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也不想第二天起床痛苦,于是乖乖答应,但是眼睛却睁得老大。
想说话,但是又担心打扰萧晗睡觉。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轻声叫道:“晗姐姐?”
“嗯?”
“晗姐姐,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怎么办?”
萧晗笑,“我刚才都答应你了,你说我有没有睡着?”
清儿也笑了,“晗姐姐,今天晚上我们说得太多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困了,怎么办?”
“可是我们明天早上还要稍微早一点起床呢。”
“那……那好吧,眯着眼睛应该就能睡着了。”
其实,萧晗也不是很有睡意,因为和清儿讨论了太久的“人生和理想”,以至于她也想了很多,到现在脑子里都还很活跃,一点点睡意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只要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无论生活是什么颜色,总是会令人心安的。
身边的清儿翻来覆去的仍然没有办法入睡,萧晗说道:“清儿,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就讲一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这话一出来,清儿更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始说便说个没完了。
她说自己从小就在红庄长大,但是在红庄,她也没有一个比较亲近的人,所以也从来没有人将她的真实身世告诉她。
萧晗问道:“他们不是有人说,你是小时候被红庄救下来的孩子吗?这难道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又有谁知道呢?我曾经就听说过两种关于我的身世的不同说法。”
经过了那么多,这些事情现在说起来,清儿也能够云淡风轻,就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可以不带任何情绪地、十分冷静地说出来。
萧晗不禁恻然,但是又不敢将这种同情表现出来。
很多时候,同情最容易伤害一个人的自尊。
她又问:“清儿,那你想过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吗?或者说,你知道关于自己家人的信息吗?哪怕是哪里人这样子大概的线索。”
“没有……不过我有时候确实会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也希望能有父亲和母亲在身边,或者有兄弟姐妹……但是,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吧……”
清儿虽然说得很冷静,但是萧晗听得出来,还是有一丝丝的失落从她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里面透了出来。
“清儿,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比如说你想找到自己的家人,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而且,我和清尘大哥都会帮你的。”
清儿抱着一丝希望,“晗姐姐,那按照你说,我应该怎么找?”
“我觉得,虽然当时很多人都表示并不清楚你的事情,但是肯定还是有人知道一些的,红庄的人那么多,肯定会有人知道,你觉得呢?”
清儿对这个不是很有信心,因为她到红庄的时候,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小到她现在都回忆不起来那时候的事情。
而红庄的人,也是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恐怕知道她的事情的来人们都已经不在了。
但是萧晗仍然表示不要放弃,说道:“没关系呀,这也仅仅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谁又知道呢?”
清儿觉得萧晗说得有道理,但是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真的行动起来,去找自己的亲人。
萧晗说,“你这是一种不敢面对,潜意识里面在对未知的东西恐惧,害怕结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我有吗?”清儿摸一摸自己的脑袋,想摸摸自己所谓的“潜意识”藏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她突然说道:“晗姐姐,我想起来了,我在红庄其实有一个很熟悉的人,这个人是小时候带我的一个姓王的妈妈,但是她脾气有点不好。”
萧晗听了这话也很惊喜。
这简直就是黑暗里的一线曙光,沙漠绿洲般的存在啊!
她赶紧问:“那你还记得在你小的时候,这位王妈妈对你好不好吗?”
“她脾气虽然不太好吧,但是现在仔细想一想,对我倒是挺好的,那时候,我很淘气,又总是不愿意跟着师父练武,王妈妈总是会训斥我,但是我生病的时候,也看得到她特别着急,有一次,我得了风寒,她天天都不离床边地照顾我,等我风寒好了,她却病了,还告诉我说没事。而且,我风寒好了之后,却开始咳嗽,她为了给我止咳,跑了很远的地方买来了雪梨和冰糖,炖了给我喝……要知道,那时候她还是病着的,但是任谁劝了她也都不听……”
清儿说起来这一位小时候照顾自己的王妈妈,话也很多,并且是越说越觉得王妈妈对自己的爱有多无私。
她说道:“那时候总觉得她照顾我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女孩,并且她的脾气非常不好,我生病的时候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是我一旦什么地方没做好,她就要很凶地训斥我,甚至会打我。”
“这很正常啊,每一个人的亲生爸妈也不过就是这个样子的。”萧晗说道。
“不是,我那时候看到别人有父母的孩子,都可以在自己的爹爹和娘跟前撒娇,但是我就不可以。那位王妈妈因为还在照顾别的孩子,一来是有时候力上面顾不上,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就特别差,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平时老是板着脸……说实话,若是我没有生病过,估计就永远也不会有机会知道王妈妈那么疼我。”
萧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即使表面看起来再风平浪静地人,内心或许早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清儿所说的王妈妈能在清儿生病的时候那么无私、那么无微不至不辞辛苦地照顾她,可见肯定是一个好人。
但是,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脾气不好,经常易怒并且经常板着脸,看得出来她肯定过得不快乐。
至少,是有着不好的往事。
作为小女孩子的清儿,那时候她觉得王妈妈照顾自己是理所当然,所以对她的好并没有多少的感念,反而只是抱怨王妈妈的脾气不好,对她又打又骂的场景印象深刻。
幸好今天说起这件事,她突然明白了那时候,王妈妈对自己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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