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童

分卷阅读27

自己私下练习,才是成型的关键。”话毕,正好引章送餐进来,沈鲤过去帮忙布置,在沈越的招呼下,沈鲤也吃了一些。
酒足饭饱,沈越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伤口怎么样了?看你走得爽快,我都差点给忘了。”不过,说实话,已经脱离疼痛干扰,沈鲤日常起居,自己都常常把它忽略了,不过还是欣慰沈越的惦记,便道:“都已经好全了,爷您走的第二日,大夫就卸了膏药,说是无大碍了。”沈越不放心,俯身握了沈鲤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上,沈鲤大惊,就要抽回来,沈越似早有预料,按得牢固,还喝了一句:“听话!让我看看!”沈鲤被沈越镇住,连关心,都是不容拒绝的霸道,只好随了他去。沈越小心牵起沈鲤裤脚并向上褪去,如玉般润泽的小腿渐渐露出,沈越动作小心,那神态,好似在揭开一副名作的幕布,手指捏着的脚踝,也是柔软润滑,只是,原本越是美好,越发衬得这伤口的狰狞可怖,针线愈合后的痕迹好似这只爬虫的腿足,沈越轻轻覆了一个指尖在其上,就是这条疤,换回了沈越一条命。
沈越清楚沈鲤尤为爱惜自己身体,每晚沐浴必用上好香料蒸泡;出门总不忘带上防冻的软膏,时时涂抹。而今白璧染暇,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而什么样的安慰才不徒劳,沈越再清楚不过。沈越双手包裹住受伤的地方,转头面对沈鲤,语气是少有的郑重:“阿鲤,这伤,我不会让你白受。待回了沈府,一定器重你。”沈越如期从沈鲤脸上捕捉到受宠若惊的表情,知道他惊的是为何,又解释道:“你放心,阿超已成家立业,他自有事要做,不可再屈居我下;我原本有意培养沈清,没想他在最后关头自掘坟墓。沈府事情千头万绪,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便只能继续拉着沈超帮忙。这些年,确实多亏了他……”顿了顿,跟沈鲤的眼神对上,接着道:“阿鲤,接下来,就要多亏你了!”
接下来就要多亏你了。
沈鲤眼眸发酸,自己几乎豁出性命,终于换来了这一句话。当年的男妓百灵,而今的平民沈鲤,终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沈鲤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沈鲤眼中感动的光,没有逃过沈越的眼睛。同样一棵树,在北方就长出枳,在南方则长出橘,沈越似乎对这些时日驯服的成果分外满意,不露痕迹地笑了。
今晚再无他事,沈越想起之前的邀约,便主动问起:“阿鲤,之前不是说带我逛逛南越吗?今天没有别的事,待会出去走走,怎么样?”沈鲤还浸泡在感动与励志的念想里,未料沈越又加一桶关怀的热汤,笑意先于思考漾开,只听得沈鲤语调温软,欣然答应:“好呀!”
“沈爷?怎么起来了也不招呼一下,刚刚我进了房看里边没人,吓了一跳。”玉漱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温情的片刻被一道呼喊中断,沈越不觉得恼,但出口仍算和气:“出来时看你睡得熟,想着就放你休息吧。既然醒了,那正好,待会我跟阿鲤出去走走,你去准备车马……”一语未完,让沈鲤给打住:“爷,只是散散步,用不着这么大阵仗。”转而又对玉漱说道:“玉漱,你去给沈爷准备一身寻常装束便好。”沈鲤说得认真,没发现在自己自作主张吩咐玉漱时,沈越投来的一抹好整以暇的目光,不过当他再对上沈越的眼,那抹玩味已经荡然无存。
人间四月芳菲尽,绿意一如旧时浓。沈越一身闲居文人打扮,宽松的棕褐色交领衫,走路时襟袖带风。为了照顾腿伤刚好的沈鲤,特意放慢了脚步,上下阶梯时更是注意搀扶着,凌厉的锋芒尽数褪去,闲适随性之外,更添几分柔情。沈鲤知道,沈越一向来忙得像个陀螺,这一次陪了自己之后,不敢想还会有下一次,因而不自觉地,把脚步放得更慢,想把这温情脉脉的时刻尽量延长。
下午时分,青石板砖还残留着中午日头的余温,街道上行人稀疏,沿街店铺多数大门半阖。二沈徐徐行至东二街,这条再普通不过的街道,对沈越而言,却承载了为数不多的不想忘却的记忆。那一个傍晚,沈鲤在灯火阑珊处朝他招手,而自己,竟能越过重重障碍,一眼锁定人潮汹涌中的沈鲤。犹记沈鲤言语不多却笑意温软,一晚默默替自己扫平路障。记忆层叠涌现,当时渐增好感的人,而今已站在自己身旁,即将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思量至此,沈越不由得侧了头,看一眼默默行走的人儿。
沈鲤会很多技艺,他会唱曲、会弹筝、会说讨巧的话,会许多一切在人群中一眼引人注目的把戏,可他最喜欢的,却是散步。独自一个人,安静地行走,可以想很多,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这是过去这么些年,忙里偷闲中摸索出的为数不多的爱好。陪完城内的客人,如果不是特别的累,沈鲤都会谢绝马车的接送,改而在人迹稀罕的清晨街道上行走。而今竟能跟沈越一起闲逛,简直像做梦一样,起初沈鲤还会强打兴趣找话题跟沈越聊着天,但这几日磨合出的默契,沈鲤很快察觉沈越心里有事,便也不打扰,心安理得享受这一份和谐的静谧。
只是静谧时间不很长,当沈鲤察觉沈越默默打量自己的目光的时候,很乖巧地,对上沈越的目光,开口问道:“爷,怎么了?”见沈越摇摇头,沈鲤猜想沈越方才的沉思,很可能跟自己有关,但无论是何种遐想,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当下替沉默的尴尬找一份出口,便继续道:“爷,来南越这些天,您可听说过灵光刹?”
沈越沉默了一会儿,答道:“还没去过,不过有听说这里的送子观音跟财神最灵验。怎么提起了这个?”沈鲤笑得明媚,却答非所问:“道听途说的消息真是五花八门,想起……算了,不管灵光刹是哪座佛出名,但总归是灵验的寺庙。爷,我带你走一遭好不好?”
沈越向来最讨厌被人吊着胃口,欲说还休是绝不允许的,更何况是沈鲤,便忽略了询问,而是追问道:“你刚刚说想起了什么……”
沈鲤被这么一问,一时哑然,衡量之下,还是说出来:“我娘还在世的时候,她曾说过,只要我们跑到南越城,就不用再往下奔跑了。因为,这里的千手观音会替我们把坏人挡住。也正是因为这里的神明,南越的人们,才能够安居乐业……”当现实太过残酷的时候,娘可怜到只能够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的传说,支撑自己活下去。娘不是怕死,她宁可苟活,只因为她要护着自己的孩子当年的沈鲤。若不是自己,娘本可以轻松撒手的。只是很可惜,还没撑到南越,娘亲就在逃亡途中过世了。
一时,沈鲤陷入消极的回忆中,可脸上却仍机械地挂着温暖可人的笑容,因而沈越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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