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之隋唐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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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乱作者:风笑我
现代人魂归隋唐作了李元霸随之而来的种种际遇。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一章天雷送子
“向书渐!”瞿教授在古墓中高声叫着,可是没有回应。
瞿教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己这个弟子平时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可每次出外实习却是积极的不得了,经常脱离大部队走的不知去向……这要说得好听是刻苦钻研考古专业,说得不好听他这就是好奇心重、贪玩!要不是向书渐的父亲和瞿教授是老同学,只怕这小子早就已经吃处分了。
“向书渐!……向书渐……”瞿教授一边向前找寻着,一边高声叫道。
……
“糟糕!”向书渐摇摇手里的电筒,电筒没电了,四周变得一片漆黑,这庞大的地下迷宫越发显得阴森恐怖。虽然向书渐在这一年的实习期间每天都在和古物、陵墓打交道,可他现在也觉得有些害怕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学生。他在心中不住埋怨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推开那道石门,更不应该不作准备就莽撞走了进来,现在可好,在这古代迷宫里找不到出路了!向书渐扔掉电筒,右手握紧已经打开的折叠猎刀,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
又过了至少半个小时,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向书渐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磕磕绊绊快步向亮光处走去。
转过一个弯,微弱的光亮变得更强,向书渐已经可以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这一看之下,可把向书渐看得不住咋舌:自己处在一条约有三米宽、两人高的甬道中,整个甬道都是由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并且表面都经过打磨,光洁如镜,竟然可以隐约照出向书渐的身影……
“好大的手笔!”向书渐惊叹,“这会是哪一位帝王的陵墓,只是一条甬道就这么宏伟!还有……这亮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世上真有能照明的夜明珠”带着满脑子惊叹和疑问,向书渐忘记了害怕,顺着甬道大步向前走去。
……
“向书渐!……向”瞿教授的叫声嘎然而止,电筒照亮之处,竟然洞开着一道石门!“奇怪!好几天的考察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道石门!而且……石门上还刻着那四个字!”
这道石门让从事了将近四十年考古工作的瞿教授大为兴奋,就凭门上刻的四个字就让他感觉到这里不简单,这四个字可是在他心头放了整整五十年的一个疑问,也是让他最终决定终生投入考古研究的原因之一!
瞿教授出生在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在瞿教授十二岁的时候正值解放战争将要结束,他无意间在一个垂死的老人手中得到了一本奇怪的历史书。书上的文字看起来明显是汉字,可是却又和汉字有所不同,非常简单易写。虽然书里记载的内容阅读起来有些拗口,但也是简单明了,以瞿教授当时的阅读水平竟然也能读懂上面记载的历史。一读之后,瞿教授更觉得奇怪,根据书中记载,在公元622年的时候中原地区竟然曾经出现过一个大赵国,而且这个大赵国居然还统一了天下,直到公元632年大赵国才改国号为“唐”,但此“唐”显然不是瞿教授所知历史中的“唐”,因为……它的统治者竟然是正史中毫无记载的李渊四子赵王李元霸!
一直到了1955年国家大力普及简体字,瞿教授终于知道了记载那本书的文字就是现代简体汉字,但同时也让已经是一名高中生的瞿教授在疑惑之余对书中记载的历史大感兴趣,在报考大学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就读历史专业,并且在毕业之后留校任教。
“纵横天下!……不错,就是这四个字,还是简体字!那本书中提到过,大唐武帝李元霸曾经亲笔手书这四个字,并刻在了纪念阵亡将士的石碑上!”瞿教授兴奋地自语着。
眼看多年的疑问有可能就要解开,瞿教授大步走进了石门后的通道。
……
“武帝陵……史上没有这个皇帝吧”看见面前的景象,向书渐自言自语。
向书渐这时候身处一个宏伟的大殿中间,大殿中没有任何照明的东西却又亮如白昼,而就在向书渐面前立着一块一人高的花岗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武帝陵”!
大殿完全是古时皇宫朝堂的模样,一眼望去,正前方是汉白玉雕琢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平台,台上布置有宽大的龙椅,在龙椅后有着天然大理石制作的精美屏风。
四处一番查看之后,向书渐走上了汉白玉阶梯,来到了龙椅前。摸一摸龙椅,“奇怪,这龙椅上的锦垫居然还没有腐坏!……嘿嘿!不知坐上去是什么滋味”向书渐轻笑着坐上了龙椅。
“向书渐!”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向书渐一大跳,他双手按着龙椅的红木扶手就要站起来,突然,“咣嚓”一声巨响,同时一道白光闪耀,向书渐眼前景象全无,立时失去了知觉!
而此时来到大殿中的瞿教授也是眼睛一花,紧接着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房中传出夫人窦氏痛苦的呻吟声,世袭唐国公李渊在房外庭院中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焦虑不安。
“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生出来,只怕是凶多吉少啊!……这可如何是好!”李渊正自胡思乱想之间,只见隐现夜色的天空中忽然闪起一道电光,紧接着半空中响起“咣嚓”一声炸雷!饶是李渊身经百战也被这突兀的霹雳吓得一个惊颤!还没等到他回过神来,房中传出“哇!”的一声婴儿长啼,屋内传出丫鬟和接生婆的欢喜叫声:“生了!……夫人生了!”紧接着窦氏的贴身丫鬟已奔出来向李渊报喜:“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个公子!”
李渊大喜,顾不得避讳,急奔入屋探视窦氏和儿子
向书渐吃力地睁开双眼,“咦!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坐在龙椅上吗可现在却好像是被人抱在了怀里,而且……眼前的人一个个都身着古装,这些人全都满脸喜色地看着自己,难道”业余时喜好看看yy小说的向书渐立刻想到:“……难道自己死后转生回到了古代!……要真是这样,自己的父母、漂亮女友,还有室友小三子借的那八百块钱不就
一念之下,向书渐放声“悲啼”。
一晃九年过去。
送走辞馆的先生,李渊坐在书房里发愁。自己的四子元霸生带异像,在天雷声中出世,不但天生神力,资质更是高得吓人,读起书来知一晓十,可就是生性顽劣不听管教。自从他五岁启蒙,请来的先生要不是因为技穷无力教授下去,要不就是因为管教不了他请辞……也没谁能管教得了他:人家的孩子犯错后被先生一戒尺打下去立时就会哇哇大哭,这孩子可不得了,上好的戒尺在他手心打上几下就断了、裂了,而他却什么事也没有,还笑嘻嘻地给先生换戒尺!就在这短短四年时间里,府中的教书先生已走马灯似的换了五个,现在太原府中已无人愿意教授他,唉!这可如何是好
“老爷!”仆从李安扣门通报:“府外有一位老道士要见老爷,道是老爷的故交紫阳真人。”
李渊闻言大喜,心中暗道:“我儿元霸真是好运道,无师可求之际竟有此异人前来!”
也难怪李渊心喜,这紫阳真人是李渊偶然中结识的忘年至交,学贯古今,是位文武全能的奇才。紫阳向来行踪漂泊不定,今次来访真是天赐机缘。只要他愿意收元霸为徒,以元霸的资质,日后必会成为一代天骄!
大喜之下,李渊急忙迎出
转世投生已经九年了,这天,“九岁”的向书渐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假山上发呆。
他现在是太原留守李渊的四子李元霸,一个在历史上并不存在的人。而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建成,二哥世民,三姐秀宁。向书渐不知道怎么会这样,yy书中的主角回到过去都是有史可鉴,但自己现在却是一个本应只存在于野史小说中、在历史上并不曾出现过的人……究竟是历史记载出了错,还是,这时代根本就不是自己前生所知历史的一部分
“元霸,怎么又在发呆”假山下响起三姐李秀宁清爽的声音。
向书渐……噢!不,李元霸没精打采地回答道:“没什么了……”
李元霸和三姐李秀宁关系最好,不但是因为李秀宁时常关心照拂他,还因为前生的他就对自己这三姐非常敬佩。在历史上,李秀宁在父亲李渊起兵反隋之时,独身一人在关中组建了“娘子军”,被人称为“李三娘子”。唐军能南渡黄河进入关中,不作一战就包围长安,然后很快攻克长安城,“娘子军”的功劳是至关重要的。而位于山西省平定县东北赫赫有名的娘子关,就是因为李秀宁率军驻守于此才得名。
“没什么那还不赶快下来!”李秀宁道,“待会儿让父亲看见了你又得挨板子!……他可正为请先生的事烦呢!”
“知道了!”李元霸懒洋洋地从高高的假山上滑下来,李秀宁紧紧地盯着他,目光随着他下滑的身形移动着,生怕他摔着。看到姐姐紧张的模样,李元霸心里热乎乎的。前生自己是独生子女,从没有体会过兄弟姐妹之情,这感觉……可真好!
李秀宁伸手拉过李元霸,拍拍他身上的尘土,爱怜地说道:“元霸,有什么心事就告诉姐姐,别整日里搁在心里,时间长了会坏身子的……趁姐姐现在还在家中……”
“姐姐就要出嫁了吗”李元霸插口问道。
李秀宁的眉头微微蹙起,语声略带伤感:“嗯,听母亲说柴家会在半年后迎娶我……到时候我就要离开家,日后大家想见面只怕不容易了!”
听到疼爱自己的姐姐就要出嫁,李元霸面色一黯,默默不作声。
就在两姐弟各怀心事,默然无语间,有丫鬟来叫李元霸去前厅,说是父亲李渊找他。
暂时告别姐姐秀宁,李元霸到了前厅。一进门就见父亲李渊正和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高声笑谈。李渊见到李元霸进来,连忙抬手招呼他过去:“元霸,还不赶快过来见礼,这是为父的好友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李元霸大吃一惊,“这,这究竟是什么历史,连小说中自己的师父紫阳真人也存在!”一念至此,李元霸连忙上前施礼相见。
见到平日里顽劣不逊的儿子居然对紫阳恭恭敬敬,李渊暗暗点头。
只听李渊说道:“真人,这是我四子李元霸。这孩子天生神力,四、五岁时随手就能把铜铁器皿抓破、捏瘪。最难得的就是他作起功课来过目不忘,才思敏捷,这孩子今年虽然只有九岁,可是太原府已没有哪个先生能教授他了!”
李渊一心想让紫阳收徒,因此只提李元霸好学聪慧,却不提他的顽劣。
紫阳真人微微一笑:“哦!”
李渊见真人没有接话,犹豫一下厚着老脸接着说道:“难得真人来到我这里,我有一事相求真人……”
紫阳真人倒是没有废话:“唐公可是要老道收李元霸为徒”
李渊大喜,连忙说道:“正是正是!元霸这孩子天资聪敏,如能拜在真人门下,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紫阳真人对李元霸仔细端详:“这孩子五官虽然清秀,但眉宇之间杀伐暴戾之气颇重,将来只怕不易善终……”真人沉吟,李渊不敢相扰。
“可是会遭雷劈”李元霸突兀问道。
紫阳微微一怔,不禁笑道:“小子怎的如此说来”
听到李元霸无礼直言的李渊见紫阳并无恼意,止住了喝斥李元霸的念头。
李元霸回答紫阳道:“感觉而已!”
“哦”紫阳笑道:“那你可害怕”
李元霸平静说道:“害怕……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如是而已!”
见到这小孩说出如此话语,饶是紫阳修行多年也觉惊奇,“哈哈!也罢,也罢!唐公,要老道收了你这儿子为徒未尝不可,只是贫道有一个条件。”
听到儿子拜师有望,李渊急忙说道:“真人尽管讲。”
紫阳真人:“李元霸拜贫道为师,就要随去直至师成,唐公可舍得”
李渊毫不犹豫地答道:“能得真人教诲当是元霸的福气元霸,还不磕头拜师!”
……
如此,李元霸拜了紫阳真人为师,告别父母家人追随师尊而去。
就在李元霸随紫阳而去的半年之后,李渊奉旨入京作了吏部侍郎,举家从太原迁入了京师长安。同年,李渊之女李秀宁与钜鹿郡公柴慎之子柴绍完婚,嫁入柴府。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二章险中还生
“亲家,如今民间盛传杨氏当灭,李氏当兴这句话,皇上心中已生猜忌……而且,国师鱼俱罗亦将其占卜之后的结果奏与了皇上,听闻这结果对亲家相当不利啊!”柴慎略带担忧地对身旁的李渊说道。
李渊伸手端起面前石桌上的酒杯,说道:“亲家,担忧太多也是无用,我好歹还是皇上的嫡亲表兄,皇上应该不会对我如何吧……来来,干了它!”说完李渊仰首一饮而尽。
柴慎虽然端起酒杯,却不饮下,他皱着眉头说道:“亲家,近年来皇上的心思已无人能明白!想当初那御史大夫张衡平日里不也是极得皇上恩宠,可就因为修筑离宫之事劝谏了皇上几句,最终却落了个处斩抄家!”
李渊放下酒杯,眼中迷蒙一片,“亲家,何必去烦忧那不着边际之事……来,快把酒干了!”
柴慎看到李渊醉态,轻叹一声,抬手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
送走了柴慎,李渊立刻醉态全无,他连忙派人传唤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
李建成和李世民正在练武场中习武,二人得到父亲紧急召见后来不及换衣,身着劲装就来到了书房。李渊看到两个儿子的英武模样甚为满意,他说道:“儿啊!你们可曾听说民间流传的杨氏当灭,李氏当兴这句谶言”
老大李建成点头道:“父亲,孩儿听说了,父亲可是担忧皇上会对咱们李家起疑心”
李渊缓缓点头。
李建成眉毛一扬,自信地说道:“父亲不用担忧,天下姓李的人家多了!再说,咱们家同皇上是至亲,皇上怎会疑心到我李家”
李渊并不说话,只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二子李世民。
李世民见父亲眼中透露出询问之意,连忙说道:“父亲,依孩儿看来,此事需早作防范才好!皇上……皇上的心意暂且不说,就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只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整治我李家的机会吧”
李渊听罢大表赞同:“不错!宇文述因多年以前与为父在先皇御前比武落败,继而被为父任了太子千牛一职,这么些年来他可是一直怀恨在心。现今他得了皇上宠信,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害我李家的机会!”
李建成听了李世民与父亲所言,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但是见到李渊语气肯定,他也不敢出言相驳,以免徒惹父亲反感。
只听李渊说道:“……如今之计只好去靠山王千岁那里走动走动,提前给他老人家点点这事。真要是哪一天皇上对我李家起了疑心,说不得还只能靠他老人家出面保咱们了!”
李世民眉头一动,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止住。
李渊看在眼里,他向李世民问道:“世民,可有什么话说”
李世民犹豫一下,决然说道:“父亲,孩儿觉得咱们是否还应该另作准备……要是靠山王千岁爷保不了咱们,那咱们李氏一族不是只有等死”
李渊明白儿子的心意,他的目光一下变得凌厉,“住口!犯上作乱的事休要提起!……从今日起,府内上下人等如无必须要事,一概不准随意出府张扬,违令者依家法处置!”
……
大隋皇帝杨广早就听说民间盛传“杨氏当灭,李氏当兴”的流言,可他始终拿不准这谶言会应在谁人身上。几经思量之后,素来奉信五行、仙学的杨广召来了大隋国师鱼俱罗为其占卜验证。国师的一番占卜让杨广大为惊惶,鱼俱罗断言:“天下当有李氏以水克大隋火德,继而应运而出成为天子!”
一时间杨广不思茶饭,夜不成眠,时刻都在心中思量谁会是那应运而出的“李氏”!杨广明白,不要说普通百姓中的李姓之人不大可能翻起大浪,即使是王公贵族中的李姓之人也不见得有作乱的实力。于是,在穷思苦想之后,杨广把目光瞄向了自己的嫡亲表兄三征高丽时立下赫赫战功的吏部侍郎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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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15年,朝阳初升,一列车辇缓缓出了长安城。队列最前的骑士执着一杆大旗,风中舒展开的旗面上绣着大大一个唐字,金线绣作的字晖映朝阳,闪着点点金光。
车辇行列中已年近五十的唐国公李渊眉头紧锁,心中思索道:“一个或许名应谶言就前途尽毁,此间还多亏得靠山王直言劝谏方得保全满门的身家性命,唉!此次回到太原任留守也不知会是如何光景”他不由得勒马回望长安城,巍峨的城楼此时在朝阳下竟显得璀璨耀眼,异常辉煌。李渊自顾长叹:“长安!长安!有生之日我还能回来吗”
秦琼身背金铜锏、跨骑黄骠马,手中倒提混铁枪和捕快樊虎押解一干刺配充军的人犯向着山西进发。
秦琼是济南府的捕快都头,年方三十,凭着手中的一杆混铁枪,背上一双金铜锏博得“英雄谱”上第十六位排名。他为人性情豪爽,平常好济困扶危、结交各路豪杰,可以说是知交遍天下,人人称其“小孟尝”。
眼看前面到了临潼山,记起曾听人说过此山上有一座春秋时伍子胥的祠堂,性喜英雄的秦琼便想上山去瞻仰一番。于是秦琼就叫樊虎押着一干人犯在山下驿站等候,自己独身一骑顺着官道向山上行去。
秦琼刚策骑来到半山腰,就听到前方树林中传来杀伐之声,他连忙催马悄声前去。
来到树林边秦琼放眼一望,只见林中有十几个黑衣蒙面骑士围住了几骑混战,旁边有一列车辇散乱。被围住的几人都是身着铠甲,勇猛异常,可是蒙面骑士中也不乏好手,眼见几人已是支撑不住了。
仔细打量之间,秦琼见到被围几人的穿着打扮正是朝廷官员,他连忙催马上前,大喝一声:“住手!”
秦琼这一声大喝中注入了自身的浑厚内力,战场中诸人只觉得仿似晴天里一声霹雳,蒙面骑士中几个定力差的竟然跌落在了马下!惊骇之下,蒙面骑士纷纷住手。
见到蒙面骑士停了手,被围攻的几个人迅速催马退到了车辇旁戒备。
此时蒙面众人中出来一个锦衣人,举止之间颇有气势,他向秦琼喝道:“你是什么人快走吧!不要阻拦咱家办事!”还没等秦琼答话,那锦衣蒙面人身后闪出一骑,来人在锦衣蒙面人耳边悄声说道:“大公子,看那人面色金黄,身背双锏,且喝声中内力充沛,他应该是英雄谱上排名十六的秦琼啊!”那蒙面人听得身子一震,他也久闻知机子所排“英雄谱”上的十八个人都是不世高手,而眼前这个秦琼更是声名在外,其一是因为秦琼以当世高手的身份作了个小小的捕快都头,其二就是因他生性豪爽,胸怀坦荡,知交好友遍及天下,自成一股不小的势力。锦衣蒙面人暗忖,且不论己方能不能打得过秦琼,就是为着今后自家的大业着想,他也不愿与秦琼这样的人结下仇怨。
权衡了一下利弊,锦衣蒙面人到也洒脱,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好!好!今天有你秦琼出面我就放过那李渊!”随即,锦衣蒙面人转头对着车辇旁的一个中年人喝道:“李渊!你好运气!”说罢转身带人迅速离去。
秦琼听到蒙面人叫出“李渊”两字,再观中年人气度,已知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唐国公李渊。秦琼连忙跳下马来,就要上前行礼。李渊急忙止住秦琼施礼,说道:“怎敢受恩公之礼今日还多亏了恩公相救!听得那强人说道,恩公莫非就是人称小孟尝的秦琼秦恩公”
秦琼连忙道:“不敢当恩公二字,在下正是济南秦琼。”看看旁边车辇,秦琼问道:“不知唐公携带家眷前往何处”
李渊道:“我奉圣旨到太原府任留守,途经这里唉!没想到却遇上了剪径强盗,幸亏有恩公相救,不然”说着李渊就要儿子和家人们向秦琼叩谢。
秦琼在锦衣蒙面人叫出李渊名字之时就已经确定这些人必定不是普通强盗,此时见到李渊有意遮掩,他知道其间必有隐晦!秦琼性喜洒脱,不愿轻易牵涉到这是非之中,思量之下他就欲告辞而去。
秦琼抬手止住众人叩谢,说道:“唐公不要客气!既然唐公奉旨外调,当是有公务在身,在下不敢耽扰唐公行程,秦琼告辞了!”说罢,秦琼丝毫不给李渊挽留的机会,他翻身上了马,拱手告辞之后飞驰离去。
李渊心中知道秦琼不愿牵涉入这是非之中,当下也不加挽留。目送着秦琼离开,李渊仰天长叹:“唉!皇上……杨广!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长安城,仁寿宫中。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向当今天子杨广禀告:“陛下,臣之子宇文化及未能诛杀李渊,请陛下降罪。”
杨广不动声色地说道:“宇文将军,你看这杨氏当灭,李氏当兴的谶言真是要应在李渊身上吗”不待宇文述答话,杨广接着说:“李渊好歹也是朕的嫡亲表兄,朕很是为难啊!”
因为儿子没能诛杀李渊,宇文述心中已经在盘算怎样为儿子开脱办事不力的罪名,这时听得喜怒无常的炀帝口气松动,似对暗中诛杀李渊一族已有悔意,宇文述心中一动,立时有了主意!
宇文述说道:“陛下,民间虽传李氏当兴,但是臣以为这李氏却并不是应那唐公李渊一族。”虽然心中巴不得制李渊于死地,可为了让儿子得以脱罪,宇文述也顾不得加害李渊了。
杨广道:“哦!何以见得”
宇文述恭敬回答:“陛下,光禄大夫李敏小名叫做李洪儿!”
杨广道:“那又怎样”
宇文述说道:“陛下,民间相传李氏当兴,臣纵观大隋,认为不过三族有此实力。”
杨广已感兴趣,他说道:“快讲来让朕听听!”
宇文述道:“已故蒲山郡公之子李密一族是为其一,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及其侄光禄大夫李敏一族是为其二,吏部侍郎李渊一族是为其三!大隋为火德,而这三族之中以李敏小名中的洪字与大隋火德相克,故此,臣以为李浑一族就是应那谶言的李氏!”
素来信服阴阳五行推算的杨广对此大为赞同:“此言有理!国师也曾言要防带水之人。宇文将军,朕就命你密查李浑、李敏的谋反罪证,顺便再查查李密吧!不过,你一定要记得是密查!在没得到罪证之前千万不可让靠山王知道,省得他来烦朕,你可明白”
宇文述心领神会。
靠山王杨林是杨广的亲叔父,其人生性正直,智勇双全,一生中征战无数,曾多次领军西北,击败凶猛强悍的突厥骑兵就如家常便饭。杨林对大隋朝忠心耿耿,是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大忠臣。因杨林兼领行军兵马大元帅,总握兵权,手中更有先皇文帝所赐的水火囚龙棍,上惩昏君,下打奸臣,杨广虽然生性凶残狠毒,但对这位叔父他却有着从小就根深蒂固的畏惧,以致于他平时的种种荒唐行为都要尽力避着这位千岁爷。这次密查的对象李浑是一个只知打仗的忠厚老实人,在朝中人缘极好,要是让杨林知道必会百般阻挠,说不定还会责怪杨广胡信谣言,随意诛杀忠良。一个不好杨广还得挨上几棍,杨广可不想让这叔父坏了自己的“诛反大事”。
……
一个月之后,在宇文述的捏造、逼供下,李浑一族以谋反罪被灭族。此时蒲山公子李密位为千牛,但他却与宇文述的儿子宇文智及交往颇深,得宇文智及要保全李密,暗中叫李密辞官归田。李密是个八面玲珑,心思智巧的人,当下他就毫不犹豫地辞官弃家,云游天下去了。
认定了谶言中“李氏”所指为李浑一族的杨广对表兄李渊大表安抚,特许他不经请旨就可自行罢免、任命山西和河东郡县两级的文武官员……在这其中,或许是天意使然,杨广却忽略了表兄李渊的名字中也带着“水”!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三章下山入俗
江山似锦,风景如画。眼看山顶的残雪已经消融,万木枝头也钻出了片片绿芽。
“又是一年了!”站在华山之巅,李元霸心中感慨万千。随师尊紫阳真人来到此间七年了,细算来到这隋朝也已经十六年,不知自己那前生的父母、女友过得还好吗心中说不出的郁闷,李元霸忍不住昂首仰天,放声长啸。
“元霸,听你的啸声绵延悠长,看来你的紫金气已突破六层了!”身后传来师尊紫阳真人的声音。
李元霸急忙转身恭敬施礼,对于师尊紫阳李元霸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这七年中紫阳真人对李元霸悉心教诲,关怀入微,更将一身本领悉数传授,在李元霸心中他已等同父亲。
“元霸,你上山有七年了吧”紫阳问道。
李元霸恭敬答道:“是的,师尊!”
紫阳微叹,说道:“过得好快!……元霸,为师的一身所学都已传授与你,而你也不负为师所望,现今你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不过,你戾气颇重,当有不尽杀伐缠身,你可要好自为之!你要记得:绝处若能再生,暴戾当自去……”顿了一顿,紫阳说道:“当今天子杨广暴虐,先是征了一百五十万民夫营建东都洛阳,后又征发各州民夫两百万人动工开凿南北大运河,天下生灵涂炭,山河间乱象渐生!听闻你父亲李渊已经回太原任了留守,为师观他不是蛰伏之辈,从今你就回太原助尔父一臂之力吧!”
“师尊!”虽说心中知道迟早要与紫阳真人分离,可没料到来得这样快,话语间李元霸已哽咽。
看到李元霸的不舍,紫阳真人微笑说道:“元霸,人生总是要分离,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记得你常在月圆之时吟唱的一句词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说得好啊!”伸手轻抚元霸头顶,紫阳真人接着说道:“元霸,你收拾一下就此回转太原。为你在此间耽搁了七年,为师也要云游修行去了,咱师徒二人有缘再见吧!”说罢,紫阳竟决然转身离去。
虽知师尊不喜俗礼,李元霸依然跪伏山巅,恭别师尊。
这一天是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三月二十一,在这一天,李元霸开始了在隋唐多姿多彩的一生。
天净云空,风和日丽,李元霸漫步在长安街头,感受着这古时未被污染的早春气息。
虽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是否与前生的历史相符,但是李元霸知道,现在天下刚有烽烟燃起,以父亲李渊稳重的性情,他必不会此时就贸然起兵反隋。于是,李元霸作出了一个决定:暂时不返回太原,他要独自到各地游历一番!一个现代人魂归古代,不好好旅游观光一番对得起自己吗!……况且,元霸今年的生理年龄也已经有十六岁了,早就到了泡的年龄了!细想这些年来都只顾着习文练武,和女子相处已经是前生的事了,李元霸觉得自己都快要忘却其中的美妙感觉。所以,李元霸要
虽然此时杨广长期摆驾东都洛阳,但长安仍是京师所在,热闹非凡。城中街道纵横交错,往来之间人流不断,李元霸在厚着脸皮打听一番之后,举步走进了长安城最有名的一家风月场所天云阁。
这天云阁果然不同凡响,进得大门,只见亭轩错落,花木扶疏,美不胜收,与李元霸想象中不同,这天云阁倒象是一处幽雅园林所在。李元霸不由得感慨:“古人实在比后人更懂享受,就这青楼文化一样就已高过后世太多啊!”
在一美貌小丫鬟的引领之下李元霸来到大厅入坐。品着美酒,欣赏着厅中舞姬的轻歌曼舞,李元霸好是惬意!
一会儿工夫,小丫鬟领来一位徐娘半老的中年美妇,美妇向李元霸浅施一礼,曼声说道:“不知公子是要在这大厅之中观舞寻乐,还是随妾身去觅一知音呢”
李元霸暗自寻思:“看这天云阁气势非凡,消费肯定很高,自己身上银钱不多,还是先在这大厅里摸摸情况吧!”当下,李元霸说道:“不用烦劳,我就在这里吧!”
“也好,”美妇微笑道。不愧是京师第一青楼,美妇并没有因为李元霸选择了“最低消费”就对他“劣质服务”。美妇转身对那小丫鬟说道:“云儿,你就在此服侍公子吧!”说罢告辞离去。
小丫鬟云儿为李元霸斟上一樽酒说道:“公子不去阁楼中寻欢,想必也是为着紫嫣姐姐来的吧”
李元霸诧异:“哦这从何说起”
云儿“扑哧”一笑,道:“怎么,公子还不好意思”
李元霸一头雾水,满面茫然。见李元霸真是不知所以,云儿也就不再取笑他,为他详细说来。
原来这天云阁的星月小筑中住着大隋名舞姬张紫嫣。这张紫嫣不但生得貌若天仙,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同时由于她有着很深的背景,故其在天云阁属客卿地位,每日就在后花园星月小筑潜心研习歌舞。
不过,张紫嫣为了感谢天云阁对她的照拂,同时也让大家试评她新编的歌舞,她会在每隔三个月的初五到这大厅中献舞论歌,并借此机会结识风流才俊,寻求优美诗词和歌舞创意,为自己的歌舞添姿润色。于是天长日久,这每隔三月一次的献艺已成了长安城中才俊会聚之日,也为天云阁凭添了一份景观,而今天就是张紫嫣三月一次的献艺表演。
李元霸听罢恍然大悟,以他综合“古今”的意识来看,这个张紫嫣实际上就是一个执着追求艺术的歌舞表演家,大隋歌舞界最有名气的大腕!……怪不得大厅中这么多人等候观赏!
“看来我运气不错啊,竟遇上这等盛事咦!”忽然间李元霸觉得张紫嫣这名字好熟悉,此女莫不是炀帝叔叔靠山王杨林的干女儿,史上为盗令符救秦琼而死的张紫嫣
李元霸连忙叫过云儿问道:“云儿姑娘,这张紫嫣可是靠山王千岁的干女儿”
见云儿点头肯定,李元霸心中满是期待,他真想马上见到这位义薄云天的奇女子。
看见到李元霸满是期待的模样,云儿又是“扑哧”一乐:“公子,还早着呢,紫嫣姐姐要掌灯的时候才会出来!”
“天啦!现在才是午后,那不是还要好几个小时!”李元霸想离去却又实在不愿放弃见到这位大隋第一舞姬的机会。在这即将大乱的时代,错过了这次也许今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唉!为了见美女就坚持一下吧!”李元霸暗道。
随后的事实向李元霸证明,“久等必有偿”真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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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张紫嫣出场时间的临近,大厅中的人越来越多,云儿悄声对李元霸说道:“公子,好在你今天来得早,云儿才领得你占了一个好位置。”
李元霸环顾四周,果然,自己这张几案正对着厅门,是最接近舞场的主席位。李元霸转头对云儿笑笑,说道:“云儿姑娘,那得多谢你啦!”
见到李元霸的灿烂笑容,云儿娇羞着低下了头。李元霸不由得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本人对们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嘛!”
正自我陶醉的时候,李元霸见到从厅门携手走进两人。其中一人年约四十,颧骨高耸,朗目高鼻,身着一袭青衣,意态间竟似不带烟尘。而另一人年约二十四、五岁,行走间龙章凤姿,仪态不凡,好一派潇洒模样!
李元霸见得两人风采暗生钦佩,他连忙叫过云儿小声问道:“云儿姑娘,你可识得这两人”
云儿略显惊讶:“识得……怎地公子竟然连他们都不知晓!”
李元霸讪讪一笑,道:“我刚从太原来到此地”
云儿恍然,连忙低声为他指点:“公子,这两人每逢歌舞会都要来此赏析紫嫣姐姐的歌舞。其中年长的一位姓李名靖,是当今皇叔靠山王千岁府上的首席谋士,年轻的那位是钜鹿郡公的儿子、太原唐公的女婿柴绍,其家可是长安首富,而且柴公子现在民部尚书樊子盖手下任职。这两人虽然权轻却位重,又难得两人都是豪放不羁、逍遥自在的人物,很受姑娘们欢迎呢!”
听了云儿的讲述,李元霸不由得大喜。这李靖可是个厉害人物,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且多谋善断,熟知兵法,是李元霸素来敬佩的英雄人物!而柴绍则是李元霸三姐秀宁的老公,虽从没谋面,但今观其相也不是个俗物。这两人就在平时也不可当面错过,何况柴家是长安首富,李元霸现在正可谓是“囊中羞涩遇贵亲”呢!“嘿嘿!真是好运道!”李元霸暗自窃喜。
整整衣服,李元霸对云儿说道:“云儿姑娘,相烦你去请柴绍柴公子过来一叙。”
云儿面现难色,李元霸知其为难之处:试想自己这无名之辈如何能得权贵之人移步相见念及此处李元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无妨!云儿姑娘,你只管前去,就对柴公子说太原李元霸邀见,他定会过来见我。”
见到李元霸自信的眼光,云儿只觉得推辞不得,她将信将疑去到了柴、李二人座前。果然就如李元霸所言,柴绍一听之下立刻起身快步而来。
来到面前,柴绍拱手相询:“阁下可是我家四舅李元霸”
李元霸微笑着点头并示予了家传玉牌。仔细确认无误之后柴绍欣然:“早闻得四舅非凡夫俗子,只是四舅自小随紫阳真人游历在外,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缘得见,四舅果然是人中之龙!”
李元霸连连谦让:“过奖,过奖,……姐夫,可否请李靖先生过来一叙。”
柴绍大叫糊涂,竟然把李靖忘在了一边。他连忙叫云儿去把李靖请了过来。
李靖早就从柴绍口中听说过一些李元霸幼时的异事,此时他一见李元霸却感诧异。在李靖眼中,面前这位在天雷声中出生的瘦弱、文静的年轻人和天生神力是怎么也拉不上关系的。带着怀疑的心态,李靖在入座后仔细打量着李元霸。这仔细一看可把李靖吓了一跳:只见李元霸面上隐约有紫气透肤,眉宇间煞气环绕!……这种面相李靖可从未见过!顾不得初次相识,李靖连忙一把拉过李元霸仔细再看。柴绍早就习惯了李靖不拘俗礼的举动,只管拿起酒杯自饮旁观,并不干涉李靖行动。而李元霸在前生中就已经听闻李靖的种种神奇传说,心中对此人亦是好奇,当下也就任他查看。
许久,李靖长长地出了口气,紧蹙的眉头却是皱的更紧。李靖向李元霸问道:“元霸兄弟,你可是练有什么特别的内功”
李元霸道:“李大哥,小弟只在练习师传的紫金霸气。”
“哦!原来如此!”李靖紧蹙的眉头松开,“我就说这紫气不似邪气却隐有霸意,想来是元霸兄弟的紫金霸气虽有成就却还没能达到内敛的境界吧”
李元霸点头称是。
“但是……”李靖接着说道:“元霸兄弟面上煞气也是颇重,看情形却是不易化解啊!”
柴绍一听之下连忙问道:“煞气四舅,真人在带你走的时候不是就说你面上煞气重吗怎么都七、八年了真人也没能为你化解”
听着柴绍一连串的问题,李元霸苦笑道:“师尊只在分别时告诉我,绝处若能再生,暴戾自去!”
李靖似有所思,不再谈及此事,只和李元霸、柴绍二人谈些风月佚事,这可是男人之间永恒的话题!
就在三人谈笑之间,厅后传来一阵鼓乐丝竹之声,本来喧哗的大厅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定是佳人出场了,”李元霸不由得感叹:“看来美女的魔力不论古今都是一样啊!”
……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四章佳人、故人
悦耳的丝乐声中,在一群体态轻柔,颜容俏丽的舞姬簇拥之下,一位面罩薄纱,娉婷婀娜的女子缓步行入舞场。李元霸一见之下大为失望,没想到这第一舞姬居然面蒙薄纱,让他不得见识到传闻中的美丽容颜。见到李元霸的失望之色溢于其表,柴绍笑问道:“元霸可是想见紫嫣姑娘的容颜”
李元霸毫不掩饰地用力点头,李靖看见笑道:“元霸还真是性情中人,就这样好,想见就是想见!别学得那些假道学,一心想着要把人家姑娘压在身下逞那兽欲,一边却要装作道貌岸然!”
柴绍笑骂道:“呸!李大哥说话留意了,我家四舅爷还是个孩子,你莫把他教坏了!”紧接着柴绍语气一转,说道:“元霸,其实要想见紫嫣的美貌容颜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元霸见柴绍就此打住,只道他是在逗自己,不过为了见识这古时美女的真颜,李元霸不耻下问道:“姐夫可有教我”
这情形对“恶妻掌权,手无余钱”的柴绍来说可是一个决好的敲诈机会,柴绍暗自窃喜:“看来今天的花销有着落了!”只是,柴绍却不知被敲诈的对象手中更无余钱。
柴绍笑容灿烂:“即是施教自当有报酬……嘿嘿!”故作漫不经心、随意玩笑状:“今日的花费不如就由元霸出了吧!”
李元霸心中也是一阵窃喜:“正愁着怎样找生活费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面色一整,李元霸开口说道:“姐夫、李大哥,今次能在这里相见也是难得,本应由小弟做东好好招待两位兄长,……可是,小弟自离家之后就无金钱来源,实在是囊中羞涩,说句丢脸的话,我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了……”说罢,李元霸运功逼得自己满脸通红,好一副羞涩模样。
柴绍暗道糟糕:“这小舅子凶险!要真没钱还能来这京师里最高档的风月场所消费”但身为姐夫也不好点破,柴绍只得自认倒霉,谁叫自己没识破李元霸那清纯面孔下的阴险狡诈!当下柴绍猛提丹田真气,强作那欢颜状:“元霸,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啦!”说罢柴绍伸手从怀中取出两锭金子:“元霸,先用着,不够只管对姐夫说,别客气!”迅速别过脸,柴绍牙关紧咬,心头狂叫:“我好恨!苦苦偷攒半年的私房钱就这样没有了……唉!今晚和香香的温柔缠绵算是泡汤了!
李靖在一旁看到柴绍的苍白脸色只觉好笑,他故作惊诧道:“咦!老柴,你怎地脸色如此苍白!”
其实柴绍也是冤枉了李元霸,李元霸是真的没钱。李元霸和紫阳真人告别时不知是师尊洒脱没有留心,还是紫阳从不用钱,对钱财没有概念……总之,李元霸身上只有十两银子。
无视柴绍的痛苦,李元霸厚着脸皮接过金子说道:“谢过姐夫,不过还得请教姐夫如何才能见到紫嫣姑娘容颜”
柴绍不愧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转瞬之间他就已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潇洒模样。只见柴绍面带微笑说道:“元霸,你只要在歌舞之后的诗词演论上出类拔萃,自可得到紫嫣姑娘青睐,如此便有机会一睹她的美颜,说不定……以后你二人今后还可以发展发展嘿嘿!”
听到有诗词演论,李元霸不由得心生好奇,他正要开口仔细询问,一旁的李靖肃然作声:“嘘!禁声!”
原来在三人谈笑之间,大隋第一舞姬张紫嫣已然翩翩起舞。不愧是大隋歌舞界的第一明星,张紫嫣果然舞技超凡,直观得在场诸人如痴如醉,浮想联翩。
在一片赞叹声中歌舞献艺结束,继而张紫嫣那似带笑意,犹如莺啼的声音响起:“妾身资质愚钝,创编歌舞之时每感力不从心,在座诸君如有佳作创想,望不要藏私,慷慨以教我才好。”听到张紫嫣随和亲近的话语,一班追星族亦随之响应,厅中已是响起欢声笑语。看来这位名舞姬不但技艺超凡,还是个营造气氛的高手啊!
此时大厅对面席中站起一中年男子朗声笑言道:“紫嫣说笑了”
“紫嫣!”李元霸心中暗自犯上了嘀咕:“看来他和张美女很熟嘛。”
只听得那男子说道:“佳作本人是没有了,拙诗到是有一首!”
“愿闻薛公佳作!”张紫嫣语音中竟满是期待。
听到张紫嫣满是期待的语气,李元霸暗道:“看来此人应该很有名气啊!薛公!莫非此人便是薛道衡!”此时,厅中男子已开始吟唱,而且吟出的第一句便是“垂柳覆金堤”!至此,李元霸已经肯定这人就是隋朝诗词大师薛道衡!而这首诗就是他的传世佳作昔昔盐!
只听得薛道衡朗声吟道:
垂柳覆金堤,蘼芜叶复齐。
水溢芙蓉沼,花飞桃李蹊。
采桑秦氏女,织锦窦家妻。
关山别荡子,风月守空闺。
恒敛千金笑,长垂双玉啼。
盘龙随镜隐,彩凤逐帷低。
飞魂同夜鹊,倦寝忆晨鸡。
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
前年过代北,今岁往辽西。
一去无消息,那能惜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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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虽然心中略带酸意,可也不得不承认薛大师的文学功底深厚。一番吟唱下来,语音绕梁,抑扬顿挫间更将独居女子的伤怀和凄凉描绘的淋漓尽致,席间听者无不感伤!
“好!好一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张紫嫣赞道:“薛公此句以居室的冷落景象对照那栖燕的绚昵风光,简直道尽了独居女子的凄凉冷落,真是好诗啊!”
张紫嫣语声方落,大厅中也响起声声赞叹。薛道衡自是拱手致礼,连连谦言。
柴绍暂时还未能忘却“夺金之恨”,他要抓住一切机会打击李元霸。于是柴绍对李元霸笑言:“元霸,薛公这首诗如此出色,看来今次你是无望得见紫嫣姑娘的容颜了!”
李元霸却不见懊丧,只是微微一笑道:“出色也不见得!”不是李元霸狂妄,只因前世的他专攻历史,兼带着对古代诗词歌赋也有一定的研究。从后世学者的评鉴来看,薛道衡此诗虽然富丽精巧,委婉细致,可描写的还是传统闺怨题材,并无多少新意,算不得上佳之作,是故李元霸有此一说。
听得李元霸大放“厥词”,柴绍似笑非笑,一脸的置疑,李靖的神色间也透出了疑问。瞥见二人毫不掩饰的怀疑神色,李元霸却也不好多说,连忙转头望向场中。就在此时,柴绍心思一动:“好小子,刚才阴我两锭金子,看我不让你小小的出丑一番!”
“嘿嘿”奸笑两声,柴绍整整衣冠,起身出言道:“紫嫣姑娘,我乃太原柴绍,我家四舅爷李元霸闲来无事也作有小诗一首,还请姑娘评鉴!”言罢,装作没有看到李元霸的杀人目光,柴绍潇洒地抖抖前襟,施施然坐下。
张紫嫣眼见在座的一班才子都被薛道衡一诗压倒,没人敢献诗词,她正自感叹佳作日少,忽听得柴绍此言,当下大为欢喜,道:“柴公子言重了,评鉴不敢当,只愿李公子以佳作示之!”说罢,张紫嫣以期待的目光望向三人。
李元霸没奈何下只得长身而起,拱手施礼道:“紫嫣姑娘,在下太原李元霸!”
场中薛道衡发出“啊!”的一声轻呼。
而张紫嫣看见李元霸只觉心神一动:“怎地这男子给我的感觉好生奇怪,他年龄不大,举止神态间却如历尽沧桑,奇怪!”
就在张紫嫣心动之际,李元霸也是心思电转:薛道衡这首昔昔盐是他的生平力作之一,要想超越他,看来只得盗取“后人”的智慧了!思定之后,暗对李白先生说了声“对不起”,李元霸抬手端起桌上酒樽,道了一声“献丑!”作那潇洒状一饮而尽,高声吟唱道: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一吟至此,想到自己的灵魂来到了这隋唐古代,而前生的至亲父母,还有自己深爱的女友,至此永世都已不能相见!李元霸不觉悲从中来,只觉广阔天地之间自己只身凋零,可见前途遥遥,从此却只得了一人去闯荡!李元霸举手拿起柴绍面前未饮的酒樽,一饮而尽,悲化慷慨!
饮尽之后李元霸随手把那酒樽抛却,一时之间心内情感都已溶入了吟唱中,再开口间犹如长河,浩浩奔放,万里一泻:
李药师,嗣昌生,注
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讙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与尔同消呀……万古……愁……!
吟罢,李元霸只觉得心平气和,积压在胸中多年的郁闷竟是一扫而空!厅中已是寂静无声,厅上诸人陷入了巨大的震撼之中。
“豪放奔涌,情感气势无所掩抑,长短错落,句式纵横跳跃,其中更显露着真我性情!我已不知如何评价,这首诗不但结构说不出的精奇,其间句句亦足以传世!”张紫嫣喃喃自语。
而在大厅对面席中的薛道衡薛大师更是激动地泪流满面,他不顾张紫嫣与众人的诧异目光,快步跨出席间横穿大厅来到李元霸席前。
“先生!……”一把握住李元霸的手,薛道衡的语音中竟带着颤抖,“……先生究竟是赵王李元霸,还是诗仙李太白……”
李元霸闻言大惊!
薛道衡紧紧抓住李元霸的手,望向李元霸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敬仰!而李元霸此时脑中好似一片空白,他只反复在心头暗叫:“天哪!这时代竟然有人知道李白!”
看到李元霸木然没有反应,薛道衡逐渐冷静下来,他自语道:“李白这时候还没出生吧……但是,这将进酒又是从何而来”虽然薛道衡还是握着李元霸的手,但已经不如先前一般用力。随即,薛道衡对李元霸说道:“不管你是这二人中的哪一个,能见到你薛某真是三生有幸!”薛道衡眼中的崇敬不减。
李元霸慢慢回过神来,他反手握住薛道衡的手,将嘴凑到薛道衡耳边轻声说道:“薛先生,你怎么知道李白此人,莫非你不是这时代的人么”
此次轮到薛道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李元霸一把捂住他的嘴,仍在他耳边轻语道:“薛先生,待会儿咱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再谈!”薛道衡会意地点点头。
两人松开手时赫然发现,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柴绍站起身来拍拍李元霸的肩膀,说道:“元霸,你和薛先生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你们……认识”
李元霸和薛道衡对视一眼,李元霸道:“不错,我与薛先生早就相识!”薛道衡在旁也是连连点头。柴绍回头望望仍然端坐的李靖,只见李靖眼中也露出疑惑。柴绍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也不愿当众指责小舅子说谎,当下他说道:“好!认识就好!薛先生可是当世诗词大师,元霸正该和薛先生好好切磋切磋!……薛先生,要不你移到这边来坐坐”
薛道衡忙不迭答应下来,他也不再回去自己席上,叫过云儿加了个座就与李元霸坐在了一起。
此时已经退到大厅边却还没有离去的张紫嫣也缓步来到了李元霸席前,“李公子,妾身能否在此坐坐”张紫嫣柔声问道。
李元霸微微一怔,他可没料到张紫嫣会前来要求入座。暗自窃喜间李元霸连忙起身道:“紫嫣姑娘快请坐!”
大厅中的一众迁客骚人看到薛道衡和张紫嫣都移步到了李元霸席上,全都用羡慕的目光望向李元霸这一席。张紫嫣轻声叫过云儿加座。待得坐定之后,张紫嫣道:“李公子,今日得闻佳作,只觉公子诗作玮丽瑰奇,大巧自然,妾身甚为仰慕!此次妾身厚颜冒昧前来,一则为着与公子结交,望公子每有佳作妙想均能示与妾身,二则本月十六在东都洛阳举办的花灯会中将有一场诗会,希望李公子能到场指点一、二,不知李公子可否满足妾身这两个小小的愿望”说罢,张紫嫣毫无避忌地望着李元霸。从她的眼神中,李元霸寻不见一丝一毫情感的波动,他只看到了这位古代歌舞大师对艺术的狂热追求。
李元霸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张紫嫣这么急切地前来结交,是因为仰慕自己的才华而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意思,看来……嘿嘿!自己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啊!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李元霸说道:“紫嫣姑娘不用这么客气,能与姑娘结识正是求之不得,只是在下并没有佳作。不过,如果姑娘不嫌在下才疏学浅,届时诗会我一定会到场。”
薛道衡在一旁听到李元霸所言,脸上一直都显出怪怪的表情。
张紫嫣听罢李元霸所言大喜过望。
虽然眼前这文弱的青年男子非常谦虚,但张紫嫣已经认定了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近来张紫嫣总感到自己的表演创作已至瓶颈,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却一直都无法突破。今日张紫嫣于偶然间闻得了李元霸的“大作”,她只觉得此诗想象神奇,变化无端,自成了雄奇飘逸的风格!诗词歌赋本同源,聪慧的张紫嫣立即知道这是一个突破自身瓶颈的大好机会,于是她顾不得烦杂俗礼前来与李元霸结交,只盼能自李元霸的雄奇构思中找到突破自己的路径和方法。此时张紫嫣与李元霸得以结识,她自是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心中只有歌舞的她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向在座几人告辞后离去。书包网txt小说上传分享
场中诸人见到张紫嫣离去,也都逐一散去,只是众人在离去之时都会朝李元霸看上一眼,毕竟,一首将进酒给众人的震撼是巨大的。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饶是李元霸脸皮巨厚,却也已是红霞满面……盗取别人智慧来换得的崇敬可不是谁都消受的起!
受不了众人的目光,李元霸急忙扔下一锭金子,伸手拉起薛道衡,与刘、柴二人夺门而去。
四人在柴绍的领路下回了柴府。
回到柴府,因为天色已晚,姐姐李秀宁已经睡下了,李元霸也就没去打扰。拉过一直没有松开的薛道衡,李元霸对柴绍道:“姐夫,可有清净的所在,我与薛先生有要事相谈”
柴绍虽然觉得奇怪,可也没有追问个究竟,他说道:“好啊!我这就带二位前去。”
来到柴府的西厢房,柴绍领着薛道衡和李元霸进了一间宽敞洁净的客房,“你们慢慢聊吧,我安排李大哥去!”柴绍识趣地关上房门离开。
李元霸与薛道衡分别坐下。
“请教薛先生,你从哪里来或者……应该说你从哪一个时代来”李元霸向薛道衡问道。
饶是薛道衡知道眼前此人已经看破他的来历,心中有所准备,但此时听得李元霸如此一说,薛道衡还是止不住身形一颤,“从哪里来嘿嘿……”薛道衡苦笑两声,“这重要吗难不成还能回去吗”
一句话问的李元霸神色一黯,心中暗叹:“是啊!回不去了!”
薛道衡道:“兄弟,你又从何时来你现在的身份真是唐国公李渊的四子李元霸吗”
李元霸苦笑道:“我现在的身份确实是李渊的儿子李元霸,我从公元2005年来……”
“什么!”薛道衡轻声惊呼,“公元2005年!你……你从何处来”
看到薛道衡的激动模样,李元霸觉得心跳加速,暗道:“莫非他也是从2005年来”李元霸连忙说道:“我从一处古墓中来……”
“可是武帝陵”薛道衡打断李元霸的话激动问道。
李元霸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已经到了极限,“不错!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嘿嘿!……我什么都知道!”薛道衡虽然故作平静,但是李元霸从他已在发抖的手指看出他内心实际是非常激动。
紧接着,薛道衡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李元霸昏厥过去。
薛道衡轻轻地、却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你就是向书渐!而我……我是你的教授,瞿钟生!”
……
原来,当初瞿教授刚刚找到“武帝陵”
中,就正值那道白光闪耀,而瞿教授也随之失去了知觉。和向书渐不同,瞿教授并没有转世投生,他直接附体到了薛道衡身上,并最终夺得了薛道衡身体的绝对控制权,继而开始了他的隋唐生活。
两师生在如此情景下见面,两人都是说不尽的唏嘘,道不尽的感慨!而就在两师生慨叹造物神奇之时,李靖与柴绍二人也在秉烛夜谈。
西厢的另一间客房中,柴绍与李靖正在举杯畅饮。
柴绍饮尽杯中酒,说道:“李大哥,今天元霸的那首诗真可谓气势非凡……天生我才必有用……好诗啊!”
李靖微笑道:“嗯,是好诗!天生我才必有用……老柴,你岳丈将他一家子的英才欲使何为啊”
柴绍一愣,继而大笑:“李兄在说什么”
李靖仍是微笑道:“你太原李家对外虽示出碌碌无为,可唐公暗中却将你大舅建成委作了河东郡郡守,扼守进入关中的要道潼关;同时又谴你二舅世民驻兵阳城,直指东都洛阳;而老柴你则和秀宁在这京师中作那干探好布置啊!李建成向南可直取长安,向东又可呼应李世民,我想唐公如不是畏忌身后始毕可汗的突厥铁骑,恐怕早就已经揭竿而起了吧!”
柴绍大惊:家族的隐秘计划竟被李靖识了个通体透彻!
李靖道:“老柴也不用惊慌,我可是看好李家,真心把你当作兄弟呢!我若要害你,早就报与靠山王了,还用得着在此诸多口舌!”
柴绍平时虽然作出一派花花公子模样,可实际上他并非庸人,这等灭族的大事可不能草率。柴绍试探着向李靖问道:“不知李兄意欲何为”
李靖哈哈大笑:“老柴还是不相信我啊!实话告诉你吧,我夜观天象,东北方已有明星升起,隐隐有逼宫之势,不出六年此星必将成为帝星!天意使然,老柴,你说我意欲如何”
柴绍又惊又喜,他当初结交皇叔杨林的这位心腹谋士,本意只是为了打探情报。但相交日久之后,柴绍越发觉得李靖博学多才,通晓古今,多谋善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柴绍暗想家族如若能得此人出谋划策,则取天下可事半功倍也!于是他多方调查,细细评断,感觉此人虽身为杨林心腹,却心怀苍生,对炀帝的暴虐残政多有不满,隐有反心。柴绍细思量间,直觉收纳李靖有望,于是在请示岳丈李渊同意之后,他就对李靖刻意用心结纳,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收了此人。此时眼看心愿达成,柴绍站起身来握住李靖的双手,激动说道:“李兄,你果真愿意相助我李家……能得李兄相助,天下一半已入我李家手中!”
是夜,柴李二人盘膝而坐,挑灯夜谈,一边吟唱着那将进酒,一边举杯狂喝滥饮。酒意盎然中二人只觉得逐鹿天下舍我其谁,兴高采烈地yy南征北战之事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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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李靖原名药师,嗣昌为柴绍字,原本平辈朋友之间才呼作“生”,此处因和原诗故用此字,望各位能人达士勿见笑。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五章因才招忌
李秀宁秉承着太原李家的良好家风,在鸡鸣头遍之时就已经起床习武。心平气和地舞完一套剑法,李秀宁接过侍女送上的绢帕擦擦头上的细细汗珠,问道:“心悦,昨晚少爷一夜未归吗”
送上绢帕的侍女心悦恭敬答道:“禀少奶奶,奴婢今早听门房的柴平说,少爷昨夜回得稍晚了些,而且……而且还带了三个大老爷们儿到府中歇息!”
“哦!……”李秀宁峨眉一挑,心中暗道:“好你个柴绍,对我说去和李靖结交,哼!把不定是和几个爷们儿花天酒地去了吧!”李秀宁面不改色,问道:“心悦,少爷和他的朋友们还没醒来吧”
心悦道:“是的,少奶奶!”
“那好!”李秀宁微笑着说道:“心悦,你就去把少爷和他的朋友们唤醒吧,就说……嗯,就说我请他们用早点!”
“是!”心悦恭敬答道。
柴绍和李靖醉眼朦胧地看着面前圆桌上摆放的精美早点暗自苦笑。在丫鬟心悦找到西厢客房里请他们的时候,兴奋的柴李二人还在饮酒,浑然不觉天色已亮。当心悦在少爷柴绍口中得知另一间屋里住着少奶奶那久未谋面的亲弟弟时,聪慧的小丫鬟并没有按照少奶奶的吩咐去叫醒李元霸、薛道衡二人,而是立即返身给少奶奶报喜去了。李秀宁大喜之下吩咐家人不得前去打扰弟弟休息,就连每日去那院中打扫清洁的家丁都暂缓了手中的活。用府中掌管实权的少奶奶的话说就是:“一切都等到我兄弟醒来再做!”
圆桌的一边,柴慎心疼地看着儿子:这可是一夜没睡啊!这小子,混不知爱惜身体!
“秀宁啊,”柴慎对李秀宁说道:“我看他俩是一夜未睡吧,不如还是请李先生去休息一会儿,待得午时再叫醒他们”
公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秀宁微微笑道:“公公说的是,……李先生,你若无要事,就在府中歇息吧!”
李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推辞道:“昨日叨扰已甚为不妥,李靖还有公务在身,不敢耽搁!柴公、两位贤伉俪,李靖就此告辞了!”一边说着,李靖一边起身致礼,忙不迭地告辞而去。
吩咐家人送走了李靖,李秀宁柔声对柴绍问道:“相公,不知昨夜去了什么地方消遣啊”
已被醉意和睡意搞得晕头转向的柴绍微眯着双眼顺口说道:“什么地方除了天云阁还有哪里”
柴慎一听之下,叹口气,摇摇头,也不打招呼,独自一人起身回房去了。
“相公,天云阁的姑娘漂亮吗”李秀宁笑吟吟地问道。周围随侍的丫鬟们全都以手掩嘴偷笑。
“那还用……说……”柴绍猛然回过神来,“天、天、天云阁是吗……那是元霸兄弟请我去的……”
李秀宁一怔:“元霸……”
“啪!”李秀宁一拍桌子,喝斥道:“柴绍你可别骗我,待得元霸醒来就一切明瞭了!”
此时柴绍的醉意、睡意全无,他心中忐忑不安。上一次去天云阁会香香之事走漏了风声,柴绍被自幼习武的李秀宁掷入了府内水池中,自此他在丫鬟、家丁眼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众人自此只听少奶奶号令,再也不理会这位少爷的吩咐。甚至,就在父亲柴慎眼中他也成了一个“无用的男人”!实际上柴绍并不是打不过李秀宁,这位出身于将门,自幼便“矫捷有勇力”,以抑强扶弱闻名于关中的少年英雄怎会打不过老婆……柴绍只是怜惜秀宁而已,并且他也知道,秀宁是不会真正伤害到他的。
李秀宁又道:“今天户部那里你就别去了,一天时间樊尚书也不会为难你。你也休息一下,一切都等到元霸醒来再说吧!”
柴绍见老婆面色缓和,心思一动,他连忙屏退众丫鬟,将昨夜与李靖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李秀宁。从柴绍口中得知李靖答应投向李氏家族,李秀宁大喜,为这事近一年里她和柴绍可没少费心思。趁着李秀宁欢喜之际,柴绍立即对天云阁之行作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本人是陪同李靖前去天云阁的,李靖是家族重点拉拢的对象,他要去那里本人是不可能拒绝的。并且,此行收获巨大,本人不但为家族收纳了李靖,还找来了四舅爷……
就在柴绍为自己开脱罪名之际,李元霸与薛道衡在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了饭厅。
听罢柴绍解释,又见到弟弟的李秀宁在欢喜之中免去了追究柴绍涉足青楼之“罪”,还给了柴绍一个意外的惊喜报销他昨晚的“公关”费用。
当然,这个惊喜不止是让柴绍兴奋,适时而来且善于把握机会的李元霸也是大大欢喜。李元霸频频向柴绍发出暗号,聪明的柴绍自然理会其中深意,于是昨晚消费的十两黄金在上报时就变成了五十两。
姐弟相见让李秀宁好一阵唏嘘,看着李元霸削瘦的脸庞,李秀宁痛惜地问道:“元霸,这几年吃苦了吧”
李元霸笑道:“哪里!师尊对我可好了!”
一旁薛道衡见到两姐弟久别重逢,自是不好相扰,当下就要告辞。李元霸顾不得与姐姐叙旧,他叫住薛道衡:“老师……师父!你可要小心了!”薛道衡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告辞离去。
“元霸!你怎么管薛大人叫师父……你又叫他小心什么”李秀宁待薛道衡走后问道。
“嗯……”李元霸略一迟疑,道:“我向来都崇敬薛先生文采,昨夜得薛先生应允,我已经拜在了薛先生门下……”
“那你为何叫薛大人小心”李秀宁追问道。
“这……姐姐,我是叫先生路上小心!”李元霸笑嘻嘻地说道。
李秀宁半信半疑,却也不再追问。
……
薛道衡漫步向家中走去,如此机缘巧合遇到了李元霸着实让他兴奋,可他同时也有了一丝担忧……为他自己的性命担忧。昨晚与前生弟子谈论至半夜,就凭着李元霸这个人的真实存在,薛道衡和李元霸肯定了那本历史书上记载的大赵国也确实存在过,而且,他们二人现在就身处于这段历史之中。师生俩在谈话中互相交流了一下自己在这时代的所见所闻,二人发现: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们身处的这段历史和他们前生熟知的历史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持续大半夜关于“前生、今世”的讨论让师生俩晕头转向,最终二人决定服从命运的安排,顺应自然度日……可是,在两人的谈论过程中李元霸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关乎薛道衡性命的大事!薛道衡在天云阁吟出了他的生平力作昔昔盐,而史上的薛公就是因为此诗招了杨广嫉恨而被陷害致死的!
虽然不知在这时代此事是否还会上演,但它多少也为师生二人增加了一些心理负担。
薛道衡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他来自未来,他更知道爱惜生命!薛道衡在回家的路上思索着,也担忧着
杨广懒洋洋地闭目斜躺在龙榻之上,宣华夫人伺坐一旁为他捶着腿。享受着美人的粉拳轻擂,杨广却并不感到惬意,他心中只在默念:“紫嫣啊紫嫣!你可知朕好想你!”迷朦中面前的宣华夫人变作了娇艳可人的张紫嫣,杨广一时间情欲大涨,伸手将宣华搂过好一阵快活,而就在意乱情迷中杨广口中还不住低唤张紫嫣之名!
这可把宣华听得醋意大发!待得激情之余,宣华夫人忍不住酸酸地说道:“陛下,你如此思念那张紫嫣,为何不收她入宫,却任由她在青楼里论歌谈舞”
听得此言,杨广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朕何尝不想只是,叔父的囚龙棍厉害啊!唉!想她作甚,还是眼前实在!”
宣华夫人何尝不知此中缘由,她刚才所言也是醋意使然,此时听了杨广所言,她的醋意也略为平复。娇笑一声,宣华说道:“陛下,听闻前几日在天云阁中有两人可是大出风头,很得张美人青睐呢!”
“哦!”这下轮到杨广醋意大发,他霍然自龙榻上坐起,厉声道:“快把个中情形讲与朕听!”
看到杨广吃醋的模样,宣华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心中大觉受用。只听她开口说道:“那天秘书监薛公的一首昔昔盐博得了满场喝彩,特别是其中两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更是得到张美人赞赏”当下宣华夫人便把一首昔昔盐娓娓吟颂。
将近颂毕,杨广再也按耐不住,大喝一声:“闭嘴!”这下可把个宣华夫人吓得跌滚下了龙榻,哆嗦着匍匐在地。杨广翻身站起,咬牙说道:“又是薛道衡!”
原来,薛道衡在杨广为晋王时曾与其一起讨伐陈国。在其间,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对薛道衡的文才极为爱慕。在隋文帝时,有一次薛道衡被人弹劾在朝中结党,被除名流放岭南。当时杨广正坐镇扬州,听说这件事后,他就秘密派人到长安通知薛道衡,让薛道衡取道扬州到岭南。杨广思量只待薛道衡到了扬州,就上奏文帝,把他留在扬州幕府中。但是薛道衡因为讨厌杨广的为人,就没有走扬州路,而走了江陵道。从此,杨广对薛道衡就怀恨在心。后来,杨广夺取帝位,是为隋炀帝。杨广对薛道衡尚存有一丝爱才之心,虽恨薛道衡不识时务,但杨广还是把薛道衡从地方上调回到京师,并委以秘书监要职。没想到,这次薛道衡又触到了杨广的痛处。杨广本就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常对人说,“别人总以为朕是承接先帝而得到帝位,其实就论文才,帝位也该属于朕。”这次薛道衡以一首昔昔盐得了众人赞叹,特别是得到杨广心中禁脔张紫嫣的青睐,这叫杨广如何能够忍受书包网bao.想看书来书包网
杨广阴沉着脸,咬牙问道:“还有一人是谁”
宣华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回回陛下,还还有一人是是太原李元霸。”
杨广一愕,心中暗道:“太原李元霸莫非就是表兄那炸雷中出生的四子李元霸!”
对于李渊,杨广一直有愧疚在心。李渊和他是姨表兄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杨广年幼之时,众人都去拍东宫太子的马屁,无人理会他,当时也只得表兄李渊和他玩耍,二人感情非常要好。因此自从一年前把李渊下放太原之后,杨广每每想起亦觉有所不安,这对荒淫残暴的杨广来说还真是个异数。念及表兄李渊,杨广长叹,就连李元霸怎样讨得张紫嫣欢心他也懒得询问,只在心中暗道:“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薛道衡,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作出这样精致细腻的句子不!”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六章薛师教徒
鸡鸣头遍,李秀宁就与李元霸在后花园中开始了晨练。看着弟弟矫健的身手,李秀宁喜在心头。自打李渊领着族人在回归太原的途中被杨广派人追杀之后,为了保全李氏一族,李渊就做起了备战造反的准备,因此家族此时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眼看四弟李元霸不但文采过人,还习得了一身好本领,李秀宁怎不欢喜
可就在李秀宁欢喜之际,丫鬟的通报让她立时没了心情。
丫鬟来报:“少夫人,天云阁张紫嫣小姐来访,她还请见四舅爷。”
李秀宁脸色微变:“好啊!天云阁!……元霸,你什么时候与天云阁的美女结识了”瞪了李元霸一眼,李秀宁拉起李元霸出外迎接。毕竟张紫嫣是靠山王杨林的干女儿,深得杨林喜爱,就连好色如命的炀帝杨广都不敢对她如何。可想而知,张紫嫣在大隋朝中的身份是如何超然!李秀宁虽然不喜弟弟与这位身处青楼的名姬交往,但是她和丈夫身负家族重任,自不能轻易去得罪这位大隋第一舞者。
姐弟俩来到了前厅,只见张紫嫣一袭白衣飘然出尘,面上薄纱后娇艳容颜若隐若现。难怪世人都说朦胧才是最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李元霸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要是放在前生,李元霸一定会冲上前去,借行革命握手之礼作那轻薄之事!
张紫嫣见元霸姐弟俩来到,连忙起身施礼,三人一番客套之后各自落座。只听张紫嫣说道:“柴夫人、李公子,妾身此次前来,只为向李公子请教一事!”
知道是关于诗词歌赋的问题,李元霸的心高高悬起。这个假才子心虚地说道:“不敢当请教二字,张姑娘请讲。”
张紫嫣道:“李公子,妾身自前日里得闻公子佳作,心中一直仰慕非常。妾身此处有一个关于舞蹈的设想,还望李公子能为妾身点评一二!”
“舞蹈设想……点评!……”李元霸额头冒出冷汗,“……张姑娘请讲!”
张紫嫣道:“妾身常以为舞蹈不应该单是以肢体的优美动作、再配以华丽动人的服饰来取悦人心的技艺,它应该还能更上层楼!是否……是否能用优美的舞蹈动作来演译人生百态呢不知李公子可否认同妾身这一谬想”
李元霸暗道大隋第一舞者果然不简单!在这个时代就有了如此前卫的想法,看来,自己要为中国古代文化的发展立下大功了!
当下李元霸就准备将张紫嫣的思路引向歌舞剧的表演方式,于是李元霸说道:“紫嫣姑娘的想法甚好!若以姑娘之能调教出一班舞者来,再以多个舞者饰演不同的角色,把故事情节在舞蹈、歌唱中铺叙开来,定会有不凡的效果!”
本以为随着自己的话语会出现张紫嫣茅塞顿开、欣喜若狂的景象,可事实却出乎意料,张紫嫣脸上并没有欢喜之色。只听她幽幽说道:“李公子所言有理,只是……公子误解妾身的意思了。”
李元霸愕然,问道:“紫嫣姑娘,不知你是何意”
张紫嫣说道:“妾身想以独舞的形式来表现出人们内心的情感,而不是以众人之舞来讲述一个故事李公子所说的也是一个极好的构思,但和妾身所想却不太一样。”
李元霸恍然,原来张紫嫣竟是想以自己的舞技抽象地演绎出人的真性情,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张紫嫣不是一个普通的舞者,她已处在探索舞道的境界!
张紫嫣说道:“妾身已经精选了一个在民间流传甚广的故事作为摹本。妾身打算把其中两位恋人的真挚情感用舞技表现出来……要知道,从古到今,最动人心弦的还是男女之间的挚爱深情呢!”
听得张紫嫣此言,一旁的李秀宁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她心中道:“这女子怎地如此厚颜,竟然开口间就同未婚男子谈论男女之情!“
李元霸并未留意姐姐的表现,他对张紫嫣所说的大感兴趣:“紫嫣姑娘,不知是何故事
张紫嫣道:“妾身决定用那流传甚广的祝英台殉情记,不知李公子以为如何”
“啊!”李元霸大吃一惊,口中不禁出声:“梁祝化蝶”李元霸万万没有想到梁祝的最早表演版本竟要在隋唐产生!
见到李元霸的怪异表现,张紫嫣微带迷惑说道:“不错,正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只是不知李公子所言化蝶是何意”此时旁边的李秀宁也因为“化蝶”二字而面带困惑,并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李元霸。
李元霸在心中直骂自己多嘴。
梁祝故事发生于东晋时候,约公元四百年间。其在宋朝以后才有较完整的记载,一直到元朝的词家把它编成戏曲以后,才流传到各地成为国人皆知的动人爱情故事,而在宋以前如六朝、隋、唐,则只有间接的史料,没有直接的著录,这时候的梁祝故事情节简单,还没有得到渲染扩大,因此也就没有“化蝶”一说。
看着姐姐和张紫嫣的迷惑神情,李元霸急中生智,道:“紫嫣姑娘所知的梁祝故事可是有一个聪慧的女子,假扮成为男子求学。不久,她爱上了一个同是求学的男子,但她却又不肯说明自己是女子。继而她的父母不明白她的意思,把她另许了别人。及至那男子知道了她是女子,想要与她成婚,可是已经晚了,因此他们一人抑郁而死,一人殉情自杀。”
张紫嫣点头称是。李元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我所知的却又有所不同……在那二人因情而亡之后,两家父母为二人真情所动,遂把二人合葬一穴。而就在安葬之时,两人的绣裙绮襦竟化作蝴蝶翩翩飞去,从此自由自在,尽情相爱,羡煞人间多少痴男怨女!”
“好一个羡煞人间多少痴男怨女!这可比妾身所知的感人至多了!”张紫嫣眼睛已亮,“多谢李公子教我,妾身要回去好好地整理一下若此舞能编绎成功,妾身将为之取名化蝶!柴夫人、李公子,恕妾身无礼,告辞了!”听得有了好的题材构思,张紫嫣什么都顾不得了,起身告辞而去。
李秀宁亲自起身将张紫嫣送出。待得回转到前厅,李秀宁冷笑着对李元霸说道:“元霸,这张紫嫣对你不错啊!天色未亮就主动上门见你!”
听到姐姐那明显不满的口气,李元霸不敢出言相辨。
李秀宁语气稍缓,接着道:“元霸,你今年也十六了,姐姐将禀请父母,为你在这长安城中觅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你看可好”
李元霸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姐姐是见到自己与张紫嫣有交往的苗头,要“防患于未然”了!……好在自己对张紫嫣还只是有好感,并没有产生感情,不然,这就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戏。李元霸苦笑,道:“一切听从姐姐的意思,但是……”
李秀宁道:“有什么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李元霸面色已红,吞吞吐吐说道:“姐姐可否在确定人选之后……嘿嘿,再让我见见”
李秀宁先是一愣,随即“噗哧”一笑,道:“那是自然,怎么着也要你满意才行啊!”
李元霸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包办婚姻这种“封建社会的糟粕”是不会让自己遇上了!
……
春风习习,新绿初上,李元霸和一干文人骚客正在柴府后花园高谈阔论。而张紫嫣自从首次上门拜访之后,这几日她每天都会到柴府和李元霸研讨诗词歌赋。在这其间薛道衡与李靖二人亦是每天必到,自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批厚脸皮的追星族,和柴绍交熟的自不用说,不认识的也想方设法和柴绍拉上关系以求得与张紫嫣相处的机会。一时间柴府雅人云集,品竹弹丝,作诗吟对,好一派热闹景象!这使得性喜交友的李元霸大为欢喜,几天下来已和一帮文人雅士打得火热,唯一让李元霸遗憾的就是张紫嫣始终没有取下面上薄纱。
眼看十六的花灯会将近,因日前张紫嫣已经和李元霸、薛道衡等人约好提前一起动身前往东都洛阳,李元霸也早早就向姐姐秀宁说了自己要去观花灯。李秀宁虽然不愿李元霸与张紫嫣这个青楼舞姬交往,但她自小就宠爱这个弟弟,也不愿阻他兴头,只是叫了柴绍与他同往,好在路上监管李元霸,使他不得做出不轨之事。这样一来,李元霸倒是没什么,却把个柴绍乐坏了已婚男人离家游玩,不带老婆还是“公费”,能不乐吗急着离家的柴绍早早的就把行李准备妥当,在他的努力下,一行人硬是比预期提前两天踏上了旅途。
此次花灯会起因是虎贲郎将陈棱攻破流求国,俘虏了国王欢斯渴刺兜,杨广心中极为兴奋,性喜奢华热闹的他便下诏举办花灯会以示庆祝,并顺便安抚一下已被天下四起烽烟骇的心神不定的大隋臣民。
东都洛阳,从皇城的端门到外城的建国门,长达八里的天津街两边全搭起了彩棚华阁,为了显出大隋富庶,杨广下令全城提前十天就通宵明灯。夜色中,这八里长街灯火辉煌如同白昼,街上游玩的百姓、官员更是络绎不绝,往来间人山人海!杨广在宣华夫人、容华夫人及众卫士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城端门之上,看到城中一派歌舞升平景象,杨广胸中激昂澎湃,随口吟出诗一首:
大日天上转,梵声天上来。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
幡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刚刚吟罢,一旁的容华夫人就随声附和道:“陛下真是好文采,出口就能自成文章!”
杨广得意大笑。
宣华夫人在旁不高兴了。这宣华夫人醋性极大,前次因为杨广与她欢好时念着张紫嫣的名字,就使得她不分轻重厉害地说出薛道衡、李元霸作诗取悦张紫嫣一事,结果惹恼了杨广。这次见容华夫人悦了杨广欢心,宣华夫人的醋性又来了。只听得宣华夫人
“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果然好诗啊,陛下此诗定能击溃薛道衡讨得紫嫣美人的芳心。”
杨广那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这句话可正中他的痛处。缓缓转身,杨广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宣华夫人。在杨广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宣华意识到自己又犯大错,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此时,强烈的恐惧已使宣华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而杨广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跪倒在地时杨广就已拂袖离去!而杨广在转身之际只对随伺太监说了两句话:“赐宣华一丈白绫立即给朕宣宇文述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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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圣驾同在洛阳的宇文述在接到诏书后急忙赶到了宫中。见得杨广,宇文述就发现杨广铁青的脸上蒸腾着一股杀意,宇文述心中暗道:“这次不知又是谁要倒霉了!”
杨广声音阴沉:“朕要薛道衡死!”
宇文述虽然满脑疑问,但见杨广盛怒,不敢开口询问。
只听杨广接着说道:“这死老头明知朕喜爱张紫嫣,还要作诗讨好她,更将诗词广为散播,沽名钓誉,简直是目中无君!宇文述,你给朕好好查查他!”
宇文述恍然:这薛道衡也真是不识时务,不但和皇上争女人,还触了皇上最大的忌讳:文采盖过了皇上!明白了缘由的宇文述忙道:“陛下,臣立即就去查那薛夫子,臣一定会让陛下满意!”
杨广阴阴地笑了,他喜欢宇文述这个懂事的奴才,:“宇文,听说你的长孙成都年龄虽小,武艺却是高强,是个将才啊!此次花灯会关乎大隋体面,不能有丝毫差错既然宇文成都了得,就让他统领城防吧!”
宇文述大喜谢恩。
“李公子!我家姑娘有事请教!”云儿撩开车窗上的细竹挂帘冲李元霸叫道。
李元霸闻声催马上前,此时车窗后云儿的俏丽面孔已经换上了张紫嫣那蒙着薄纱的脸。“李公子,昨日妾身所求之事你可想好”
李元霸面现难色,道:“紫嫣姑娘,我对音律实是在外行,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薄纱蒙面之下看不到张紫嫣的神色,只听她柔声说道:“李公子过谦了,既然李公子不愿意……那就当妾身没说过罢!”张紫嫣语声中满是失望。
李元霸急忙道:“紫嫣姑娘误会了,我确实不懂音律……”
“啪!”不待李元霸的话说完,张紫嫣放下了车窗挂帘。李元霸一怔,摇摇头,放开缰绳任由马儿随着队伍前进。
车窗挂帘虽然放下,但透过细竹条儿之间的缝隙仍可看到窗外情景,张紫嫣的目光透过面纱再穿过竹帘望向了李元霸。李元霸长得并不英俊潇洒,但他却有着仿似历尽沧桑、且安忍如大地一般的沉稳气质……张紫嫣偷眼望着,心似已乱。
自从决定编译“化蝶”舞蹈之后,张紫嫣在努力编创舞蹈动作的同时亦四处为此舞求作佳曲,于是张紫嫣开口求向了李元霸,可谁知道却被李元霸推辞。“他是真的不懂音律,还是……他不愿意帮我”张紫嫣想道。
张紫嫣的心真是已经乱了,在她与李元霸结识之后,李元霸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哪里会有不愿意帮她的意思这些其实张紫嫣也知道,只是……“吾之所以有患,乃吾有身,即吾无身,吾何患之有”就如此言,张紫嫣之所以会如此想,只不过是因为她已经逐渐把李元霸看得重要了,要是李元霸在她心中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她还会产生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吗
柴绍催马赶上李元霸,看见李元霸的颓丧模样,柴绍笑道:“元霸,紫嫣姑娘对你说了什么,怎地如此颓唐”
李元霸看看旁边的马车,苦笑道:“没说什么……”
当下李元霸将事情缘由向柴绍一一道去。柴绍听罢哈哈一乐,将马儿靠拢李元霸,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元霸,那妮子看上你了!听了此言,李元霸的心只觉得一麻,犹如遭了电击,他在脑中迅速将与张紫嫣接触的点点滴滴回放一遍,嗯,不错,有戏!
李元霸急忙打马来到最后一辆马车旁,轻扣车窗,李元霸叫道:“老师……薛先生!”
薛道衡撩开竹帘,睡眼朦胧:“什么事啊”
李元霸轻声道:“老师,张姑娘想让我为化蝶之舞作词曲,我想将后世的化蝶词曲交与她,不知老师你的意思如何”
薛道衡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说道:“你去交给她啊!来问我干什么”
李元霸连忙道:“老师,我是担心把后世的东西在这里用的太多了会影响历史的发展,毕竟我们要对历史负责啊!”
薛道衡啐他一口:“呸!影响历史发展还要负什么责我呸!……你来了这里,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历史!你把词曲交给张紫嫣,以后这就是一段历史;你不把词曲交给她,在以后也会是一段历史!……为什么非要强求自己所做的和已知的历史一样要是你所知的历史上记载你在此同我谈话时会跌落马下摔死,但是你没有,你会不会故意摔下去以迎合那狗屁历史……无聊!不要骚扰我睡觉!”“啪”一声响,薛道衡摔下了窗帘。
李元霸恍然,自语道:“是啊,何必一定要拘泥于已知的历史呢!谁知道我现在是在历史大树的哪根分枝上谁又规定未来的东西就不能放到古时来用命运将我送到这里来,兴许就是让我把所知的未来知识用在这里,创建一个全新的时代!”
马车窗帘掀开,露出薛道衡的一张老脸:“明白了”
李元霸点头。“啪”,竹帘放下,车里传出薛道衡的话声:“去吧!……本着做人的原则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去管历史会怎样!”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七章为君一舞化作蝴蝶
为使四月十六的花灯庆典更加热闹,杨广发下了诏书,要各地州都要谴人至东都庆贺。幽州总管罗艺接诏后遂命侄儿秦琼与儿子罗成领五百兵马押了贺礼一路行来。
原本秦琼为了迁就母亲的恋乡之情,多年来一直在济南府任捕快都头。不料秦母年前与失散多年的小姑相逢,遂知秦琼姑父竟是幽州总管罗艺。在秦琼姑母的盛情邀约下,秦母答应举家迁至幽州居住,而秦琼也随母来到了幽州,投到姑夫罗艺帐下为官。因为这次庆典很受杨广重视,罗艺生怕贺礼在路途中出问题,于是他选了武艺高强、朋友知交遍及天下的侄儿秦琼和能征善战的儿子罗成押送朝贺的礼品。
说来也巧,秦、罗二人行至华阴县少华山时遇上了强人拦路,强盗头子竟是秦琼的儿时好友程咬金与其结拜兄弟王伯当!旧友相认一番欢喜之后,程咬金执意要随同秦琼前往洛阳观灯,而秦琼也有心为姑父收了这一夥彪悍之徒,遂劝得咬金、伯当投入了罗艺帐下,于是众强人亦拔寨随同秦琼往东都观灯而来。
一路上少有远行的程咬金兴奋非常,领队飞驰,嚣张之极。
……
东都外城建国门外,几个城防官兵正在检查往来行人。与以往不同,花灯会期间所有出入人等都要接受严格盘查。此次花灯会是杨广向周边各国炫耀大隋富庶,兼带粉饰太平的大型庆典,自是不能有任何差错。
眼看将近午时,行人进出城的高峰期已过,众官兵兀自松了口气,就待交接回营吃饭。不料此时远处传来阵阵迅疾的马蹄声,其中有经验的士兵听得密集的马蹄声,再远观骑队扬起的尘土,立即判断出这是一拨至少千人的骑队!众官兵立时紧张起来,急速退入了城中,并关闭城门发出警讯,而城楼上的城防官兵也立即就位,一时间建国门处剑拔弩张。而且又是初领城防要职,更是管治严厉。
新上任的巡视京营官、统领城防的宇文成都接到警讯,立即率领城防守军五千飞骑直奔建国门而来。
建国门外滚滚尘土飞扬中,黑衣黑脸的程咬金遥遥驰在众骑之前,一袭白衣如雪的王伯当紧随其后。只见程咬金一手倒提着八卦宣花斧,一手在空中乱舞,口中还大叫着:“好大的一座城!过瘾!妙啊!”
将近城门却见得城门紧闭,众人也减了势子,缓缓来到城下。程咬金策马回骑,来到行列中的秦琼跟前,大声说道:“太平郎!你不是说洛阳城中有花灯会吗!怎地城门紧闭,到似要打仗”还没待秦琼答话,旁边长相俊秀的罗成笑道:“程咬金啊程咬金,所以说你笨呢!这千骑人马急驰而来,一副要攻城掠地的模样,他们怎不紧闭城门……嘿嘿!叫你缓骑进城,你却偏要招摇狂奔现今入不了城,观不到灯也还罢了,弄不好还得背上个造反的罪名。”程咬金急了:“他敢不要我观灯!惹恼了我就杀将进去!”罗成转脸轻笑一声,不再答话。程咬金更是气急,身后的王伯当拉了拉程咬金的衣角,笑道:“兄弟你别急,有幽州总管的贺礼在此,你还怕进不了洛阳城”
罗成冷哼一声,道:“王伯当好聪明啊!”随即面容一整,肃然喝道:“罗虎!”
“末将在!”身后早有一家将应声来到面前。
“叫城中开门!”
“得令!”罗虎领令来到城门前高声喝道:“城中守将听好了,我等是幽州总管帐下,自幽州前来朝贺,城中守将快快打开城门迎接!”
王伯当笑道:“小王爷的属下真是霸道啊!”
罗成因出生贵族世家,自小生性就孤傲,再兼其十二岁就随父出征,率领罗家铁骑多次击溃突厥入侵,在大隋打出了罗家军的赫赫声名!是故此子言行间自带有一股霸气,其麾下家将亦是因久历沙场生死而气势非常。
此时正逢宇文成都赶到了城楼上,听了罗虎的嚣张叫声,宇文成都不由得大怒喝道:“幽州总管帐下又怎地,来到东都岂容尔等如此张狂!”
罗成闻听之下,只是微微一笑,转头对王伯当说道:“久闻伯当兄有神箭绝技,兼得勇气过人,伯当兄可有把握箭取那城楼守将冠上的明珠”不待王伯当答话,罗成接着说道:“伯当兄不用害怕,一切有我来担待。”说罢,罗成笑眯眯地看着王伯当。
王伯当心知这是罗成因他点醒了被其戏弄的程咬金而心中不满,故意如此为难自己。要知箭射军中将官可是造反,但在罗成如此一激之下,王伯当要是不射也太丢脸!于是王伯当咬牙说道:“如此小事也不用小王爷来担待!”王伯当伸手取弓搭箭,眼看就要射向宇文成都!
秦琼在一旁急了,这箭射城守可是反罪啊!况且秦琼见那喝骂之人身披将甲,体态魁梧,目中隐有血色闪动,此人身怀刺血内力!再观其手持丈八鎏金铛,此人定是宇文世家第一高手、大隋国师鱼俱罗的亲传弟子宇文成都!王伯当此箭不能射!若是惹恼了宇文成都发兵杀出,自己这干人必无活命!
“住手!”秦琼大喝道:“伯当,快收起弓箭!”
“伯当,只管射,有我呢!”罗成说道。
秦琼又喝道:“不能发箭!”
城上宇文成都业已不耐烦
正值此际,城外又有一列车辇缓缓向建国门行来。
队列前头是两骑并列,随后是两辆马车相随,其周围有百骑护卫。当头两骑已经看到城前剑拔弩张的景象,但两人竟似毫不惧怕,犹自打马前来,引得城上城下诸人都看向二人。
本就不愿发箭的王伯当借机收了弓箭,罗成看见眉头一皱,但也不再开口。
这队车辇就是李元霸一行。两辆马车上分别是张紫嫣和薛道衡,而当头两骑却是李元霸、柴绍二人。柴、李二人远远看见城门紧闭,城上士兵弓箭上弦,而城下骑士却打着幽州总管罗艺的旗号……不会是罗艺反了吧!
柴、李二人都是好奇心重且胆大包天之徒,止住队列两人直奔城门前欲问个究竟。
待得二人到了城门之前,柴绍刚要开口相询,举目间却望见秦琼金黄色的面庞及背上的一双金锏,柴绍脑中忽然记起一个人来。柴绍一把将李元霸拉下马来,面向秦琼恭敬一礼,问道:“前面可是济南秦琼秦公”
秦琼连忙下马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正是秦琼。”
当下柴绍与李元霸连忙向秦琼深施一礼,起身后柴绍对不知所以的秦琼说道:“秦恩公,在下是太原唐公的女婿柴绍,这位是我岳丈四子李元霸。”
记起在临潼山曾救了唐公李渊,秦琼恍然:“哦!……原来如此!不需多礼,不需多礼!”
当下各人通了姓名,见过了礼。李元霸忍不住问道:“秦叔,不知各位因何与城守冲突”
秦琼似是很满意李元霸如此称呼他,笑笑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城下诸人认亲的认亲,交友的交友,城上的宇文成都虽然早已不耐烦,却还是忍住没有发作。这只因为宇文成都虽武艺高强,但人却非蛮横奸毒之辈。应该说宇文成都在宇文家族这个奸臣世家里算得上是一个异类。就刚才,要不是北平王属下在话语间太过霸道,宇文成都早就下令开城门验行了。书包网bao.想看书来书包网
急着进城“公款消费”的柴绍听了秦琼讲述缘由后急急抬头向上喊道:“城上可是宇文将军”
宇文成都答道:“正是,不知阁下是”
柴绍说道:“在下是民部尚书樊子盖手下柴绍,与我同行的马车中是秘书监薛公,旁边是幽州总管的少爷罗成,我等俱为入城朝贺而来还请宇文将军放行!”
听得有任秘书监显职、声名远播的大名人薛道衡在下面,宇文成都于是借机下台,命令官兵打开城门验行。但是最终为了找回一点面子,宇文成都也小小刁难了幽州来人一下他只许秦琼、罗成带五十人押送贺礼入城,余下众人在城外十里驻扎。在秦琼的极力调和与军令威逼下,罗成在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只得应允。
众人进得城来,薛老夫子要进宫面圣,而张紫嫣要去靠山王在洛阳的别府准备诗会,秦琼自和罗成去交割贺礼,但却留下了程咬金、王伯当二人托付于柴绍,分手时众人相约十六晚一起去看花灯。
柴绍带着元霸、咬金、伯当在柴家洛阳的别院住下,四人终日里无所事事,只在柴绍的倡议和带领下“研究”了一下洛阳的青楼文化。
眼看已是十五,花灯会期将近。这晚已经深夜了,可杨广不知怎的心情大好,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杨广一时心血来潮竟传诏臣子们要开朝会。
眼神扫视着下面睡眼朦胧,强打着精神的众大臣,杨广有一种儿时捉弄宫女太监的感觉,他正想开怀大笑时,却忽然在众大臣中看到了薛道衡。杨广一下子就没了心情,脸色大变!
大殿中一直留意着杨广神情的宇文述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变化,他想起了杨广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于是宇文述上前一步,恭身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奏!”
杨广面无表情:“讲!”
宇文述恭敬说道:“陛下,秘书监薛道衡自负才学出众,并依恃自己是两朝之臣,目无君上,心怀犯上作乱之心!在陛下欲将新法替代大业律之时,薛道衡竟然四处散播流言,道陛下优柔寡断,当不得先帝一成,他还说大隋必将断送在陛下手里!”
“大胆薛道衡!一派胡言!”杨广借题发怒,不用去管宇文述所说真假,杨广心中早已定了薛道衡死罪!
薛道衡脸色苍白,宇文述所言不能说全是诬陷,他自己确实也发过一些对杨广不满的牢骚……难道“因才招惹杀身之祸”的史事就要应验薛道衡背脊发麻,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知道杨广必杀自己的心意,薛道衡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于是,接下来的朝会已被懂事向的大臣搞作了“批薛”大会。当然,说得最多,批得最狠的还是大会主持人杨广
今晚花灯会就将正式开始,一大早,秦琼、罗成办好交割如约来到了柴府别院,二人同时也带来了薛道衡入狱的消息,众人中除李元霸之外都和薛公没什么交往,感慨唏嘘一番之后几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起晚上怎样游玩。而李元霸在得知老师入狱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火燎,急切之间李元霸忽然想到了一人,或许他可以相救薛道衡!事不宜迟,李元霸一把拉过正在策划怎样逛花灯会的柴绍细细耳语了一番
张紫嫣正在忙着筹备十八日将要举办的诗会,当她看了柴府家丁送到的书信后大吃一惊。没想到才分别两天时间,薛夫子就锒铛入狱。一直以来,张紫嫣对薛夫子都有着半师半友的感情,她怎能眼看着薛夫子遭难于是张紫嫣放下手中事情急忙去求见义父杨林。
大隋最能左右杨广的首推靠山王杨林!以他为人的正直,再加上张紫嫣的推波助澜,杨林应该会出面救人吧只要由他出面,薛道衡十之八九有救!
由于杨广钦点靠山王杨林主持此次洛阳花灯会,是故杨林在月初就同麾下首席谋士李靖从京师长安赶到了东都洛阳。这十几天忙下来,眼见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就待今晚花灯会正式举行了。午时刚过,杨林就回到了别府。遣散众人,杨林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会儿,蓄积精神参加晚间的庆典。
躺在睡椅上,杨林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才十几天的劳累就让他气血浮动,疲惫不堪。回想起年轻时追击突厥骑兵,自己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个月也不觉得疲累,可如今……“唉!难道我真是老了吗!”这种感觉让杨林恐惧,他不甘在岁月前服老,他也不敢服老!只因杨林心中还记挂着大隋朝的基业!当今皇上杨广荒淫残暴,穷兵黩武,逼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以致烽烟四起,眼看大隋基业已在风雨中飘摇欲坠!这些年若不是杨林凭借着一腔忠诚热血,领着那已为数不多的贤良忠臣苦苦支撑,恐怕大隋基业早已在更朝换代的风雨中崩塌了吧!只是……杨林这根已开始腐朽的国家栋梁还能支撑多久呢!
对大隋前途的忧虑让杨林觉得胸气闷憋,他的呼吸陡然加重,脑中只觉得混浊一片!恍惚中杨林看见先帝杨坚来到了自己面前,杨林想要起身参拜,可无论怎么挣扎也起不了身,他的身子就如同被绑在了睡椅上!杨林挣扎着,而先帝杨坚在他面前大声喝骂:“杨林!朕将儿子与大隋江山托付与你,本以为你能辅佐我儿,延续大隋基业直至万年!谁曾想你却如此无能,枉朕错看了你!”
听得先帝叱骂,杨林冷汗直冒,头痛欲裂!一时之间杨林腹下丹田的内息乱窜,五内如焚,眼看就要走火入魔!
在此紧要关头,门外响起侍从通禀之声:“千岁爷,紫嫣小姐有要事求见。”
听到此声,杨林蓦然从幻觉中惊醒,但他体内的内息也瞬间回转。杨林来不及运功引导,纷乱的内息犹如激流般奔涌回丹田,这一下杨林就如被无数高手联手重重一击,“哇!”杨林吐出一口鲜血,昏迷在了座椅之上!
门外等候传见的张紫嫣和侍从听得房中有异,连忙推门而入。见了屋中情形,侍从急奔出外去请御医,闻讯而来的众侍女亦把杨林搀架到了床上。未待御医前来,杨林已经悠悠醒转,他一睁眼就看见了意态焦虑的张紫嫣。杨林强打精神,微微笑道:“女儿,刚才可是你说有要事请见”
张紫嫣点头称是。
杨林说道:“讲来。”
张紫嫣迟疑着不愿开口,她害怕杨林闻得薛道衡之事后会加重病情。
杨林生气了:“紫嫣,可是觉得为父老了,不能替你担待事情了!快讲!”几句话下来,杨林已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张紫嫣见此情形不敢隐瞒,源源本本把薛道衡的事情道与了杨林。本就在心忧大隋基业的杨林听得杨广又在残害贤良,当下勃然大怒!不顾前来探诊的御医及义女张紫嫣的劝阻,杨林拖着虚弱的病体,怀抱水火囚龙棍急入宫中面见杨广!
杨广正在和容华夫人翻云覆雨,就有太监报急,说是靠山王千岁爷怀抱水火囚龙棍气势汹汹地入宫来了!虽不知叔父是为何而来,杨广还是吓得立即从容华身上滚将下来,衣冠不及穿戴就要钻入床下。刚及伏地,杨广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也不要把脸面丢得太尽了,不就是挨上几棍吗强自定了定心神,杨广叫过宫女为自己穿戴整齐,迎了出去。
见到叔父杨林的模样,杨广更是心神大定。眼前的靠山王一扫往日的强势形象,脸色苍白,步履虚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垂死老头。杨广再看看杨林怀中紧抱的那根压制自己多年的水火囚龙棍,心中讶异:“怎地它今日好象也失去了往昔骇人的幽幽光泽”
杨林强提精神见过礼后,沉声问道:“陛下可是把秘书监薛道衡入了狱”
杨广明白了,老头是为着薛夫子而来。杨广恭敬说道:“是的,叔父。”
杨林继续问道:“不知陛下是为何事迁怒于他”
杨广心中暗骂老头明知故问,口中却还是恭敬地把宇文述编排的罪状告诉杨林。杨林听罢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骂道:“杨广!好你个孽障!薛道衡说说你的短处,你便要杀他。为国之君,自当胸襟广阔,纳百家之言,而你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如此而往,朝堂之中怕只会剩得一干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徒!哼!大隋基业就要断送在你手中了!”
也许是今天没有感觉到杨林一贯强大的气势压迫,杨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高声说道:“叔父,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教训朕也太过无礼了吧!”杨林没有想到一向示弱的杨广竟敢欺自己体弱与己顶嘴,靠山王怒火中烧,举起水火囚龙棍就向杨广打去!
只隔着几步远的杨广躲避不及,吓得闭上了眼睛。可出乎杨广意料,囚龙棍并没有打到他身上,只听到“咣当”一声,水火囚龙棍掉在了地上,而靠山王杨林也随之软软地倒了下去!见此情形,杨广大惊失色,连忙叫过随侍太监上前查看。太监伸手一探靠山王的鼻息,浑身猛一哆嗦,禀道:“皇上……千岁他……他……去了!”杨广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狂笑:哈!哈!哈!从今以后看谁还敢管束于朕!
命令众人收殓起杨林遗体,兴高采烈的杨广迫不及待地接连颁发了三道圣旨:其一,以国礼厚葬靠山王杨林,准其入皇陵;其二,在花灯会后处斩叛逆薛道衡;其三,宣靠山王义女张紫嫣进宫面圣!
李元霸与柴绍、李靖此时正在靠山王别府中。虽派了家丁送求救书信与张紫嫣,但李元霸心系老师的安危,总是觉得不大放心,其时恰逢李靖得闲寻至,李元霸便要李靖同去王府求得靠山王相救薛道衡。不料到了王府没见到杨林,倒是见到了张紫嫣。从张紫嫣口中知道了杨林已前往皇宫面圣,李元霸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李元霸久等靠山王未归,正待与一同前来的柴绍起身告辞,就听得有太监高声叫道:“圣旨到!”
众人尽皆跪地接旨。
太监抽出圣旨宣读,听罢宣旨,府中已是哭成一片。张紫嫣更是伏地痛哭,泪水瞬间湿透了面上薄纱。一旁李靖、柴绍面色肃然,李元霸则紧咬牙关。
宣旨太监开口道:“张姑娘节哀,还请张姑娘随我等入宫面圣!”
张紫嫣止住哭泣,开口询道:“公公可知薛道衡薛公情形如何”
宣旨太监说道:“陛下已另下旨,待花灯会后问斩!”
张紫嫣语音竟异常平静:“也好,薛先生一个文人,早早处斩总胜过在狱中被折磨而死公公,且待我去换身衣服。”说罢,张紫嫣回首望了李元霸一眼,随即起身入屋内换衣。
李元霸此时心乱如麻,张紫嫣望向他的一眼他竟没有看见。“老师要被处斩,紫嫣又要被宣进宫中……我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现在就……造反”
不一会儿,张紫嫣缓步行出。只见她身着一袭彩衣,却仍是薄纱覆面。张紫嫣来到李靖面前,说道:“义父无有家室后人,他老人家平生最为信任李大哥,府中之事还望李大哥照料一二。”李靖默然点头。
张紫嫣又来到李元霸面前,轻声说道:“妾身能与公子相识甚是有缘,更得公子指点歌舞,妾身获益颇多,只可惜……从此不能再与公子多作探讨。唉!……”语声幽幽,“妾身心知公子一直欲见我面容,也非是妾身不愿公子相见”张紫嫣语音已略带羞涩,“妾身在初闻公子佳作妙想之后就已经心仪公子,只是自觉身在青楼,身份低微卑贱,担心不能和公子长相厮守,所以害怕公子见了妾身容颜之后记忆于心,于将来分别之后更徒增伤心……不见也就无所谓记忆,或许这样对公子会好一些吧!公子,今日一别只怕永生难见,妾身所编化蝶已届尾声,不若今日就献于公子一观。”
李元霸方知晓张紫嫣不在自己面前除下面纱竟是为了这个原由!此时听到她直言告白,此情此景下李元霸更加悲伤,双目已红。顾不得俗礼,李元霸伸手握住张紫嫣的纤纤玉手,毅然说道:“紫嫣,与我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好吗”
张紫嫣摇摇头。
李元霸道:“紫嫣,可是害怕杨广逼迫吗”
张紫嫣无语,轻轻挣脱李元霸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去理会太监的催促,张紫嫣微笑着说道:“元霸,且观妾身的化蝶之舞吧!”言罢,张紫嫣径自移步来到厅堂中间,轻启贝齿,一曲“化蝶”犹如高山流水般从她口中唱了出来: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深深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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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婉转的歌声,一袭华丽的彩衣犹如流水般曼妙飘动,张紫嫣翩然起舞。此时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微寒的风中不知哪里脱落而来的几片粉红色花瓣在细雨里飘飞,就象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好美!众人已经看得呆住!
歌声停了,飘飞的花瓣也已散落在地。张紫嫣蜷伏在地上,曼妙的躯体竟似了无生气。李元霸心生不祥,急忙奔至张紫嫣身旁,只见她口中渗出的鲜血已经渗透了面纱。李元霸全身乏力,一下跌坐在地。轻轻扶起张紫嫣,将她的头轻放在膝上,记得张紫嫣先前所言,李元霸不愿违她心意,并不揭开她的面纱,只以手探鼻,但觉怀中人已经了无生息!
紫嫣你就这样去了么一个人的生命竟能如此突然、轻易的终结!李元霸欲哭却又不能出声,只觉得胸中一股悲愤压抑。悲愤至极,李元霸仰天长啸,啸声中满是悲愤和战意!“杨广!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元霸悲怒的呐喊响彻天际。众太监被李元霸的杀气和狂语骇的跌扑在地,其中胆小的早就跌跌撞撞逃出了王府大门。
柴绍却为李元霸的杀伐之语大伤脑筋:这四舅爷口出反语,在场的诸人都已经听见,此时要杀人灭口是不大可能了。况且,这么多人要是凭空消失了,只怕也是交代不过去吧!看来只好逃出洛阳,通知岳丈起兵造反了!柴绍转头望向李靖,李靖从柴绍眼中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认同。事不宜迟,柴绍上前低声对李元霸说道:“元霸,你今日口出反语,依杨广性情恐怕不能善了,当今之计我等只有反出洛阳,速回太原!”
李元霸神色木然,不置可否。他只在心中恨恨道:“杨广,史上秦琼五人闹花灯没能动你筋骨,今日就让我李元霸来闹闹这花灯会!”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八章救得薛师
李元霸不理会李靖、柴绍二人速逃的劝说,把张紫嫣遗体入棺,在柴府别院祭起了灵堂,并执意要去天牢营救老师薛道衡。
李元霸跌坐张紫嫣灵前,他表面默然无语,心中的战意却已随着悲痛愈深越来越强!
先前柴绍因力劝李元霸速逃不果,急切之间他一面吩咐家将备战,一面遣得力家将挑选快马抢在杨广派兵之前出城,分别向长安和太原报讯,着李秀宁与父亲自顾逃亡,也让太原的岳丈做好起兵的准备。眼看讯息已经送出,因对老婆的能力有着无比信心,柴绍此时心中已无多少焦虑和担忧,他也得以安下心来陪同李元霸准备劫天牢救出薛道衡!
李靖在旁面无表情,只偶尔用眼光扫向堂中的秦琼几人,他心中盘算无论如何要把这几人、特别是把罗成拉下水,逼反幽州罗家军。现时天下越乱对唐公起兵就越为有利,况且还可籍此与幽州罗艺搞好关系,当然,最好是能收得罗艺,罗家军的强悍能战可是举世皆知的。
而已知事由的秦琼此时也是心念电转:若要就此离去,与自己仗义的性格不符,未免心有不甘,况且就此离去也不见得就脱了干系。再说自己对李元霸这个孩子也非常喜欢,直觉此子豁达率直,甘为知音、良师犯怒天颜,自己到是有心帮他,只是不知表弟意向。
秦琼把罗成、咬金、伯当三人叫至堂外,低声道:“各位,此次我们怕是脱不了干系了,不知大家意欲如何”
程咬金呵呵一笑,说道:“我听秦哥的,伯当听我的。”王伯当不发一言,算是肯定了咬金的说法。
罗成道:“此次我们已经与李家之人结交,就算此时离去以示撇清,但以杨广多疑嗜杀的性情,罗家必会遭到诛连!我早已派罗虎通知城外诸人备战,在建国门外接应我等,并又遣得快马回幽州禀告父王,请他起兵自保!”
秦琼不由得赞道:“表弟年纪轻轻,却是满腹谋略、见识甚远!”
秦琼几人回到堂中,秦琼向柴绍问道:“不知柴公子此时有何打算”不待柴绍答话,李靖抢先问道:“诸位是留、还是走”
罗成接口道:“留!”
柴绍大喜,说道:“既是如此,大家当同心合力,杀出生天!”
……
两名柴府家将从兵器架上抬下一杆浑铁长枪,李元霸接过手,只用单手握枪一抖!“嗡嗡”声中,铁枪如活物一般乱颤。停下势子,李元霸摇摇头,将枪递给家将道:“不行不行!还是太轻了!”问向取枪的柴府家将:“这就是府中最重的兵器了吗”一名家将点点头,道:“舅老爷,这杆枪重一百六十斤,是别府中最重的兵器了!”说罢,两名家将正准备将铁枪放回兵器架上,却霍然发觉,鹅蛋般粗的铁枪杆已经明显地弯曲!李元霸见状伸手再抓过铁枪,随手一撸,枪杆复直!
秦琼在一旁看得直咋舌:自己也算得上勇武过人了,但所使的浑铁枪也不过一百二十斤重,而眼前一百六十斤重的铁枪在李元霸手中竟然轻若无物,随他曲折!
不但秦琼看得咋舌,周围的柴绍、程咬金等人也是惊骇不已!
柴绍欣喜道:“元霸,好神力!当同那宇文成都有得一搏!”
程咬金接口道:“难说!我看宇文成都打不过元霸!”旁边王伯当自是附和咬金。
李靖也看的暗自颔首:如此文武兼备的英雄人物举世难得啊!
唯独罗成见了却是神色冷漠,心中暗道:“徒有一身蛮力而已!……当务之急应是出城逃亡,在这里卖弄力气干什么!”同时罗成也自觉得疑惑:“怎地杨广缉反的军队还没来到”
……
洛阳皇宫中,杨广在得到太监禀报靠山王府中发生的事情之后龙颜大怒!他既痛惜张紫嫣服毒自尽,又怒李元霸狂言反语,盛怒之下杨广就要派兵捉拿一干叛逆。可就在将要发兵之际,杨广忽又念及现在正值各国来使云集之时,自己本意是要在诸国面前显摆大隋民富国强、歌舞升平,要是在此时大动干戈,必招来诸国耻笑!细思量之下,杨广决定派兵围住外城,放众人出城于城外剿灭,这样也就不致惊动诸国来使,得以保存大隋颜面。在杨广想来,这几个叛逆定是急着要逃出洛阳,只要自己不对其加以逼迫,他们断不会惊扰皇城!……不过,杨广却万万没有料到,这些个胆大包天之徒并没有急于出城,其后竟然扰了八里天津街上的花灯会,浴血杀出了建国门!
柴府大开府门,五骑战将英气飒爽,当头而出。
罗成手提银枪,跨下一匹白龙驹,身上披着银甲白袍,潇洒之极。一旁秦琼背上一双金铜锏,马上横放着混铁枪,更有白衣神箭王伯当手持弯弓、黑面魔王程咬金高举宣花斧紧随其后。而在此强劲的前锋阵容之后,柴绍、李靖手持宝剑率着柴、罗两家百名家将跟随,李元霸在无合手兵器可选之下,提了那一百六十斤重的浑铁枪独骑押后。一拨人马战意昂然,气势非常!
出得柴府大门,李元霸打马来到队列之前,面对众人拱手施礼道:“元霸先向各位致歉,此次都怨元霸卤莽以致连累了诸位”李靖打断他的话接过说道:“元霸为何作那小儿女之态事乃天定,非人力使然,走罢!”众人皆附和,李元霸一一谢过,道:“那就请诸位先行一步,待我去天牢救得薛公之后当至城外与诸位相会!”
柴绍与李靖关心地望向李元霸,柴绍道:“元霸,当真不要我等相助于你”
李元霸笑了一笑,道:“多谢姐夫关心,小弟一人足矣!”
柴绍先前已经见识了李元霸的神力,也就不再多言,“元霸,你可识得去天牢之路”
李元霸一怔,“呀!当真还忘了这一茬!……”
柴绍微微一笑,转身对着众家将道:“有谁识得去天牢的路”不待众家将答话,旁边闪出白衣王伯当,“柴公子,在下识得并愿与李公子同往!”
李元霸点头应允,旁边却又响起程咬金的大叫声:“伯当!你怎地抛下了我”柴绍本就不放心李元霸一人前往,见此情形他连忙道:“那程叔就一同去吧!”李元霸明白柴绍心意,他感激地看了柴绍一眼,随即冲众人一拱手,与程咬金、王伯当纵马向天牢方向奔去!
监视柴府的官兵虽然见众叛逆已出了柴府且兵分两路,但有杨广之令不敢阻拦,众官兵只是紧随其后监视去向。
柴绍等人出了柴府一路向建国门而去。罗成此时动起了心思:“此去建国门也可从八里天津街而过,既然已经反了,为何不去那里看个热闹”要知罗成虽身经百战,可终究是个少年心性,况且他久居幽州,少有见得如此热闹场面,对那八里长街上的盛事自是无限向往。于是罗成对众人道:“怎地官兵不作阻拦,莫非杨广那小儿怕了!既是如此,不如咱们就去逛逛花灯会,也不枉白来一场!”众人闻言相视一眼,虽然知道事情并无这样简单,但已经动心。柴绍是个爱热闹的主儿,惟恐天下不乱,闻言自是大为赞同。几人中虽有李靖、秦琼两个老成持重之辈,可两人也不好拂了少年人的兴致……况且两人对那万人空巷的花灯盛会也是向往。于是,几个胆大包天的反贼竟大摇大摆地率众向八里天津街奔去!
此时跟在众人之后的官兵已察觉不对,急忙遣人报与巡视京营官宇文成都。
统领城防的宇文成都正在为罗成驻扎城外的一千家将忧心。自接到皇上圣旨之后他就派出了两千兵士去剿灭罗成留在城外十里的家将,不料却无战果,因那上千人的骑队竟已了无影踪!宇文成都明白了,罗成在封城盘查之前就已作了布置,看来罗家军威名远播并非偶然!
再接到大队叛逆已经行向天津街的消息,宇文成都更是大急:扰了花灯庆典自家可是砍头大罪!宇文成都急忙遣人通报城外驻军,调集兵马在城外围住建国门,而成都自己则提了鎏金铛,率部急奔八里天津街而去!……宇文成都要在叛逆进入天津街前截住他们!
这其中,初领城防、并无多少应敌经验的宇文成都犯了一个大大的错误,他只将注意力放在了柴绍等人的大队人马之上,竟然没去留意那分道而去的三骑人马!
霞光消褪,暮色降临,李元霸三人打马飞驰在通往天牢的路上。一路上李元霸丝毫不作耽搁,因为他知道:现今官兵的目光都放在了柴绍等人的大队人马身上,此时正是出其不意,营救薛师的大好事机!
天津街的花灯庆典已然开始。长八里宽三十余丈的大隋形象工程东都天津街此时已成为“百戏朝贺”的表演戏场。天下各地,甚至周边诸国的奇技绝艺,无不荟萃与此。只见街上灯火辉煌,人山人海,弹唱鼓噪之声远播数里。杨广也和文武百官列坐在街边搭起的豪华彩棚之内,感受着大隋朝的“歌舞升平,国泰民安”,杨广似已忘记这一天发生的种种恼心之事,只顾兴高采烈地观赏“百戏”表演
夜幕低垂,天色昏暗,裴元庆率着百人骑队巡视在洛阳城内。他今年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在知机子新排的“英雄谱”上却是排名第二,仅次于宇文世家的第一高手宇文成都!这位少年英雄生于军旅世家,其父为山马关总兵裴仁基。裴元庆从小就力大神勇,近年更是随同父亲四处剿灭各路烽烟,磨练出了一身本领,手中一对三百斤重的大铁锤从未遇过敌手。这次为保得花灯会顺利进行,杨广用了大隋第一高手宇文成都还不放心,又急令正在江淮同杜伏威义军作战的裴元庆回洛阳协助宇文成都。
“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裴元庆心生警兆:此时城内军民大多去了天津街,城中其它地方几乎是空无一人,这打马急驰之人若不是传讯官兵就定是皇上要捉拿的叛逆!
“全体散开,将此路截断!若来人可疑当杀无赦!”裴元庆不同于武功高强却无多少临敌经验的宇文成都,这位身经百战的双锤小将刚一察觉有异,就立即命令部属占据街道上的有利地形严阵以待,而他自己则伸手取了挂于马上的两把大铁锤,双手分持,立马阵前。
李元霸远远就看见街道中有一拨人马严阵而待,他将单手倒提的浑铁枪改为双手而执,就准备冲杀而过!双方就要接近,李元霸见前方一员小将年纪青青,却手持斗大的一对铁锤,他料定这就是大隋的第二高手,双锤小将裴元庆了!虽然不知自己此时能否击败裴元庆,但是此处是通往天牢的必经之路,李元霸别无选择。
李元霸侧身对身旁的二人说道:“冲过去!”说完,李元霸一夹马腹,战马“唏呖呖”一声长嘶,猛然加速!咬金二人亦是加速而往。
一百来步的距离健马一个冲刺便到,裴元庆见事不对早已催马上前,举锤击向当头而来的李元霸,而其内敛的战意随着这一击狂泻而出。
眼见这一锤来势迅猛,自身又被对方强大战意笼罩,李元霸紫金霸气运转,混铁长枪出手!“当!”长枪枪头点中锤头,混铁枪身竟已弯曲,但裴元庆亦连人带骑被击退半步!“好厉害!”裴元庆惊道,小将就要打马上前再攻。可就在此时,他胯下之马前腿忽然一曲,“扑通”一声跪下,把个双锤小将摔了下来!不待身子落地,裴元庆双锤击向地面,人亦借势翻身而起,稳稳站在地上!
周围官兵看得目瞪口呆!
“随我冲过去!”李元霸大叫道,不待裴元庆与众官兵缓过神来,三骑风驰电掣般飞驰而过!
裴元庆见追击无望,俯身上前察看马儿。只见战马已经歪斜着躺在地上,一双前腿竟似折断,“此人好强的力道!”耳中听得战马低声悲鸣,裴元庆俯首看看这追随自己已经两年的马儿,他轻叹一声,手中铁锤猛然击下。只听得“喀嚓”声中,马儿的颅骨已碎,悲鸣之声顿止!
裴元庆站直身子望向李元霸的去路,暮色苍茫,归鸦绕树,双锤小将恍惚之间感觉到又一位少年英雄已经临世!
……
李元霸先前对自己的实力心中无底,虽然从前生记忆中知道自己是隋唐第一高手,可是一则艺成辞师之后就没和人动过武,他对自身武功有多高可以说是毫无概念;二则历史已发生了改变,谁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那个神勇无敌的第一高手!不过,不管怎样,李元霸见自己一枪就能退了大隋当今第二高手裴元庆,他此时信心十足,并且战意昂然,李元霸现在只盼一战!
李元霸三人一路再没有遇到拦阻,顺利来到了天牢外。天牢守军虽然强悍,但因花灯会的缘故,其大部已经被调至内城协防,如今天牢守军实际只得两百之数。两百官兵怎敌得如狼似虎的李元霸三人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守军就已溃败,三人冲入了牢中!
到了牢内,李元霸与程咬金押着一名狱卒直奔关押薛道衡的人字三号房而去,急切之中,二人却没有留意紧随二人之后的王伯当已经不知去向。
人字二号房前,王伯当一剑将领路的狱卒杀死,然后拿着从狱卒身上得到的钥匙急步来到牢前。“小妹!我来救你了!”王伯当高声叫道,语音中满是兴奋。随着他的叫声,牢中墙角处一个面朝墙壁蜷缩的身影仿似一颤,然后此人慢慢地转过头来,蓬头乱发里一双无神的眼睛望向王伯当。见到这双无神的眼睛,心中浮现出这眼睛曾经的明亮与夺人光彩,王伯当心中一紧,“妹子!……晓蓉!你怎么了!”扔下长剑,王伯当手忙脚乱地打开牢门冲了进去。
墙角之人呆呆地望着已是泪流满面的王伯当。王伯当一边流泪,一边用钥匙将她的手铐脚镣打开。这叫晓蓉的女子并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王伯当为自己解除束缚自己已经三年的刑具。“晓蓉,哥来救你出去……”王伯当躬下身将女子负在了背上,手和身体接触到妹妹瘦骨嶙峋的身子,王伯当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晓蓉……哥对不起你!让你生受了三年的苦楚……”腾出一只手来擦擦眼泪,王伯当大踏步走出了牢房!
正出天牢,王伯当就碰见了正在寻找他的程咬金。“咦!伯当,你身上背的是什么人”咬金惊奇地问道。“我妹子!”王伯当轻声答道。咬金仔细一看,只见王伯当的妹子蓬头垢面,一身囚衣更是破破烂烂,若不细看还真不知道是个女子。见到王伯当面色苍白,一向多话的程咬金此时也不再废话,与王伯当一起快步出了天牢。
李元霸扶着薛道衡在牢外等着咬金寻找王伯当,此时见到王伯当背出一人,李元霸虽是一愣,但他也没多问,只招呼众人上马速速离去。由于薛道衡不会骑马,而王伯当的妹妹王晓蓉身体虚弱,因此李元霸三人三骑而来,此时却是五人三骑而去。
就在李元霸五人三骑奔向建国门之时,柴绍等人在宇文成都之前弃马进了人山人海的八里长街。宇文成都远远看见消失在人海中的一干叛逆,他猛一顿足,无奈道:“罢了,只盼他们逛逛花灯会就出城去吧!”
第一卷天下纷乱第九章闹花灯
面前是一个十字路口,李元霸勒住马儿,向王伯当问道:“王叔,咱们应该从哪条道去建国门”
王伯当一提缰绳,将马儿停下,道:“对直走或是向右走都可到建国门。”
程咬金奇道:“伯当,你什么时候来过洛阳你怎地对洛阳地形如此熟悉”
王伯当闻言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妹子,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李元霸见状心知其中必有令王伯当兄妹伤心的缘由,他插嘴引开话题道:“王叔,咱们走哪条道更好呢”
王伯当道:“直走吧!……若向右行就需从天津街经过,此时那里正是花灯盛会,不宜通行!”刚说完,感觉到怀中人儿身躯微微一颤,王伯当连忙问道:“晓蓉,怎么了”王晓蓉伸出脏兮兮的手撩起额前的乱发,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出了她与王伯当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哥,我要看花灯!”
王伯当身子一震,道:“晓蓉,这……何必呢!”王晓蓉坚决地说道:“哥,那你就让我自己去吧!……就是死我也要去看看,那盏灯一定在!”王伯当咬咬牙,道:“好好!哥这就带你去!……”王伯当抬起头来对众人说道:“各位向前一直走,不需半个时辰就可到达建国门……恕伯当不能陪诸位前行了……”背有叛逆的罪名,还带着天牢的囚犯去杨广眼皮子底下去游逛,这可是件凶险的事情,王伯当不愿众人陪他冒险。
“这怎么行!”程咬金打断王伯当的话语,道:“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薛道衡与李元霸同乘一骑,他坐在李元霸身后。听得王伯当所言,薛道衡附在李元霸耳边轻声道:“元霸,此行凶险,就随他们去吧,咱们在城外候着他们便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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