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

「唔！」
我看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女生，她黝黑的脸庞脸胀得通红，几乎使不出力气来反抗。
「哔哔！」教练吹哨，宣布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真可惜，我都还没用到过肩摔呢。
「信羽，妳的大外割用的时机很好。」教练对我说，随後吹了声哨子，「下一组！」
「谢谢教练。」我小声地说。
方才与我对……喔不，是被我摔的那个女生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我上前伸手扶起她。
从一些小动作，可以建立起别人对你的信任，这样当有事情发生时，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我观察着其他人比赛，大致找出了他们的弱点，甚至还发现男生大部分都是因为一开始用力过猛，导致後面没了力气。柔道是要靠技巧的啊，啧啧。
「欸。」方才跟我比赛的女生用手肘顶了我一下，「之前一直都没机会问，妳为什麽想学柔道啊？通常不都是男生在学比较多吗？」
「因为……」我沉默半晌，「女生总是要懂得保护自己嘛。」
才怪，不只是这样。
「喔！」她了然於心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因为妳长得很漂亮嘛，当然要防范色狼。」她朝空中踢了一脚，摆出作战的姿势。
「那妳呢？为什麽想学柔道？妳也是女生啊。」我知道我应该要笑，但我不想捧场，只是提出另一个问题。
她对於我的反应不以为意，视线落向正在比赛的两个男生，「因为我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想说来学这个会不会比较有勇气反抗他们。」
哇，还真励志。
「那现在大概没人敢再欺负妳了吧？」教练吹着哨子要我们集合到场中央。
没等她回答，我径自往教练前方走去。
「下个星期要测验。」教练双手环胸，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单刀直入道。
「蛤……」台下哀鸿遍野。
「今天不是已经测过了？」有人抱怨。
「今天只是比赛，让你们熟悉真正遇到状况时的场面，而不是只是我放水让你们操作。」教练的视线在刚才抱怨的男生脸上停留了一下，「学个东西嫌这嫌那的，一点毅力都没有。不满意的话跟家长说，以後都不要来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
教练没打算多嘴，摆摆手要我们自己找人练习，准备下次的测验。
「妳喜欢吗？」练习过程中，我听见那女生问。
「什麽？」我将面前的男生扳倒在地，他吃痛地叫了声。
「妳喜欢柔道吗？」
喜不喜欢？是这样说的吗？
一下子恍神使那男生趁机踢了我一脚。他只是想报仇吧。
谁理他。
「不重要。」我低声说，「这不重要。」
─
我打开门，正巧看见洗得一身香的姊从房间走出来，肩上还挂着毛巾，一见我便扬起笑容，「妳回来啦。」
不知道在厨房忙什麽的妈听到姊在对我说话，也唤我：「信羽，回来啦，晚餐在桌上赶快吃。」
心中似乎有什麽东西被点燃了，我抓紧书包上的带子，完全没有理会她们，快步往房间走去。
进到房间，我关上门，顺势把书包丢到床上，闭上眼压下满腔怒火。
深呼吸，吐气。
换套衣服，我打开门，若无其事的走到餐桌边，最後还是没忍住，扭头瞥了眼正有说有笑的妈和姊，握紧手中的筷子。
所以说，人就是犯贱。
「今天我到顶楼，看见一个准备自杀的女生。」姊说。
闻言，我不禁竖起耳朵，这件事情引发了我的兴趣。
妈万分吃惊，「怎麽会这样？」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又拽又拉的，硬是把她拖下了顶楼。怎麽能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啊！」姊有些激动。
既然她那麽想死，干嘛不让她跳下去就好？妳这样只不过是在增加人家的痛苦而已。
自以为很贴心，实际上卑鄙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