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

「欸干，快点，上课了啦，这节老头子的课。」
此起彼落的嬉闹声伴随着篮球击地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有已经打钟超过三十秒的感觉。
我单手撑头，另一手轻轻点着桌面，一边计算时间，一边猜想那群男生和老头子谁会先进到教室。
年轻人精力充沛，相较於老头子缓慢的步伐……嗯，应该是不用多说什麽了。
因为老头子进来了。
那群男生随後慌慌张张的踏入教室，看到老头子之後也不敢运球了，唯唯诺诺的喊了声「报告」等待下文。
老头子瞥了他们一眼，眉头一皱，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浮现出来，额头上的皱纹让他的容貌更加令人畏惧。
啧啧，都可以当武侠小说里的怪物了。我不禁想道。
「为什麽迟到？」老头子的粉笔已然握在手中，他沙哑的菸嗓加上发音不标准的台湾国语令我有点想笑。
但男生们可就没那麽轻松了，有的还在发抖呢，俗辣。
「我们打球打得太激烈了，没听到钟声……」风纪股长萧虞卢怯怯地开口。
真是的，亏他还是风纪股长呢。我在心里嘲笑他。老头子大概等等就要爆怒了。
「找什麽藉口！」果不其然，老头子猛地拍桌，粉笔瞬间断成两截，班上的人无不缩了缩脖子，除了早就料到他反应的我之外。
呃，先生，你想骂人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是你自己先问他们原因，他们才讲的欸，你又骂他们是什麽意思啦？
现在的大人都是什麽逻辑？
不过，我相信他们就算打球打到天荒地老，成绩还是不会烂到哪去的。
我们这所学校可是首屈一指，男女合校的第一志愿。
总之，被骂的不是我。
我随便在心中下了个结论，拿出课本认真听讲。
老头子的课是数学课，他叫老头子不完全是长相的缘故，事实上他只有五十多岁，但菸嗓以及骂人的口气就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确认老头子讲的东西都理解了，我偷拿出手机打开私讯，简单回覆：『六点商店交货。』
隔壁的文一煜从头到尾盯着我传讯息，我下意识将手机的背面朝向他。
干，看屁？
他勾起诡异的笑，也传了讯息过来：『有人上课不认真喔。』
『你上课就认真了？』我回他一记白眼。
『对啊，我超认真的。』他打哈哈道。
『见鬼了。』我无言。
『妳是鬼喔？』这家伙居然不怕死的继续回传。
我不想理他，把他的聊天室昵称改成「鬼」，截图传过去。
『靠，妳才是鬼，妳全家都是鬼。』他如此回。
『小心我截图告你。你知道你骂这一个字就可以让我赚很爽吗？』外加一张脏话价目表给他参考参考。
不过事实上在我打出这段话以前早就截图了。
『哪个字？』他似乎没把价目表放在心上。我顿了下，发现他是要拐我说出刚才他骂的那个字。
以为我会上当？天真。
『今天我没空，要不周末？』画面突然弹出新视窗。那个人回了。
『可以。』瞥了眼文一煜，我这麽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