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

「信──羽！」
刘凊伶从後方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接着刻意压低声音：「妳刚才有没有看到萧虞卢？」
我勾起嘴角，装出很赞同的口吻，「有啊，看到了，很不错。」
才怪，是超级俗辣。
「是不是！」她甜甜一笑，「还是信羽懂我。」
我看着她的笑靥，伸手摸摸她的头。
再过不久，妳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
「林信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後叫住我。
这个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有她才会这样叫我。
「怎麽了？」我刻意表现得像是没有察觉到她声音里的敌意，「江佩心？」
「妳是故意的吗？」她皱眉，似是对我的反应感到不解，「那我就直说了，妳不会介意吧？」
「不会啊。」我乖巧道。
事实上我知道她要说什麽。
她其实是聪明的，但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不知道为什麽凊伶自从上高中之後就和妳特别要好，但是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她最好的朋友一直以来都是我，我也是一样。」
她将自己的弱点一丝不漏的告诉了敌人，这点无疑是最要不得的。
「所以，妳想叫我把凊伶还给妳？妳觉得我在跟妳抢她？」我故意只称呼刘凊伶的名字，看看能不能激怒江佩心。她简直就像是被劈腿的女友，而我活像是小三似的。
她睁圆眼睛，「看来妳都懂嘛。」
欸欸欸小姐，妳那态度是怎样？当我白痴吗？
不过老实说，江佩心长得比刘凊伶漂亮一些，不知道为什麽受人欢迎的总是刘凊伶。
「……我知道了。」我回了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知道可不代表我会照做，老娘懒得跟妳吵。
况且，我可不是只要应付一个像妳这样想法的女生呀……
刘凊伶的「朋友」(应该说是小跟班)中，除了我之外，江佩心确实是跟她关系最好的，但如果她算是大宗，那小宗便可说是不计其数了。
所以说，女生的友谊真是麻烦啊……我兀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没关系，过几天我就会处理掉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妳在想什麽。」江佩心又说。
「是吗。」我随口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停止录音。
不只是有时候，妳一直都不懂。
永远都不会懂。
─
「欸，季澄空，午休不要玩纸飞机啦。」萧虞卢十分无奈地说。
「啊，对不起，一不小心就……」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後颈。
季澄空。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从开学到现在一直都不是很「有名」的人，虽然说我刚开学就已经背下了全班的名字，但真正注意到这个人还是第一次。
我和他的座位相隔了好一段距离，不过我仍努力端详他手中的纸飞机，应该就是很普通的纸，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
他该不会有什麽目的吧？
不过，要是真有什麽目的，也不会这麽明目张胆的实行吧。
还是这其实是障眼法？
可恶，我真应该在开学的时候就弄清楚每个人的习性才对。
为了不让自己看着季澄空的视线太过明显，我拿起外套盖住一半的头。
不能排除，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伤害他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