起她就向着停在那里的车子走去，施术打开了车厢的门。
    斯卡蒂轻柔地挣扎着被他一把扔到床上，脸上又是羞又是慌，甚至已经开始感到晕头转向了，心率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场大战的水平。
    “好了，这里就剩我们两个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夏岚关好门问道，甚至是开启了车体上的所有防御与屏蔽法术，就算是有人把切尔诺伯格炸飞了也没用。
    绝对不会影响到内部的一切。
    她见自己大势已去，只好慢慢地点了点头，细弱蚊音般道：“准，准备，好了……”
    “那么，我要来喽。”夏岚难耐兴奋地笑了一声，已经打算豁出去了，什么羞耻心之类的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真的仅仅是打了一架而已。）
    ……
    第二天清晨。
    斯卡蒂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呢喃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首先传来的感知是浑身仍未散去的酸软。
    “哗啦哗啦~”耳畔传来的水声让她清醒了一些，昨夜的记忆也逐渐开始回归。
    “昨天晚上，那家伙也真是的，那么用力干什么！”她轻轻地啐了一口，摸了摸自己的脸。
    那里有泪水干涸的痕迹，让她感到颇为不舒服，回想起昨夜就让她的羞耻心又一次爆棚了。
    她回头望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见到了正在洗澡的夏岚，他从门上面探出头看着她招呼道：“早上好啊，睡得还舒服吗？”
    斯卡蒂撇了撇嘴，不满地抗议道：“我还没睡几个小时呢，就被你的动静吵醒了！”
    “哈哈。”夏岚轻笑了一声道：“没事，咱俩身体素质都不差，经得住这种消耗。”话是如此，但他其实也感觉有些累了，毕竟小小地开了点外挂，身体吃不消是正常的。
    “呜~——”她翻了个白眼躺倒下来，身子重重地砸在柔软的床上，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倘若以后还是这样，她恐怕真的是要死掉了。
    他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斯卡蒂，总算是打消了再吃个早餐的想法，让她再多休息休息。
    有一说一，他自我感觉其实还是不太满意的，因为前世学来的极致技艺是几乎一点都没用出来，全靠强大的身体素质和一股憋了很多年的劲儿了。
    当然，论身体素质还是斯卡蒂强，但这也是他纳闷的原因，因为到后期身体比他强上几倍的她已经完全开始迷糊了，在结束之后更是直接睡了过去。
    片刻，夏岚走出来开始穿衣服，看着床上似乎又睡着了的她，还算满意地笑了笑，也不急着管仍是满身疲惫的她。
    “咕噜噜~”他的肚子发出了一阵饥饿的叫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而且还经历了巨大的物质以及体力消耗，这还能活蹦乱跳的简直就是奇迹了。
    “我也饿了……”被窝里的斯卡蒂突然也出声道，显然是听见了夏岚肚子的声音。
    “昨晚没吃饱？”夏岚打趣道。
    “哼！”她轻哼了一声，把头也埋进了被子里，一副不想要理他的样子。
    “想吃就起来洗洗准备出门，我这车上没准备食材，我们得去外边吃，你也不想这个满身污浊的样子出去见人吧？”
    她虽是百般不情愿，但总算还是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恶狠狠道：“还不是你弄的！”
    斯卡蒂说完才缓缓掀开被子，扶着大腿走下床，一脸无力地向着也没几步的卫生间走去，却是无可奈何道：“你这里，你这里也没有我的洗漱用品啊，更别说女生专用的那些了……”
    她有些脸红道：“没有那些......”
    “嗯……”夏岚挠了头，这的确是他的疏忽。
    “那我去帮你拿。你的车子在什么位置，在酒店里的住处又在几楼？”
    “算了算了，清水洗一洗吧，反正都已经被你吃干抹净了……过来帮我弄一下……”她无奈地向夏岚发出了邀请，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期待的表情。
    “好嘞，老婆。”夏岚应了一声，见她这一副模样却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
    一小时后，夏岚搂着斯卡蒂走在街上，一边好奇地四处看来看去。
    “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天天下雪倒是蛮有意思的。”斯卡蒂出声评论道，她伸手接住伞外缓缓飘落的雪花。
    “嗯，你来这里多久了啊？”他看着她精致的侧脸问道。
    “嗯……才来了十来天吧，我就逛过一小片区域，毕竟都是一个人旅游，后来也逐渐感到无趣了……”她说着就不爽地隔着厚厚的衣服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
    夏岚顿时痛地龇牙咧嘴，但还是笑道：“没事儿，以后咱俩就一直在一起了，白天陪你玩，晚上也陪你玩，嘿嘿。”
    她脸上微红，轻哼了一声道：“知道啦知道啦。”
    斯卡蒂说着，突然想起来关于塞壬的事情，奇怪道：“夏岚，那个塞壬祂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在这里了’是什么意思啊？”
    “祂啊？”夏岚叹了口气道：“祂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就当祂是死了吧，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了吧。”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说出了心里的一些担忧：“所以说，我们以后都是自由的了吗？那我的血脉……”
    “那个也不成问题了，等会儿我带你去车上看看你就明白了，无论是阿戈尔，抑或者是其他的海怪神明，他们都无法再控制你的血脉。”
    她听着，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接着又抓着他的手一脸认真道：“我想要知道你的经历，知道你取得这些东西所付出的代价，好吗？”
    夏岚身子僵了僵，心中却是不想要对她说这些事情，他自己是觉得有得就得有付出，，既然能拯救那些世界，拯救心中的一份小小的愿望，那么在生死间徘徊也问题不大，但是她就不一样了……
    斯卡蒂停下了脚步，拽停了有些走神的夏岚。
    “你真的，真的不想要告诉我吗？那些你遭遇的危险。”悲伤从她的眼中涌出。
    “你总是像是个英雄，像是个不识人心的王一般，总是自己默默去承受，默默去付出。”
    “可是，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啊……如果没有你，那现在的我早已一无所有。”她低语道。
    “……”
    “吃饭吃饭，我饿着呢。”但夏岚没有接她的话，拽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斯卡蒂沉默地顺着他的力气，就好像是失魂落魄一般，没有精气神地走着。
    前面拉着她的夏岚的兜帽下面是一双沉郁的眼睛，他咬着牙关，执拗地想要止住开口的欲望，执拗地想要把那些东西都放在心里。
    但，她刚刚的话已经戳进了他的灵魂深处，深深地激荡起了他心中的情绪。
    “我的确是个人英雄主义。”他在心中自语道。
    他回想起那时见到的亚瑟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与她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以不符合自然的速度获得了超越绝大多数人的力量……愿以自己的苦痛与牺牲免去他人的苦痛……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了解他人的愿望……
    “啊——最可悲的是自我陶醉的人，但我却又在这陶醉之中持着一份清醒。”
    手上传来了阵阵痛楚，仿若是想要捏醒他似的，斯卡蒂的手心缓缓用力。
    但她始终未见到拉着自己的夏岚转头，转头对自己说一声“好”。
    夏岚的脚步停在了一家餐馆前，而身后沉默着的斯卡蒂也随之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
    【（乌萨斯语）罗斯蔬菜豚兽炖肉汤】
    （乌萨斯语）“来两人份招牌炖肉汤，量大一些。”夏岚走进去说道。
    待到迟疑的厨师应下，他才拉着斯卡蒂找了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坐在她对面。
    沉默，寂静。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固执的男人拒绝了自己曾说的对她“不再保留”的誓言，而那始终愿意为之奉上一切都女人却一直都记得。
    “为什么？”她低着头轻语道。
    “……”夏岚看着她，没有回应，仅仅是抿紧了嘴唇。
    “因为那些很不好吗？你是怕我心疼吗？你是怕我不敢接受那样的你吗？”
    “……”他别过头去。
    他不想承认她说对了。
    “但是，你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好吗？”
    斯卡蒂说着，起身坐到夏岚身边，靠着他，把手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里压抑的跳动，她知道他的纠结。
    但那不过是小孩子般自以为是的执拗罢了。
    夏岚握住了胸口那只柔软温润的玉手，总算是开口应到：“是啊，是啊，我害怕……”
    他却无法说出自己害怕的到底是何种事物，感觉既不像是“害怕她心痛”，又不像是“害怕她以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
    就好像是真正向她敞开心扉之后，自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你想要做正义的伙伴吗？”她突然问道。
    他猛然转过头看向斯卡蒂，她说出了与他曾在某个世界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不……”
    沉默许久的他终于是喃喃道：“我，我要做你的伙伴……”
    他做出了与那个世界的主角一模一样（其实本来主角应该是另一种选择的来着，结果被他硬是改变了）的选择，一样地选择了所爱之人。
    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不想要向她吐露最后的心声，因为他依旧还沉溺在拯救世界的的幻影之中，却忽视了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是啊，我怎么会想要做正义的伙伴呢？”他看着她晶莹的红瞳，那镜子一般的深邃之中映出的是他的面庞。
    “这世界，不要也罢！”他似是豁出去地用中文喊了一声，一扫心中的阴翳，甚至还粗暴地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呜！”她不满地缩了缩脖子，但是见夏岚完全一副走出来的样子，一样是甜甜地笑了。
    这一刻，仿若回到了最开始那般，夏岚纯粹地爱着她，以她为世界的中心；她也爱着他，以他的一切为自己的一切。
    “我本以为我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穿越的，但没想到这个想法这么快就变质了，难怪说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是这么真实的吗？”他在心中自嘲般地笑着，但却是很充实。
    至于为什么喜欢二次元，懂的都懂。
    “回去奖励你。”他冲着她笑了笑，从未感觉自己的情感如此汹涌。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被那“神性”所同化的灵魂正在因这情绪而波动着，逐渐向着它本该有的“人性”的样子转变着……
    斯卡蒂脸上一红，软软地在他肩上锤了一下表示抗议，但没有多说些什么便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饭店上菜属实慢，夏岚抽出精神力去看了两眼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来早了。
    简单来说这种菜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熬煮，一般都是当作午餐来吃的，哪有他们这么早来吃的。
    其实刚刚进店的时候厨师还提醒他们了，但是完全被正在闹别扭的他俩给忽略了。
    “我们来早喽……这菜还得很久才做好。”夏岚摸着肚子叹息道，它总算是找到了时候抗议，发出了一长串的咕噜声。
    斯卡蒂靠在他肩膀上，也是有点感觉蔫儿了，在这洋溢着早餐气息的小店之中更是难以自制了。
    “罢了，我再去叫点别的东西来吃……”他说着就恋恋不舍地松开她，向着点单窗口那里走去。
    ……
    吃饱喝足，夏岚揉着充实的肚子和斯卡蒂走出餐馆，他终于是想起了正事：“对了，你的车子停在哪里啊，以后多半也用不着了，还有要把你放在旅店的东西也给拿回来吧。”
    “忧心忡忡”的斯卡蒂愣了愣，点头应道：“好。”
    她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
    十分钟后，夏岚指着那辆像是刚刚从叙利亚逃回来的车问道：“你确定这是我留给你的那车？？？”
    玻璃看上去都是新装的，但是车壳却坏得不成样子，上面有着大片的火烧痕、凹痕、划痕，甚至还有几处疑似拳印的地方，要不是他当初强化了一下车子的内衬，恐怕它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用法术探测了一下车子内部的元器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好久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弄的。”
    发动机的磨损程度堪比开了五六年的老车，而车体的骨架也有不少内部劳损，就好像是撞过车又被扳正了一样。
    “呜……我，我也不知道……”她红着脸，一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看得夏岚尤为无奈。
    他捏起她的手，作拳头状放到了拿出看上去是拳印的地方，果然是严丝合缝。
    “……唉，行吧行吧，反正这车也不值几个钱，扔了就扔了吧。”
    他说着，打开后备箱查看起里面的东西，却是愣住了——他留给斯卡蒂的三十几件小道具只剩下十来件了，而且还破的破、坏的坏。
    “这个都是打架的时候，你也知道我有时候会遇到危险，我就用了其中的一些……然后就坏掉了。”
    夏岚不想听她解释，因为那其中即使是算得宽泛一些，能用来战斗的也就十来件。
    “没事，我还能做。”
    至于那块最宝贵的晶石他倒是知道，昨天晚上扒衣服的时候就看到了。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就庆幸自己家大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