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局

当天晚上，市府办主任包成仁和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孙兆明一起去了辉煌建设老总郑辉煌的家，见到了他的夫人许艺美。
三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包、孙两人告辞走人。
由于聊天时，并无其他人在场，因此，别人谁也不知他们聊的什么。
上车以后，包成仁立即拨通了市长何延钧的电话，将相关情况向其作了汇报。
听完包成仁的汇报后，何延钧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随后沉声道：“你把手机给兆明，我和他说话。”
“好的！”包成仁立即将手机递给了孙兆明。
“兆明，这事关系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一定要盯紧姓凌的，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我汇报。”何延钧在电话那头一脸严肃的说。
“请市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盯紧姓凌的。”孙兆明出声道。
何延钧听后，继续沉声道：“兆明，这事我们唯一翻盘的机会，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否则……”
打蛇要打七寸。
郑辉煌和何延钧、孙兆明、包成仁之间的关系都非常密切，他便是三人的七寸。
凌志远、苏昌明紧抓住郑辉煌不放，无异于抓住了何延钧等人的“七寸”，他们势必会殊死挣扎。
“市长，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误事的。”孙兆明信誓旦旦的说道。
何延钧轻嗯一声后，又叮嘱了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市长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能赢，不能输。”孙兆明面色凝重的将手机递给了包成仁。
包成仁接过手机，沉声道：“是呀，不把姓凌的解决掉，郑总便难有出头之日，到时候，你、我，甚至连市长都要玩完。”
孙兆明的脸色格外凝重，出声道：“成仁主任，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郑总为什么非要拿下临清中学的工程，五千万的工程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怎么……”
若不是郑辉煌硬是要拿下临清中学的工程，便不会招惹到凌志远，局势绝不会如此被动。回头来看这事，郑辉煌当日之举颇有几分往凌志远枪口上撞的意思。
包成仁面色凝重的说道：“孙局，据我所知，辉煌集团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如此风光，近期市里除了临清中学以外，并无其他大工程上马，郑总只能将着眼点放在临中上。”
“辉煌集团怎么会困难到如此地步呢？”孙兆明满脸不解的问。
“在这之前，他们在国外的工程出了纰漏，亏了很多。”包成仁出声道，“据说，如果拿不下新临中的话，辉煌集团的资金链极有可能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孙兆明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出声道：“就算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产，也比现在这局势要强。”
包成仁转过头来，冲着孙兆明道：“孙局，在其位，谋其政，我们和郑总所处的位置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
辉煌集团破产对孙兆明毫无影响，但却郑辉煌而言，意味着大半辈子的心血付诸东流，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孙兆明听到包成仁的话后，不再做声了，脸色阴沉似水。
与此同时，远在省城的纪检监察三室主任闫强胜正在和辉煌建设的老总进行新一轮的较量。
“郑总，昨天你告诉我，辉煌建设承建市教育局办公大楼利润为百分之十，没错吧？”闫强胜冷声发问。
疲惫不堪的郑辉煌轻点了一下头：“没错，市教育局办公大楼的纯利润是百分之十！”
闫强胜扫了郑辉煌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出声道：“郑总，我很好奇，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手下的两位副总和你说的不一样呢？”
“不可能！”郑辉煌一脸笃定道。
教育局办公大楼非常敏感，郑辉煌事先和两位副总商谈过这一问题，三人的口径是一致的。
由于心里有底，郑辉煌认定闫强胜是在诈他。
“我知道空口说白话，郑总一定不会相信，因此，特意带了两份审讯材料的复印件来。”闫强胜说到这儿，冲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递给郑辉煌。
闫强胜给郑辉煌看的分别是辉煌建设两位副总贺景瑜、副总李家山针对市教育局办公大楼的交代材料，上面清楚的写着，公司在这一项目上获得的利润高达百分之二十五。
郑辉煌看着审讯记录上贺景瑜和李家山的签名，心里很是恼火，但脸上却并未表露出来。
“闫主任，我不知道你这复印件是从哪儿来的！”郑辉煌沉声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辉煌建设做工程从来不会有如此之高的利润，这是不合常规的。”
“郑总，不瞒你说，通过和你的交流，我充分领会了说的比唱的好听这话的含义。”闫强胜冷声嘲讽道。
听到闫强胜话里有话，郑辉煌沉声道：“闫主任，你我都是场面上的人，你有什么话不妨明说，含糊其辞毫无意义。”
郑辉煌这话是告诉闫强胜，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比登天还难。
“郑总，若没有这份材料，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话。”闫强胜扬了扬手中的鉴定书复印件道，“省城信诚建筑监理公司受临清市教育局委托，针对该局办公大楼做过一个全面质量认证。”
闫强胜说到这儿，沉声道：“郑总，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郑辉煌听到这话后，心中很是慌乱，但仍强作镇定道：“闫主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郑总，杭城信诚建筑监理公司是省内知名企业，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鉴定材料他们会不留存根吧？”闫强胜沉声道，“你利用孙兆明主政教育局之机，将鉴定材料弄到了手，以为这事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郑辉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强作镇定道：“闫主任，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孙兆明干的事，你找他，别找我。”
“孙兆明，我们自然会找，但你的问题也必须说清楚！”闫强胜满脸严肃之色。
“这事和我无关，我能有什么问题？”
闫强胜狠瞪着郑辉煌，怒声喝问：“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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